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泰德几乎一生为中药痴迷,中年时期他致力于为国家发展中药学,方剂学等中医学科,推动中药发展,晚年时期却觉得愧对于家人,将重心放在家庭生活上,然而最爱的人依旧离他远去,唯一的女儿也怪他忽视家人,最终嫁到国外。
后来,在甄善舟的努力下,两人的关系终于有所缓和,如今老爷子便只想守着他的百草堂安度晚年,然而甄敬浩给出的丹药,到底引起了他的莫大兴趣。
“你确定没带我来错地方?”何泰德背着手,仰头瞧着古朴牌匾上的三个大字,“太清观”。
“确定,你这老小子,我还能诓你不成?”面对何泰德怀疑的眼神,甄敬浩被气笑,索性拽着何泰德袖子,将人拉进道观中。
甄善舟偷笑,也跟在身后。
“这道观景色不错……”且空气清新,进来后仿佛连夏日的炎热都褪去几分,叫人身心舒畅。
听见何泰德由衷的赞叹,甄敬浩满意点头,“早叫你别整日闷在药堂,不是在家就是在去配药的路上,人生多有趣事,你却过得如此无聊。”说完还可惜的咂咂嘴。
何泰德不为所动的瞧他,他算是知道甄善舟的贫嘴和傻气到底是和谁学的了。
甄父:终于清白。
“甄叔,药材已经准备齐全,爸和叔叔都在静室等您。”郁仁哲走过来道。
“哈哈好,麻烦荣华了。”甄敬浩拉着何泰德往前走,“来来来,老何啊,我带你去长长见识。”
何泰德:“…………”
甄善舟在身后无奈摊手,舅爷爷真是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静室内,荣华正盘腿坐于蒲团上,和郁荣耀说说笑笑,待甄敬浩等人进来后,他抬手打声招呼。
甄敬浩笑道,“这位便是太清观的观主,也是那罐丹药的炼制者。”
荣华才扬起笑容,却见何泰德的目光略过他,停在郁荣耀身上。
郁荣耀:……别看我。
甄善舟默默扶正舅爷爷的脑袋,指了指荣华的位置。
何泰德:“…………”
他的目光停在荣华胸前的小辫上后又移开,接着再转回,神情复杂道,“……驻颜有术?”
荣华略带惊讶的打量起这位面容古板的老先生,就连身旁的甄敬浩等人都讶异非常。
“老何,你怎么会先想到驻颜有术?”甄敬浩一脸惊奇,寻常人只怕会先怀疑,不可置信才对。
见好友并未否认,何泰德平复下自己的震惊,“我研究中药几十年,鼻间一闻便知药里皆包含何种中药材,然而昨日的丹药,药香浓烈清新,一般中药也可做成药丸,可却没有哪一种药丸似丹药那般浑然一体,将药理发挥到极致。”
“先生知那丹药里的药材被发挥到极致?”荣华突然开口询问,面上带笑。
何泰德抬眼,“只是猜测。”
“哈哈哈甚好甚好,先生猜测的准确,对药理也研究透彻。”荣华心里却是有些可惜,这位老先生虽然根骨一般,可对于中药的热爱,理解却非常人能够比得上,只叹韶华已逝……
“这样的丹药,一个年轻人不可能做得出来,然而……”何泰德转首瞧向甄善舟,他这个外侄孙惯不会骗他,既是真相,他也只能相信。
荣华面上止不住笑意,“先生聪慧,想法也很大胆,请坐,若不介意,荣华自会为先生讲解一番。”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待何泰德恍惚出来后,手里已是拿着一瓶丹药,这回白瓷瓶在手,档次都高了几分。
“舅爷爷?”甄善舟凑近喊。
何泰德白了他一眼,“喊什么,听得见。”
甄善舟嘿嘿笑了声,“二爷的意思是,若舅爷爷想要研究丹药,那便搬到道观来住。”
丹药的许多问题需得问过荣华后才能理解得知,且道观占地面积大,除却山门前院,主殿各偏殿等,还有几十间房屋可供居住。
甄敬浩走在好友身侧,“我过来陪你住。”
甄善舟:“舅爷爷,我也陪你。”
何泰德:“……”
良久,他感叹,“同郁观主初次见面时,却是未曾想到自己竟也有向他人学习请教的一刻。”
不过,此等机会分外难得,何泰德沉寂了许久的心此时再次兴奋跳动,中药……还可以再进一步。
*
太清观自从换了新观主后,名气突然大增。
道观每隔五日闭观一次,皆在午时开启,而闭观时,每常经过太清观周围的猫狗宠物等,却全被莫名的吸引过去,且天空中也时常有鸟雀飞入道观。
然观内寂静无声,好似飞鸟入了泥潭般。
久而久之,周围的人无不好奇,待午时观门打开,众人迈步而进后,皆被观内清凉舒爽之感惊奇,便如同打开神秘的门一般,鸟雀悦耳的声音陡然响起,不时有猫咪在身边窜来窜去,爬假山蹬墙头,好不惬意。
绝妙的好地方啊!
