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鼠

    齐木的心灵感应能力可以让他听到除了昆虫以外的，所有生物的心声。

    而心声是没有语种之分的——也就不能识别一个阿尼马格斯心里想的到底是“鼠语”还是英语。

    齐木也早已习惯了猫猫狗狗可爱外表下不为人知的一面。一只暗中打量哈利、好奇他表哥身份，疑似爱好八卦的宠物老鼠当然不会让他惊讶。

    只是他认为，斑斑从主人那里听到哈利的事情很正常，但一眼认出邓布利多可就不是仅凭它自己“消息灵通”就能做到的了——必然是邓布利多太过出名的原因。

    于是在被老狐狸揭个底儿掉后，齐木忍不住借此来感叹了一下。

    邓布利多却显然不认为这是件简单的事。

    顾不上消化有关齐木能力的新信息，老校长向哈利询问出了“斑斑”的特异之处后，微笑着表示‘想要见识一下这个神奇生物’。

    心里密电齐木：[齐木我的孩子，那只“老鼠”恐怕有些特别。我怕自己前去会引起他的警惕心，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呢？]

    【“他”？】·_·？

    于是在哈利诧异的眼神中，齐木少年面无表情地自告奋勇。

    老狐狸当然是在忽悠齐木。

    小矮星彼得今天见到邓布利多，的确吓了一跳，却算不上警觉。

    知道他会阿尼马格斯的人，除了他自己只有3个：一个死了，一个在阿兹卡班，一个居无定所不敢露于人前。

    他用老鼠的形态已经在韦斯莱家藏了十年，从未露出过马脚——如此弱小的动物形态，连魔力波动都几乎察觉不到，如果不是提前知晓、仔细观察，又有谁能发现呢？

    所以彼得完全没觉得自己会暴露。

    这点邓布利多也猜到了。

    哪怕他不能百分百肯定，但难道以他的本事，想制住一个变形中的阿尼马格斯还需要大张旗鼓到引起对方的警惕吗？

    再退一步讲，对方警惕了就能从他手中逃掉吗？

    所以邓布利多不过是，想进一步了解齐木的能力、同时避免事情过早扩散引起恐慌——习惯控制一切的上位者心态罢了。

    齐木可不知道老狐狸的花花肠子，他对“罗恩的宠物可能是个人”这件事心情复杂。

    超能力少年自己也是有着变身能力，可以变成各种动物的。他表示并不能理解“斑斑”的心理。

    【难道……在巫师界求生这么困难？】

    或许“危房”并不代表韦斯莱家经济条件不好，能养活这么多孩子在魔法界已经算是“大户人家”了吧？

    ——没看这个巫师只能靠当人宠物来过活了么。

    齐木皱眉，他之前赚的英镑要是花不了，再想在魔法界“打工”恐怕会更麻烦吧？

    于是少年颇为老成地感叹：【看来每次穿越后的财务问题真是不容忽视。】

    齐木边想边用念力将斑斑控制住，一路漂浮着交给了邓布利多——虽然已经知道本体是人类，他还是不想用手去碰一只老鼠。

    彼得做梦也没想到自己就这么暴露了，当他察觉到不妙试图逃跑时已经晚了，被邓布利多补了几个魔咒，装进了袋子中。

    老校长并没有透露什么，只说这只老鼠有点特别，想要借走研究一下。

    “不会伤害你的小宠物的。”他对罗恩这么说。

    【不“小”也不是“宠物”那就不一定了对吧。】←_←

    邓布利多离开后，陋居里又热闹起来。

    韦斯莱先生见老校长并未对齐木的身份表示什么，也就放下心来回去加班了。

    斑斑被带走这件事，对于韦斯莱们来说，只是略为惊讶的小插曲——校长先生的研究欲发作简直太正常了，不然哪来的那么多成果？

    更值得他们挂心的是书单上那一长串的“吉德罗洛哈特”。

    “哦，总会有办法的。”莫丽夫人有点发愁地安慰着孩子们，齐木听到她心里对可能要给唯一的女儿买更多的二手货而感到十分抱歉。

    只有罗恩多嘟囔了一会儿。

    他一时兴奋：“难道斑斑是什么珍贵的魔法生物吗？”一时又有点担忧，“不知道校长会怎么研究——斑斑可没有火龙那么多血。”

