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是慌了神的砰砰跳个不停, 咚咚咚的,脑子里也是嗡的一声炸了!
皇上, 也是这个年纪!
皇上, 也在苏州!
不可能吧?!不可能, 这不科学……皇上怎么会来此处?!
难道是因为贵妃的缘故来寻他的?!不对,不对,贾琏再清楚不过自己是哪颗葱,便是以前在京中, 他连面圣都不曾有过的, 更何况是现在皇上出巡, 还要来故意找他了。
一时便抖了起来, “……皇, 皇上?!”
“眼力还算不错,不辜负你贾家祖上的眼神, ”雍正慢悠悠的,心里却是稳了,既然贾琏在,玉儿定也在的, 因此示意苏培盛去叫二门。
他瞅了一眼这外院, 这院子虽不算大, 然而贾琏办事还算牢靠, 叫黛玉住内院,自个儿带着小厮住外院,虽然打牌吵闹是不讲究, 但是规矩,也不算差了。到底是没叫二门也让人随意出入。
虽然这不成器的就知道在家里厮混打牌,挺瞧不上眼的,但这种人,能做到这份上,算是尽心了。
玉儿说的的确还过得去,比雍正想象中的,虽不算好,但也不算差了。
因此倒也没迁怒贾琏。
只道:“你打牌倒是悠闲。”
“皇,皇上,奴才,只是,只是……闲的没事儿……”贾琏语无伦次的吓的不成了。
婆子,小厮等人一听是皇上,一个个早吓的屁滚尿滚,被押在地上,吱都不敢吱一声儿了。
雍正示意了一下,侍卫便将婆子小厮们全拖到一边去了。只留下了贾琏跪在地上。侍卫也放开了按住他的手。
贾琏的手是抖个不停啊。
他向来是个机灵人,这种时候,却是因为太震惊,以至于连话都说不好,舌头更是频频咬到,牙齿也是打战的。
其实贾家便是再没用,也不至于到这份上,若是在京中进宫见礼,也不至于如此。关键在于,这一切,太突然了,突然到让贾琏大脑当机,昏昏沉沉的,以为做梦一样,根本弄不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所以才会如此失仪失礼,全无主张!
“你老子虽是个混蛋,不过你也只算是个小混仗。”雍正淡淡的道:“看在你护玉儿有功的份上,以后朕会给你一个差事办着,办的好了,朕自将你从贾家摘出来,办的不好,朕摘了你的脑袋!”
贾琏,当机了。
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可是怎么组合起来,他一个字都听不懂了?!
雍正摆摆手,示意他退下,可贾琏哪能反应过来?!更爬不起来了。因此倒被侍卫一拎,也拎到小厮群里去了。
贾琏惶惶然的,怔怔的低着头,啥意思?!
摘出来?!护玉儿有功?!差事。给差事!?!
是他所妄想的那个意思吗?!
雍正这个时候没空理会他,苏培盛正在敲门呢,雍正嫌他敲的太小声,道:“你这奴才越发不中用了!”
这是嫌他敲的太小声了咋的?!
“林姑娘金贵玉叶的一人儿,奴才是怕声音太大了吓着,那岂不是奴才的罪过了?!”苏培盛陪着笑,见雍正开始敲门了,便高声道:“林姑娘,在不在?!”
里头黛玉听见,也是怔了一怔,随即呼吸急促的站了起来,急趋两步,却是停住了脚,走到门边,颤着声道:“……苏,苏公公……是苏公公吗?!”
“是奴才!”苏培盛忙激动的笑道:“林姑娘开门,万岁爷候着您呐!”
黛玉眼泪夺眶而出,直接把妆给弄花了,却是哽咽着去开门。
“姑娘……”紫鹃与雪雁呆住了,忙上前去帮忙,又问,“是什么人?!”
黛玉却是哽咽着唤了起来,“……苏公公,是,是大爹爹来了吗?!”
“是,是万岁爷来接姑娘了……”苏培盛说着竟也哭了。一时之间,真是感慨万千!
