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满楼其实是恨自己没能够救下石秀雪的性命,恨自己是个瞎子,可是世间最为残酷的话便是生死有命。
当时石秀云跟她的师姐妹在一起,孙秀青中毒针的位子是肩膀,而石秀雪是心脏……
花满楼已经看开了,却依旧低落了一段时间。
年后,立冬将帖子寄到了万梅山庄,告知西门吹雪将会不日拜访,讨教剑法。
等接到西门吹雪回帖的时候竟然还有一张婚贴,时间定在立冬约定比剑的前一个月。
但缔结婚姻的双方却是西门吹雪和孙秀青!
孙秀青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声,峨嵋派的三英四秀中的第三秀,立冬没有见过孙秀青,却知晓西门吹雪杀了峨眉的大师兄苏少英和掌门独孤一鹤。
江湖上一些个约战而死是不会有亲朋好友前去报仇的,就像若是这次她死在西门吹雪的剑下,花家的人以及立冬的朋友不会为她报仇,同样西门吹雪死了,万梅山庄的人也不能向立冬寻仇。
为了追求剑道,不可避免会有武艺切磋,功夫低的还好,功夫达到一定境界以后与同一境界的人切磋必要全力以赴才有突破的可能,所以受伤或者死亡也就常有发生,约战而死双方亲友不报仇已经是江湖上约定俗成的规矩。
但是,也从未有人会结亲。
花满楼本想陪着立冬一起去的,可惜行至半路的时候听说陆小凤又遇上了麻烦,而这个麻烦花满楼有非去不可理由。
一个蒙面绣花穿红色鞋子的女子在官道上劫走八十万两镖银及无声息的潜入王府宝库盗走宝物玉麒麟,同时还用绣花针刺瞎了镖头常漫天和王府总管护卫江重威的双眼。
眼睛,是花满楼的肋骨,他是目盲之人,对于弄瞎别人眼睛的事情是深恶痛绝的。
立冬到万梅山庄的时候正值三月中,梅花开的正艳,山庄上上下下布置的喜气洋洋,宾客不多,大多是下人们。西门吹雪本就不是一个乐于交友的人,除了立冬恰逢其会外只通知了峨眉派的人,连陆小凤都没有通知,只是看样子峨眉的人应该没有来。
立冬将贺礼交给管家,对新人道了一声“恭喜。”
“谢谢。”西门吹雪依旧清冷,但立冬还是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他的开心,看来他还是很喜欢新娘子的。如果之前见到的西门吹雪是一柄充满杀气的寒剑,现在的西门吹雪就是一个普通的剑客。
至于新娘子孙秀青,时不时把目光瞥向门口,期望她的同门会有人来参加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可惜等到最后她还是失望了,没有人来。
西门吹雪感觉到孙秀青的失落,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无声安慰,孙秀青将失落掩藏起来,微笑面对众人。
参加完婚礼,立冬在万梅山庄附近的客栈住了将近一个月,每天早上出去晚上回来,将附近的景致看了个遍。
一个月后,约定之日到来,立冬再次提剑到了万梅山庄。
万梅山庄的梅花如今已经谢了,空气中还飘着梅花的香气。
立冬和西门吹雪呈对角线静静地站在演武场的两端,各执一剑。
立冬也不托大,气势全开,而西门吹雪这时才露出惊异神色。
立冬在江湖上并没有什么名声,迄今为止西门吹雪所杀之人还没有名气这么低的人。但是在见到立冬第一眼起,作为武者的直觉告诉西门吹雪立冬是个用剑高手。
但并没有想到立冬竟然是一个不下于独孤一鹤的高手。
西门吹雪与独孤一鹤一战之后收获很大,实话实说,如果独孤一鹤没有被霍天青消耗掉真气,西门吹雪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败于他的剑下。如今遇到了一个与全胜时期的独孤一鹤武力相当的剑客,怎能不让他心动。
一阵带着梅花香气的风吹过,西门吹雪先动了。他的剑很快,直取立冬的咽喉,就在距离咽喉一寸之地的时候立冬侧身避开,剑指西门吹雪的心脏。
不过十几秒的时间,西门吹雪挥剑不下三十次,皆被立冬躲过,立冬出剑五次,次次将西门吹雪逼得躲闪。
西门吹雪的心很冷静,很快发现了自己的问题,之前他与人对战的时候从来不会躲闪,因为他自信自己出剑会比别人快,若是慢了,便是以身殉道,如今他竟然因为躲闪……
立冬不清楚西门吹雪在想什么,只是在她刺出一剑以为西门吹雪会避开的时候,她竟然刺进了西门吹雪的胸膛。虽然因为一时惊讶没来的及躲开西门吹雪挥过来的剑,但是总算来的及收回自己的剑,没有进一步刺穿他的胸膛。
“我输了。”西门吹雪看着立冬受伤的肩膀,并未理会自己正在冒血的胸口,这是他自剑法有成以来第一次失败。
不过他并未颓丧,盯着立冬的眼睛愈发明亮,“典籍中记载,练剑乃是由慢至快,再由快至慢,最后剑由心发。我一直不懂,便不断磨练自己的剑,让它越来越快,任何阻碍我出剑的因素全部被我摒弃,我的剑越来越快。但只是越来越快了,我以为那便是极致,典籍只是误传,今天我终于见到了另一个境界。”
如果陆小凤在这里下巴都会掉下来,这还是他认识的西门吗??
为了避免剑气误伤,其他人都是离得很远的,孙秀青也是习武之人,即使那么远的距离眼睛也很清楚看到了西门吹雪胸前绽放的“红梅”,顾不得什么,飞奔到西门吹雪身边,随行的还有万梅山庄的大夫有条不紊的处理西门吹雪的伤口。
立冬的胳膊也被妥善处理,空闲的时候回答了西门吹雪的问题,“由慢到快的快,确实是应该越练越快,而由快到慢,并非是变慢了而是更快了。以慢打快,以繁化简,将花哨的剑法换为一刺,但这一刺要迅猛才能后发制人。”
立冬在万梅山庄养了一段时间伤后,陆小凤破获绣花大盗的事情就流传江湖了。
立冬受伤的位置比西门吹雪的不当害,伤口却比他的深,西门吹雪伤刚好就闭关悟剑去了,她觉得自己也该告辞了。
孙秀青作为万梅山庄的女主人,立冬离开自然要跟她说一声的,送立冬出门的时候孙秀青干呕不止。
“西门夫人你是不是有孕了?”立冬作为“过来人”轻声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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