    对此，齐木并没有多嘴。

    齐木发觉他对自己“表弟”的身份很不了解——看样子哈利也不会告诉他，于是准备向韦斯莱们打探一番，实在不行就只能等着老校长“科普”了。

    另一边，邓布利多带着“斑斑”回到霍格沃茨，一个魔咒让对方显了形。但小矮星彼得早已形象大变，老校长一时未能认出这个曾经的学生。

    而彼得十分清楚，以邓布利多的精明，哪怕只是吐露自己的名字，老校长也能瞬间明白当年的真相，所以只是语无伦次地试图表现自己的无害——即便他变成老鼠在一个巫师家藏了十年。

    但他的拒不合作没起到多大作用。

    对于这个一脸心虚恐慌害怕、问不出来历的巫师，邓布利多毫不犹豫地使用了最直接的手段——

    “摄神取念。”

    片刻后，了解了当年真相的老校长面色沉重。

    他走到壁炉旁。碧绿色的火焰升起——

    “西弗勒斯，我需要你的帮助。”

    ————————

    “哦，早上好，罗斯默塔。”

    韦斯莱先生向跟他们打招呼的酒吧老板点头示意。

    他带着哈利“表兄弟俩”和小儿子罗恩，刚从霍格莫德的公共壁炉出来不久，此刻正天花乱坠地介绍着这里的店铺。

    “刚刚路过的是三把扫帚酒吧，那边的是邮局，蜂蜜公爵还要再往前走……”

    然后“贴心地”提醒好奇得要命的孩子们‘今天可有别的目的’，‘三年级你们可以自己去’，拐向了通往霍格沃茨的小道。

    昨天晚上，韦斯莱先生再次接到了邓布利多的信件，点名邀请4人来霍格沃茨一晤。

    等他们到达学校大门前时，一位身形瘦高的中年女巫，已经在那高高的石柱旁等着了。

    几人在麦格教授的带领下进入城堡，一路经过礼堂楼梯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欢迎，”邓布利多向他们打招呼，“真是‘好久不见’。”他眨眨眼，又道，“哦，谢谢你，米勒娃。”

    然后指向明显是临时摆出来的几把椅子：“我们为什么不坐下。”

    几人依言行事，这才发现屋子中央的细腿凳上正躺着一只肥老鼠。

    “斑斑！”

    罗恩跳起来想要去查看他的宠物，却被邓布利多制止了。

    “哦，它没事，”他冲着罗恩点头，让他稍安勿躁。

    “我想你们也许猜到了，今天要说的事的确与这只老鼠有关。不过不用担心，这不算完全的坏事——说不定还是件好事。”

    “我们还有客人没到，”见几人注意到屋里的两把空椅子，邓布利多继续道，“还是等他们来了一起说吧。”

    几人安静等待，邓布利多却在暗中请齐木帮忙——老鼠的身份被揭穿时，不要让韦斯莱父子太引人注目。

    [尤其是罗恩，因为他可能会有点惊讶，暴露“斑斑”在他们家躲了十年对于韦斯莱先生可不太有利。]

    【不是“有点”惊讶吧。】▼_▼

    [既然这样，不要让罗恩来，私下跟他说清楚不好吗？]

    邓布利多却认为有义务让那个男孩亲眼见证这一幕，而不是事后再通知他这个“主人”。

    [好吧。]

    他们没等多久，几声敲门声传来，然后门自己打开了。

    一位浑身黑漆漆——脸色也黑漆漆的高大男巫当先走了进来，让到一边，露出了身后带着圆顶礼帽的小矮胖子。

    “部长先生，欢迎。”邓布利多起身，“您能在百忙之中拨冗前来实在是令我感激不尽。”

    那矮胖子——福吉满脸堆笑：“哦，阿不思，您这么说可就太客气啦。接到您的信件，别说只是第二天一早，就是让我立时赶来我也不敢不从啊。”

    这语气，齐木不去听心声也能感觉到那位魔法部长的不满。

    齐木更感兴趣的是那位，进门后一言未发、正暗中观察着他的“斯、斯内普”（哈、罗心声）教授。

    [这就是哈利的表哥？一个……东方人？]

    斯内普昨天收到校长的传信，交代完这次的会面后，还提起了“哈利的表哥”也会一同出现，拜托他注意观察一下。

    斯内普并没有多问——老狐狸也没有给他多问的机会，他起初还以为所谓“表哥”就是莉莉麻瓜姐姐的儿子。

    所以今天一见之下有些诧异，甚至开始仔细回忆 [难道那个麻瓜嫁的是个东方巫师？]