黛玉手微抖着,亲自下了门闩,门唰的打开了。
雍正略有踉跄,在线上见面,与亲自相见,是完全不一样的。
黛玉瘦瘦的小小的,眼神之中有惶恐,还有濡沫,她似乎不敢相信,然后梨花带雨的泪崩了,然后想扑过来,到底是大家女子,十分矜持的哭了,却是稳了稳心神,安安份份的先福身行礼,却不是含羞带怯的小女儿之态,而是真正的大家闺秀般的大大方方,亭亭玉立!
“参见……皇上!”黛玉颤着音哽咽着拼命稳重。
然而雍正却是含着泪扑过去一把抱在怀里,道:“玉儿,玉儿,叫你受委屈了!朕来了,朕来了……”
黛玉泪直接崩了,却是紧紧的被雍正拥着,眼泪扑簌簌的掉,却没有大声,只是哽咽极了,道:“……爹爹!”
“好孩子!”雍正心中激动极了,道:“真的是你!”
“真的是爹爹,”黛玉哽咽道:“我都不敢相信,真不敢相信,一定是在做梦!”
苏培盛看着也哭了,道:“林姑娘,以后好了,在皇上身边呆着,以后再不叫受委屈了。”
什么孤苦无依,滚到边儿去了!
“苏公公……”黛玉看着他,眼中含有濡沫之情。
“好姑娘,莫怕,万岁爷来接您了……”苏培盛又哭又笑道。
这边人都已经蒙了。包括贾琏。他呆呆的看着这一切,真跟做梦似的。啥意思?!这啥情况?!林家也要出一个娘娘了?!这,这,这……
小厮和婆子们也蒙了。
侍卫们更蒙圈,一头雾水。
紫鹃和雪雁更是一头蒙。还是紫鹃反应快,看这情况,好像是万岁爷,所以她是拉着雪雁一并跪下来了。雪雁也反应过来,是皇上来了,一时之间,脑子里也是嗡嗡嗡的,她怯怯的看着紫鹃,没了主张。
紫鹃便是再怎么样,也只是个丫头,这种时候哪能稳得住?!
内心也是慌的一批,啥意思?!皇上来接姑娘了,啥意思?像贾家大姑娘一样进宫当娘娘了?!
可是,这,这,这……
两人真是心乱如麻,只能跪着,担心着林黛玉。一时之间院内院外只闻黛玉的哭声,还有雍正的安抚声音。
良久才止住了,苏培盛劝着,逗着黛玉笑,道:“姑娘莫愁,且叫都收拾起来,随驾出巡吧。”
黛玉有点犹豫,道:“爹爹,真的合适吗?!”
“怎么不合适?!既遇到了,万没有只叫人一个人住的道理,到朕身边来。”雍正道。
黛玉点点头,苏培盛在边上笑道:“姑娘安心,万岁爷都叫准备好了,万事随心,天高海阔,万没有不如意的,也没有一丝半毫的委屈的!哎哟,这就是姑娘身边两个丫头吧?!快且起来,速去帮着你们姑娘收拾箱笼。”
紫鹃有点惶然的看向黛玉,黛玉道:“且去吧!”
紫鹃便磕了一个头,与雪雁二人蒙圈的往后院去了。还绊了一跤。
苏培盛忙叫身边的太监们跟上,道:“快点儿去,仔细些,别出差错,别摔了东西,精细些,不然仔细你们的皮!”
宫人们如水一般列两列进去了。
黛玉道:“还未给爹爹行礼呢,让玉儿给爹爹行个正式的礼吧!”
