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的时候,救援队的直升机来了, 把伤员都带出了山。
受伤的工作人员在就近的医院检查之后, 都被转到了市区的大医院进一步检查和治疗。好在爆炸发生时大家所在的距离都比较远,没有造成特别严重的伤亡, 最重也就是皮外伤。
在这期间,剧组暂停拍摄一段时间,接受安全事故调查和后续处理。
谢卓言在医院里住了几天, 接受了全套检查。主治医生说他除了外伤,身体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大家这才放下心来。
一周后,剧组重新开始工作。谢卓言还没拆线, 好在他的戏份基本都拍完了, 导演让他继续休养一阵子,不用急着回剧组。贺漓身体没什么大碍,当天就跟着去了片场拍摄, 顺便把许妈叫过来陪着谢卓言。
谢卓言在医院里待了近半个月。他伤的不算严重,背上的伤口缝了几针,只能整天趴在床上。
贺漓白天拍完戏,晚上就过来看他。白天的拍摄工作已经很吃力了,谢卓言怕他每天来回奔波辛苦,叫他不要来了, 但他还是每天来。
虽然是单人病房,但病房里没有多余的床。谢卓言说挤挤,但是贺漓怕碰到他的伤口, 每天就在沙发上靠着睡一觉,第二天清早就悄悄地走了。
谢卓言背上的伤口没愈合,还不能碰水,贺漓死活不肯让护工帮他洗,每天晚上自己帮他擦身。
医生说留下的疤是很难完全消去的,谢卓言有点消沉。
贺漓把他的衣服扯下来看了看,
谢卓言转过去不想让他看:“不要看,丑。”
贺漓吻他说不丑。
谢卓言抱着他的脖子,眼眶红了。
别人都爱他光鲜亮丽,爱他名气正盛,贺漓却讨厌这些。贺漓喜欢当初的那个谢卓言。
过了几天,梁佐也赶来了,但是病房里没有地方睡,晚上还有个虎视眈眈的贺漓,他都是白天来晚上走。梁佐那种闹哄哄的性格一如既往,整个病房里一直叽里呱啦地回荡着他说话的声音,又在嚷嚷着等谢卓言伤好了,要带他去吃火锅。
“哎呦我的小祖宗,怎么我没看着你,你还受伤了。”梁佐心疼地直抽气。
谢卓言这些天过得其实不错,除了偶尔牵扯到伤口有点痛,他吃好喝好整天睡觉,甚至还长胖了一点。梁佐来的时候,谢卓言就和他聊天,不在的时候就自己玩手机,静静地等贺漓晚上过来,也不算太寂寞。
有一回梁佐走得晚,撞见了贺漓,下回来的时候就坏笑着问谢卓言他们是不是成了。
谢卓言抿着嘴点点头,承认了。
“到哪一步了?”梁佐挤眉弄眼地淫/笑道。
“别瞎想,没上床。”谢卓言抿着嘴。
“怎么这么慢,贺漓那家伙平时不是挺畜生的,这会也忍得住。”梁佐不住地摇摇头,“言言,告诉你个好消息,我要当爸爸了。”
……
两周之后,谢卓言已经拆了线,休养几天,准备出院。
谢卓言可怜兮兮地趴在床边,看着贺漓帮他收拾东西。
“还疼吗?”贺漓问他。
谢卓言摇摇头,把头靠在枕头上往窗外看。
从窗口看下去就能看见楼下的小花园,午后的阳光正好,有几位穿着白色住院服的人在草地上晒太阳。
“我想下去走走。”谢卓言慢慢地撑着床板坐起来,闷声说,“在床上躺了这么多天,快憋死我了。”
贺漓正好把行李箱的拉链拉上了,他看了一眼手表,爽快地答应了:
“行,让周鸣去办一下手续,我们先下楼。”
医院的小花园里有一个人工小池塘,养了一群锦鲤。池塘边种了很多植物,有成荫的绿树,也有低矮的花草灌木,地上铺满了青草,显露出勃勃生机,小路两侧种的雏菊已经开了,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他们在小径里走了几圈,看到一对老年夫妻相互依偎着坐在石凳上休息。
谢卓言趴在池塘边的栏杆上,拿着面包喂鱼,贺漓看了一会儿,怕他累着,拉他坐到树荫下:
“歇会儿吧,你伤口还没好。”
“伤口还疼吗?”贺漓问。
谢卓言摇摇头:“没什么感觉。”
已经入秋,一阵风吹过,把路边的小雏菊吹得瑟瑟发抖。谢卓言感觉有点冷,拉紧了衣服。
转眼都到了深秋了。
“冬天快来了。”贺漓看着湛蓝的天空感叹道。
谢卓言往身边的人身上靠了靠,握紧了他的手。
转眼,他已经进剧组三个月了。这三个月里,发生了很多他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情。
但是好在,他们现在还能在一起。
贺漓担心谢卓言一个人住不方便,把他带回家照顾。在贺漓的坚持下,谢卓言在家休息了几天,半个月后才回到片场,赶最后一场戏。
这天一大早起床,贺漓还没有醒,谢卓言就轻手轻脚地起床了。
他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打量着自己。好久没有收拾过自己,镜子里的人竟然显得有些邋遢。
等贺漓起床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敷了面膜,穿上了衣服,喷了香水,还用了点发胶。
贺漓从背后轻轻抱住他,低头在他锁骨上咬了一下,一只手就从他衬衣下摆里滑进去,坏心眼地捏了捏:“今天穿得这么好看?”
