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夏被薄希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两人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湿热的触感像是变成了电流一般,酥酥.麻麻的异样感觉,熊夏不自在地往后躲了躲。
身后是她刚刚擦拭过的门把手,她双手背后紧紧抓住,这东西抵着她的腰身,前方的薄希将她困在中间,动弹不得。
她慌张的动作太大,抬手的时候,指尖划过薄希的脸颊,对方眼神黯了几黯。
燥热不合时宜地涌动在两人之间,薄希一点没有要退开的意思。他向来是随意惯了,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气氛暧昧,熊夏察觉出他的不对劲,薄希也懒得掩饰。
屋内异常静谧,她左顾右盼地缩了缩脑袋,说道:“对,对了,之前你的电脑好像出了问题,我看屏幕上有一个很大的惊叹号。现在它还好吗?”
“我当时差点拔了网线。”熊夏道。
她问的认真,薄希勾起笑意,眉眼轻弯,他喜欢熊夏,不仅仅是好感。因为她身上有他喜欢的味道,和贪恋的温暖。
薄希垂眸,想起熊夏拿起电话时,同他母亲说的那番话,他心口就柔软的一塌糊涂。就连此刻她一本正经地想岔开话题,都让薄希觉得如此可爱。
“没什么大问题。”他说道。
薄希有意为难,便漫不经心地说道:“没有别的什么话,想跟我说了么?”
比如此刻正躺在她床上昏睡不醒的男人。薄希敛了敛眼眸,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冬日平静阴沉的冰冷湖面。
偏偏该死的清隽俊秀。
熊夏低着头咬咬牙,本想隐瞒的事情还是说了出来:“我今天,有接到一通电话,是你母亲打来的。”
她说完小心翼翼地瞄了薄希,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他的神色淡然,甚至连细微的变动都没有,依旧是镇定自若。
“因为你当时还没醒,所以我就接了电话。”熊夏急着解释,“我绝对不是故意要偷听你的电话,然后,就没了。”
薄希母亲声嘶力竭的咒骂,熊夏并不打算同薄希说,她也说不出口。这些话太伤人,像是带着刺骨寒风的刀尖。
“嗯?还有呢。”薄希一点不在意他母亲在电话里说了什么,他听到熊夏为他说的那些话,就已经足够。
熊夏软趴趴地垂头丧气:“再之后,就真的没有其他的事情瞒着你。”
他指尖拂过她的鼻尖:“仔细想。”
仔细想……还能有什么?熊夏抬眸,困惑地瞥了他一眼。
“你是说现在在我房间里睡觉的人吗?”她试探性地问了问,“是我买菜回来的时候碰到的,他在跟其他人打架,然后在我面前晕倒了,因为长得实在和一位故人很像,所以就带了回来……”
说完,熊夏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为什么她的思路一直被薄希带着走!而且搞得救了个人像是犯了什么大错,最主要的是,他的口气怎么像是吃了醋似得。
她说道:“你放心,这人我会处理好的,绝对不会连累到你。”
薄希不疾不徐地抬起手,用力地揉压在她的脑袋上,语气变冷:“连累?嗯?”
熊夏瘪瘪嘴,好吧,在气势上她果然还是不能压住薄希。
电话铃声恰巧响起,薄希走过去拿了电话扔给她:“以后出去,记得带上手机。”
熊夏茫然地点头。
电话是做门的木匠打来的,询问熊夏今天有没有时间,他过来一趟。
原本熊夏打算自己下楼,薄希说什么不放心,也不慌不忙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到了楼下以后,那位长得很像沈航的少年已经离开,屋内空空如也,窗台光线越来越黯淡。临走前,他还特意收拾了下床铺,连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
薄希扫了眼,他指尖在桌案上敲了敲,说道:“明天,你要跟我出去一下。”
“好的。不过有什么事吗?”
薄希说:“记得我们从陈冶冰手里拿到的资料?里面有裴秋的信息,陈冶力已经倒台,估计他是为了防裴秋的吧。”
是去找裴秋。熊夏一顿。
“不过,你跟着我一起出去能行吗?”熊夏抬手指了指楼上,小声嘟囔:“电脑信息什么的,会不会不安全……”
“不会。”薄希道。
熊夏了然:“很远的地方吗?”
说起来,她穿书以后好像除了这个破旧的小区,就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嗯,很远。需要做大巴车。”他说道,“从消息上看,她应该也是惹到了什么麻烦,躲到了A省边界。”
原书的女配也曾经去过A省边界,这地方因为偏僻加上默认是肮脏交易的天堂,所以治安已经不是用乱这个字就可以形容的。而且那位曾经帮助过女配的靠山,也藏匿在这里。
“那陈冶冰会不会……”熊夏问道。
薄希看了她一眼,说道:“他的公司表面上做合法的生意,背地里并不干净。资料已经被递交给了警方,应该会很快查封吧。至于他本人,也摘不干净。”
熊夏点点头,表示了解。
出发的时间很早,昨晚的防盗门刚刚换好,薄希以目前还不安全为由,把熊夏安排在了阁楼里住。不过这次熊夏的待遇和刚来的时候可不一样。她成功的住了薄希的床,松软舒适的双人床,她一个人在上面打滚都行,比自己家里舒服多了。
薄希还是住的沙发。熊夏发现他似乎特别喜欢沙发,询问了以后,他就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
大概和他的童年记忆有关吧。
熊夏从衣柜里拿了个包出来,她发现原书的女配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逃生必备的东西,除了换洗的衣服以外,还有各式各样的防狼工具。想了想地板下还有个藏身的地方,熊夏就忍不住咂舌。
这女配之前的日子真的太惨了吧,这得过的多么胆战心惊啊。
薄希也背了个包。但很轻便。熊夏打开一看,各式各样的电子产品。
她说:“……你就不能带点有用的?”