雍正没有拒绝,道:“好。”
黛玉从善如流,跪了下来,磕了头,行的却非君臣之礼,而是对父亲长辈的礼节。
一切全在不言中,黛玉感恩他的挂念和疼爱,而雍正全都明白。
黛玉行完了礼,雍正才将她扶了起来,笑道:“以后朕有你,万事足矣!别怕,且带着你南巡,等明年再回京去住宫里。爹也带着看看这大山大水。”
黛玉眼眶红着,郑重的点了点头。
“好孩子,晚上叫你奶和小爹爹,还有扶苏哥哥知道,咱们遇上了。好叫他们放心,都为我们悬着心呐!”雍正笑道。
“嗯。”黛玉郑重的应了。
雍正搂着黛玉在一边说话,一副老鸡护小鸡的架势,道:“你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朕来办!只管说,别与爹见外。”
黛玉道:“父母的灵位,还有想在走之前去扫墓。”
“好,灵位带着,以后供着便是。扫墓到时朕陪你去。”雍正道。
黛玉道:“琏二哥哥他一路待我极好,也很用心,玉儿心里感激他,可否叫他起来回话。”
“也罢,看在他用心的份上,”雍正对着贾琏招了招手,他还未反应过来呢,身边的侍卫已经半扶半拎了他过来了,贾琏忙道:“皇,皇上有何吩咐?!”
“你也随驾吧。”雍正淡淡的道。
“是!”贾琏一惊,随即回过神来了。这是,这是撞上大运,沾了林妹妹的光了。家里又要出一位娘娘了。没想到林妹妹还有这运道……
虽然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咋回事?!但是不妨碍他脑补林妹妹是飞上枝头当凤凰了。
他一时喜的不能自已,喜色极了。
黛玉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怕他得志也狂的没了形。
她只是不忍贾家覆灭,给的一线生机,全在贾琏身上了。如果贾琏能摘出来,贾家众人不至于是那个下场,哪怕贾家没了,也有人安排众人。
而贾琏算是贾家难得讲点良心的人了。
希望二哥哥能珍惜这个机会,而不是自以为能借着势往上。
黛玉看了一眼雍正,雍正拍拍她的手,黛玉的意思,他全明白。不是让贾琏受重用,攀上枝头变凤凰,而是顾念着贾老夫人,好歹给众人一条生路,不必陷于污泥罢了。
黛玉清醒的不得了,也聪明的不得了。她知道贾府必然是要栽的,她只是顾念旧情,怕贾老夫人受不了此事。
这孩子,心正,也不贪,清醒,不糊涂。濡沫,而充满了信任。
雍正全都明白,意会。
他难得有点得意的想,估计着始皇能嫉妒死!
“走,”雍正笑道:“东西叫贾琏一并送来,这里且封起来便是。咱先回别院说话。”
黛玉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担心紫鹃和雪雁。
“这两个也算忠心,以后也留在你身边服侍,只是规矩方面,还要再教教,无妨,苏培盛自会叫嬷嬷跟进。别担心,有苏培盛在,很快就来了!”雍正笑道:“一应都准备好了,咱先走!”
“哎!”黛玉应了,被雍正握的紧紧的手,随他去了。
贾琏送出来,狗腿的道:“皇上,奴才一定好好将妹妹的东西都送来!”
“好好办差,”雍正道。
“是。自会万分用心的!”贾琏道。
黛玉对他福了福,雍正便催她上轿了。
雍正对贾琏道:“不许满嘴胡沁!”
“奴才晓得,奴才晓得!”贾琏狗腿的讨好的笑。
雍正也上了轿,轿子很大,两人坐倒也坐得下,便抬着轿子走了。
贾琏跪安,待轿子出去老远了,才一蹦而起,恨不得仰天长啸,天地良心,这一回讲了良心,不忍心林妹妹受苦,没想到,竟撞了这么大个机缘。
这下子,是真个的要发疯了!
贾琏喜的几乎要发疯,但他眉眼虽飞,却是一个字不敢吭,只是脸上抖着笑意,那脸上的高兴,几乎要从脸上开花似的。
“二,二,二爷……”小厮们也发疯了,他们都是贾家的仆人,这个时候,还不笑开了花?!
“闭嘴!”贾琏虽斥着,脸上却是笑开了花的,道:“慎言!”
“是,是,是!”小厮们也是笑开了花,忙的收拾着外院的东西,一个个的眉飞色舞。
苏培盛见不得这德性,便出来道:“仔细弄坏了一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苏爷爷放心……”贾琏谄媚过头了,有点腻,道:“保管一件也坏不了!”
