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梨的脸噌一下变得通红, 连看都不敢看虞夫人, 迈开腿飞速溜回房了。
这场景实在是太令人尴尬了，虞夫人看着他们的怪异眼神, 活似他们二人在乱/伦。
不过话说回来, 虞夫人一直以为她是陆家姑娘，在她眼里她跟陆三爷这样, 可不就是乱/伦么。
唐梨一时间脸红心跳, 觉得又尴尬又丢脸, 回房后把自己扔在床上, 蒙在厚厚的锦被透不过气来。
不知过了多久, 她忽然感到床沿一软, 有只手将她的被子掀开，露出虞夫人那张温善的脸。
“唐姑娘——”
唐梨一听见她这么叫自己, 就知道她肯定是知道了, 闷着声音顿顿地说：“虞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骗你的……”
虞夫人笑了：“我怎么会怪你呢，我替你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三爷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 他的身世我也知晓, 这么多年一直孤身一人, 旁的同龄人都已经成家立业, 只有他……”
虞夫人说到这里, 似是低低叹了口气，转而跟她道：“所以如今有你，我才替你们开心。”
唐梨卧在被窝里, 愣愣地没有说话。
“不说这些了……”虞夫人笑了笑，又问她：“你们可定下婚期了？”
唐梨一瞬间红了脸，身子在被窝里蹭了蹭：“没……”
虞夫人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头发，“那你们成亲的时候可一定要告诉我，我从边关赶回京城去看你们……”
唐梨缩在被窝里，眼睛忽闪忽闪的，软声道：“好呀。”
……
第二日一早，唐梨醒来的时候，陆三爷就已经去军营了，唐梨在府上陪虞夫人闲聊吃茶一上午，下午的时候听说虞国公回来了，唐梨就没去打扰他们了。
她回房睡了个午觉，睡醒之后却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不仅脖子落了枕，身上还腻得慌。
她想洗个澡，可虞府的丫鬟都不认识，只好随便指使院子里的陌生丫头帮她打了水，然后独自一人待在房中沐浴。
唐梨沐浴的时候不喜欢身边有下人，一个人倒也安然自在，闭着眼睛斜倚在木桶中，姿态好不惬意。
过了一会儿，她忽然听见屏风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轻轻柔柔的。
“谁？”
唐梨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只见碧依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拿着皂角花瓣水瓢等物件。
“奴婢是来伺候唐姑娘沐浴的。”
“不必了。”唐梨回头捏了捏后颈，闭眼道：“我沐浴的时候不喜欢有人伺候。”
而且她也不喜欢这个碧依，总让她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奴婢看唐姑娘的脖颈似乎不舒服，是不是落枕了？”
碧依非但没有出去，反而在唐梨身后屈下身子，不由分说为她按摩起来。
她的手劲适度有力，准确地按在脖颈后方的穴位上，一时之间五脏六腑都好似被疏通了经络，让唐梨原本想拒绝的话都咽进了肚里。
她好奇道：“你还会按摩啊？”
碧依笑了笑：“奴婢小时候跟人学的，没爹没娘无家可归，只有掌握一门手艺才能过活，也多亏了这门手艺，才能让我在这大户人家服侍，陆三爷就很喜欢奴婢为他按摩疏松呢……”
唐梨在听到最后那句话后，身子不自觉僵了：“你……也给他……”
“是啊。”碧依像是没有察觉到一般，手上动作没停，继续道：“三爷行武出身，又在战场上披甲杀敌，筋骨紧固酸痛是常有的，便常常让泡温泉的时候让奴婢为他按摩疏松筋骨，他还夸奴婢手巧呢……”
唐梨木着脸听她说完一切，心里顿顿的，说不上生气，又有点不相信。
碧依却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垂眸跪在唐梨面前，哀声道：“求唐姑娘收了奴婢吧！”
“奴婢会按摩，会做菜，会刺绣……只要唐姑娘需要的，奴婢都可以做，求唐姑娘收下奴婢做侍女，将奴婢带回京城吧。”
唐梨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半天才道：“你……你干嘛要做我的侍女？”
她又不是什么正经的贵族小姐，就算去了京城做了她的丫鬟，也低人一等。
她继而道：“这样吧，我看你年纪也不小了，你若是不想在虞府服侍了，我让虞夫人做主，把你许配出去，可好？”
