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免疫缺失

    ……

    离开科尔波山的第100天。

    ……

    安是在无菌仓躺着见到爷爷卡普的。

    她一经恢复意识，精神也迅速好转了起来。一点也看不出来，她此前被下达过几十次的病危通知。但即使安在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好转着，她仍然不被允许离开无菌仓，因为她的免疫系统仍然缺失，溃不成军，无法帮她抵御外界的哪怕是最普通常见，容易被杀死的细菌。

    安的免疫系统有着先天缺陷，这毛病还要从娘胎里追根究底。

    一般来说，双生子或多生子在母体时有血管会相通，哪怕是不具意识地胚胎也会在基因本能下争夺营养，并不会兄友弟恭的互相谦让。并且若一方发育较慢，营养吸收能力较差，最后会因为无法获得足够的营养而停止生长，最终甚至可能会被强壮的兄弟吸收掉。听起来相当残酷，但这就是物竞天择的自然法则，哪怕是具有最高智慧的人类也遵循如此。

    母亲露玖刚刚怀孕的时候，安和艾斯都是相当健康强壮的胚胎，艾斯稍显活泼，安则因为一开始就具有意识的缘故（转生）而沉稳些。对于母亲提供的营养，他们兄弟俩总是平均分的。可在罗杰向海军自首，被公开处刑，海军得到罗杰可能有后裔的消息而开始抓捕南海所有怀孕月份相合的孕妇后，露玖为了保护双生子，难以置信的凭借意志将孕期延长至二十个月。

    露玖本就身材窈窕，腰身纤细。她从四个月，还没有开始显怀的时候开始忍耐，一直到第二十个月份。在这期间，为了藏住肚子，她并不能摄取太多营养，以免腹中的双生子长得太快。而完全不摄取营养也不行，母体和胎儿都会迅速衰弱。在这种情况下，艾斯和安的处境并不乐观。为了确保她的兄弟不会饿死，安在母体便开始有意识地照顾艾斯。她计划性的摄取能堪堪维持性命的营养，然后将剩下的全部留给艾斯（其实这对艾斯来说还远远不够，但安也无法给予他更多所需要的营养了，某种程度上，兄弟俩都在挨饿）。

    一直这样坚持到海军不再抓捕孕妇，母亲恢复了充足的营养摄取。可这也不过短短半个月，安还没有来得及吸收更多营养，艾斯已经发育到不能再留在母体的程度，必须要出生了。从来没有孕妇生一个留一个的说法，就这样安在仓促中，即使还没有完全发育，也不得不出生了。出生的时候也很是曲折，露玖从孕期四月开始缠裹肚子，一直到第十九个月。这边使得个头较大的艾斯处于上位，长得较小的安处于下位靠近盆骨的地方。

    艾斯的脐带缠住了安的脖颈，这令安操碎心的兄弟差点在她出生时就勒死她。而且艾斯的位置太上，压迫着母亲的脏腑，如果不是安在滑落产道的时候硬拉了他一把，恐怕就算她那『不要死』的言灵力量再强，艾斯也会因为太过难产而磨去本就虚弱的母亲的生命。

    总而言之，过程很艰辛，但他们这对在母体中相依二十个月的双生子还是出生了。堪称奇迹。艾斯相当健康，安虽然在发育中缺乏营养，但也没有缺胳膊少腿，只不过是免疫系统存在缺失。简单来说，她非常脆皮。旁人的一个小小炎症，对她来说可能会致命。

    常言道好人短命，遗臭万年。

    作为有着磋磨世界命格的灭世级大魔王，安当然不会因为免疫系统的小缺陷而死掉。她曾经被勇者挖去心肝肺，也能日天日地，毁灭世界。现在不过是免疫系统的问题，实在不值得惶恐。虽然那个时候，安的力量还没有完全恢复，甚至还承受着为母亲延长寿命的代价，但安还是健健康康的活了下来。随着她的长大，力量一点点的复苏，免疫系统的不足也全部都用力量补足，摆平了。