苏培盛看不上这样的人,虽然嫌他会来事,也腻的慌,谄媚的惹人厌了,但看在他一路护送林姑娘的份上,且忍着,便道:“贾二爷办事,定是牢靠的,二爷护送林姑娘有功,万岁爷定会记挂心里的,只是千万要慎重才好,以免轻浮,倒承不了重恩!”
“是,奴才省得,多谢苏公公点省。”贾琏赔着笑道。
这货!还挺会打蛇随棍上。得。他是知道万岁爷肯定将这人丢给五爷了,也是,遇上那位混不吝的,呵呵,这再油腻圆滑,也得被收拾出个样子来。
苏培盛倒懒得与这个人打岔说话,只道:“事关林姑娘的一切物品,一件也不许弄坏!”
小厮跪着磕了一个头应了一声是。
苏培盛亲自盯着,看着紫鹃和雪雁梦游一般的将林黛玉的东西给收拾出来了,这才叫宫里太监们抬了出来,一一的放到了马车上,苏培盛看着紫鹃和雪雁一脸焦虑,不安的样子,便上前道:“两位姑娘请吧,只恐林姑娘心里记挂!”
紫鹃回过神,忐忑的道:“多谢苏公公,还请劳公公送奴婢二人到姑娘身边去,姑娘身边从来没有离过奴婢二人的。”
知道她们担心,苏培盛笑道:“这就送去,只是以后也不必如此担心,林姑娘在皇上身边,无有不妥的。”
二人不敢吱声,只是应了。
当下备了轿也先送二人去了。
东西都抬了出来,送上车马运去了,贾琏将外院收拾了,带着人都出来,将这宅子给封上锁了。这才讨好般的跟着车队往别院去。
雍正拉着黛玉的手,看她瘦的跟什么似的,叹了一声,道:“身子最近可好些了,可还咳么?!待到了别院,太医早备着,先叫给看看,便是不咳了,也该看医才好备些补药方好,以后在朕身边,什么人参燕窝的都不必愁着,内务府自会供应好的,便是爹爹不吃,也先供应着你!”
黛玉红着眼睛,道:“早不咳了,我身子骨如今好多了,爹爹不用担心,倒是爹爹真的,头发白着这么多……”
“心疼了?!”雍正笑道:“咱父女俩就是难兄难弟的,瞧瞧,一个瘦的跟风一吹就跑似的,一个呢,头发白的五十多的人,跟七十的人一样……”
黛玉先是听了笑,随即红了眼眶,道:“爹爹要保养身子才好。”
“这是自然,以后有玉儿盯着,不保养也得保养了……”雍正笑道:“一会儿你五哥哥会来,他是个不成器的,介绍与你认识,他虽不成器,却是个可以信任的,以后但凡有事,可以找他。他若不依你,朕自揍他。”
黛玉点点头,笑道:“五哥哥可是真的混吗?!”
“混,混着呢,”雍正笑道:“若是以后闹了笑话,你只管打,他要敢还手,朕也削他!”
黛玉听的竟笑了起来。
雍正诚心实意的道:“朕的儿子里,也就只一个老五,可以信重了。小的太小,而老四,心思多,你不见他就好。”
黛玉点点头。
“虽不及你扶苏哥哥谦谦君子,可是他心诚,便是混些,你们也能相处得来。”雍正心满意足道:“以后朕身边有你,膝下也不寂寞了。”
“爹爹也有诸多儿女,”黛玉道。
“可他们也有母亲,母族,”雍正道:“玉儿聪慧,应该明白我的无奈,有些不是不想亲近,是不能亲近。所以,朕身边有你,也算是圆满了。”
黛玉道:“玉儿以后定好好尽孝。好好照顾爹爹。”
“好孩子!”雍正道,“爹爹疼你呢,你万事不必太小心。可知道?!朕给你名正言顺的身份,谁也不敢轻你,小视你。你只心安理得的待在朕的身边!”
黛玉红了眼眶,道:“玉儿何德何能?!”
“总不能不明不白,”雍正道:“朕这么带你回别院,包管天未黑,所有人都知道了,便都得猜测。若无旨意下发,你的名节,就没了!朕接你来身边,可不是叫你受这委屈的。且安心,一切都安排好了。”
黛玉红着眼眶,道:“一切遵从爹爹安排!”