让她嫁给外头的庄头或是管事，对于一个丫鬟来说，已经是个很好的出路了。
可是碧依却摇摇头，泪水哗哗从眼里落下来，哀婉道：“奴婢……奴婢已经不是姑娘家了……”
唐梨陡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脑中闪过不好的念头：“你……你该不会……”
碧依抬了眼眸，满眼的楚楚可怜，吸了吸鼻子点头道：“不瞒唐姑娘，奴婢早已……在伺候三爷温泉的时候，就和他……有了欢好……”
脑中重重一击，整个桶中的水好似在瞬间变得冰凉，一寸寸漫上唐梨的皮肤，她僵硬着，呆滞着，消化着这个消息。
碧依直接冲她磕下了头：“奴婢实在没有别的法子了……求唐姑娘收下奴婢吧……”
咚咚咚的磕头声让唐梨清醒了些，她默默看着碧依的动作，忽然明白碧依为什么要求她收下她了。
碧依应该是从哪知道了她和陆三爷的关系，便过来求她这个未来的主母要了她，这样她才好去京城陆府继续做通房丫头，甚至……是姨娘。
尽管她也理解这丫头的心思，可她还是觉得心中凉凉的，唐梨闭了闭眼，瞬间没了沐浴的心思，起身一边擦拭身子一边漠然道：“你去找他吧，他做的事他会负责的。”
碧依想站起来服侍她穿衣，却被她抗拒的动作堵住了，她默默捏紧了拳头，心中的想法越来越坚定。
她已经十七岁了，不能在这偏僻悠远的边关熬下去了，她一定要去京城，一定要做主子。
……
下午没有沐浴舒服，反而还让唐梨心里变得乱糟糟的，到了晚上她就更想一个人了，便换了衣服去后院泡温泉。
静静靠在石壁上，袅袅烟雾升腾而起，氤氲了她的脸颊。
四周静悄悄一片，只听到流水汩汩，唐梨却没有安心下来，反而越来越烦躁。
她只要想到身下这方温泉，曾经有那对男女在此获得过鱼水之欢，她就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心头挥之不去的黏腻感。
温泉也让她不舒服，唐梨索性站起身准备穿上衣服离开。
就在她刚从水中腾然站起的时候，忽然听到远处一阵躁动声，而后四周的油灯全部熄灭了。
突如其来的黑暗让她吓了一跳，她立刻缩回水中，找回了一点安全感，嗓子哆嗦着叫了一声：“有……有人吗？”
后院偏僻，温泉周围她也没留看守的人，这下子不知出了什么意外，真是叫天天不应了。
她摸索着想自己起身出去，突然听到外头传来的声音：“梨梨，你在这里吗？”
“我在！”听到熟悉的声音，唐梨腾的从水中站起，却又忽然想到了什么，倏的缩回水里。
下一刻，陆郁从外面进来，昏暗的夜色下，泉水烟雾缭绕朦朦胧胧，女孩娇小的身子浸润在水中，依稀可见白腻的皮肤和裸/露的锁骨。
他将一盏羊角灯放在泉水边，背过身去呼出一口气，“府中闹了贼，虞国公已经派人去抓了，你快穿上衣服，我带你出去。”
唐梨在水中扑腾了一下，见他已经背过了身去，才大着胆子从水中起身，擦拭身子披上衣服。
陆郁一边听身后的动静，一边嘱咐道：“下次记得留人在身边，不要一个人过来泡温泉了。”
唐梨此时刚好系上了衣带，从她身后经过，听见这句话想起了碧依的事，冷声道：“我哪敢像你，温泉在下，美人在侧，不知是泡温泉还是泡美人。”
陆郁回过身子，蹙眉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做的事你不知道吗？”唐梨一口气涌上心头，憋着嗓子道：“碧依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还对她不管不顾吗？”
“什么碧依……”陆郁被她说得一头雾水，一把扯过她的手臂，禁锢住她的身体，“你把话说清楚。”
唐梨被她压得动弹不得，一时生气，别过脸去闷声道：“你都已经和她……那什么了，还和我装什么傻……”
“我和她……”陆郁迷茫的脸色忽然出现顿悟，哑声道：“她和你说的？”
怀里的唐梨没点头，也没摇头，一副别扭的神色。
陆郁什么都明白了。
回到房里，他将碧依叫上来，看着碧依一脸柔媚娇婉地跪在他身下。
他伸手捻起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庞高高抬起。
这的确是一张漂亮的脸蛋，难怪她生出了这样的心思，陆郁沉声问道：“我怎么不知道，碧依姑娘已经是我的人了？”
碧依自知机会来了，便高昂起头颅，将她那张妩媚动人的面庞展露出来，她今晚特意穿了一件一字领的襦裙，细白修长的脖颈下可见隐约的鸿沟。
男人在军营里待了那么久，她就不信他不心动。
她虽昂着头颈，一双杏眼却微垂着，眼神中水光潋滟，露出柔弱的姿态，“奴婢……只是倾慕三爷，想长长久久地侍奉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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