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略,艾斯。
展信佳。
这是在从司法岛回马林梵多的船上写给你的信件。第一次写信,有些不知该写些什么才好,就把近期所发生的事情和我的心情以文字的方式分享给你吧。
日前,我因和刚交的新朋友的同僚发生了些小摩擦,不幸炸毁了海军总部的四分之一,而被传唤去了司法岛的军事法庭。不过不要担心,托爷爷和朋友的福,以及当时在场海军们的证词,我并未获罪,只是被罚去劳动改造。只是作为监护人的爷爷被海军元帅和三军总帅狠狠骂了一通,罚了三年的薪水并降了一级,虽然爷爷说这没什么,他还是总部中将……但我仍感到十分对不起他,是我的鲁莽连累了他。但我并不后悔,再来一次,我一定会痛下杀手,打得赤犬满地找牙!(这句被黑笔狠狠地划掉了)我是说,我以后一定会谨慎行事的。
那么,艾斯呢?你近来还好吗?
自马林梵多的海军总部醒来已有二十日,科尔波山一别更是四月有余。这应当是出生之后,我们兄弟间分别最长久的一次吧?我很抱歉,那时让你担心了。不过现在,我已经完全痊愈,之前令人烦恼的生长病症状已经完全消失了,我想,我应当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
原本想着早点回去,但爷爷花光了今年回四海的所有预算,所以最早也是明年春天了。但这或许对你和萨博来说是个好消息,至少在今年都不必担心魔鬼般的爷爷杀回科尔波山教育你们了(笑。如果爷爷知道你们在背后这样说他,肯定会伤心的,然后施以爱的教育。
不过放心,我不会告诉他的。
爷爷‘爱的铁拳’真的很疼,在毁坏海军总部后,被暴揍了一通,真的是眼泪都要疼出来了。人类的拳头怎么会这样硬呢?就算我用霸气武装了自己的拳头,也打不出和爷爷同样的力道。博加特先生告诉我,(哦,博加特先生是爷爷的副官)爷爷年轻的时候常对着大山练拳,几十年如一日的苦功,才有了后来一拳一山的「铁拳」盛名。
这真的是太令人惊讶和佩服了。艾斯,从我离开科尔波山后,我在这海上遇到了许多强者。他们都会这样,为了锻炼自己,变得强大而进行极致的常人难以想象的训练。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用这样突破极限的方式来强化体魄,至少我做不到如此。用汗水、眼泪、鲜血将血肉之躯浇铸成钢铁,是要何等的毅力与恒心啊。
你知道的艾斯,我向来是喜欢偷懒的,即使在爷爷的特训中,也总是会想尽办法的轻松些。直到如今,我也没觉得这样不对,虽然你和萨博从来都对这样的行为不赞同。
但如果有捷径,为什么还要劳心费力的绕远路呢?
我的思维还停留在,你谓之「幼稚」,萨博谓之「狭隘」的层面。就像我永远无法理解,你们为何要向这世上一切不公和罪恶都秉持着拼死战斗态度,或许你们也永远无法理解,我对活着的得过且过心态。
有一点你说对了,艾斯。没有了你在身边,我真的会对如何做一个好孩子而晕头转向。以前,我只需要做一个和你截然不同的人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母亲和爷爷的称赞。你曾毫不留情地说过,极其厌恶我这一点。如今我独自在马林梵多,感觉怎么作都十分别扭。
爷爷说,做自己就足够了。
可当我不能随心所欲地使用力量,靠杀戮(划掉)解决一切问题的时候,我是怎么样的呢?感觉到不知所措,在读取到别人心情时,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单纯的顺应自己的想法的话,最后又会回到杀戮(划掉)原点。这实在令我茫然。如果艾斯在这里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找到自己最喜欢最舒适的活法吧?即使是憎恶着这个世界的有些扭曲痛苦的活法。
抱歉,这并非是在批判艾斯的选择亦或别的什么。只是我突然发现,我既不像艾斯那样讨厌着这个世界,也说不上喜欢。只是麻木的,看着这个世界,掉落在一种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才能痛快起来的浑浑噩噩之中。变得强大?变得富有?变得有名气?都不是我想付出一生去争取的。梦想?即使是以前,我似乎也没有过梦想。一直都只是随波逐流的活着,可现在,我遇到了最尴尬的境地之中,我对随波逐流的活着都感到了困惑。
究竟什么样子算作随波逐流呢?是像达旦阿姨他们那样的山贼?还是爷爷这样的海军?或者你和萨博这样将来会出海,要做扬名世界的海贼?我不知道。
曾经有人跟我说,资质太高的人会丧失许多人生乐趣,因为这世上一切对他们来说都轻而易举,从而感到乏味。我从未当真,觉得真是放屁理论。就像还有人说,站在巅峰的王者都是寂寞的。也觉得实在愚不可及。即使是现在,我也依然不认同。但是……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的,真的是太无聊且寂寞了。以前想着要毁灭世界(划掉),为了这个目标,即使是杀戮(划掉),也是全力以赴的。现在回想起来,那段时日虽布满绝望和痛苦,但从未无聊。
看来人活着,确实要给自己找点什么事情来做,不然真是要憋死。即使是宅在家里,也得做些有趣的事情才行。所以我就在想,这世上究竟有什么事情是既有趣,我又愿意去做的呢?
