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休息了一天，周一去咖啡馆上班，南梦溪感觉自己的精神状态好了很多。
紧绷着的弦微微松懈。
向来活泼的小敏，反倒是蔫巴巴的，跟没睡醒似的。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南梦溪做完一份咖啡，暂时无事的到收银台询问。
小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皮子慢悠悠的上下打架:“就是我楼上那对情侣，昨晚吵了半夜，还摔桌子，我到凌晨两三点才睡。”
南梦溪:“可以去沟通一下。”
“我老早就沟通过了，”小敏说，“但是没用啊，天天去沟通肯定不行，搞不好我还会被当成桌子摔。”
这种事情确实没有什么办法。
楼上楼下的，总不能撕破脸皮，翻脸不认人。
南梦溪没感受过套房的隔音效果，不好做什么评价，去做了杯咖啡给小敏:“提提神。”
小敏隔空送了个吻，捧住咖啡杯喝了一口。
纯苦味的液体流到嘴里，立刻马上的清醒了。
“这酸爽。”小敏伸出舌头吐了吐，“对了南南，我记得你说过你家在旧城区？”
“是那。”
小敏说:“要不你帮我看看有没有出租的房子，再不换地儿，我觉得自己要折寿了。”
南梦溪想了一下:“我那边离咖啡馆比较远，弄堂里大多是老人家在住，空的房子没有人在。”
“那算了，我去网上找找。”小敏泄了气，无限感慨，“小老百姓真是太不容易了，怪不得那么多女的想傍大款。”
“因人而异。”南梦溪垂了垂眼睫，“如果想要的太多，不管有多幸福，都不会满足。”
小敏赞同的点头:“比如前段时间那个女明星，老公是富豪，儿子都生了，还出轨，真不知道怎么想的。”
“不过那个富豪长得……一言难尽，要是裴总，哪个女的会想不开出轨去。”
南梦溪:“嗯，你的裴总最好。”
“必须的。”小敏笑嘻嘻道，“南南你在裴总家做家教，这么有优势，要是发现了什么消息，一定要告诉我。”
“什么样的消息？”
小敏一脸正色:“比如有没有小妖精送上门。”
“……”
*
带着寻找小妖精的重任，南梦溪在下班后和贝璃音吃了个晚饭，坐车前往裴翊之家。
有上周的经验，南梦溪轻车熟路的进了公寓楼，按下按键等电梯。
在数字即将降到1时，清脆而沉重的高跟鞋声音从远处传来，愈来愈近。
下意识的，南梦溪转了下脸。
映入眼中的，是穿着白衬衫和黑色一步裙的女人，手里拿着牛皮纸袋，头发一丝不苟的盘起，露出清丽的一张脸。
“叮”
电梯到达一楼，自动开启。
南梦溪敛了视线，抬步走进电梯，按下楼层。
紧接着，女人也就是杜晚婧进了电梯，直接按下关门键，没有按楼层。
毫无交流的到电梯再度开启，杜晚婧踩着高跟鞋先一步出去。
南梦溪发现她径直往裴翊之家去，站在电梯里没有动，双眼清晰的看到几米外的杜晚婧按响门铃。
不一会儿，门开了半边，裴翊之和杜晚婧说了几句话，接过袋子，把门关上。
杜晚婧转身往回走，目不斜视的进入电梯，和出来的南梦溪擦身而过。
整个过程表现的有点符合小敏说的小妖精。
“……”
南梦溪慢慢的眨了下眼，在脑海里描绘一遍杜晚婧的样貌，走到门边按下门铃。
过了三秒。
门再次被打开。
裴翊之站在门后，看到南梦溪穿着套裙，眸底闪过一丝亮色，继而是毫不掩饰的夸赞:“很漂亮。”
南梦溪微怔了怔，简单说了声谢谢，走进公寓，弯腰脱鞋。
下倾的时候，裙摆往上缩了几公分，两条长腿露在空气中，白的晃人眼。
“梦溪。”裴翊之不着痕迹的挪开眼，喊了她一声。
南梦溪正脱完鞋子，闻言，直起腰看裴翊之。
“你刚才是不是碰到了一个拿着东西的人。”裴翊之看着她毫无波动的脸，肯定的问。
“碰到了。”南梦溪实话实说，“我和她一起上来的。”
裴翊之淡笑:“她是我的秘书，过来送资料。”
难怪穿的是是职业装。
那就不用和小敏说了。
默默地转了圈心思，南梦溪穿上拖鞋，走进客厅。
裴翊之紧随其后:“今天的辅导在客厅里进行。”
“呃？”南梦溪错愕的回头，“讲题时会有声音。”
“不碍事。”裴翊之笑着看她，和声提议，“嘉祺也被辅导一周了，今天晚上就做张卷子，看看效果。”
雇主都这么说了，南梦溪当然是没有什么异议，把包放到沙发上，去了卧室。
*
裴嘉祺因为昨天幻象城的事，一整晚没睡好。
还破天荒的做了个梦。
梦里，他一个劲的刁难南梦溪，然后被赶出了家门。
最后还被亲妈送出国，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异国他乡打工求学。
怎一个惨字了得。
这个噩梦，导致他一整天游戏都打不进去。
看到南梦溪进来，甚至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