别院到了,雍正先出来,伸了手,牵了黛玉一并进别院去了。
先叫太医,太医早备着了,以前吧,一直以为是服侍龙体的呢,谁知道竟是叫给一个娇女儿看诊,一时也闹不清是咋回事啊。他们一向是慎重习惯了的。
因此只看诊,看情况啊。
“怎么样?!”雍正道。
太医也不敢乱说话,只挑好听的说,“并无不妥,除了些许劳累外,一切皆好,略有些虚弱,开些药补补气,倒无妨。”
“也是,赶了这么多路,哪能不累?!”雍正道:“要开什么药,只管开来,一定要稳妥的方子才好,以后按例诊脉,不可懈怠。”
“是!”太医听了命下去了。
出来了还是一头雾水。这一位是哪一位啊?!
啥情况?!
皇帝新宠?!
也是,这时候了,没明旨下发,谁能往是女儿方面去想?!谁也想不到啊……
其实刚带回来,外面就传开了。皇上接了一个姑娘进别院。说什么的都有,但也不敢瞎说,但私底下,谁不嘀咕着小九九?!
宝亲王也知道了,但他没轻举妄动。
但是和亲王就比较激动了,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且去问问,这位林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既是有名有姓的,便不是私生女了,而是,而是……”
“爷,这个事别干涉了吧,是讨嫌的事,万岁爷说不得得动怒!”侍卫劝道。
弘昼不听,这个时候了,也顾不得了,冷笑道:“我偏去问问,这是哪一着?!大老远的来苏州,就为了,为了……”
众人劝不住,弘昼是一径的往别院去了!
而其它人想上言,但都观望着呢,一个个贼精!
宝亲王觉得这实在不算是事,便是有御史,言官上言,都是小事儿。因此半丝不动。倒是觉得这老五如此沉不住气,被厌弃是迟早之事了。
也是,色心上头,谁能拦得住?!虽然这与皇阿玛以往行径完全不符,但是,宝亲王是可以理解的。
江南女子嘛,肯定是令人动心的。皇阿玛也是人……
只是接了一个姓林的,确实是令人费解。
去查的人回禀了,道:“是林如海之孤女……”
“竟是她。”宝亲王更可以理解了。毕竟纳一孤女为妃,更是向臣工们示意,皇上不忘重臣的贡献,以抚恤孤臣之意。
这不止是色心的事了,更是,朝廷的考量。
是为了抚恤江南的大臣。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了。皇阿玛到底是没昏庸的地步。再说了,便是真的纳几个南边的女子,也没什么,只是风流韵事罢了。小事一桩。值得什么大惊小怪的?!
因此弘历是真的没多想。倒是觉得老五这样贸然去,要倒霉的。
太医们开了方子,雍正看过了,道:“温补即可,玉儿受不住太猛的药方。”
太医忙道:“都是温补的,并没有猛药,姑娘底子弱,并不敢开太厉害的药方。”
雍正见了脉案,笑道:“去配吧,要最好的。”
“是!”太医们下去了。
黛玉见他还看自己的脉案,感动极了,便是老祖宗以前对她也不会如此之细的。
“来,”雍正却觉稀疏平常,因为后宫的主子,公主,亲王的,都是这样的。便是有老亲王,有功的功臣,做皇帝的都要看脉案,以示珍视的。
为黛玉看脉案,也是太平常不过的事情。
然而对黛玉来说,这真的平常,却是最为珍贵的珍贵所在。
“这侧院与你小住,以后回了宫,也住侧殿,无需住后宫,便是后宫前朝的找你,你只不理会便是了,有事找苏培盛,无需应付旁个的有心之人,更不必考虑他们。可知道?!”雍正道:“来朕身边,开心就好,那些应酬,你想见便见一两个,不想见就推了。无妨的。有朕护着你。”
黛玉点点头,看着这侧院,精致,温暖,不像潇湘馆一样的别仄而阴冷。
别院中的布置样式,自是处处周到又符合她的心意的,她低声道:“多谢爹爹!”
