第67章 067-四皇凯多

    ……

    遇到另外一位四皇,百兽凯多是个意外。

    那是安在离开托特兰王国之后,前往象岛卓武的路上。红豆展翅高飞于空的时候,偶遇这位脑袋长有一对大犄角的四皇的。然后莫名其妙的就打了起来。

    安是因为路标历史正文而选择了卓武作为下一站,顺便她听说毛皮族十分擅长隐藏自己的气息,借此生出向他们学习讨教的心。毕竟,众所周知,安对自身气息的收敛控制有多么的差劲。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丁点长进,这实在是不像话。

    得知了安行程的卡塔库栗告诉安:卓武是个建立在一头巨象背上的国度,时刻都在移动。因为岛是动物的缘故,所以卓武并没有磁场,也没有引导向卓武的永恒指针。

    还好,托特兰王国是个容纳各个种族的概念上的乌托邦,轻而易举地便拿到了生活在托特兰王国的皮毛族的还住在卓武的亲戚的生命纸。以住在卓武的毛皮族的生命纸为引导,安这才有了航线。生命纸被装在了一个没有指针的永恒指针中,戴在了菲莉亚腕上。这种麻烦事,安是向来不操心的,菲莉亚只能任劳任怨。

    之所以会跟凯多打起来,这次不是安的锅。

    是红豆的。

    虽然从生理方面,红豆没有性别之分。但它是一条诞生于安前世所有负面情绪之中的破坏龙,是以破坏和杀戮为乐的魔物。即使有着又甜又可爱的「红豆」之名,可漂亮的西方蛋白龙无疑是极富有攻击性的。

    血亲压制的缘故,它永远不会对赋予了自己生命的造物神,安露出獠牙,甚至在安身边是绝对温顺驯服的。不过事有例外,红豆在遇到同类时,厮杀争霸的本能占据了上风。

    而四皇之一的百兽凯多是能变身成龙的。

    那种『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是也。其背有八十一鳞,具九九阳数。其声如戛铜盘。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的东方龙。

    西方龙和东方龙在空中相逢,不打个招呼都说不过去。

    总之,红豆当场炸麟,十分带劲儿且残暴凶狠地向长尾盘踞在云的东方龙袭去了。菲莉亚被突然暴起的红豆甩了下去,跌落云端。而因为路途漫漫,已经昏昏欲睡的安则是被菲莉亚的尖叫声给拽回意识的。对情况有所判断和了解后,她当即跳下红豆的背脊,去救菲莉亚。

    等安操纵风元素,拽着惊魂未定的菲莉亚,回去找红豆的时候。云层已是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了。两条龙打架,惹出这种的阵仗,并不算是什么。安倒也不至于生红豆的气,但旁观打架也确实无趣,她只是有些郁闷。都快睡沉了,突然被闹醒,就有点低血糖,心情不爽。

    那时候,安还不知道红豆主动挑衅的那条在空中偶遇的东方龙就是凯多,号称海陆空所有活着的东西中的「最强生物」。她只知道,一时半会儿是分不出胜负的。

    红豆很强,但那条东方龙也不是吃素的,两条龙算是势均力敌。

    如果安愿意提供给红豆额外的魔素,喂饱它,那红豆无疑是占上风的;可安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于是在这高空云端,根本没耐心等两条龙分出胜负的安介入了红豆的战斗。一拳砸在那条东方龙的头顶,直接给从空中打落了。

    而振翅摆尾,显然想俯冲追去的红豆则被安捏住了龙翼尖。

    “还没疯够?”

    只消一句冷言,外加一个眼神,红豆便安静如鸡,求生欲压制凶狠好斗的本能了。生来第一次被训的蛋白龙臊眉耷眼的重新履行作为主人交通工具的职责了。

    回到红豆宽阔背脊的菲莉亚花了不少时间,才从之前的惊吓中恢复过来,心率正常了。但瞧着脸色还是苍白如纸,安见状,便从兜里掏出一块糖递给她。兜里的糖果还是临别前,罗拉和戚风这夏洛特家双胞胎塞给她的。

    “你得尽快适应这种生活,别遇到什么都惊慌失措的。”菲莉亚脸色稍缓后,安这样训斥道。“月步虽然没有完全掌握,但也不是一点也使不出来吧。掉下去的时候,不是第一时间想着自救,而是无用的尖叫。唉……这样的觉悟,完全是半吊子啊。”

    说的菲莉亚羞愧万分,嘴唇嗫嚅半晌,最终也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再度回到正轨的旅途并没有平静太久,那条被安捶落云层的东方龙又不依不饶的追过来了。红豆打了个喷鼻,龙息灼热。如果不是太过畏惧安,它绝对会撒着欢调头,向东方龙追去的。

    “加速。”和红豆不同,安没兴趣和一条东方龙交战。

    红豆失落的在风中呜咽一声,然后老老实实的加速飞翔了。

    “站住!!!——小鬼!!!”

