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结束后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广控森己将想和他搭话的同学扔到脑后,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赛场。
“广控君!……欸,完全不理我啊。”绿谷出久疑惑地看着广控森己远去的背影,疑惑极了:“怎么走那么快,难道有什么急事吗?”
“唔,还有事情想问他呢……”
广控森己为什么走这么急?
当然是饿了。
一个上午的高强度比赛耗光了他的体力,广控森己是头一回体会到饿到头昏眼花是什么感觉,他边走边揉肚子,甚至觉得现在的自己能吃下一整头牛。
可见比赛之前吃的那点小吃还是完全不够。
……早知道就不把小吃给那几个职业英雄了。
广控森己深深地后悔着。
他还没走多远,就被从后面追上来的爆豪胜己拦住了。
自从得知他有胃病之后,爆豪胜己就十分热衷于抓他的饮食以及用药的时间,然而不知道是上瘾了还是怎么了,即使得知他的胃病已经痊愈,也还是喜欢跟他扎堆吃饭。
而正是因为爆豪胜己的存在,他,已经一个星期多没跟茂夫一起吃午饭了!!!
广控森己憋着一口气,带着爆豪胜己在餐厅点了一大堆东西,找了个没人的位置坐下了。
周围的学生都有意无意地往他们这边看,但不论怎么好奇,都没人敢和“恶人脸兄弟”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生怕对方看他们不顺眼就被炸一脸爆破。
广控·被迫恶人脸·森己:“……”
我真的不凶,真的。
虽然对兄弟带坏自己名声颇感怨念,不过广控森己也只是想了一会,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
毕竟再怎么恶人也还是他弟弟,何况看久了也会觉得其实这样的性格挺可爱的。
就很适合经常逗一逗。
“你在这里啊。”
一个餐盘被放在了广控森己左手边,爆豪胜己抬头看去,来人是一个长相清秀的黑发少年,身量不高,看着软乎乎的,很好欺负的样子。
感觉像是废久。
爆豪胜己如此下了定义。
“你谁啊?”他斜着眼睛,语气不爽地问。
要说他现在最讨厌什么,那大概就是妨碍他和森己相处的人了。
大概就是那种“我都没有和我的兄弟好好的相处过,你算哪根葱哪根蒜也敢来插足?”的诡异心态。
当然了,爆豪胜己嘴上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他通常把这种态度表现在行动上。
“他是——”
“幼驯染。”影山茂夫打断了广控森己的话,“我是森己的幼驯染,影山茂夫。”
广控森己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对,茂夫是我的幼驯染。”
不知怎的,爆豪胜己突然想起了前段时间做过的那个诡异的梦,梦里的场景和现实就差了一个词。
这个想法不过一闪而逝,他重新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少年,语气莫名有点酸:“叫得那么亲密,你们关系很好?”
幼驯染,不就相当于兄弟了吗?为什么他的兄弟要和其他人关系这么好啊?!
这么想着的爆豪胜己俨然忘记了自己也有一个幼驯染的事实。
亲密?
互称姓名就叫亲密了?
他还没喊“honey”“茂夫夫”“宝贝”呢,哪里亲密了?
广控森己奇怪地看着他:“胜己,你在说什么呢?你和绿谷君不也是幼驯染吗?他叫你‘小胜’,你还叫他‘小久’呢?”
明明是这两个人的互称比他们亲密吧?
就是热恋期的小情侣(比如他和茂夫)都没有叫得这么亲昵的!
爆豪胜己:“……”
心虚气短。
哑口无言。
根本无法反驳。
“我叫的是‘废久’!”爆豪胜己气急败坏地为自己辩解:“那家伙就是一个死脑筋,臭书呆子!我讲什么他从来就没听过好吧!”
广控森己用“我知道的我明白的我懂的”眼神安慰他:“嗯嗯,不是胜己的问题。”
都有幼驯染,谁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啊,就是叫习惯了/被叫习惯了改不过来而已,为什么非要气得仿佛你们之间有一腿的样子?
