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辘辘声在宵禁的街头响起,伴随着金铃随风的震颤,谭鸾的车架意外的出现在了宫门之外。这意味着上卿谭鸾将要趁着夜色归家,这几乎是过去从未有过的事。
车里当然不止是谭鸾一人,还有一位美丽动人的女子。
她一身黑衣戎装,身姿翩然如轻鸿,细腕鹄颈。肤色虽然不算雪白通透,但却健康红润,衬着凤眸里两汪鸿泉,显得十分波澜动人,她的美艳几乎可以用锋芒毕露来形容,充满侵略性。
“阿鹘,你我也算早年相识,何必再见面就动刀动枪?”谭鸾试图把顶在自己侧腹的匕首轻轻按下,然而女子不为所动。
鹘嬴十分平静的轻声说:“小时候的事我不记得,但我在来之前也仔细的了解过你。”
谭鸾双手自然放于膝盖上,神色平和脸上还带着笑,“我这个人就聪明在惜命,放轻松点,阿鹘。”
鹘嬴,沈姓嬴氏。谭鸾一点都不意外她的出现,毕竟她是被哥哥沈峥一手带大的,兄妹感情十分深厚。若说谭鸾和沈家的渊源,大概要追溯到先王时期,也就是谭鸾和现任国君的父亲还在世的时候。
先王曾给谭鸾和尚在母亲肚子里的鹘嬴定过亲。
可惜,后来因为某些事,沈父沈母暴毙,沈峥脱宗并带着妹妹离开了国都春山城去吉武关当了守将。谭鸾当年议亲的时候曾经考虑到过去的“口头婚约”,年轻如他,于是写了私人信件询问沈峥的意思,然后直接被沈峥一封大约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回信给打了回来。
“你不会想要去劫狱吧?”谭鸾笑着说道。
谁知道鹘嬴看了他一眼,“我已经去过牢房了,阿兄绝死不肯离开。”
谭鸾摸着下巴,略有感慨,“不愧是沈将军啊。”
这位鹘嬴姑娘连王宫都进得去,何况是牢房?不,这么说好像不对,毕竟王宫守卫还不如女闾里的风流佳人来得委婉,那几乎是随意进出的。仔细想想,春山城好像除了城外的柳树好像没剩下什么干净东西了。
估算着离开王宫到家中的路程,谭鸾道:“家中的灶台里的柴都熄了,不如把来意说个清楚。”
“你还真不怕我是来杀你的?”鹘嬴把匕首收回说道。
谭鸾目光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姑娘的来意和姜国下战书于抚昭国一样昭然若揭。牢里救不出沈将军,那就在路上,路上不成那便在姜国。不过在我这奸贼看来,沈将军宁死勿逃,就算强绑着离开,也会把自己捆好了送到宫门口。”
鹘嬴语气寡淡,“这些不用你说我也知晓,我只是想让你替换掉一个献给姜王的美人而已,聪明人。”
......
入夜,萨宾图回到了临时王帐,美貌明艳的女人正坐在榻边,借助着油灯缝着什么东西。
“找到了吗?”女人头也没抬的问,但没等萨宾图回答就自问自答,“肯定没找到吧。”
萨宾图神色一僵,“若你肯帮我,这事情早早就解决了。”
女人抬头,把手里的东西一摔冷笑道:“我帮你杀我的儿子?难不成我疯了。”
“你现在是我的大阏氏,宝勒谷杭。”萨宾图身材高大,整个人立在帐子里就像一道巨大的阴影。
被称作宝勒谷杭的明艳女人从喉咙里挤出两声冷哼,“不用吓唬我,从小到大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今天到了这个部落杀了几个怀疑的孩子,明天到了另一个再杀上两个,过不了多久大单于您杀人如麻的的名声就传遍整个草原。看到时候是我这个大阏氏的位置坐得稳还是你的单于位置坐得稳。”
对于女性人口稀少,有着父死子继,兄死弟继传统的大夏人来说,阏氏们的存活率有时候比单于要高。
萨宾图倒不生气,好似习惯了宝勒谷杭的说话风格。挪着脚步蹭了宝勒谷杭身边的一片床榻坐下,宝勒谷杭扭着头挪到一边,不想理会他。
“你去杀吧,我瞧着你今天遇到的那个男孩长得像极了我的孩儿,直接将他杀了,省得叫我提心吊胆,睡不安稳。”宝勒谷杭语气又硬又倔,一点软话都不肯说。
萨宾图就像是套在陷阱里的狍子有些不知所措,一点都不像白日那样精明咄咄逼人。
“最好把我也一起杀了,一家人下去团聚。”宝勒谷杭说着眼圈发红,把手里的东西一摔开始抹眼泪,细声细气的开始哭。
“谷杭,你身为草原的大阏氏,能不能不要学着南边的颛孙女人......”萨宾图脑袋舌头都很大,憋了半天只能义正言辞的这样说着,话刚到一半,眼圈通红的女人便立了眼睛。
“我说什么你也不信,又来指责我。”
“我什么时候不信了?”
