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男生哗啦啦从门口走过，又跑回来。
“快，老大在这儿！”
“我艹，老大怎么走前门了？”
“怎么回事？有人找茬？”
“谁找死？！”
几句话不到，教室里的情形在那群人眼里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群头发染成五颜六色、人高马大的少年冲进教室里，在厉麟身后站了两排，个个虎视眈眈地盯着舒笑和杨文雅。
对比之下，教室前排坐着的男生就像小弱鸡，尤其看见少年们手里、腰里不是双节棍就是斧子，吓得悄悄往桌子下面缩。
没人回答，舒笑感觉手心湿了，而杨文雅更明显，上牙和下牙碰在一起发出“得得得”的声音，清晰可闻。
厉麟捂着鼻子站在讲台前，视线从杨文雅脸上扫过落在舒笑脸上，又从舒笑脸上回到杨文雅脸上。他刚才走的太快，没看见是谁。
“都是一班同学，算了吧。”忽然有人道。
是陈星，舒笑对陈星的好感不由往上飙升。
“算了？陈星你要是个爷们赶紧认了痛快出来单挑！”说话刘阳，也是高二（七）班的学生，向来唯厉麟马首是瞻，刚才问谁找死的也是他。
其实刘阳压根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进来看见俩女生站着，有点喊错了口号的感觉，陈星冷不丁冒出来，正好有了发泄对象。
陈星哑火了，他扫了一眼舒笑，但因为杨文雅和舒笑站在一起，别人也看不出来他看得是谁。
“不是我，是我早就跟你说了。”
陈星声音小了几度，他摊开书，用摊书的动作掩藏自己的紧张。
他心里不太痛快，舒笑也不说句话，让厉麟误会是他。但他也是班委，他不说话没人给这俩女生说话。
现在他不管了。不过厉麟也太小气了吧，女生也欺负。
“是谁干的？”
陈星才刚这么想，就听厉麟一字一顿的问。
他声音不大，每个字却都跟惊雷似的。
杨文雅“得得得得得得”。
舒笑正打算承认了，杨文雅忽然“啊”的大叫一声，捂着脸冲出了教室。
舒笑：……
厉麟：……
高二（七）班的其他同学：……
不用怕成这样子吧？但小心的看了一眼厉麟的脸色，自觉地把脸埋了下去。
“走！”
厉麟没说话，喊口号的还是那个刘阳，但人都哗啦啦走了。
舒笑也赶紧若无其事的坐下，但总觉得厉麟走之前好像瞥了她一眼。
“舒笑！”袁轻灵蹦出来冲舒笑竖起大拇指，但周围人的看舒笑的眼神都不太友好。
“上厕所。”
舒笑懒得在意，高二（七）班好学生和坏学生界限分明，杨文雅再不讲理，他们也觉得是她不对。
舒笑是真急，早起没上厕所，憋了一节课又耽误了会儿。谁知才冲出教室就见厉麟倚窗站在过道里。
他穿一条灰色运动裤，上身黑色T恤，腕上戴了块手表，细长的眼里闪烁着幽光，不像恶霸，反而斯文的像新分配来的年轻老师。
舒笑愣了一下，没忘记他那些传闻，低着头沿着墙根快速向厕所方向跑去。
“万幸？”
厉麟忽然吐出两个字。
周围没人，不知道厉麟是对谁说的。舒笑脚底却似被绊了一下，幸好她稳住了身子。
“老大，什么喜事？”刘阳从教室里出来，看见厉麟嘴角噙着一缕笑，怀疑自己看错了。
“没什么。”厉麟瞬间收敛了笑意，变得面无表情。
刘阳向走廊尽头看去，但那儿空无一人，只好作罢。
东西都带齐了，一行人浩浩汤汤离开了教室，没人阻拦，也没人敢问这些人是去干什么。
也有人在心里默默地想，无论现在有多嚣张，两年后终究有道分水岭，到时候再看？
杨文雅第二节课没上，因为厉麟，舒笑难得悠闲。
但第三节班主任张耀辉和杨文雅一前一后走进教室，舒笑就知道她要倒霉了。
说起来她年龄比张耀辉大，但一回到学校，对老师的那种恐惧就好像本能的回来了。
不过在张耀辉眼里，舒笑今天表现让他很意外。女孩自信、不亢不卑的望着他，虽然他比她高了一头，却产生了一种平视的感觉，这种感觉一般是在极其优秀的学生身上才能感觉到的，因为对于那些学生来说，老师的教学水平已经决定不了他们的上限。
但这是倒数第一的舒笑……
“舒笑，是这样的。我听说你和杨文雅产生了一些矛盾。不管是什么原因，老师希望你能克制一下，以学习为重，争取早日追上杨文雅好吗？如果你不努力的话，你也知道咱们的座位是按成绩排的。”张耀辉很快抛掉了那种不该有的情绪，他知道自己的话很残酷，但一个班那么多学生，他只能把资源向有希望的学生倾斜。他把舒笑叫出来在外面单独谈，已经算是给舒笑留面子，对得起舒建斌塞给他的红包了。
说完，张耀辉就把手一挥，示意舒笑回教室去，因为按照他的经验，脸皮薄的女学生说不定会哭起来，而他是没有多少耐心去照顾这些差生的情绪的。后两节课还要小测验。
但舒笑不是哭，脸色甚至都没变一下。
“张老师，是杨文雅不想让我跟她坐同桌吗？”
张耀辉没想到舒笑说那么直接，其实杨文雅这个要求很过分，但他还是答应了，不过采取了迂回措施。先给舒笑打预防针，再调位置，只是还没等到下一步就被舒笑戳穿了。
张耀辉感觉尴尬，脸也沉了下来：“咱们班座位是按成绩排的，老师对你已经很照顾了。”
看在她爸红包的面子上，舒笑懂。
“那要是我成绩比杨文雅好呢？请您记得让杨文雅滚蛋！”
舒笑说完就进了教室，留张耀辉一个人在外面气得不行。
行，就看你有多大本事。
别说张耀辉不信，把高二年级的老师都拉出来问问，看哪个觉得舒笑有希望的？她不给班级拖后腿就阿弥陀佛了！
只是张耀辉没想到，这还没完。
舒笑进了教室，在大家的注视下走到杨文雅面前。
“后两节考试谁分低谁滚，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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