薄希懒懒瞥了她一眼,刚睡醒,他眼底都弥漫着慵懒的气息:“需要再买。”
熊夏倒吸了一口凉气,有钱人和她这样贫穷的人,就是不一样,心酸。
这次出行薄希定了两张大巴的票,因为他们要去的是A省的边界,大巴是最方便隐蔽的通行方式。
路途需要一天一夜。
——
大巴上专门睡觉的床铺,因为去A省的人并不多,所以整辆车都很空旷,只有三四个人在闷头睡觉,也不和别人交流。
天色已经暗下来,熊夏靠在窗口,A省更靠北一些,昼夜温差相对比较明显,风的温度比白天更清凉。
“睡一会吧。”薄希说道。
熊夏偏过头看着他:“睡不着。”她一顿,“你说,我们这次去要做什么?”
薄希没跟她说的很明白,而且熊夏也没看到他从陈冶冰电脑里破解的资料,所以可以说是一头雾水地跟着他出来。熊夏现在沦落到进退两难的地步,其实跟裴秋是脱不开关系的。所以熊夏必须要找到裴秋解决这些麻烦,但薄希他又为什么。
“找裴秋。”薄希黑眸微敛。
在陈冶冰的文件里,裴秋的部分不多,但他看到了自己父亲的名字。
薄仲力。
大巴开的不快,再加上温度舒适,她眼皮越来越沉。熊夏本以为自己根本睡不着的,结果没两分钟就陷入昏睡。
车顶的灯关掉,一片昏暗。窗外有月光的光亮照进来,少女靠在车窗上,她的睫毛很长,映出浅淡的阴影。月光从她光洁的下颌顺下去,唇瓣粉嫩。
薄希顿了顿,将她的脑袋轻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少女发丝间的清香在鼻息间涌动,他唇角微微勾起。
在她的发间落下一吻。
第二天醒过来,完全是被刺眼的光线弄醒的。熊夏翻了个身,突然感到怀里有些不对劲,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小鸟依人地窝在薄希的怀里。
对方还在沉睡,眼睑下方有清淡的阴影,应该是昨晚没怎么睡好。
说起来,薄希是不是认床啊。
这念头在熊夏脑海里一闪而过,她立刻往后推开。车窗昨晚没关,就这么开了一晚上,清晨湿润的气息扑面而来,空气中漂浮着很多从窗外飞进来的柳絮。
熊夏突然觉得眼皮有点不对劲。
又麻又痒的感觉,还有些睁不开。
她伸手碰了碰,眼皮上方一片温热,像是用胶水粘住了一样。熊夏又碰了碰另一只,也是相同的感觉。
她沉默地低下头。
这该不会是,过敏了吧?
天啊!
“薄希,我好像出了点问题。”熊夏默默地说道,她刚说完,嘴唇也有些麻木的感觉,“应该是过敏了。”
大巴车没有过敏药,熊夏欲哭无泪。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发肿,虽然没有起小红点,但眼皮和嘴唇还有脸颊的部分还是肿了起来,简直像是开了大头特效。
“我是不是变得不好看了?”熊夏眉头拧成了八字。
薄希眼底有些笑意,说道:“不会。”
他从来没觉得她的长相有什么好看与不好看之分,但此刻的她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薄希心里划过一丝心疼,“再忍一下,下一站去医院。”
“可是这样会不会耽误进程呀?”
薄希瞥了她一眼:“命比较重要。”
到了下一站,两个人从车上下去,薄希在车站附近租了间公寓,之后打点好,带着熊夏去看了病。
医院的人不多,越往边界的地方就越偏,这里顶多算是个小城镇。
熊夏挂了号,坐在长椅上等薄希回来。她百无聊赖地四处乱看。
“你好,一个人吗?”角落里走出来穿着蓝色衬衫的男人,他下身是黑色的运动裤,长相普通,只不过眼神看起来有几分不怀好意。
熊夏皱眉,往旁边躲了躲,没理会。
男人见状更加得寸进尺,一屁股坐在了她身边,手不规矩地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妹妹,跟哥哥聊聊吧?”
熊夏:“……我脸都肿成这个样子,你还有心思搭讪?”
其实熊夏没意识到,她长期面对薄希那张脸,审美已经变得十分挑剔。
女配的长相是娇艳点,如今虽然脸肿了,但容貌仍然算的上好看。
男人猥琐一笑:“妹妹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嫌弃妹妹的长相。”
他手不规矩地伸出来,朝熊夏的腰间探了过去,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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