谢卓言被他弄得痒痒,把他的手拿开:“那当然。”
出院后初次亮相,肯定会被拍照大肆宣传,不打扮一下怎么行。
而且今天是他们杀青的日子,要拍一场很重要的压轴戏。
……
谈昱称帝,政局不稳,祁遥前朝太子的身份被发现了,众臣都觉得留着他后患无穷,叛将以此为借口起兵,逼迫谈昱杀祁遥。
收到消息的时候,谈昱正披头散发地坐在榻上喝酒。耳边依稀已经能听见炮火声,城池一度失守,叛军很快就要往京都进攻,前来禀告战况十万火急的官兵手都在抖,但谈昱却好像没听见似的,不紧不慢地,一杯接着一杯。
祁遥垂眸,长长的睫毛有点颤抖:“让我去吧。”
谈昱还在喝酒。
榻上那人忽然开口:“你觉得明皇真的爱杨妃吗?”
祁遥嘴唇颤了颤,没说话,脸色更加苍白。
“如果保不了你,朕这条命不要也罢。”
说完,谈昱猛地抽出佩剑,从榻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地对侍卫道:“带他出城。”
……
“卡!”
“恭喜恭喜!顺利杀青!”
“《逐鹿》顺利杀青了!恭喜各位!”
谢卓言还没从戏里缓过劲来,眼泪还在通红的眼眶里打转,立刻有好多人扑过来和他们拥抱,塞礼物,被涌动的人潮和此起彼伏的恭喜声包围着,他扭头望向贺漓。
贺漓已经被人群挤开,离他很远了,但是他也正在看着他。
两人相视一笑。
那才是最好的杀青礼物。谢卓言心想。
当晚,导演订了包厢,举行杀青晚宴晚宴。
这大概是他们最后一次齐聚了,谢卓言眼眶有些发热。
晚宴上,众人闹哄哄地开始敬酒,谢卓言也举杯敬岳震华:
“岳导,我真的很感谢您给我这次机会。我不太会说话,但我真的特别感激您,我先敬您一杯!”
岳震华笑着和他干杯:
“伤好点了吗?”
“嗯,没事了。”谢卓言把酒杯举到嘴边,点点头。
“那就好,杀青之后多休息一段时间。”岳震华放下酒杯,“卓言,其实你不用谢我,谢你自己。你做的非常好,当初我筹备拍这个片子的时候就知道,因为题材原因,上映会受限,票房肯定不会好,我没指望着靠它赚钱,不需要请什么流量明星,就指望靠它多拿几个奖,当然要选择最合适的演员。
“你以后也多努力拍戏,有好的本子我会推荐你的。也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合作,下回要是成了影帝了,我有合适的本子找你,卓言你可不能拒绝我。”
说着,他又往杯子里倒了大半杯酒,“来,这杯算我敬你,我干了,你少喝点意思一下就得了。”
谢卓言还是仰头喝了半杯,似乎有些不自信,觉得他在说笑:
“我还差得远呢,您找我一定尽量。”
下意识地做出承诺之后,谢卓言才猛然想起这个承诺意味着什么。
一转头,他看见贺漓对着他笑。
“嗯,我…我会继续拍戏的。”
晚宴之后,众人嚷嚷着要去喝酒,继续他们的杀青狂欢。谢卓言刚受了伤,贺漓不让他跟着闹腾,于是他们先告辞了众人回家。
临别时,梁佐拉着谢卓言悄悄到一边说什么,贺漓站在不远处,眼神不住地往这边飘,似乎有点不快意。
“呐,拿着。”梁佐把什么东西塞进了谢卓言手里。
谢卓言被塑料包装袋扎了一下手,借着昏暗的灯光低头一看,是一个避孕套。
他一愣,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梁佐拍拍他的胳膊,一脸坏笑地走远去,一边走一边扭头用唇语说:
“玩得开心点。”
“走吧。”贺漓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他身边,谢卓言点头,跟着他上车回家。
别墅楼下,车还没停稳,也不知道是谁先主动的,两人在黑漆漆的车厢里热火朝天亲了好一阵子。眼看就要过界了,谢卓言可没准备当街玩这么刺激的,推了推那人。
他们一路跌跌撞撞地抹黑回到房间里,连灯都没开。
“你怎么一直和别人说话都不理我。”贺漓轻轻地咬着他的下唇。
谢卓言已经被他折腾的说不出话,抱着他的脖子,脸色很红,低低地喘着气。“他们以后就没机会见了,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说,你也太能吃醋了吧……啊。”
“还不是你,我不看着你就跟别人跑了。”贺漓用热烈的吻堵住了他的嘴,撕咬他的下唇,谢卓言“嘶”了一声,“轻点。”
“伤好了吗?”
“好了。”
“真的?”
“嗯——”
贺漓翻身压住他,掀起了他的衬衣:“那我要验收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嗯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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