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052-治愈·超再生

    ……

    当天，红发海贼团光顾[夏琪的敲竹杠BAR]的半小时内，海贼们就迅速热闹起来，自顾开起了宴会。是在船长香克斯的号召与雷利和夏琪的默许之下。

    也不知道他们哪里来的好兴致，就算不是饭点也能折腾出饭点的气氛来。不过已经见识过莫比迪克号上海贼们的风采，安也并不惊讶海贼们的热闹，她慷慨的贡献出两位免费劳动力（盼达和菲莉亚），自己则坐在吧台边。

    在对比着两本恶魔果实图鉴。

    一本是从香波地群岛的人贩子手里‘借’来的，另外一本则是从香波地群岛的天龙人行宫中‘借’来的。因为版本不同，编者和记叙内容也不尽相同，所以安便将两本对照起来阅读。

    恶魔果实毕竟是这个世界的本源力量之一。依照喜欢探索世界本质的言灵师的习惯，自然是要搞明白的。目前来说，安还没遇上恶魔果实实物，但只是道听途说和翻阅寥寥无几的记载也觉得很有趣。尤其是恶魔果实的奇葩颜色和形状，以及据说恶心的口感和味道。

    能难吃到什么地步？会比冻切达芝士或生奶油的口感还要恶心？亦或者炒熟的葱丝和葱花油的味道糟糕？安只要想到以上三种存在，感觉自己胃酸都有种上涌到喉咙的冲动来。葱姜蒜韭一点不沾的安宁愿饿死，也不会碰这些东西哪怕一口！

    就在安心不在焉的看恶魔图鉴的时候，一身酒气的香克斯终于壮起胆子蹭到她身边了。这位年轻的四皇先生不知是近乡心怯还是怎么样，对待她时有着莫名的无措。

    安不太能理解这个，罗杰的处刑都是12年前的旧事了，何况当时是他解散团队在前，拒绝救援在先，然后去自首的。在那样的情形下，谁都没有做错，一切都是最好的选择，这是当年连15岁的香克斯也明白的道理。可似乎所有人仍然会对身为子女的安和艾斯怀有歉意。

    并没有必要。

    即使是艾斯，也一定不认为假使罗杰还活着，自己的人生会变得更幸福。虽然否定并厌恶着罗杰，陷入逻辑怪圈的艾斯的器量不至于那样小。而安呢？她只是偶尔会想起母亲露玖，如果罗杰还活着，露玖定然不会郁郁而终。她的爱不会被生死相隔，而是完整一体。

    不过这些都只是想想，是无济于事的如果。

    *

    香克斯已经从原副船长雷利那里听来许多有关艾斯和安的事情，惊讶地发现，艾斯和安竟然和路飞算是兄弟（都是卡普的孙辈），都住在东海边陲的哥亚王国（两个在科尔波山，两个在风车村）。后知后觉，他们曾经距离那样相近却完全错过，彼此不知对方的存在。

    香克斯很喜欢路飞这个跟自己差着二十岁的小朋友。

    两人在风车村玛琪诺小姐的酒吧相遇相识，很快成了忘年交。因为山贼西格（800万悬赏金）在酒吧惹事生非的缘故，赌气的路飞吃下了橡胶恶魔果实，后来又因意气用事，被西格挟持到了海上而碰上了近海之王。西格命殒鱼腹，香克斯在紧要关头以左臂为代价，救下了路飞。

    此事之后，香克斯被路飞缠得更近，两人关系也更好了。而当路飞说了与罗杰船长同样的话，香克斯的心脏先是一颤，继而软的一塌糊涂。各种原因促使，香克斯将自己一直都非常珍重的罗杰船长的草帽寄放在了路飞那里，并许下约定——

    『这是我最重要的帽子，好好留着喔。』

    『将来你一定要还给我，当你成为出色的海贼的时候。』

    真是一个令人感动的好故事。

    安在听完之后，面无表情地表示了感动。实在不能责怪安的敷衍，能选出「感动」这个字眼用来搭配香克斯和路飞的羁绊，已经是安的超大进步了。好在，海贼们也不是那种心思细腻的家伙，对于安的反应并没有过分在意，反倒一个个的想念起了路飞。

    “啊，他已经被爷爷送去科尔波山，跟艾斯住在一起了。”安向海贼们透露。“两人似乎处得不怎么好，不过路飞很有韧性的一直追在艾斯身后。如今也在一起共同生活五个月了，应该已经关系融洽了。”安笑了一下，“萨博——艾斯的朋友也在科尔波山，他是个有分寸的贵族出身小孩，应该没问题的。”她没有说路飞到科尔波山的第一天，就惹出食物掺毒的麻烦。