“你别过来！”
活像个被欺负的小媳妇。
就差没双手护在胸前了。
“……”
南梦溪退到门口:“今天晚上在客厅进行测验，你把卷子带出来。”
裴嘉祺:“……”
什么叫晴天霹雳？
什么叫雪上加霜？
这就是。
“我不去。”裴嘉祺又往后退了一步，脸上的表情无比悲壮，“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南梦溪没有表情的看着他，给了个暴击:“是你哥要求的。”
“……”
*
裴嘉祺觉得，自从咖啡馆事件发生后，他的人生就和倒霉挂上了钩。
不单如此，还越来越倒霉，没有最倒霉，只有更倒霉。
但亲哥的要求，裴嘉祺是不可能反抗也反抗不了的，只得不情不愿的顶着一张臭脸，抱着卷子坐到客厅沙发上。
瞧见后面的裴翊之，他试着做了下挣扎:“哥……”
“现在开始做。”裴翊之不容商量的把测验定死，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茶，视线在南梦溪的背影上停了几秒，下移到资料中。
裴嘉祺一脸的生无可恋，拿了卷子埋头答题。
弱小又无助。
南梦溪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当了几分钟监考老师，趁着空闲时间去网上找其他兼职。
找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贝璃音的微信消息倒是跳出来了。
贝璃音:【南南，你辅导的顺利吗？】
南梦溪:【嗯。】
贝璃音:【那我就放心了，我不打扰你了。】
南梦溪又回了个“嗯”，退出聊天界面时，下面一条消息入了眼。
时间是昨天半夜。
梁昱杰:【这个电影我也看了，很不错。】
梁昱杰是京大话剧社的社长，和南梦溪同级。
新生入学那会儿，贝璃音兴致高昂的拉着南梦溪去参加社团招新活动，就随便报了个话剧社，没想到被招进了。
一开始，南梦溪对社团活动并不热衷，和社团成员几乎没有多少交流。
后来演过一次话剧，和梁昱杰加了微信，方便通知活动。
大二开学，梁昱杰升任了社长。
不过因为家里发生变故，南梦溪有很久没有和他联系过了。
这会儿，对着简单的一句话，南梦溪不免想起校园生活，以及下个月的开学。
然后，她罕见的回了一个字:【嗯。】
安静两秒。
梁昱杰来了消息:【最近过得怎么样？】
南梦溪微抿了下唇:【挺好的。】
梁昱杰:【我现在在外面，你有空吗？】
南梦溪:【我在做家教。】
梁昱杰:【这么晚的家教？】
南梦溪:【嗯。】
梁昱杰:【要不你告诉我地址，我过去接你，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
南梦溪:【不用了，谢谢。】
新消息没再跳出来。
就在南梦溪以为结束时，语音消息过来了。
一点开，清冽带笑的男声传了出来，不轻不重，刚刚好够客厅里的人听到。
“几个月不见，怎么感觉我在你那变成陌生人了。”
空气有片刻的沉静。
裴嘉祺埋头做题，两耳不闻窗外事。
裴翊之从资料里抬起头，目光微灼的看向南梦溪，的手机。
南梦溪立刻意识到声音有些突兀，轻声道了个歉:“不好意思。”
“没事。”裴翊之移开眼，起身端着杯子走到厨房的大理石台上放下，打开冰箱的门，随意拿了瓶酸奶，再走到南梦溪面前，很自然的递出去。
“谢谢。”南梦溪接过酸奶，把手机搁在腿上，拧开瓶盖抿了一小口。
裴翊之直挺挺的站着，眼神落在屏幕上，状似不经意的问:“刚才说话的是你哥？”
“是我社团里的社长。”南梦溪把瓶盖拧上。
“京大的社团都挺不错，我以前也参加过。”裴翊之再问，“不知道你参加的是哪个？”
南梦溪答道:“话剧社。”
“我们那时候还没有话剧社。”裴翊之语含淡淡的笑意，目光扫过聊天界面上的梁昱杰三个字，“你们刚才是在讨论剧本？”
“不是，我已经不去社团了。”南梦溪没有做太多的说明，把酸奶搁到茶几上，简单回复了梁昱杰一句，退出微信。
一旁，毫不知情的裴嘉祺答完卷子，结束酷刑般的撂下笔:“做好了。”
“我看看。”南梦溪放下手机，拿过卷子，认真检查起来。
当看到空白的最后一题，她把卷子摊开:“最后一题怎么没做？”
裴嘉祺睁眼说瞎话:“时间到了。”
南梦溪:“……”
裴翊之垂下眼，声音低了两度:“是不想做还是懒得做。”
“都不是。”裴嘉祺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那就再做一张。”
裴嘉祺瞬间委屈了:“哥……”
“两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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