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喜欢BJD球形关节偶吗?

    我叫克里斯蒂娜·福尔摩斯,我能看见一个人的所有,包括未来和过去。我非常不喜欢这个能力。

    另外说一句,我同时患有情感认知障碍,情感缺失,自罪妄想,影响妄想。

    我有一个人形大英政府哥哥,逢人介绍:

    “鄙人在大英政府身居末职。”

    我有一个卷毛咨询侦探哥哥,但他现在可能只想当一名海盗。

    我有一个划时代的天才姐姐,她应该有严重的反社会倾向,但她现在可能对反社会不是很感兴趣,每见到某大英政府小职员,就会这么说:

    “你长大后的样子真可笑。”

    “其实他现在长得也不怎么样。”欧洛斯对我说,手肘碰了碰我,乘机开始捏我的脸。“生日快乐!”

    没错,今天是我的生日,三岁生日。

    空气潮湿的有点过头,还有些许的闷热,天上乌云密布,仿佛在酝酿着一场倾盆大雨。分明是清晨,一切却仍然是死气沉沉的。

    当然,大宅很热闹。连门前的墓地群也来来往往穿梭着人,汉尼拔·莱克特医生站在草地上,赭红色的眼睛带上轻微的一抹紫,神秘而又高贵。见面的第一眼,我就看出他不为人知的过去。

    “你应该在美国。”

    他说。嘴角是一抹不曾改变的微笑。

    “那儿真美。”

    他莫名其妙的补充了一句。

    “黑暗中的卫道者?”我皱了皱眉毛,佯装深沉。

    “有人来了,”莱克特医生把我抱起来,将一个很大的礼物盒子递给我。他西服上的钻石袖扣熠熠生辉。

    “你的礼物,我的天使。”说完,他亲了亲我的脸颊,然后放下我向大宅客厅走去。白色的礼服衣角在空中划出一道白光。

    我看着他的背影。

    他很孤独,也很充实。

    没有意外,红色的劳斯莱斯跑车缓缓地在大宅前停下,霍华德叔叔和玛丽亚阿姨下车,匆匆地走到了我这边。他们很快就要回美国,正如莱克特一样。

    “女孩,这个给你。”

    霍华德叔叔递给我一张芯片,脸上满是疲惫的笑容:“这是我亲自设计的AI。感动不感动,惊喜不惊喜?”一如既往的滑稽语气,我面无表情。

    “你可以叫他......”

    “卡布奇诺(Cappuccino)。”

    “我说他叫......冬日(Winter)。”

    “他就叫卡布奇诺。”

    我打断了他的话。

    霍华德叔叔显然感觉有些好笑,在我的坚持之下,哭笑不得的承认了这个名字。

    我看见了。

    我看见了他的未来——一片黑暗。

    他快死了……

    我看到了雨夜里的一场车祸,一个阴谋。

    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也不喜欢这个名字。

    但我不知道为什么。

    “我还有事先走了里斯,”叔叔揉揉我的头发,重重地。“记得想我!”

    洛斯姐姐站在大宅门口,目光审视着霍华德叔叔。我将他递给我的芯片放在口袋里,拎着莱克特医生送的礼盒,跑向大宅。

    “再见。”玛丽亚阿姨向我挥了挥手,表示道别。

    我没有回答。

    这确实是再见——再也不见了。

    风划过我的指尖,再偷偷溜走。一成不变的大宅在我的眼中开始变形。

    影响妄想发作了。

    ......

    “里斯!醒醒!”

    欧洛斯姐姐的喊声引来了全家人。

    ......

    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夕阳模糊了莱克特的面容,树影婆娑,鸟雀离开枝头的弹跳使树枝上下摇晃。

    “你喜欢BJD吗?”我勉强地从床上撑起,向围在周围的妈咪爸比哥哥姐姐以及莱克特医生发问。

    “嗯,所以这是个惊喜。”

    莱克特医生把他的礼物盒子拆开,把里面的BJD球形关节偶递给我。球形关节偶有一双霍华德叔叔一样的焦糖色眼睛,一头玛丽亚阿姨一样的金发。

    我看见了,属于霍华德叔叔和玛丽亚阿姨黑色的未来。

    “卡布奇诺。”

    他们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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