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柱子没有打听到檀香的消息,所以檀香是死是活还不清楚。
顾庭筠心里着急担忧檀香的安危,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等着。其实,他心里清楚檀香怕是凶多吉少,毕竟已经时隔好几天了。
他想着如果檀香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最起码让他给她办理后事。至于帮她报仇一事,他暂时做不了。以后要是有机会,他会帮她讨回这个公道。
在没有等到檀香的消息之前,顾庭筠收到了舒答应获宠的消息。其实也不算是获宠,只不过和以前相比,舒答应的确受宠了。
以前,舒答应半年见不到皇上一面,而现在舒答应在七天内侍寝了两次。每次侍寝完,皇上都会赏赐不少东西,这要比之前风光多了。
“胡公公的本事真不小啊。”舒答应之前完全被皇上遗忘,现在却因为胡公公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就获宠了,这份本事还真是不小。
小柱子吃完饭,拿着竹签剔着牙:“胡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从小就伺候皇上,可以说宫里最了解皇上的人就是胡公公了。如果胡公公没有这份本事,娘娘们也不会讨好他。”
“这倒是。”只是皇上这么信任身边的太监,听身边太监的话,未免……还真是和原文里一样是一个昏庸无能的皇帝。
“别说我们这些做奴才,就是娘娘们都不敢轻易得罪胡公公。”小柱子说这句话的表情时,眼里流露出一抹羡慕地神色。像他们做太监都想成为胡公公,可惜他们没有那个命。
顾庭筠知道小柱子又在告诫他不要冲动乱来,在心里无奈的笑了一声,不过面上却十分乖巧:“我知道。”他之前想去胡公公那里找檀香的想法是有些天真,但是并不代表他想去送死。再说,他现在已经意识到之前的想法不对,不可能冲动去胡公公那里。
小柱子见顾庭筠一副乖顺地模样,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有檀香的消息,我会立马告诉你。”说完,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我先走了。”
“柱子哥慢走。”
等送走小柱子,顾庭筠开始烧水。每天下午万公公来小膳房,都要用开水泡茶。
万道菜除了会做菜,还很会泡茶。前两天,他突发兴致,开始教顾庭筠泡茶。
顾庭筠上辈子喜欢喝茶,特意跟着大师学了茶道。不过,并不妨碍他跟着万道菜学泡茶。
过了一会儿,万道菜就来到小膳房,吩咐顾庭筠给他泡茶。
顾庭筠照着他说的办法,给万道菜泡了一壶茶。
万道菜见顾庭筠泡茶的动作行云流水,有一种文人雅士的优雅感,非常的赏心悦目。
小强子这孩子可惜了,如果没有被卖到宫里来,他或许……
“师父,请用茶。”
万道菜接过茶盏,轻轻地用茶杯轻抚水面,一股清香扑鼻而来,慢慢地呷了一口,顿时唇齿留香。
“可惜我的茶不是好茶。”他的茶是去年的陈茶,浪费了小强子这番好功夫。
顾庭筠心想,虽然这茶是去年的陈茶,但是却是碧螺春,而且还是上贡的碧螺春,比他上辈子喝过的茶都好。
万道菜品完茶,放下手中的茶盏,慢悠悠地说道:“如今舒答应受宠,我们的机会来了。”
顾庭筠一听这话,心头一凛,神色不由地变得认真:“师父,您的意思趁舒答应受宠期间,在舒答应的膳食上下功夫吗?”顾庭筠说的在膳食上下功夫,并不是在膳食上做手脚,而是花一些心思。
万道菜却摇了摇头:“舒答应的位份太低,皇上不会去她那里用膳,在她的膳食上下功夫没用。”
顾庭筠满脸疑惑:“师父,那您的意思是?”不是在膳食上下功夫,那在哪方面花心思?
“我今天教你两道点心,你好好地学。”万道菜抽了一口烟,神色高深莫测地说,“这两道点心,皇上喜欢吃。”
顾庭筠听到万道菜这话,心头微微震了下,随即神色郑重地说道:“是,师父!”师父难道是想做两道皇上喜欢吃的点心,然后送到舒答应那里,再让舒答应送到皇上那里?
万道菜抽完烟,这才动身做点心。
顾庭筠站在一旁帮万道菜打下手,和面什么的。
万道菜做的两道点心:一道是枣泥酥饼,一道是松子百合酥。
顾庭筠站在一旁,认真地观看万道菜手里的动作。见万道菜做的时候,放了不少蜂蜜,心里不禁有些担心,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提醒道:“师父,您放了不少蜂蜜,会不会太甜了点?”
万道菜听到这个问题,勾起嘴角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就是要甜。”
“皇上喜欢吃甜的吗?”顾庭筠心里很是意外,一般来说男人不喜欢吃太甜的东西。
“不要声张。”万道菜专门负责皇上膳食那几年,早就把皇上的胃口摸清楚了。准确来说,是他暗中观察的出来的结论。“皇上喜欢吃甜食这件事情没有人知道。”就连一直在皇上身边伺候的胡公公都不知道。
顾庭筠被万道菜这句话惊到了,脸上不由地露出膛目结舌的表情。上辈子,他演宫廷剧的时候,就有一段内容记得非常清楚,那就是皇上用膳的时候,每道菜只能吃两三口,吃完就要把这道菜撤下去,这么做就是为了不让人知道皇上的喜好。在这个世界,皇上应该也是这样,不会让别人轻易知道他的胃口,可是他师父竟然能知道皇上喜欢吃甜食,真是厉害!