真的和幼驯染有一腿的广控森己一边想着,一边毫无怜悯之心地欺负着兄弟。
影山茂夫则是默默地扒饭。
难得森己这么兴趣盎然地欺负人,就让他玩个开心吧。
——完全忘了广控森己刚刚才在骑马战中把两个小队溜了十多分钟的事情。
“没在B班那群人里面看到他啊,哪个科的?”爆豪胜己气冲冲地往碗里疯狂挤辣椒酱。
他的动作过于豪迈,以至于影山茂夫都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瓶子一放下来,一整瓶刚拆的辣椒酱就少了一半,莫名的让人心慌。
“C班,普通科的。”广控森己说着,把辣椒酱拿起来,一股脑地将剩下半瓶全部倒进碗里,两兄弟的动作惊人的相似:“你注意点哦,茂夫不喜欢打架。”
“哼,普通科的杂鱼啊。”爆豪胜己冷哼:“之前还敢到英雄科来挑衅,结果一个都没有——”
“胜己。”
广控森己抬起了头。
爆豪胜己被他突然爆发的气势震慑住,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剩下的话语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所处的空间仿佛在这一瞬被隔离出来,所有的色彩、声音都离他远去,目光所及之处,只剩下面前广控森己人偶一样空洞的眼睛。
所有鲜活的神情从广控森己的脸上褪去,平静的表情化作了虚假的面具。
那一刻,爆豪胜己甚至觉得——
他面前坐着的,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而是一种不知名的、无法用语言表达的……
“爆豪?爆豪,你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声音如同潮水一般向他涌来,将他冲到了不知名的沙滩上。
爆豪胜己被这一声呼唤扯回了色彩缤纷的世界。
他下意识地一撑桌子,猛地站了起来。
濑吕范太被他的动作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又发现爆豪胜己的脸色差得可怕:“爆、爆豪……?”
“爆豪,你脸色好差啊,发生了什么事吗?”上鸣电气凑过去:“身体不舒服的话,我送你到医务室……”
“不用!”
爆豪胜己猛地喘了一口气,他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手心,鲜明的刺痛将他的理智拉回了几分。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背后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胜己,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还是尽快到治疗女郎那里去看一下吧。”
广控森己垂下眼睛,避开了他的视线,“午饭我会重新买一份送到你休息室去的。”
“爆豪那家伙不会吃出肠胃炎了吧?”状态外的切岛锐儿郎看着爆豪胜己匆忙离去的背影,挠挠脑袋。
“可能是闹肚子了。”广控森己说,“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吃完饭后,广控森己和影山茂夫去了教学楼的厕所。
远是远了些,胜在没人。
一进隔间,广控森己就坐到马桶盖上,然后将影山茂夫拉过来按在自己腿上,紧紧地抱着他不撒手了。
“森己,你起来。”
“我不。”广控森己得寸进尺的把脸贴上他脖子,“你不要说话。”
完完全全就是一副“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的架势,影山茂夫无奈地叹了口气,抱上他的腰,“森己,”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你刚刚吓他了。”
广控森己不说话。
影山茂夫只好继续说:“他没有恶意。”
“我知道他没有恶意,所以我只是吓他。”广控森己瘪嘴,“我不想听到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的、贬低你的话。”
“这没有办法避免,是人都会有缺点的,森己。”
“我不管,他们都在造谣。”
“……森己,你太蛮横了。”
“你不喜欢我这样吗?”广控森己和他鼻尖碰鼻尖,“你讨厌我这样吗?”
他说得很认真:“唯独这件事——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会改的。”
当广控森己认真地拒绝某一件事时,这件事就毫无转圜的余地了。
广控森己对影山茂夫纵容的内容是被他自己规定死的,什么可以,什么不可以,条条框框数不胜数,几乎都是纵容。
而“放任别人贬低影山茂夫”这一点,正好就是他为数不多的底线之一。
即使是影山茂夫也没有更改的权利。
广控森己也不会允许他更改。
——这次也没能让他松口。
心知自己是说服不了广控森己了,影山茂夫不动声色地压下心中所想,“师匠说过,不可以因为别人的不礼貌就随便生气,这只会给自己带来不快。”
他摸摸广控森己的头:“保持好心情,好吗?”
“……好。我尽量。”
被顺毛的大猫蹭了蹭他的手心,和往常一样应了下来。
只是会不会去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广控森己贴上影山茂夫的嘴唇,含着他的唇瓣,轻轻地摩挲着,然后舌头顺着他微张的嘴唇滑了进去,灵巧地勾着他共舞。
他总是将喜爱在白日之下摊开,大方地展示自己对恋人的感情。
影山茂夫闭上双眼,手指插.进广控森己柔软的发丝间,在黑暗中拥吻时,他想起的却是男人浅笑着吐出残酷的话语的一幕。
“你不觉得——他喜爱你,就像喜爱他的宠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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