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拉克在圣诞节第二天的清晨穿上了自己的新战衣。受到欧尔的启发，克拉克这次决定尝试白领主配色。
在镜子前仔细照了又照，克拉克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欧尔对于黑白配色如此着迷：整体的感觉就是冷峻威严、不容冒犯。比起蓝色，黑色的战衣主体强化了肌肉的流畅和力量感，白色的披风是套头式的，严密的贴合了战衣和颈部曲线，显示出锁骨和肩颈处僧帽肌的轮廓。白色的腰带和小臂上白色的臂环在束缚的同时使得战衣的视觉效果更加明显。
——正所谓“人是衣，马是鞍，一看长相二看穿”，即使是平日里软萌成分居多的超人，哪怕他拥有着无论是在由华纳发行的二代超蝙宇宙还是后来的DCEU里都称得上数一数二的“正派”颜值，在大多数人看来甚至像个可爱的高中生，穿上这件战衣，气质也马上化为脱缰的野马在黑化的道路上绝尘而去。
——这就是第四面墙的神秘力量。
克拉克美滋滋的把自拍发到正义联盟的工作群。
“早上好，克拉克。”艾斯恰好在这时发来了私信，“今天更文吗？”
克拉克回复：“恐怕不能，今天我得去瞭望塔值班。”他又补充道，“你呢？又要开新坑吗？”艾斯和他经常交流脑洞和写作技巧，上次他写的枭蝙就用了艾斯提供的梗。
“全新设定，我已经写了快一万字，就差修改了。”艾斯表示作为硅基生命，随便分出一股数据就可以开坑写文。
即使对艾斯的超蝙心有余悸，克拉克也仍然没能控制住自己的手，犹豫着点开了艾斯发来的文件。
“‘已经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违抗我吗，BAT？’人间之神居高临下地询问他的囚犯。
‘直到我死。’蝙蝠侠这样回答。
于是他被重新关进那座只有他一个人的监狱。
五年前，在小丑的阴谋设计下，这位神明杀死了他唯一的亲人，用核弹炸平了大都会。在杀死小丑后，昔日温和的超人决定推行他自己的和平计划，用武力征服所有试图发动战争的政权和组织。
正义联盟的成员，神奇女侠加入了超人的阵营，蝙蝠侠组织了反抗军，其余的人都因违背超人的意愿、反对超人的决策而被超人杀死。——海王在一开始就退出了联盟，隐居在深海，不再过问陆地的事情。
而现在，反抗军失败了。没有了蝙蝠侠，他们不可能再有什么像样的行动，被消灭只是时间问题。——蝙蝠侠了解超人，却并不了解机械公敌。在因厌倦杀死了自己的族人后，这个巨大而狰狞的硅基甘愿做超人推行计划的一件工具。
超人在夜幕降临哥谭时去探望他的囚犯。北极正是永夜。天黑洞洞的，星星亮得刺眼。一条锁链扣在蝙蝠侠的左腕上，另一头嵌在墙里。超人站在门口看了很久，才走过去，用靴尖碾在蝙蝠侠腹部的伤口处，听到了半声喘息。
‘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承认你的错误？’超人收回了脚，蹲下去看着蝙蝠侠，顺手捏碎了蝙蝠侠的头盔，把碎片用热视线烧成灰烬。人们总是偏爱蓝眼睛，可是蓝眼睛有什么好稀奇的呢，超人漫不经心的想。他自己是蓝眼睛，白领主是蓝眼睛，夜枭是蓝眼睛，他身边很多人都是蓝眼睛，蝙蝠侠也是。
‘错误？’蝙蝠侠使用了他原本的声音嘲讽道，‘不杀人吗？’他被超人从半昏迷的状态里强行唤醒，身上伤口的钝痛和脑子里的刺痛让他感到烦躁又疲倦，却不得不强撑着应付超人。
那些伤口是超人用氪石在他身上制造的。白领主在死前把他不惧氪石的能力用某种方法赠予了他的弟弟。这也是蝙蝠侠计划失败的最大原因。也许还有氪石的碎块和粉末在他的伤口里，
——谁知道呢？他清晰地感到自己正处于低烧状态，并不致命，但寒冷可以更加高效的折磨他。
超人冷笑了一声：‘那只是一部分，BAT。——还记得夜枭吗？’他带着莫名的快意地看到蝙蝠侠的脸上现出一个混合了愤怒与痛苦的表情，哪怕那个表情只有一瞬，‘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超人伸出手，用指尖擦去蝙蝠侠眉骨处一条干涸的血迹，‘蝙蝠侠，不过是在用无辜人的性命来成全他自己的正义。’
‘而且，你真的敢说，你一个人都没有杀过吗？’超人问道，他几乎要放声大笑。”
克拉克·肯特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什么？！！！”他惊慌又有点激动的回复艾斯，“这就是你上次跟我说的‘不义联盟’吗？”
“没错。”艾斯秒回，“怎么样克拉克？要一起写吗？”“还是超蝙？”写自己的同人有一种奇妙的羞耻感。
“对，”克拉克都能想到另一头的艾斯脸上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有部分枭蝙、领主超提及。”
……领主超又是什么新奇的CP。
瞭望塔指挥室。
蝙蝠侠把一份文件递给超人。今天一整天，这里都只有他们俩。
平安夜的事情算是过去了，但两人之间的气氛还是有点僵硬。克拉克的战衣让布鲁斯感到不快。克拉克只是看了他一眼，接过那些纸张快速翻阅着。
普利莫·霍克就职于莱克斯集团的相关资料，克拉克在平安夜当夜收到了一份，来自雷电法王，在圣诞节早上收到了一份，来自机械公敌，看电视时收到了一份，来自白领主，现在是第四份，来自蝙蝠侠。克拉克已经没有耐心做出什么惊讶之类的表情来应景了。事实上他实在是理解不了为什么这些人能如此不在意的把这种东西给他看。雷电法王和艾斯也就算了，欧尔又是个什么心态？不管过程和原因，结果都是他被埃尔默·沃特尔绿了，可他竟然能把照片发给自己的弟弟看！那些照片的尺度比克拉克拍的那些可大多了，角度刁钻还无比清晰，张张都是高清硬照能做写真集那种。