我去问了爷爷,爷爷的人生乐趣就是跟海贼们斗智斗勇,吃仙贝。艾斯,我到如今还是不能接受酱油仙贝的口感和味道。你呢?于是我又跑去问了波鲁萨利诺。啊,波鲁萨利诺就是我跟你说的,刚交的新朋友。如果你见了他,一定也会喜欢上他的,波鲁萨莉诺有十分有趣的嘴巴和口癖,跟他聊天真的非常愉快。不过他是海军总部中将,你大概会讨厌他的身份吧。
回到刚刚的话题上,波鲁萨利诺告诉我,他也没什么太大人生乐趣。为了养家糊口而上班,如果可以希望能工作少一些,薪水高一些,早点退休。于是我问他,为什么不辞职。得到了回家更无聊,还不如上个班打发下时间的回答。这让我有些更喜欢他这个朋友了!
波鲁萨利诺也没有具体的人生乐趣,但他有打发时间,从而不感到那么无聊的工作。或许我也应当找一份工作,让工作填补我的闲置时间?那么应该是什么呢?在马林梵多搬砖的时候,我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但并没有想到任何有用的东西来。只是感到了劳累和烦躁。
是的,司法岛给我的劳动改造惩罚,就是去修缮海军总部。烈日炎炎下,不能借助任何外力帮助,只能靠双手双脚工作,真的是效率又慢,工程量又大。虽然说了我已经从病中痊愈,恢复到了最好的状态。但像这样做着繁重工作,还是第一次。
我想,波鲁萨利诺所说的能够消遣无聊时光的工作,一定不是这样的。但我还是坚持了下来,因为比起搬砖,参加海军学校的新生培训不是更糟糕吗?之前被爷爷派来看护我的谢切蒂尼娜小姐就是从那里毕业的,哦她是个很美丽但性格很差的人,并不重要,我就不在这里多加以描述了。总而言之,那里毕业的学生都是海军将校后备役!
我说过,不想做海军也不想做海贼的。虽然现在对人生规划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但也不愿草率地做选择。我想,艾斯你一定理解这种心情的对吧!爷爷完全不能理解,又用爱的铁拳暴捶了我一通。搬砖一天还要遭受家暴,老实说,我还没有那么生气过!对爷爷的不讲理,真想离家出走!但想起劳动惩罚还没做完,之前又害的爷爷被上司骂还罚了钱——艾斯,你绝对想象不到爷爷有多么的贫穷,不怨他不给达旦阿姨抚养费,他的口袋一直都比脸还要干净。
因为这个,我连买零食都要从海军总部的金库里先借点钱才行。不过这并不是个长久之计,我打算在修缮好海军总部大楼后便出海游历一番,抓些恶名累累的海贼去换取悬赏金,以便将钱还给海军总部,再将爷爷因为我而罚掉的工资补上。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钱财毕竟是身外之物,最重要的是我想要去看看,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工作是我愿意去做的。在这个大航海时代,一定还有除了海军和海贼之外的有趣职业。
啊,如果顺利的话,我想在找到自己想做的工作后,回芭苔里拉岛探望下母亲和父亲,告诉他们这一好消息。已经有七年没有见过他们了,我真的很想他们。
艾斯,以上就是我在马林梵多的经历了。
不要担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和爷爷的。你在科尔波山,也要和萨博好好的。帮我向达旦阿姨他们问好。对了,还有路飞。你跟新弟弟相处的怎么样了?别因为我生病的事而继续迁怒他和马古拉好吗?好好相处吧,路飞是个可爱的弟弟,我猜你和萨博已经喜欢上他了对吗?哈哈我随信附上了马林梵多的所有特产,和萨博路飞,以及达旦阿姨他们分一下吧。
那么,等我完成劳动,出海游历之后再写信与你。
祝好。
爱你的兄弟,安。
海圆历1510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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