    穷追不舍在她们身后的东方龙突然口吐人言。

    “说、说话了。”

    菲莉亚登时惊呼,但想起安刚刚的话,立即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其实想想,这确实没什么可惊讶的。在托特兰王国,就连动植物和食物都会讲话。

    现在有一条龙会讲话,又有什么新奇的呢?

    “动物系幻兽种的能力者吧。”

    安回身看了那条黑鳞的东方龙一眼,初步判断道。

    既然这个世界会存在「不死鸟」恶魔果实,会有「龙」也不是那么稀奇的了。

    “红豆,在附近找一个无人岛,然后你就可以去跟它打架了。”安拍了拍红豆的大脑袋,“打赢了,我允许你吃掉它。”得到这样的承诺,红豆即刻情绪高涨起来。

    一声响彻九霄的龙吟自红豆的獠牙间发出。

    *

    安带着菲莉亚登入红豆寻到的无人岛上,然后才松口,允许红豆去不波及这无人岛的远处打架。红豆以如山的身型,开心的非要用自己那硕大的脑袋去蹭安。被安一个手指头戳开了,完全形态的红豆只那灼红的龙眼都比安要大,根本做不到迷你型态时才能做到的事。

    “快点去吧,小混蛋。”

    安骂了红豆一句,将毫无自觉的心智低幼的红豆打发走了。

    *

    菲莉亚用无人岛的食材做出饭菜的时候,红豆正跟那条东方龙打得天昏地暗。阵仗之大,恐怕它们厮打的那片天空所笼罩的海域中的人们都会看到这一幕。

    “红豆会赢吗?”

    等海鲜粥煮熟的间歇,菲莉亚怀着隐隐担忧地问安。

    “不知道。”安正忙着撬椰子,漫不经心道。

    “你是看着红豆出生的,它打过架吗?”

    虽然红豆的力量是与安的力量持平的,但战斗经验却无法从安那里继承来。是要靠它自己去磨练成长的。安可以确定,红豆如果能将生来就具有的力量全部发挥出来的话,碾压那条东方龙是没有问题的。但问题在于,红豆是否能够将力量完全发挥出来。

    安从来没教过红豆这个,也懒得教导。

    成长和变强本来就是个人问题,安并不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没事儿就帮忙的家伙。科尔波山上会答应艾斯和萨博,是因为这是艾斯的请求。安永远不会拒绝艾斯。而会帮菲莉亚制定训练计划,则是因为菲莉亚需要迅速强大到能够在新世界自保的程度,安需要菲莉亚,所以才会出手帮忙。

    “就这样看着不管……真的可以吗?”

    菲莉亚还是很关心红豆的。

    “没事,死不了。”安用空秸秆当吸管,插|进了撬开的椰子里,喝起椰子汁来。“有时间担心它,不如赶紧吃饱了去训练。红豆再弱,也比你强。”

    这话怼的菲莉亚无言以对。

    *

    这一战,打了三天三夜。

    安都在无人岛待烦了,才终于结束了战斗。

    红豆和那条东方龙,或者说能变成龙的四皇凯多斗了个平局,两败俱伤。红豆右边的龙翼被从很近根部的地方完全扯掉,背部血肉模糊,鲜血淋漓的。左边的龙翼也有许多损伤,翼膜肉撕裂的很严重。就连尾巴也秃了,身上漂亮的蛋白色鳞片被刮掉不少,一片亮一片暗的斑驳。至于凯多,则被红豆吃掉了半条左臂,身上也伤痕累累,不见一点完好。

    “你现在是真的丑啊,红豆。”

    安将红豆拖回来治伤的时候,一点也不留情的吐槽它。

    重伤的红豆趴在地上,可怜兮兮的呜咽着。安一点也不心疼它,变成这个样子,完全是红豆自找的。打赢了也算情有可原,平手?说出去,安都嫌红豆给它丢人。

    “下次再输,就用你的尸体去沤肥。”

    安一面用言灵治疗红豆,一面耷着眼说着恐怖至极的话。

    红豆瑟缩了一下,呜咽声越来越小。虽然是龙,但红豆听得出来,主人说这句话的时候有多认真,而它下次再输又会是何种下场。即使是魔物,是破坏龙,红豆也是有着智慧的。作为被安所创造的生灵,红豆虽然心智还是一条幼年龙,但生来却懂得很多的事情——

    比如,它的存在就是替主人分担过往,充斥着苦痛、折磨和悲伤,以及杀戮与毁灭的记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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