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部长..这是丸井前辈的手机挂件!”切原赤也的声音从车库传过来,浅浅和柳生对视了一眼加快脚步赶过去时,其他几人正盯着丢在车库一角骷髅小人的手机挂件发怔,脸上的表情都说不上来的阴郁沉重,而空荡荡的车库里除了翻倒在不起眼角落里的棕褐色小瓶之外,压根没看到车子的影踪。
“难道...”切原赤也越想越惊怕,指着手机的手都开始颤抖,有什么话正要脱口而出的时候,突然被浅浅喝止了下来,“冷静!什么都还没发生,不要自己吓自己,有空在这里瞎担心,不如去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
一群人马上不发一言的再次四散开去,浅浅这才钻了攥手指,捡起骷髅挂件,手指的力道大了些一捏之下居然有红色的液体从骷髅的嘴里流了出来,粘了一手。浅浅滞了一下眯起眼睛在周围的地上看了看,果然看到地上几处带着印痕的红迹,隐约像是鞋印。
“那是丸井的爱好,”柳生比吕士没有跟着其他人离开而是留在原地,盯着浅浅手里的骷髅说:“一捏骷髅嘴里就会流出红色的液体,就像血一样!”
浅浅没有接话,转身走过去捡起棕色的小瓶轻嗅了嗅,然后深吸了口气。
“是不是...”看到浅浅的样子脸色一变,声音艰难的问:“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浅浅的唇上被自己咬出了血痕,又在车库一角的杂物堆里看到了团白色,走过去捡起嗅了嗅这个和在客厅发现的材料相同的白布团,然后抬头看了柳生一眼说:“冷静,如果我们先丧失信心的话,失踪的丸井要怎办?不要慌,这个布团明显要比客厅那个要潮湿,按哥罗芳的挥发来算,丸井他们应该被带走不久。”
正说着,视线忽然扫到车库地上的几块泥土,愣了一下浅浅立刻蹲下身子捡起泥土看了看,拿指尖搓了搓,黑褐色的泥土似乎有些潮湿,浅浅眯了眯眼睛凑近闻了闻,那泥土带着些微的腥味。脑海里有什么一闪而过,浅浅猛的站起身走了几步,然后又在车库铁闸门的沟槽里发现了一小片白色的东西,拿起来看了看却发现是贝壳的碎片。
“遗落的手机挂件,掉落在铁闸门嵌合沟槽里的贝壳碎片,带腥味潮湿的泥土,失踪的车子,以及沾有哥罗芳的布团,没有收拾的凶杀现场,消失的车子,不知所踪的凶手...”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着,浅浅一边在车库里走来走去冥思苦想,“姐姐是被谋杀的,线索也没有了,凶手又为什么来找妹妹呢?还有丸井他们,如果接连在一个地方发生两起命案的话,这里是临海的......等等,车子和带腥味的泥土和贝壳碎片...难不成?!”
“怎么了?”看着浅浅脸色叵变,柳生比吕士立刻问道:“想到了什么?”
“这附近有没有什么临海的断崖或者山头,能开车上去的那种。”浅浅一把抓住柳生急急的问道,看着柳生一下子灵光乍现的样子立马把调出手机上的微缩地图塞了过去,“呐,给我指一下在什么地方?”
“在这里,是个废弃很久的观景台!”柳生比吕士在手机屏的微缩地图上点了一下,那地方立刻出现一个红点,紧跟着有一条蓝线慢慢描绘出此刻所在地到红点的最佳路径,浅浅一看也顾不得再和其他人说些什么,立刻打开了脚上的太阳能滑轮,绝尘而去。
在十字路口抢过一个红灯,一辆黑色的轿车差点刹车不及,司机恼怒的正要骂人,一群少年又再次闯了过来,乌拉拉一片从车前飞奔而去。司机终于忍不住探出头去对着远去的少年背影大呵了一声,然后紧跟着对后座的少年道歉,可是那个少年却只是盯着少年消失的方向撩了撩咖啡色头发,“松尾叔叔,麻烦跟上刚才那群人!”
“但是白马少爷,”松尾愣了一下,有些迟疑的说:“老爷不是说要你帮忙神奈川横沟警部调查那起有疑点的白领自杀案件吗?那个死者的妹妹就住在前面...”