“那我让你去杀了今天的那个男孩,不要再找下去了,你怎么不听。”
萨宾图就像是泄了气的牛皮筏,“谷杭......”
宝勒谷杭身子一扭背过身,不再理会萨宾图的呼唤,任他说些“软言细语”也只是小声的啜泣。
......
【大风起兮】刘邦:真精彩,@武曌你有宫斗小说吗?给我推荐几本。
胤禛:......
【一代女帝】武曌:你是傻了还是疯了?
【大风起兮】刘邦:哦不,只是无聊了。
刘奭:斗到最后都是命啊*1。
刘询:???@萧衍,你对我儿子做了什么?他怎么这么佛?
萧衍:我好久都不读经了,别找我。他们最近弄了一个佛学讲座@刘庄@杨坚@杨广@李世民@武曌@李忱@赵匡胤@忽必烈@福临@弘历找他们*2。
【圣人如是】杨坚:突然卖队友??
李治:媚娘......QAQ
【中继圣祖】玄烨:@福临说好的您死于天花呢???
福临:我真的死于天花啊啊啊啊!儿砸相信我!!!!!
胤禛:@弘历为什么哪都有你......
弘历:emmmmm
萧衍:不用谢,深藏功与名。
沈河洛暂时只见过嬴政和刘邦,他不知道其他的皇帝长什么样,在见到萧衍之前他曾猜测过他的模样。史书上记载他笃信佛教,甚至多次出家为僧,甚至受戒菩萨,或许是个慈眉善目的人?
沈河洛入梦,烟雾朦胧之后来到了一处高台之上,俯眼望去,白墙青瓦,飞檐斗拱,宫墙三重,外周八里,精致和宏大在这座城中尽数彰显。柳和槐以及橘子树的枝叶随风飘荡,即便没有人烟,沈河洛都可以想象到当年这里街市繁荣,道路整齐,人头攒动的画面。
“你瞧,那里是秦淮河。”突然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又轻又缓语气温和。
沈河洛循声回头,随即便愣住了。
萧衍眯着眼睛和善的笑着,“我与你想的不同?”
萧衍看着不像个皇帝,他好像没有那种沈河洛从嬴政和刘邦身上看到的皇帝“气质”,反倒是有些虚无缥缈,像个仙人。他直接散着头发,不像嬴政那样束发规整,也不跟刘邦一样顶着一脑袋草窝。他脸色苍白,嘴唇血色不多,身材不算高大甚至有些消瘦,眉间没有表情纹一类的沟壑,只是面带笑容那样站着,似有些疲乏而双目不睁。一身浅色的衣袍,自然垂落于地上,让沈河洛想起了所谓的魏晋南北朝时期的“风流”。
茕茕孑立,形影相吊*3,沈河洛想到了这两个词。
“是有些不一样......”沈河洛支吾着说。
“我不如那两位。”萧衍自说自话,一派平和。
嘴笨的沈河洛不知道该说点什么,“都是开国皇帝,都很厉害。”
萧衍招沈河洛坐下,坐姿有些随意,“你真该好好跟杨广学学说谎话的能力。”
沈河洛慌忙摆手,以为萧衍误会了,脸憋得通红,“我没说谎,我真的觉得你们很厉害。”
“还真是一副赤子的模样。”萧衍煮了茶,烟气渺渺,他笑吟吟的模样倒是多了些人间气,“我想了好几日,也不知道教你些什么,这么想倒有点惭愧。”
沈河洛惴惴不安,“您别这么谦虚......”
“不,我是真的不知道教你什么。我的时代盛行儒学,这是那位绝对不会让我教你的。若说我一生读的最多的是佛经,但在我身死来到此地的一刻早已决定再不念一句佛。你现在所处的时代几乎和春秋时期无二,我所熟知的音乐诗歌并不合适......”萧衍沉思着,无奈的笑着,“大概只能教你下棋和穿珠子了。”
穿珠子???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还是另有含义。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萧衍这么说完却轻轻皱眉,似笑微苦。
沈河洛觉得心脏“咚”得重重跳动了一下,不由得紧张的挺直了腰背。
“河洛你形容不定,性情轻浮跳脱,极容易被猜出心中所想,需定心养性,我能教你的围棋和穿珠,大约就是用于此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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