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默收集到第四副面具后,夜里在一个公园里休息的时候遇到了黑泽阵。
黑泽阵已经洗清了自己的嫌疑。不过经过了这次事件,他也打算顺势退休了。他现在只有36岁,但FBI明显已经预备榨干他最后一点作用就把他处理掉。他在FBI的人脉早在他卧底的时候就断了个干净,联络人也为了保证任务顺利进行死在了他枪下。现在的上司根本不愿相信恶名远扬的琴酒会是个卧底。
黑衣组织曾经尝试着研制一种类似超级血清的东西,最后只做出了半成品,可以延缓衰老,但因为种种原因,没能再有什么实质性进展。他和贝尔摩德就是半成品血清的试用者。也正因如此,他俩的金发都变成了银色。那个实验太久远了,久远到宫野志保都不了解。给他和贝尔摩德注射血清是朗姆的主意,直到现在黑泽阵也想不通为什么。但这件事被他隐瞒了下来,没有上报。
东京附近的怪物最近正在向某个固定地点聚拢,但有关部门无论如何都收集不到样本也找不到原因。这个反常的现象引起了黑泽阵的注意。不过遇见萨默却完全不是意外。他不仅是甩开监视他的人,溜出来清净一会儿,思考一下下一步要怎么办,也是在找萨默。
在东京看见纽约的超级英雄还真是稀奇,但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在东京遇见萨默了。萨默非常有特点。黑泽阵在第一次遇见他后就确定了他的身份。——他能看出萨默的气质与众不同,以前在纽约也见过萨默。萨默给他的那种感觉很奇怪,预示着极度的危险,让他感觉很不舒服。黑泽阵想到了一个完美的计划,可能会用到这个浩气盟成员,所以费心找他。
只是可惜了秀一,要是计划成功了,他会很想念秀一这个“恋人”的。
萨默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坐在对面长椅的人,只当那是个路人。
叶寻天显然低估了作者对于让她参与各类剧情这种事的反复无常的热情。
黑泽阵在对面则是仔细地观察着萨默。公园里只有他们两个。萨默坐在灯光下,垂着头一动不动,兜帽把他的脸遮得严严实实。四周安静极了。
这种时候再来一段水琴就完美了。公园,小孩儿,看不见脸,没有别的声音。黑泽阵忽然想起从前看的恐怖片里经典的片段。要是现在过去,那孩子抬起头来,会不会根本就没有脸?还是没有眼白?他漫不经心的想,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黑泽阵站起身,走到了萨默面前。萨默正在盘算怎么处理这些面具,以及明天去哪里抓感染者,直到奥拉夫提醒他,他才意识到面前的可不是什么杂鱼。他猛然抬头,忘了自己没戴面具这事。
黑泽阵退后了一步。
果然他就不应该像个小女生一样胡思乱想。黑泽阵心里说道。兜帽下的脸让他感到惊愕又有点恶心。那已经不是人类的脸。灰白色的眼球,当中只余猩红的瞳孔和变成灰黑的爆凸血管,嘴分成四瓣伸出来老长,像朵恶心的食人花,完全就是一副完全体马基尼的样子。
黑泽·啥热武器也没带·阵:……这跟我想的可不太一样。
气氛顿时尴尬起来。马基尼的威胁程度仅在追击者之下,它们是受寄生虫“Las Plagas”控制的人类,与普通丧尸的最大不同之处在于,马基尼保留了人类的智力,会用语言交流,互相传达意思。会使用不同的武器,还会设置陷阱,拥有比僵尸更快的速度、破坏力。
在没有热武器的情况下被马基尼近身,就算是黑泽阵,恐怕也要扑街。
萨默也懵逼了。他现在这种鬼样子,完全是因为白天要向周边地区的感染者发出召集信号,体内病毒过度活跃造成的,回了通天塔,丝柏凌一个【王母挥袂】的功夫就能恢复过来。——所以现在要怎么办?装成马基尼追着琴酒咬吗?
那也太丢人了。与他的人设不符。
“晚上好。”萨默干巴巴的说。他把自己的四瓣嘴收回去,努力让自己像个人。
还行,看起来可以沟通。黑泽阵心里稍稍松了口气。“我看你一个孩子,这么晚了自己在这儿……”他做了个无奈的手势,耸耸肩,暗自绷紧了身体,“——那我就先走了。”他努力让自己笑得和善一点,可惜天生恶人颜,怎么看都是个狞笑。
“等等!”萨默赶紧从椅子上下来拦住黑泽阵,把后者吓了一跳,“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出来吓人是我的不对。”他劈手揪住黑泽阵的衣服,“先别走。——你其实是认出我是谁才过来的,对吧?”