    当她说完这些话之后，红发海贼团觉得与安的关系更亲厚了。本来安就是船长香克斯的老船长，海贼王罗杰的女儿；现在路飞又跟海贼王的儿女一同住在科尔波山！一家人啊！海贼们豁达胸襟使得他们没有丝毫犹豫的，彻底将安划在了名为「伙伴」的亲密阵营之中。

    至于安，她默默地在新世界称霸计划中，删掉了对四皇之一的红发香克斯的掠夺。并将红发海贼团和白胡子海贼团放在了同样的优先位置上。看在罗杰和路飞的面子上，而且香克斯及其伙伴们本身也很讨喜，欢快又热闹，让安想起在莫比迪克号上的短暂时光。

    *

    “安酱呀。”

    香克斯向安搭话，目光仍落在恶魔图鉴上的安“嗯”了一声，以作应答。并非她冷淡，只是午后的太阳晒得人昏昏欲睡，安的眼睛半阖，有种下一秒沉入睡眠的懒散没劲。

    女孩这样的反应，却让香克斯有些抓耳挠腮了。他本能地想和罗杰船长的女儿多聊聊，可无奈找不到什么共同话题。尤其在安没有主动聊天的干劲下，气氛显得更加凝重了。

    “我听说……你打算去新世界？”

    这样的情报交换很是常见，安并不好奇香克斯是如何知道的。原本这也不是什么秘密。终于舍得从恶魔图鉴上移开视线，安抬眼看向香克斯，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件事。

    “那……要不要搭我们的船？我们也是要回新世界的哈哈哈。”

    预料之外的邀请，安怔了一下。香克斯却以为她这是在犹豫，立即更加热切地游说，大力安利跟他们一起行动的好处来。香克斯言辞中有着对新世界的熟悉，其实从刚才的话里也能听出来。一般海贼落脚香波地群岛，都是要去新世界。只有这位已经率领红发海贼团浪过一世界一圈又回到四海的四皇，才会那般熟稔且自信的说：他们是要回新世界的。

    安眨了下眼睛，突然笑了起来。

    “还是不了。”她拒绝了香克斯的邀请。“监视你们的军舰还停在61号港口，我可不像艾斯和路飞他们，有着做大海贼的梦想。”安的口吻轻快。“上了你们的船，要是不想被海军盯上就只能低调的躲藏起来吧？我不太喜欢那样。”

    安只差没向香克斯明说，她不想要被他们拖累了。

    香克斯一下子垮下肩，表情讪讪起来。不过香克斯能跻身新世界的王者，成为最年轻的四皇，也不是全靠运气的。他少有面子被驳斥的时候，但被拒绝后也并不气恼，反倒孩子气的流露出失望的神情来。像是不能跟小伙伴一起春游那样的失落。

    安挑眉，有些明白为什么香克斯会跟路飞成为忘年交了。

    伸手取过桌上那只被罩在玻璃中的祈福千鹤，安将千鹤放在香克斯的左肩上。“但还是要谢谢你的邀请，我很开心。”她笑起来，笑容恬美。“如果以后有机会，希望能和你们一起航行，如果那时候你还愿意的话。”安偏了下脑袋，别在她发间的炽烈扶桑发卡的花瓣抖了一下。

    在她语毕之际，那逸散着柔和明亮光芒的祈福千鹤化作了斑斑点点的萤光，消失在了香克斯的左臂。香克斯还来不及诧异，便先一步感到左臂的截断处酥酥痒痒，令他忍不住想去抓挠。

    待他将右手真的伸过去时，却摸到了绷带处一双软若无骨的婴儿手。

    “看来确实是「治愈」的祝福了。”安笑了起来，眉宇间却浮现隐隐难过。“如果那个时候……”她的话没有说完，便吞咽回了腹中，转而向疑惑的香克斯解释起来。“那只千鹤上有着Rejuvenation（超再生）的治愈之力，现在你那被咬掉的左臂将重新生长。”

    “先是婴儿时期，再是青少年，直至和你的右臂一样——”安对香克斯的吃惊和难以置信并不意外，毕竟在这个世界，「再生」是天方夜谭。“不过可以放心，这个过程很快，只需要一个月。”香克斯的伙伴们闻讯赶过来，扒开香克斯的黑披风和绷带，看起船长的新左肢来。

    “有点……恶心的可爱啊。”耶稣布酝酿半天，才想到合适的措辞来。

    接着，海贼们全部哄然大笑起来。

    安也跟着笑，但她笑着笑着却别过了脸去。

    如果那个时候……在母亲病重的时候成功的话，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