雍正对这却不算太满意,但因为太仓促,能收拾成这样,算可以了。
“莫哭!”雍正见她手微颤着,便叹道:“你住的舒服才可。以后给你配个管事嬷嬷,以及几个宫女太监的,若是不合心意,再与朕说。朕是你最可信任的人,受了委屈,别瞒着,可知道?!若是处处憋着,又与贾府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另一个牢笼?!玉儿是自由自在的灵魂,不要被这些人情世故拘束了,任性些方好!”
黛玉眼睫上全是泪意,使劲的点了点头。
宫人们都跪下去了。
雍正道:“以后这便是你们主子,好好服侍了!”
“嗻!”宫人们都伏地应了。
“来朕书房,”雍正带她到了书房,笑着到了桌案上,道:“想了几个封号,看看喜欢哪个?!”
“封号?!”黛玉怔怔喃喃。看着书法上倒拟了二十来个封号,到底是没拒绝,道:“爹爹喜欢哪个,就用哪个!?”
“行。”雍正笑道:“就叫玉慧。聪颖慧心,朕之衷爱。”
雍正挑了一个,递与身边服侍的太监道:“去拟旨吧!晚上诏发下去。”
“是!”宫人听命下去了。
雍正笑道:“玉儿来写几个字,朕瞧瞧风骨!”
黛玉大大方方的,也不拒绝,笑着道:“是。”
上前辅了纸,写了几个字,雍正却吃了一惊,道:“玉儿这摩拟的真像,朕都分不清区别了。”
“看了爹爹的字帖,闲来无事时临摹过几笔,叫爹爹见笑了,形似神还差了点。”黛玉笑道。
雍正将她写的与自己写的拎出来端详几许,笑道:“神似是有些不同,到底失些锐气。玉儿写写瘦金体,让朕瞧瞧。徽宗的字别有风格,并无锐芒,却多有文雅,定然相像。”
黛玉笑着几了几个字,道:“爹爹也写写看,玉儿瞧瞧哪里不同!”
雍正接过笔,也续写了几个字。
一时二人端详起来,沉吟半晌,雍正笑道:“还是玉儿写的更像些。”
紫鹃和雪雁已经进来跪下了。
见到二人如此,心下惊骇的不得了。这般熟悉,竟是不曾预料会有这般熟稔的相处。
雍正笑着叫二人起来,叫到身前来端详了一番二人,对黛玉道:“这两个丫头倒是忠心的,以后就叫她们近身服侍你,规矩教好了,也无有不妥的,难得的是忠心。”
“多谢爹爹。”黛玉感激道。
紫鹃与雪雁蒙了,不是承受帝宠,而是,叫爹?!
在来的路上,二人握着手紧张的不得了,以为是要入宫为妃了。没想到……
“叫什么名字?!”雍正笑问着,和蔼的不得了。
“奴婢贱名紫鹃,奴婢贱名雪雁。”二人忙战战兢兢的答了。
“这胆子跟雀儿似的,名字也不大好,杜鹃啼血,孤雁南飞的……”雍正蹙眉不喜。
二人扑嗵一下跪下来了,脸色也白了。
黛玉忙道:“都叫习惯了的,爹爹还是莫改了吧。”
“也罢了。”雍正道:“以后要尽心服侍你们主子!”
“是!”二人忙伏地应了。
黛玉知道她们二人吓到了,知道也是担惊受怕的,便忙亲自将二人扶起来了,道:“莫怕。”
二人回了神,有了主心骨,静心侍立于黛玉身侧去了。
雍正对黛玉笑道:“这字,还是玉儿的有心得些。”
“爹爹操心国家大事,哪有闲空练许多字迹呢,倒是玉儿无事时,便临摹些,因此颇有了些心得。”黛玉笑道。
“徽宗当皇帝不太行,但字,是真的好,也是玉儿与他有相似之处,这才像,连风骨都像,”雍正赞叹道:“有仙气!”
雍正是爱字的,他的欣赏审美水平是真的很好。因此笑道:“这个字裱起来挂到朕的书房去。”
黛玉忙道:“怎么好见丑的?!况且徽宗字虽好,却寓意不好。旁人挂着便罢了,爹爹书房焉能见这字体!”