“哼哼~,不要紧!”少年不在意的笑了笑,说:“那些家伙的样子看起来似乎发生了什么,我们追上去看看再说。”
天色已经微暗,阴沉的天气在大地间带起一层湿意,浅浅气喘吁吁赶到观景台的时候,车子正摩擦着观景台前的木质护栏,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明显的就要承受不住了。而木质的护栏下就是激流涌起的大海礁石,情况看起来万分危急。
急冲到车前一手肘打碎了车窗,伸手够到刹车,才发现刹车装置已经完全不管用。车速被放在最低的一档,估计是凶手要制造不在场证明,所以打算让车子就这么保持低速不断的摩擦防护栏,然后自动掉下观景台断崖。
菊池和慈郎被安全带紧紧的缚在驾驶座和副驾驶座上昏迷不醒,而丸井文太则瘫在后座上,头侧有鲜血凝固在发迹,情况不明。浅浅的目光收缩了一下,一边飞快的解着驾驶座上菊池的安全带,一边大声呼喊着几个人的名字。可是他们不但没有丝毫反应,就连安全带似乎也被人用什么固定住了,怎么解也解不开。
“可恶!”浅浅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一手在菊池脸色狠拍了几下,一手捡起快玻璃碎片使劲的割着安全带,连手心被玻璃划破了也不自知。
“在这里!”有人大叫了一声,立刻的有人先急冲过来打破了另一侧的玻璃,也学着浅浅的样子使劲的割着缚住芥川慈郎的安全带,可是就在这时木质的防护栏突然发出几声承受不住的悲鸣,浅浅和对面同样救人的真田同时一怔。
幸村精市几人这时也赶了过来来,可是他们还没来得及插手,防护栏断裂的细挟咔嚓’声就传进浅浅和真田的耳朵,浅浅猛一使力割断了安全带一把拽出菊池,然后紧跟着抬脚踹碎了后座的车窗,正要接着拽出丸井文太时,却没料到真田也和浅浅做了同样的动作,猛地扯出慈郎,跟着伸手去拽丸井文太。
两人的手目的相同方向却相反,所以丸井文太依旧瘫在后座上,浅浅和真田同时一愣,同一时刻,木质防护栏彻底断裂,车头顿了一下忽然猛向下沉落。
浅浅和真田的脸色顿时苍白,车头和车尾把观景台的边缘当做跷跷板的支柱晃了几下,眼见着就要坠下,不得不说关键时刻人的潜力总会无穷尽的爆发,千钧一发之际,浅浅灵光一闪的坐进了车子里,将下沉的车头压起了些,可是依旧重量不够。
就在浅浅脸色冷汗直冒,大脑有一秒的停顿想不出什么主意,就在这时真田也同样学着浅浅一屁股坐了进来。一时间,车头和车尾跷跷板一样来回晃悠了几下然后慢慢的停住。
“浅浅!真田!”其余人的惊呼这时候才传进耳朵,有人快速的将倒在一边的菊池和芥川拖到了远离边缘的安全地方,有人却围着车子惊慌失措的叫着。
“给我醒来!”浅浅第一时间探了探丸井的呼吸,然后才松了口气狠狠的拍着丸井的脸,手掌里的血迹沾了丸井一脸也顾不上理会。真田头上的汗水不住滑落,呼吸急促的伸手扶着前座的靠背,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人,却勉勉强强的出声说:“你带着丸井先下去,快!”
丸井这时候才迷迷蒙蒙的恢复了神智,抬眼看到浅浅手上的血立刻尖叫了一声条件反射的往起来跳时被浅浅眼疾手快的按下,但就是如此车子也还是吱吱呀呀的晃悠了好几下。
“没事的,”看着被眼前一切惊得猛捂着嘴,惧怕的睁大了眼睛流泪的丸井文太,浅浅深吸了一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安抚的笑道:“没事的,放轻松!”
“勾车还没有来吗?”柳生比吕士失控的大声叫道,一旁一直瞭望着盘山路的柳莲二也大声的回道:“在坚持一下,拜托了,坚持一下!”