在b市生活这么多年,他们怎么才发现太清观是如此美好的地方,更重要的是,太清观内的道士也可欣赏,秀色可餐啊。
莫可可惬意的怀抱豆腐坐在凉亭中享受着微风吹拂,她有些好奇的看向白猫的主人,“杏杏,你读哪个大学?我怎么觉得你学业好轻松的样子。”
每次来道观都会瞧见沈杏杏,长久之下,三人便熟悉起来,但待莫可可和许玉姗离开后,却也不见沈杏杏离开。
听得莫可可的疑问,沈杏杏脸色微白,低下头轻声说,“我、我休学了。”
“休学?”许玉姗皱眉,担忧问,“你是身体不好吗?”
沈杏杏轻轻点头,“……是。”
然而莫可可却和许玉姗对视一眼,沈杏杏明显还有隐瞒,然而她不说,她们自然也不会多问。
可这件事,却在某一天发酵起来。
“沈杏杏,怎么你还要出家当道姑吗?要不是岳巧正好在道观内瞧见你,我还不知道你休学后竟然待在道观里。”
为首的女孩儿画着浓妆,打扮酷帅,她嘴里的岳巧戴着眼镜,身材矮胖皮肤黝黑,面对沈杏杏不可置信的目光,躲躲闪闪的退后一步。
一群女孩儿将沈杏杏堵在观内的一处偏角。
莫可可和许玉姗护在沈杏杏身前,听见为首女孩儿的话,莫可可反驳说,“在道观里就是要出家当道姑吗?那你现在不也是一样。”
女孩儿不屑的勾唇,“干|你什么事,你谁啊,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那你又是谁?”莫可可顶了一句。
女孩儿傲气的扬起下巴,“我爸是局长,这片都归我爸管!”
莫可可:“……我还以为你爸是首|长,瞧把你傲的。”
许玉姗疑惑的看向为首女孩儿:“你真是大学生?”
怎么会有人在这个年纪还如此无知霸凌?!
沈杏杏忍住微微颤抖的身体,对为首女孩儿说,“李薇,既然你爸是局长,你就更应该以身作则,警察不都是应该保护人民的吗,为什么你还要欺负人?”
李薇抱着胳膊,面露不屑,“我又不是警察,而且我欺负你什么了?你倒是说说看啊,我就看不惯你这种柔柔弱弱装可怜的人,装给谁看呢。”
“我没装!”沈杏杏急切道,她紧握着拳头,脸色更白,胸口起伏似是有些喘不过气来,“我、我都说了这是从小带来的病,我身体本来就不好,而且学长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沈杏杏解释的焦急,说起话来有些颠三倒四,眼泪都掉落下来,“你已经把我逼得休学,还想干什么?!”
李薇在大学里有爱慕的学长,然而这位学长却追着沈杏杏,沈杏杏从小身体便不好虚弱,且为人较内向,不善言辞,她拒绝学长几次却抵挡不住人家坚持不懈。
结果招惹上李薇,被李薇带人堵在学校内一处,沈杏杏受到惊吓,被李薇一推没站稳跌倒在地,然而这幅场景却正巧被那位学长瞧见,于是矛盾再次升级。
沈杏杏在李薇等人的嘴里被描述成是一个心机婊,白莲花,专门抢别人男朋友,惯爱装柔弱博得可怜……
被加害者成为恶人,加害者洋洋得意。
沈杏杏本来就是一个不太大胆非常普通的女孩儿,且她身体从小不好,被人诬蔑后自然伤心会哭,然而这一切在别人眼里却成了李薇话里最有利的证据。
那段时间,她的身体越加不好,父母没有办法便给她办了休学。
在道观内,沈杏杏找到了难得的宁静,心情亦或是身体都在一日比一日健康,可是这样的美好却在今天被破坏。
恶语伤人六月寒,有时候恶毒的语言却比身体上的伤痛更叫人难以忍受。
对于沈杏杏的遭遇,李薇等人却丝毫无动于衷,且有说有笑的指着沈杏杏。
“瞧,又装了,真恶心。”
“对啊,这里都是女的,真不知道装给谁看,好像谁真可怜她似的。”
“呦,这就哭了,咱们也没干什么啊哈哈。”
伤人的话语一个接一个的打来,沈杏杏几欲昏倒,她|胸口突然急促的起伏几下,脸色变得青白,就要向后倒去……
“杏杏!”莫可可两人骇得惊叫。
此时,一道身影却突然快速出现将沈杏杏抱入怀中,双指并拢,连点沈杏杏胸口的几处穴道,沈杏杏急喘出一口气,睁开眼睛虚弱道,“……观主。”
荣华严肃着脸,将沈杏杏交于莫可可和许玉姗两人,继而转身面对李薇等人。
李薇等人早已看呆,此时见得荣华正面,欲要开口时,却被荣华拂袖打断,“你小小年纪却欺凌弱小,以嘲笑他人取乐,身边之人俱是助纣为虐者,太清观不欢迎你们,此后也不必再来!”
你以为我稀罕来吗?!如此俊美的人却对自己冰寒入骨,李薇气闷,就要开口骂人,却发现自己怎么也骂不出声音。
不仅如此,她还发现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径自朝着太清观门口走去,直到走出观门后才得以恢复。
李薇等人惊骇的对视一眼,对方皆是如此,然而待她们想要再进去道观时,却发现道观门口处好似设有一堵无形的墙,让她们怎么也没有办法进入。
面对其他人怪异的目光,和自由进出的模样,李薇气红了脸,然而却还掺杂着对未知的惧怕,遂不敢再尝试,同其余人匆匆离开太清观。
“你们都给我等着!”李薇恨恨回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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