    至于为什么，在这还没有刚出生时情况糟糕的十年后，安的免疫系统会再次出问题——反正绝对不是像格列佛医生说的那样，因为鼠药的毒性而引出了免疫系统的并发问题。

    科尔波山上，山贼住处，早在安和艾斯搬过去的时候，鼠蛇蚊蝇就迅速迁移了。不仅仅是这样害虫，以达旦之家为中心的方圆百里，都没有动物出没。魔王所处之地皆是不毛地狱。安已经习惯了这点。不过好在，植物是无法挪地的，安身边的植物们虽然长势颓靡，但至少也不会轻易死掉。再加上安这两年修身养性，增多了许多积极正面的情绪，这似乎令植物们觉得恶劣的生存环境有所好转，长势隐隐有恢复的趋势。

    在这样的科尔波山，如果达旦之家的仓库里有鼠药，至少应当是七年前的东西了。就算作为有害物质，恐怕也早就失了药效，过期了。至于为什么本应当待在犄角旮旯的鼠药会掺入米缸，这就应当问问卡普的亲孙子，蒙奇·D·路飞先生了。

    路飞被带来科尔波山的时候，马古拉正在收拾仓库。正值盛春，天气回暖，马古拉被达旦吩咐将仓库里陈年的米粟晾晒一下，散散霉味，顺便把不需要的杂物给丢掉。马古拉是个老实巴交，块头虽大却没有一点凶狠血气的山贼，做事虽有些马虎但也能托付。

    他将不用的瓶罐器具堆在一边，陈年的粮食放在一边。如果不是卡普带着看过病的安和刚刚从风车村领来这里的孙子路飞打扰了马古拉的工作，想必也不会有之后那么多意外了。

    总而言之，因为活泼过头，精力充沛的路飞将马古拉从仓库里拿出来，放在室外的东西全部弄倒了，使得马古拉不得不将洒了一地的米捡起来，用筛子筛掉土，然后重新装回袋中。踢翻的东西里也有原本要扔掉的鼠药和农药，太多东西洒了一地，马古拉又着急收拾粮食，根本没用心去看。于是，就铸成了大错。

    安从卡普那里听来前因后果的时候，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槽点和意外一样的多。不过这也确实是山贼们和路飞（安以平行世界所接触的17岁路飞为判断基准）的行事风格。

    “当时就把路飞和马古拉揍了一顿，等你康复回去了，再让他给你好好道歉！”翘着二郎腿，吃着仙贝，喝着煎茶的卡普爷爷是这样说的。一点也不包庇犯错的家伙们。

    “……”安还不能说话，所以只能无言。

    只是安可以完全确定，她现在身体会这样破败，遭遇免疫系统全线崩溃的困境，并不是因为食物中毒。没错，在她的魂魄穿越平行世界的一百天里，她的免疫系统彻底废掉了，如今的安就像是一个自走型培养箱，任何的各种的病毒、细菌和真菌都可以在她体内自由肆意地生长，放飞自我。这种情况下，安没有丝毫的抵抗力，喉咙的发炎都可能成为喉癌。

    之所以会变得这么凄惨，追其原由还是因为她离魂后没有将部分力量留给身体的缘故。虽然留了能维持身体沉睡下各处机能所需的力量，不至于嗝屁，但安完全忘记她现在这具身体还有免疫缺失的毛病……再加上吃坏了肚子，就微妙的变得非常严重了。

    残念。

    不能直接告诉爷爷卡普，她是因为身体离了魂而导致弥补免疫系统缺陷的力量不足，继而导致免疫系统承载负荷过量，最后全线崩溃的。安只能静静微笑着，躺在无菌仓里，默认格列佛医生所对卡普宣称的，她是因为鼠药中毒而并发了免疫崩溃。

    说实话，她觉得这个病因真的好逊，好丢人。

    一点都不适合她这样的灭世级魔王好吗！（手动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