雍正想了想,道:“也罢了,等哪日有空,玉儿临摹了别个的字,再挂上也好!”
黛玉笑着道:“知道了。”
雍正是真的极会吃醋的,估计是惦记着那扶苏哥哥的扇子上的字呢。
他虽不说,可是黛玉却知道。因此心中便是一暖,会心一笑。
紫鹃与雪雁见这情景却是心稳了下来。看样子,不是她们所担心的以为的那样。
而这相处,真的意外的不得了。这才一见面,姑娘已经笑了几回了。
便是在贾府,与长辈们也不曾如此的。
正胡思乱想着,苏培盛进来了,笑着请了安,又道:“姑娘,东西都搬进来了,包管一根花,一株草儿的,也没坏,都搬来了。”
“多谢苏公公,”黛玉福身道。
“使不得,奴才可受不得姑娘的礼!”苏培盛呵呵笑,道:“有姑娘在,万岁爷也能笑口常开,是喜事儿……”
黛玉濡沫的看着他,道:“苏公公也是玉儿的长辈!”
苏培盛怔了怔,红了眼眶,道:“劳姑娘挂记,老奴这一辈子也值个儿了……”
“瞧你们两个哭个啥?!”雍正乐呵呵笑道:“两只狗子呢,牵来!认认亲!”
“哎!”苏培盛忙去了,刚一出去就遇到旋风一般转进来的弘昼,一时一惊,道:“五爷,五爷……”
弘昼见外面都开始搬行李了,一时特别无语,好啊,人进来了,连行李也带来了,这是伴驾了还是咋的?!
不知道的还传的沸沸扬扬的,万一说皇上接来了什么瘦马的,多难听!?
皇阿玛的明君名声还要不要了?!
弘昼是目眦欲裂的,苏培盛竟是拦不住,一个劲的往里闯。
苏培盛急的呀,生恐他唐突了黛玉,忙一面追一面拦道:“五爷哎,真不是您想的那样……”
爷想的哪样?!你咋知道爷想的哪样?!
弘昼是急红了眼,直往里冲!
侍卫不见苏培盛或皇上发话,也不拦啊。为啥呢,这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也有夜闯万岁爷寝宫的时候,万岁爷也没如何,可见这一位五爷,是受宠的,因此竟没人拦他。
若是换个人,侍卫们早押在地下了。
贾琏呢,看到一个黄带子青年冲进去,也是骇了一跳,在外院嘀咕道:“……这一位是,是……”
有侍卫摆出一只手来。
贾琏睁大眼睛,五,五爷……和,和亲王!
贾琏腿一软,今天可真是见识到了,何谓之天潢贵胄。
真是,真是上天给的大恩德了。
真是,开了眼了!
弘昼是一阵风似的卷进去,竟是没能煞住脚,苏培盛一个人追,哪里能追得过身强体壮的青年阿哥,因此竟是没能拦得住。
“皇阿玛!”弘昼声如洪钟,这声音一响起来,真跟打雷似的,把书房内众人全吓了一大跳。正说着,弘昼便冲进来了,道:“皇阿玛,听说你带了一个,一个……呃……”
一听到老五的声音,雍正的额上青筋便开始跳了。这呆货!他忙把震纸拿在了手里,想了想又放下了,再生气也不能吓到了玉儿才是。总不能第一回见面,就跟宝玉那回一样,摔玉发火的,闹的不宁!
天仙般的美颜,含着泪珠儿的眸子看过来,竟是生生的叫弘昼语塞般的煞住了脚,惊愕的看着林黛玉。
长,长成这个样儿的?!
怪不得皇阿玛疯魔了似的?!
弘昼看的呆了呆,气弱了三分,正想再鼓气质问,雍正却唯恐他说出混仗话来,便斥道:“混帐东西!无礼至极!老五,还不快来见过你妹妹,再敢失礼,仔细朕捶你!”
弘昼一个激凌,过电似的,气更弱了九分下去了,只剩一分,也像泡沫似的轻轻的一声裂了,他呆愕的道:“……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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