“不行了!”幸村精市咬了咬唇,看着在车子重压下不断塌裂的观景台边缘,满脸汗水的抬头看着车里的人说:“先想办法出来,等不及勾车来了。”
浅浅转头就直直的望进了幸村精市的眼,里面的痛苦和些微绝望让浅浅不由自主的闭了闭眼。车子就在悬崖边上三个人同时往外跳的话,车子一下子就会失去平衡,那样还等不及安全的跳出去,三个人就会被下沉的车子连带的扯下崖去,所以此刻只能先离开一个是一个,最先离开的人最有生机,而剩下的就难说了。幸村精市那么聪明的人应该看出这一点了吧,所以眼神里面才会有绝望痛苦。
“啊咧咧,我最讨厌就是这样的强迫中奖式的生死离别了,像白痴一样。”浅浅叹了一口气,忽然转头对着丸井文太和真田弦一郎笑道:“女士优先,我先出去了啊。”
真田弦一郎看了浅浅一眼,然后坚定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扶着椅背的手紧了又紧,而丸井文太抽搭了两声居然也点了点头,一幅故作坚定的视死如归表情。
“白痴两个!”浅浅愣了一下,然后拨了拨刘海,长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说笑的,你们两个给我滚出这车,不要妨碍我。”
真田弦一郎和丸井文太一愣,愕然的转头看向浅浅,车子却在这时咔嚓的一响猛然坠了坠,浅浅立刻却不客气的大力一拳加一脚踹了过去,当即把震惊的两人打出了车门。
车子终于失去了最后的平衡,猛然间坠落高高的观景台,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撞到了崖下的礁石而后响起一声惊天的爆炸。被浅浅打出车门后摔倒在地的真田和丸井像是紧绷到一定程度突然断弦的木偶,寂寂无声;仁王雅治和柳生比吕士的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的一干而尽,呆愣在原地大脑瞬间花屏;勾车终于姗姗来迟,柳莲二几步冲了过去,一把揪住司机的衣领吼着什么;幸村精市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的松松紧紧,脸色一片苍白。
浅浅在车子掉下断崖的时候跃出车门借势在坠落的车上上一蹬,一手扒住了崖边一块突起的岩石,想喊人帮忙拉自己上去可是喊了几声也没人听见,只好满腹怨气自力更生的奋力爬上观景台,怒发冲冠的大吼:“你们几个,真厉害啊!我喊破喉咙了都没有人听得到吗?”
整个观景台上一片静默,之后丸井文太忽然跳起身扑过来抱住浅浅大哭,力道大的差点把浅浅又重新推下观景台;真田和幸村紧跟着回过神来,前者脸黑的可怕,后者半张脸埋在蓝紫色的发丝中过了好久之后突然笑的了起来;柳生比吕士和仁王雅治相视松了一口气,有点脱力的靠在一起;柳莲二松开了司机的衣领,还好心的帮人家展了展,然后说:“可以请你们回去了,这里的事就等赤也带警察来办好了。”
“你还笑!”浅浅满肚子火气的推开丸井上前揪住幸村精市的衣领,大声的说:“你离断崖最近吧,我叫得那么大声你就没听见吗?”
“太好了,没事真是太好了。”幸村精市头埋在阴影里看不分明,只是笑着顺势伸手环住了浅浅的腰将人抱在怀里,“对不起!”
“喂,你没事吧?”见幸村精市这个样子,浅浅倒有些担心起来,轻拍着幸村的背想看看他到底怎么了,可幸村的环在腰间的手却越收越紧。这家伙看样子是真被吓到了,浅浅咬了咬唇想说点什么,却突然看到拖车后面被树丛遮住的黑色轿车前,有一个咖啡色短发的人正靠着车望着这边。
“白马..探..”情不自禁的睁大了眼睛,浅浅无意识的喃喃了句,拖着幸村往前迈了一小步,“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说什么?”幸村精市松开手看到浅浅的震惊的表情惊了一下,回身顺着浅浅的视线看过去,正好隐约看到一个咖啡色短发的男生钻进了黑色的轿车,然后那辆轿车立即倒转了车头缓缓离去,“浅浅认识那个人吗?”
“..不,”刘海遮住上半张脸,浅浅咧了咧嘴角,连幸村精市改变了对自己的称呼也没注意,只是说:“不认识。”
安静过头的气氛中芥川慈郎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第一句话就是:“这是哪里?好吵啊,文太我饿了,我们去吃蛋糕吧。”
无论什么时候煞风景的人都是最可恶的,当一众人都在为刚才的生死一刻久久平复不了心跳的时候,突然听到这么一句和现场气氛不搭到极点的话,当场就有人手指噼噼啪啪响了几声。
“喂,你刚才...”浅浅眉头直跳的走了过去,一把拉起还在揉眼睛的芥川慈郎,问:“你刚才该不会是一直在安然熟睡吧?呐,不是吧!”
“虽然中间有段时间很难受,好像刚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我自愿睡着的,”芥川慈郎看见浅浅,脑海里立刻浮现出第一次的相处,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回答:“但是还算好,就是太吵了一下子把我吵醒了。”
“喂,慈郎是吧。”浅浅额角眉角一起跳了起来,忍无可忍的问:“我可以揍得你生活不能自理吗?”
“诶?!”慈郎吓了一跳,刚要挣扎的时候幸村精市却笑呵呵的走过来,拎起慈郎的衣领向后一甩,然后拉起浅浅的手说:“先去医院吧,手上还在流血呢,真田也是。慈郎就先交给仁王他们好了。”
“噗哩!”仁王雅治咧嘴一笑,“照顾这个迷糊的小绵羊我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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