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权之下》的历史背景是大周朝,但是并不是历史上的大周朝,而是虚构出来的,所以没有参考性。
顾庭筠只看了前面二十几章,讲的是几位皇子之间的勾心斗角,对他来说没有什么作用,所以他要想在宫里好好地活下去,只能靠他自己。好在他演技精湛,必要时能帮到他。
唉,想太多没用,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顾庭筠关上门,回到小膳房,开始打扫起来。他每天除了烧火、劈柴,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可做。
打扫完,顾庭筠又出去劈柴。木柴没有多少了,怕是不够用。
等到万道菜挺着大肚子,摇摇晃晃地来到小膳房,就看到顾庭筠正在劈柴。
顾庭筠见万道菜过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斧头,朝万道菜打了声招呼:“万公公。”万道菜是负责常在和答应的御厨,也就是说他是顾庭筠的顶头上司。
万道菜微微地点了下头,然后在小膳房门口的阶梯上坐了下来。
顾庭筠见万道菜坐在门口抽烟,走上前问道:“万公公,您有什么吩咐吗?”
“去把午膳用的食材拿来。”万道菜把手中的烟杆轻轻地在阶梯上扣了扣,把烟杆里残渣子弄了出来。
“是,奴才这就去。”顾庭筠进入角色很快,再说他上辈子演过太监,自称奴才什么的,没有什么不自在的。
领取食材要去御膳房最大的膳厅领取,食材都非常新鲜,而且都洗干净了。
常在和答应的食材有规定,而且分量不多。顾庭筠领好食材,准备回膳房的时候,见小炉子正在和其他几个太监说说笑笑。
小炉子是负责帮万道菜切菜的太监,平时食材都是他领的。
顾庭筠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叫道:“炉子哥,万公公已经去膳房了。”每天巳时四刻,御厨们就要准备各宫主子的午膳。
小炉子听到顾庭筠的话,有些不悦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去。”
顾庭筠没有再说什么,拿着食材回去了。
回到小膳房,万道菜还是保持之前的姿势,靠坐在门口的阶梯上晒着太阳,抽着烟。
“万公公,奴才把食材领回来了。”顾庭筠说着,走进小膳房,把领回来的食材分类地放在桌子上。
万道菜坐在门口,把顾庭筠这个细节的动作看在眼里。
顾庭筠摆放好食材,从小膳房里走出来,把刚才劈好的木柴抱进去。
这个时候小炉子回来了,敷衍地和万道菜打了声招呼,就进小膳房切菜。
顾庭筠把劈好的木柴抱到灶门口后,又开始清洗三口锅。
笃笃笃笃笃笃……切菜的声音非常大,像是在发泄什么。
顾庭筠看了一眼正在切菜的小炉子,臭着一张脸,一副很不爽很不情愿地模样。
过了一会儿,小炉子切好菜,和万道菜说了一声就离开了,完全不把万道菜这个御厨放在眼里。
万道菜对小炉子这个态度并不在意,慢悠悠地走进小膳房,开始做午膳。
顾庭筠坐在灶洞前负责烧火,随着万道菜的吩咐,把火烧大烧小。
常在和答应的午膳的分量不多,而且就几道菜,很容易对付。要是换做其他御厨,给这些不受宠的主子做午膳,只会敷衍了事。但是,万道菜每顿饭做的十分认真讲究,而且不重复。虽然常在和答应的食材有限,但是万道菜却能用这些同样的食材做出不同的菜肴。
顾庭筠一边看着火,一边偷偷地观看万道菜做菜。闻着令人饥肠辘辘的菜香味,顾庭筠在心里感叹,御厨就是御厨。他上辈子经常去一家私房菜吃饭,那家私房菜的厨师传说是御厨的后代,但是现在和万道菜相比,那就是西贝货。
万道菜动作很快,没有一会儿就做好了常在的午膳。接着开始给答应做午膳。半个时辰,他就把几个常在和答应的午膳都做好了。
顾庭筠见万道菜做好午膳后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坐在小膳房门口晒太阳,心里觉得有些奇怪。这三天,不管是万道菜,还是小炉子,做好午膳后就离开了。
看着万道菜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背影,莫名地觉得有些落寞苍凉。听说万道菜之前专门负责皇上的膳食,因为厨艺非常高,所以才会被皇上赐名为“万道菜”。三年前,他给皇上做了一道佛跳墙,盐不小放多了,导致皇上吃了很咸,加上那天皇上心情不好,就下令打了他五十板子。
御膳房的总管见万道菜惹怒了皇上,不敢再让他负责皇上的膳食,就让他负责不受宠的常在和答应的膳食。
万道菜原本是皇上最喜欢的御厨,那几年他可以说是风光无限,不仅各宫的太监们巴结他,就连各宫的主子也向他示好。但是,他被皇上罚了以后,那些讨好巴结他的人不仅远离他,甚至还落井下石过。
如果不是御膳房的总管保着他 ,估计他早就死了。听说御膳房总管和他是同乡,交情一直不错,所以他出事后,就在暗中帮他。
顾庭筠心想,如果换做是他,心里肯定有落差的,接受不了很正常。
“小强子。”万道菜突然叫道,打断了顾庭筠的思绪。
“奴才在。”
“你是哪里人?”
顾庭筠被问得愣了下,心下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回答道:“奴才是冀州人。”原主八岁那年,冀州发生干旱,许多人活活地饿死。原主家儿子多,他父母为了能有饭吃,就把原主卖给了牙行。牙行又把原主卖进宫里做太监。
“冀州啊,离京城很近。”
“万公公,您是哪里人?”