黑泽阵注意不让萨默的手碰到自己:“不,我不认识。”说认识的话会被当场吃掉吗?他看着萨默的嘴糟心的想。根据已知的情报,马基尼喜欢集体行动,团队协作,有一只出现通常就意味着还有更多隐藏在暗处。
“我认得你,黑泽阵。”萨默松开了黑泽阵的衣服,“我就是‘暴君’,你把我带出来的。——别害怕,我不吃你。”
黑泽阵浑身一僵。他一生最大的污点就是偷出“T”这件事。
——不过话说回来,浩气盟居然会有这种人物在。真有趣。
于是两人并排在长椅上坐下。
“好吧。”黑泽阵决定说实话,“这些天是你一直在帮东京抓感染者吧。”
萨默点点头。
“我其实是想要找你帮忙的。”黑泽阵偏过头去不动声色的打量着萨默,萨默这种情况比他预想的其实要好上太多,“我的上司觉得我没用了,想杀了我。我希望你救我。”
“怎么救?”萨默从兜里掏出两个橘子,递给黑泽阵一个,自己吃一个。
黑泽阵平静的接过来:“我需要一次死亡。黑泽阵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明白了。”萨默点点头 ,吞下橘子,“那你打算给我什么报酬?”“你想要什么?”黑泽阵问道。
萨默从兜里掏出采血器和400cc的血袋,递给黑泽阵。
黑泽阵:……
黑泽阵看着萨默巴掌大的衣兜陷入思考。
于是在第二天清晨,黑泽阵的尸体在一个公园里被发现。
死得很难看。初步判断是遭到了马基尼的袭击。但那个马基尼后来似乎受到了惊扰,没来得及吃多少就走了。
和黑泽阵吵了一架在夜店呆了一晚的赤井秀一一大早本来还想着要和解,结果猝不及防被告知了这个噩耗。——黑泽阵的紧急联系人一栏填的是他的名字。
保险公司的人和警察说了什么,赤井秀一没听见。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黑泽阵的尸体,不敢相信黑泽阵就这么死了。他更愿意相信这又是黑泽阵耍的假死把戏。他不顾阻拦去触碰那具冰冷的躯体,想要亲自确定尸体的身份。
真的是黑泽阵。这具被撕咬的惨不忍睹的尸体就是昨晚还跟他吵得不可开交的那个人。不是假死,遍地是凝固了的黑血,心脏都被吃净了,哪里还能活。而且不出意外,这具尸体用不了多久也会消失,从此再也没有踪影。
他接受不了这个。不应该是这样的。本来一切都已经在好起来了。他们甚至还在度假,还计划着下个月去埃及。——然而黑泽阵却偏偏要在这种时候,选择这么一种悲惨又可笑的死法。——那混蛋当然是故意的。不然为什么要在深夜自己来这么偏僻的地方,明知道感染者还有很多在逃?
有什么为难的呢?竟然到了非死不可的地步。就算是被监视又能怎么样呢?退休的办法那么多,偏偏用这种办法,一了百了。
赤井秀一任凭闻讯赶来的同事们把他拽走,带离现场。
欧尔回到了浩气盟,继续工作,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克拉克想去直接询问他,思来想去又觉得不妥。他先去和乔说了这件事,然而乔没能给他什么有用的建议。对于欧尔,乔也并不很了解。
然而去问佐德是更不行的。克拉克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再去找一次克里斯。
史蒂夫还没有睡,一边画画,一边听音乐。因为还不算晚,就没有带耳机。
克拉克在窗外听了一会儿才敲敲窗户。史蒂夫扭头看去,发现是他,就笑了:“怎么样,事情解决了?”
克拉克飞进来,找了个地方坐下:“算是吧,我和艾斯和解了。”
史蒂夫把自己的留声机也带到了剧组,这也是他带的唯一一样贵重物品。他正在听的是一首“老”歌,七十年代的《昨日重现》。留声机上的唱片转动着,温和的女声正唱着“Those old melodies/still sound so good to me/ As they melt the years away(那些旧旋律/仍然悦耳动听/可以把岁月融化)”。
克拉克听着这首歌,原本因为欧尔而烦躁的心也逐渐沉静下来。他凑过去看史蒂夫的画。线条精细,正在上色。画的是一条老旧的街道,两个孩子正在玩闹追逐。阳光从他俩上方照下来,一群鸽子被孩子惊得四处乱飞。明明是很破败的地方,商店橱窗是坏的,满是灰尘,牌子都掉了一半,二楼阳台的铁栏杆也满是锈迹。街角有一个流浪汉,坐在一叠报纸上。整体的色调是黯淡的,只有那两个孩子和那群鸽子是亮的,孩子身后的商店外墙也是暖色。
“你画的有什么特定主题吗?”克拉克问道。
“唔……有。”史蒂夫挠头,有点不好意思,“1928年的布鲁克林,小时候的罗杰斯和巴恩斯。”
克拉克看着那副画,神色就柔和起来。克里斯和其他队长粉丝不同的地方就在于这里。别的粉丝,包括他自己在内,更关心罗杰斯成为队长之后的英雄事迹,克里斯则更关注队长还是个豆芽菜时的那些故事。
“我和我哥哥闹矛盾了。”克拉克说道。
“你怎么回事?”史蒂夫诧异的问。克拉克看起来并不像是会经常与人闹矛盾的人。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开始躲着我。”克拉克也很委屈,“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呢。”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尽可能详细的说了一遍。
史蒂夫放下画笔仔细的听,眉头紧皱起来。这可严重了。和艾斯那次不同,欧尔和卡尔之间的矛盾性质完全不同。如果要他来说,这个矛盾的根本在于两人的三观不同。无论欧尔现在是什么样,都改变不了他是一个氪星战士的事实,卡尔却是个氪星血统的地球人。
欧尔喜欢以暴制暴,卡尔则会尽量避免任何流血事件的发生。表面上看这次事件似乎是因为欧尔跟卡尔站在一边,结果跟艾斯吵了一架在闹别扭,但实际上恐怕也是从前积累的问题要爆发了。卡尔的选择余地并不大,但现在是解决问题的好时机。再拖下去,卡尔的选择就更少了,要么对欧尔的行为放任不管,要么就只能和欧尔彻底决裂,将欧尔赶走。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史蒂夫能就这么直白的把话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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