“我知道了,绝不会告诉别人。”
万道菜一边做点心,一边给顾庭筠讲解。
枣泥酥饼里,万道菜放了不少蜂蜜。但是,松子百合酥里却没有放。
两道点心,一道甜味的,一道咸味的,这样就不会引起注意。
做完两道点心,万道菜就让顾庭筠送去景阳宫给舒答应。
顾庭筠见万道菜只是让他把点心送给舒答应,却没有说其他的,这让他心里很是疑惑:“师父,您没有什么要交代的吗?”比如告诉舒答应,这两道点心是送给皇上的,而不是给她吃的。
万道菜摆摆手:“没有交代。”
“啊?”顾庭筠一脸错愕,“师父,您这两道点心不是要送给皇上吗,不告诉舒答应,她要是自己吃了,怎么办?”
“她要是自己吃了,就说明她也就这个程度。”
顾庭筠:“……”师父您忽然送两道点心给舒答应,她肯定会以为您是在孝敬她,怎么可能会明白这是送给皇上的?
万道菜见自家徒弟一副不解地模样,也懒得多说什么,朝他挥挥手:“赶快送去,点心冷了就不好吃了。”
“我这就去。”
“你去了,不要多说话。”万道菜之所以不让顾庭筠提醒舒答应,就是为了试探舒答应是不是那块料。如果舒答应明白这两道点心是送给皇上的,那么通过舒答应重新获得皇上宠信可行。如果舒答应不明白,也就说明她就这个程度。虽然现在受宠,但是过不了多久就会再次被皇上抛之脑后。
宫里这些娘娘要想获宠,除了长得美,还要有脑子和手段。只有美貌没有头脑,是不可能长久受宠的。
顾庭筠乖巧地表示,他知道了,绝不会多嘴。
万道菜想到檀香的事情,担心顾庭筠见到舒答应会失态,再次提醒道:“舒答应是主子,你不要失了规矩。”
顾庭筠明白万道菜的意思,“师父,我明白。”虽然他因为檀香一事讨厌舒答应,但是绝不会在舒答应面前表露出一分。就像师父刚才说的舒答应是主子,他不能失了规矩,不然就会受罚。
万道菜见顾庭筠明白他的话,没有再说什么了。
“师父,我先走了。”顾庭筠拎着食盒,前往舒答应所在的景阳宫。
估计因为今天是阴天,他去景阳宫的路上只遇到太监和宫女,没有遇到一个主子。
一刻钟后,顾庭筠抵达景阳宫,刚好遇到从外面回来的小郭子。
小郭子得知万公公做了两道点心送来,表情有一瞬的惊愕,毕竟万公公从来没有主动送点心过来。想来是舒答应受宠,所以才会送点心。
“跟我进去吧。”
“麻烦郭子哥了。”
见顾庭筠对他恭敬,小郭子很是受用:“万公公从来不送点心,怎么今天想起来给我们主子送点心?”
顾庭筠只能装傻:“这个小的就不清楚了。”
小郭子看了一眼顾庭筠,说道:“万公公还是有眼见的。”
顾庭筠在心里呵呵笑了一声,他家师父可不是在讨好舒答应。
舒答应住在景阳宫的西侧殿,东侧殿住的是另一位答应,是一个老答应——伊答应。
这位老答应比舒答应还可怜,好几年没有侍寝了,是这宫里最没有存在的娘娘。
“你在门口等下,我先进去通报。”
“麻烦郭子哥了。”
小郭子进屋后,跟舒答应通报了一声,很快就出来了。
“主子让你进去。”
顾庭筠收回观察四周的目光,低着头跟着小郭子进屋。
“奴才小强子给娘娘请安。”跪下来的时候,他用眼角余光打量了下舒答应房间的摆设,发现有不少东西是御赐之物。看来,皇上出手挺大方的。
头顶上传来一抹温温柔柔的声音:“起来吧。”
“谢娘娘。”顾庭筠站起身,但是依旧低着头,语气恭敬挑不出任何错处,“万公公做了两道点心孝敬娘娘。”
小郭子从顾庭筠手里拿过食盒,舒答应身旁的一个宫女接了过去。
舒答应虽然心里讶异万道菜怎么突然送点心给她,但是对于万道菜讨好她的态度十分受用。
“万公公有心了。”
“娘娘不嫌弃就好。”
“本宫对万公公的厨艺非常满意。”
听到舒答应自称“本宫”,顾庭筠不由觉得好笑。在宫里,只有嫔以上的娘娘才能自称“本宫”。舒答应不过才侍寝两三次,就开始飘了自称“本宫”了。看来,舒答应也就这样,翻不起什么大浪花来。
“奴才替万公公谢娘娘的夸奖。”
舒答应懒得再和顾庭筠说什么,让小郭子打发了他。
顾庭筠被小郭子送出景阳宫,“郭子哥,你有檀香姐的消息吗?”
听到这个问题,小郭子明显地怔了下,他没想到顾庭筠还惦记着檀香。
“没有。”
顾庭筠沉默了下,随即说道:“郭子哥,我先走了。”
“等等。”小郭子叫住顾庭筠,好心地提醒道,“小强子,檀香的事情不要再问了,不然会惹祸上身。”尤其是舒答应现在正受宠。
顾庭筠真诚地道谢:“我知道了,谢谢郭子哥。”
小郭子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景阳宫了。刚进屋,就听到沉香对舒答应说道:“主子,这两道点心看起来十分精致,您何不亲自把这两道点心送去乾清宫?”
舒答应一脸惊讶:“送给皇上?”说着,微微蹙眉,表情犹豫,“要是皇上不喜欢吃,怎么办?”
“主子,不管皇上喜不喜欢吃,您亲自送去是您的一片心意。”沉香说道,“您要让皇上看到您的心意。”
舒答应觉得沉香这番话说的很有道理,心里不再迟疑:“好,我亲自把这两道点心送到乾清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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