“我是豫州人。”
“豫州离京城有些远。”在原主记忆里,万道菜平时沉默寡言,从来不会和他话家常,今天是怎么了?
“是啊,有些远。”万道菜的声音听起来很悠远。
顾庭筠心里猜测,难道万公公想家了?
“你几岁入的宫?”
“八岁。”顾庭筠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那年冀州大旱,我爹娘就把我卖了。”
万道菜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气声:“唉,我们都是被卖进宫里。”
顾庭筠想了想,问道:“万公公,您是不是想家了?”
万道菜语气沉沉:“家……”
顾庭筠见万道菜忽然沉默了下来,没有再说什么。
万道菜没有再和顾庭筠话家常,坐在门口默默地抽着烟。
小膳房的气氛变得沉默,顾庭筠也不觉得尴尬,静静地坐在灶洞前看着火。他早就过了好奇的年纪,对于万道菜身上的事情,他一点也不好奇。再说,在宫里,太过好奇地话,会死得很快。
午时初,罗常在身边的宫女珍珠来小膳房取午膳。看到坐在门口的万道菜,有礼地打了声招呼:“万公公。”
万道菜微微点了下头,算是回应了。
“万公公,我家主子非常喜欢您做的菜。”珍珠没有拍马屁,而是说的事实。万道菜的厨艺是真的好,几个常在和答应经常在私底下说她们有口福。如果万道菜不是犯错,她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吃这么好吃的菜。
“罗常在不嫌弃就好。”
珍珠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这才进小膳房。
“小强子。”
“珍珠姐姐。”顾庭筠叫了一声后,就帮忙膳食放进珍珠提来的食盒里。
珍珠道了一声谢后,就提着食盒离开了。
过了一会儿,其他几个常在和答应的人来取膳食。
因为膳食的份量都是有规定的,所以没有剩余的菜。不过,今天中午万道菜好像把饭煮多了,剩下一些米饭。
“万公公,这剩下的饭怎么办?”
万道菜听到顾庭筠这么问,淡淡地说道:“你吃了。”
“可以吗?”在宫里,身为奴才是不能吃主子的膳食,除非是主子赏赐的。
万道菜有些不耐烦地说道:“叫你吃就吃。”
“谢谢万公公。”
万道菜深深地看了一眼顾庭筠,拿着他的烟杆慢悠悠地离开了。
等万道菜离开后,顾庭筠把小膳房的门关上,把锅里剩下的饭和剩下的汤汁拌在一起,开始大快朵颐地吃了起来。
太监和宫女一般是很难吃到肉的,只有那些一等太监和宫女才能吃到肉,不过也不多,除非他们的主子赏赐他们,或者御膳房的人特意讨好他们,在他们的饭食里加肉。
常在和答应吃的米是陈粳米,太监和宫女们吃的米是糙米,而且是陈了好几年。陈粳米煮出来的米饭非常香,而且粒粒饱满。
顾庭筠一边吃,一边在心里惊叹,真是太好吃了,尤其是汤汁。
等顾庭筠吃完,他还意犹未尽。心想现在讨好万公公,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不过,以万公公的脾气,恐怕再怎么巴结谄媚都没用,还是算了吧。
吃完饭,顾庭筠得“毁尸灭迹”,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他吃主子的膳食,不然会认为他偷吃主子的膳食,这可是大罪,要挨板子的。
小柱子来找顾庭筠的时候,见他正在洗锅,连忙招呼他过来一起吃饭。
顾庭筠虽然刚刚吃了两碗饭,但是还没有饱,所以这会再吃饭也不会觉得撑。
小柱子献宝似地从怀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神神秘秘地问顾庭筠:“你猜这是什么?”
顾庭筠闻了闻,闻到一股肉味,配合地做出激动地神色:“肉?!”
“猜对了。”小柱子得意地笑了笑,打开油纸是一块肥肉,有一寸那么大。“这是我捡的,是不是很幸运?”
顾庭筠听到这话,心里涌起一片酸涩,尤其是看到小柱子一副捡到宝的模样。
“柱子哥,你太厉害了。”像他们这种最低等太监是没有肉吃的。如果想吃肉,除非自己拿钱买,但是太监一个月的月钱少得很,一年省吃俭用地攒钱也只能攒到一两或者二两银子,哪里舍得拿钱买肉吃。
小柱子骄傲地挺起胸膛,笑地一脸灿烂:“我们赶快把它吃了。”
“柱子哥,我不吃。”顾庭筠不是嫌弃这块肉是捡的,而是觉得他没有资格吃。“这是你捡到的,应该你一个人吃。”
“你是我兄弟,我的就是你的,这块肉当然是我们一起吃。”
顾庭筠伸手按住小柱子的手,表情非常严肃认真:“柱子哥,我不想吃肉,你自己吃吧。”
小柱子被顾庭筠严肃地样子惊到了,呆呆地看着他。
这时,顾庭筠却听到一个声音:【小强子怎么了,他怎么可能不想吃肉?】
“柱子哥,我真的不想吃肉,你自己吃吧。”
小柱子这才回过神来,无比感动地看着顾庭筠:“你是我的兄弟,我们要有福同享,有肉同吃。”
顾庭筠又听到小柱子的声音:【小强子,明明很想吃肉,但是为了我,却说不想吃肉。】
等等,顾庭筠发现有些不对劲,小柱子明明没有对他说这句话,那他听到的声音是从哪里来的?
【小强子真是好兄弟。】
顾庭筠瞪圆了一双眼睛看着小柱子,他好像听到了小柱子心里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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