    是的，他也察觉到了齐木身上并无魔力波动，但既然对方能进入霍格沃茨，就说明大概是哑炮——父母至少有一人是巫师。

    [不管这个“表哥”是怎么回事，一个哑炮有什么可观察的。]斯内普怀疑邓布利多怕不是真的老糊涂了，却还是将齐木从头打量到脚。

    齐木瞬间就觉得这位教授不简单——他是邓布利多之外唯一发现自己并非巫师的人。

    哪怕把“会超能力的麻瓜”错认成了“哑炮”。▼_▼

    此时邓布利多终于结束了与魔法部长面和心不合的寒暄，开口道：“好了朋友们，我们还是言归正传。”

    “首先，哈利，我需要告诉你一件往事……”

    老校长顶着麦格教授不赞同的眼神，叙述了波特夫妇被保密人出卖的往事——当然是官方版本的。

    哈利双眼无神，不敢相信他听到的。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被伏地魔杀死的，却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那是由于最好的朋友的背叛……

    罗恩不安地看着哈利，又转头去看老校长，似乎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安慰的话。

    邓布利多却毫无停顿地继续：“哈利，我知道你现在很想一个人冷静一下，但这里还有一个重要的事实需要叙述。”

    他对麦格教授说道：“众所周知您在变形术上的造诣匪浅，现在，我想请您看看这个。”他指向意识清醒、却一动不能动的彼得。

    麦格教授诧异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然后对着那只肥老鼠仔细打量起来。

    “这，这是一个阿尼玛格斯？！”她惊讶地捂住了嘴。

    看见校长点头，房间里的成年巫师都不由地戒备起来。

    麦格恢复了镇静，见老校长又朝她点了点头，于是举起了自己的魔杖。

    一道蓝光喷出，老鼠斑斑从凳子上弹起又落到地上，在大家的眼中变成了一个畏畏缩缩的小个子男人。

    韦斯莱先生张大了嘴，因为大家都很惊讶，他也并不算太显眼。

    罗恩却脸色苍白地大叫出声，但他的话并没有传到其他人耳中——齐木悄悄用念力隔绝了罗恩的空间。

    这样哪怕被人看见，也只会觉得是小孩子见识少，被吓到说不出话、表情管理失败而已。

    “这的确是难以置信，”邓布利多再次开口，“不仅是因为他没有登记在册，更因为我调查得知，他这十年来一直保持着老鼠的样子，最近甚至成为了小韦斯莱先生的宠物。”老校长一语带过模糊了彼得在韦斯莱家的时间。

    “朋友们，老实说这可真令人不安。所以我想方设法搞清了他的身份，竟然是一个我们都熟知的人、一位烈士——”

    “彼得佩迪鲁！”斯内普咬牙切齿地低吼出声，有了之前的铺垫，他倒是比小矮星曾经的院长还要先一步认出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众人惊疑不定。

    “西弗勒斯，我昨天拜托你的……”

    斯内普不等老校长说完，便从怀中取出一小瓶透明药剂，上前一挥魔杖迫使彼得张大了嘴，倒了几滴下去。

    在吐真剂的作用下，众人知道了当年的真相。

    “天哪，”麦格震惊，“那么布莱克……”

    斯内普面无表情。

    对他来说背叛者到底是谁没有区别，当年的伤痛无法挽回，今天不过是再被揭一次伤疤而已。

    齐木看着眼神空洞的斯内普，有些奇怪怎么情绪波动大反而听不到心声了。

    不像是防备他，他也相信邓布利多不会出尔反尔。

    “亲爱的康奈利，我想我们应该还蒙冤入狱的巫师一个公道，不是吗？”邓布利多最后总结道。

    “这……”福吉很是犹豫。他2年前才当上部长，而且完全是凭着运气——邓布利多拒绝担任，巴蒂克劳奇又出了丑闻——仗着老校长的帮助才坐稳了位置。

    但此时的魔法部长已经被权利养出了几分信心，比起当年的真相如何，他开始怀疑是不是邓布利多想要利用这件事做些什么——比如篡夺他部长之位。

    于是他提出了质疑：“哦，阿不思，这个所谓的小矮星彼得不是被傲罗逮捕的，期间并不确定是不是被更改了记忆——当然我是肯定相信你的！”他欲盖弥彰地加了一句，“但是也许不能让民众信服……”

    邓布利多打断了他：“那么布莱克呢？他这么多年一直被关在阿兹卡班，当年也没有经过审判，只要开庭重审，就能清楚事实真相了吧？”

    在邓布利多“这么多年”、“当年”的强调下，福吉瞬间明白了他的暗示，抓错人可不是他的责任，只要安排得当，他甚至能利用这件事打击一下渐渐重获民心的老对手。

    于是福吉笑眯眯地表示一定尽快安排重审，‘还无辜者一个清白’。请校长代为看管彼得‘改日带人来移交’后，又跟着斯内普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