克拉克面无表情，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烦躁。
“我知道了。”超人说道，把文件递还给蝙蝠侠。他俩没有再说别的话，直到这一天结束。蝙蝠侠起身离开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超人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
“？”蝙蝠侠疑惑地回头看向超人。超人松开手，在自己的腰带处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个小盒子塞到蝙蝠侠手里。那是个黑色的天鹅绒盒子，大约手掌那么大，拿在手里却沉甸甸的，似乎是金属的内壳。克拉克摸了摸鼻子：“这是……一个礼物。我觉得你需要这个。”
“为什么？”蝙蝠侠问道，“这里面是什么？”他一边说，一边想要打开盒子。“别！”超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连同那个盒子，一并紧紧握住。因为急迫，超人甚至站了起来。
“是氪石。”克拉克迎着布鲁斯的目光回答，“绿氪。——致死的纯度。普通人类直接接触氪石也会受到辐射，会引起癌变。铅可以屏蔽氪石辐射。”
“你这是什么意思！”布鲁斯愣了几秒后突然暴怒起来，他努力想要挣开超人的手，手套尖尖的指爪抓挠在超人的掌心，“我说了我没有！”克拉克的试探伤了他的心。他因为这试探而气的发抖，却又恨不得把心都挖出来给克拉克看，以证明自己从未想要伤害他一分一毫。
他的确曾经对超人有敌意，加入正义联盟也有想要对付超人的考虑在，但那些敌意早已在多次并肩作战的情谊中随风而去。克拉克·肯特完全当得起人间之神的称号，他配得上人间一切美好的东西。他生而光明。蝙蝠侠是黑暗中的骑士，注定一生都要行走在黑暗里。他渴望着光明，所以他愿意留在超人身边，只为了让这光明更久一点。他相信超人也同样信任敬重他。从平安夜超人把那个信封扔给他之后，他就一直在焦虑。而在他担惊受怕挨过了两天两夜之后，超人竟然要开始用这样低级的手段来试探他？
“我向你道歉，布鲁斯。”克拉克定定地看着布鲁斯的眼睛，“我并没有怀疑你。这也不是试探。”蝙蝠侠那点力气对超人而言连挠痒痒都谈不上，但为了避免蝙蝠侠伤着自己的手腕，克拉克还是放开了他。
布鲁斯马上把那个盒子掷到桌子上，表示自己拒绝和它产生什么联系。
“我觉得这是必要的。”克拉克把那个盒子捡回来，固执的伸出手去，递到布鲁斯面前，“如果哪一天我误入歧途，你就可以用它来打醒我。我相信你不会滥用它。”
“……我也相信你，超人。”布鲁斯干巴巴地说道。他还是不太习惯和超人站得这么近，尤其是平安夜他还和超人有些不愉快。
克拉克拉起他的手，不容拒绝地把盒子放在他手心：“没有人可以一直做正确的事。”蝙蝠手套的指爪在刚才的挣扎中被磨碎了尖角，粗糙的茬口看起来略显狼狈，“这固然是制服我的武器；但如果我一直站在正义这一头，那这就只是个原产氪星的小礼物，你尽可以留着它当做纪念品。”
布鲁斯感到手里的盒子分外沉重。最终他把那个盒子握在手里，打算放到蝙蝠洞去。他俩都有点尴尬，若无其事的重新坐下。“你怎么做的这盒子？”布鲁斯问道。超人不能接触氪石，而且他也没有氪石储备。
“我朝我哥要的。”克拉克没有丝毫迟疑的回答，“我跟他说我要这么一个盒子，他就做了一个给我。”他又变回那个温和可爱的大男孩，一边挠头一边说，“他那里的氪石种类多得是。”
“氪石有很多种？”之前从未听说这一点。
超人打了个哆嗦：“对，绿氪致死，蓝氪消除能力，黑氪分裂人格并实体化，白氪杀死植物，还有一些我不太了解。——我只见过绿氪和蓝氪。”他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仍然觉得后怕，“我当时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直接就把盖子打开了，结果差点没命。多亏我哥发现的及时。”
布鲁斯不禁勾起了嘴角。他非常清楚克拉克偶尔的莽撞是多么令人啼笑皆非。
布鲁斯和克拉克一起等到普林斯夫妇和海王兄弟来换他俩的班才一起离开。
今晚哥谭还有夜巡。回到蝙蝠洞，蝙蝠侠把氪石收起来。他还是忍不住好奇，把盒子打开，仔细地观察这种神秘的、可以杀死超人的石头。
瑰丽。摄人心魄的美。
布鲁斯看着那块发着柔和绿光的石头。它有点像石英，但放在检测仪器里却能让仪器停转。不知有多少人渴望得到氪石，妄想以此击败超人。他也不例外。——可现在他不想要了，超人却送了一块氪石给他。
——还有一枚氪戒。
盒子里有一块扁平的氪石，氪戒就放在那上面。那粒嵌在金属底座的绿氪璀璨夺目，光彩远胜钻石。
布鲁斯把那枚戒指拿出来用另一个小铅盒装起来。他摩挲着那个盒子，再次露出一个微笑，随后把它放在腰带的暗格里。这几天的郁气一扫而空。
……直到他看见穿着夜枭战衣、开着夜（机）枭（械）战（公）机（敌）的克拉克·肯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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