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跌跌撞撞回了哥谭，罗伊驾驶着车辆最后选择在一个僻静的小路停了下来，他双手握着方向盘，“所以，到达了哥谭之后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你的家还是你的秘密基地？”
他说完稍微等了一会儿，可他等了很久，除却微弱的呼吸声之外没有任何答复的声音传达给他。
罗伊歪了歪脑袋，最后选择回头去看看。
带着红头罩的青年早就取下来了那个头罩，连同面罩下的多米诺面具也一起被摘了下来，露出一张带着几分熟悉的脸来。那双往日张扬的眉眼此时此刻褪去了锐利的色彩，只留下些许微不可见的安宁。
罗伊这时才有时间去打量这个冒死来救他的人。
他有一张很好看的脸，却没有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东西。
他这个年纪该有什么呢？
少年张扬，意气风发，怀揣着理想和希望勇往直前。
罗伊转过身来，微微俯下身子凑近杰森，他的手伸了开来落在杰森的脸上，替他轻轻剥开了额前被风吹乱的那一撮白发。
罗伊的心思也有细腻的一面，他在这一路的短暂相处中能猜到杰森是个有很大秘密的人，他也能猜到那些秘密并不是什么很好的回忆。
他将自己的痛苦和绝望隐藏的很好，可那些东西活在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中，是磨灭不去的存在。
想到这里，罗伊的动作一顿，伸出去的手却并没有急着收回来，而是指尖忍不住下移落在杰森的脸上，动作轻轻的凑上前去，戳了戳那个看起来并不是软软的脸蛋。
这个人醒着的时候和睡着的时候，几乎就是两个存在。
不过……倒是意外的很软啊。
罗伊弯了弯眉眼忍不住想要再戳一下，伸过去的指尖却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挡住了，那东西不仅挡住了他的手，还把他的手往边上推开。
……
嗯……？
那只蓝色的小猫从杰森的怀里钻出了一个小脑袋，他似乎被杰森搂得很紧，十分努力挣扎着扒拉出一只爪子来把他的手推开。
罗伊也不想相信他居然从一只猫的眼里看出了威胁的意味，他忍不住低头擦了擦眼睛再看回来，却发现那只小蓝猫的眼神的的确确充满着威胁。
——离他远一点。
罗伊眼神一暗，他的手指抵上蓝猫的小爪子戳戳小肉垫，无视了小奶猫谴责的眼神他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在察觉到杰森似乎是醒了后立马抽手退开。
这几天的风餐露宿和日夜兼程的确使得杰森的精神有点支撑不住了，他本来打算在车上稍微眯一会儿，等到了哥谭再起来，却意外睡了过头。
直到被这两只的幼稚行为给吵醒了。虽然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杰森揉着因为地方限制的不良睡姿而导致的酸痛，捞着迪克慢慢的爬了起来，他环顾了四周一圈，才发现这里已经是他熟悉的地方了。
“我们到哥谭了？”他说，“哥谭的哪儿？”
罗伊坐正了身子，才慢慢给他报了个地名，“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去哪儿？我可不想风餐露宿流落街头。”
“回家。”
杰森说，他指了指车上的导航点出了一个地方，却在罗伊准备确认路线的时候制止了他，换了另一个地方点了点，“在回家之前，我们要先去这里。”
……
“我觉得伤员需要特殊对待。”罗伊说，“真的，不能随意压榨伤员充当苦力！”
杰森拎着几盒猫罐头丢进罗伊推着的购物车里，诚恳的回答了他，“驳回。”
他在下车之前已经暂时替罗伊草草的清理了一下伤口做了包扎，但是顶着一身绷带出来的罗伊还是不可避免达成了超高的回头率。
罗伊叹了口气，沮丧的看了看被杰森抱在怀里的迪克，“你对这家伙也太好了吧——。”
这家伙……？
杰森又拎着几包猫咪吃的小零食转了过来，“不是这家伙，这么不听话的家伙才没有奖励。这是为了家里另一个小家伙准备的。”
迪克：……委屈巴拉。
“你家里还养了猫？”罗伊来了兴趣，蹬着购物车接着轮滑跟上杰森的脚步，他还想说什么来探探情况，却被杰森递过来的东西堵住了话语。
杰森将手里的药膏和绷带塞进了罗伊的手里，瞥着眼神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的被猫嫌体质为什么这次复活回到哥谭就变成了猫见猫爱的体质。
不过他还挺喜欢这样的。
结账出来把东西装上车的时候，罗伊拉着杰森突然问了一句话，“我们以前……见过吗？”
强烈的熟悉感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忽略。
杰森挑眉看他，眼底带着戏谑，“怎么，这搭讪的话题可太老套了吧？”
“不过我们的确见过，在我还活着的时候。”
这个答案给了和没给一样，反倒让罗伊脑子晕乎乎的，他纳闷得很，但还是乖乖去了前座开车。
发动机开启的那一刻，身后穿来浅浅的叹气声。
“或许你会熟悉这个名字……？”
“杰森陶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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