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吾师，真的很高兴能够重新见到你。」——迪卢木多
战争在黄昏发出号召。
“雅各布，有人在向我们宣战呢。”
贤王一只手搭在雅各布肩膀上，轻笑道：“年轻的我已经气得冲过去了。”
雅各布摸了摸贤王的头，道：“你也别欺负得太狠了，我对他还有点兴趣。”
从本质上来说，这两个都是他的吉尔伽美什，也可以说都不是。他们都只占据了真正的吉尔伽美什的一部分性格和能力，只有英灵座的吉尔才是最强的，也是最真实的。
所以雅各布根本不怂，反正两个都是他的人，他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啧。”贤王轻嗤一声，道：“您可悠着点吧，到时候真翻车了我看你怎么办。”
雅各布闭眼，微微一笑：“那就要靠陛下护着我啦。”
贤王：“……呵呵。”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要真翻车了，以雅各布的性格，估计就是直接跑路躲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别说什么保护了，连面都见不到。
贤王深知这话不能往下接着说，顿了顿，道:“我们也过去吧，就当是凑个热闹。”
雅各布笑着点点头。
这是一个非常僻静的地方，确实很适合战斗。雅各布站在众人视线的死角，默默评价道。
看着与骑士王战成一团的褐发青年，雅各布无奈地笑笑。
——这孩子，还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贤王不满地抱着雅各布的腰:“我还在你旁边呢，老是注视别人是个什么意思？”
雅各布安抚地拍拍贤王的脑袋，柔顺的金发摸起来真的是一种享受。
“熟人而已。”
贤王撇撇嘴，熟人，又是熟人，一天到晚就知道撩别人。得幸好听到这句话的是他，要是换作年轻的自己，早就冲上去和那个家伙决一死战了。
“怎么会，你们两个都是很有分寸的人啊。”雅各布失笑地掐了掐他的脸，贤王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是啊，没有分寸，怎么可能在你身份待那么久呢。贤王自嘲地笑笑，第无数次地嘲笑自己在雅各布面前的软弱与卑微。
要是雅各布是人类就好了，那样的话，无论有多麻烦他都有把握将人囚禁在自己身边。可为什么他偏偏是恶魔呢？而自己又为什么偏偏爱上他了呢？无论是哪个吉尔伽美什都百思不得其解。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思绪被打断了，同时被打断的还有现场畅快淋漓的战斗。
“双方都把剑收起来，这可是在王的面前。”骑着真·牛车的Rider闯入两位骑士的战场。
在自家御主快要哭出来的表情下毫不犹豫地自曝名号:“吾乃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在此次的圣杯战争中获得了Rider的职介现世。”
红发壮汉有着与体型不符的呆萌性格，虽然依旧大气十足，但在细节上的“不拘小节”将他的性情暴露无遗。
虽然说是招揽，但很显然他并不觉得会有人接受，毕竟能够成为英灵的角色心中无疑是有着与之相当的傲气的。再怎么说也是被称为一方英雄的人物，没有一定的骨气怎么行。
“Saber，还有Lancer，你们堂堂正正的战斗，真是太精彩了，想必被那般清澈的剑戟之声吸引的不止我一个吧。”
他说着，双臂一震，仰天大喊:“圣杯招来的英灵啊，现在聚集于此吧！害怕露脸的胆小鬼们，免不了要受到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蔑视！”
很好，这下出事了。雅各布扶额，那只吉尔年轻气盛的，不出声才怪。
刚这么想，路灯上金光大盛，汇聚成了人型。吉尔伽美什站在路灯上，红眸充斥着汹涌澎湃的杀意。
“没想到无视本王自称为王的鼠辈，一晚上跑出来了两个啊。”他说。
随后，不等人回答，他又将目光看向了雅各布这边:“喂，你这家伙，还不滚出来吗？！”
贤王看向雅各布，雅各布冲他点点头，他才慢条斯理地走出来。
贤王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是你太过于沉不住气了吧，年轻的我。”
看着这两个一模一样的面孔，众人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同一个人担当两个职介吗？”
“话虽是这么说，但那也是两个人啊！”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也要相互厮杀吗？！”
“真的假的？！”
不管是真是假，这两个英灵毫无疑问的是同一个人，因为刚刚那个新出来的英灵还说了一句“年轻的我”。
战局变得复杂起来了。
“零地点突破。”
橙红的火焰从天而降，雅各布瞳孔一缩，猛的闪到两只吉尔身边把他们拉走。
同是金发的青年抖了抖身上的斗篷，笑容儒雅而温柔。
“好久不见，雅各布。”
他说:“不要那么紧张呀，我只是打个招呼而已。”
“为了逼我出来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啊，彭格列。”雅各布的双眸一直停留在恶魔的形态上。
他的脸上早已没了平常或优雅或温柔的微笑面具，眼神仿佛淬了冰一般，恨不得将眼前的英灵冻死。
“不要这么看着我啊，雅各布。”Giotto痴迷地看着雅各布，道:“明明我才是最爱你的，为什么你总是喜欢跟这种垃圾待在一起呢？”
“想死吗杂种？！”吉尔站在雅各布身后，神情暴戾。
贤王也是一脸阴沉，想必也是被Giotto的一番言语触及到了底线。
“我喜欢和什么人待在一起，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吗？”雅各布露出一个假笑。
Giotto表情一僵，低笑道:“哈哈，果然，先选择和你叙旧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体验。”
“我可不记得我俩有什么旧可叙的。”雅各布道。
“嘛，我迟早会让你明白谁才是最适合站在你身边的。”
Giotto耸肩，轻笑:“今天只是来打个招呼的而已，不要那么警惕嘛。”
总是摆出一副防备的样子，真的是很令他伤心的姿态。Giotto苦笑，化作一缕微光消失在原地，只留余音停留在原地。
“在我正式迎接你之前，就先让这些垃圾陪你打发时间吧。”
大言不惭。雅各布想，然后熟悉的男低音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是……老师吗？”
被称为“光辉之貌”的骑士此时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颤音，雅各布的心里也跟着一颤。
这是他唯一觉得对不起的孩子，明明只是拿对方当个消遣，却被对方单纯的亲近所吸引，还……抛弃了他。
【老师，不要丢下迪卢……】
【老师，迪卢好疼……】
【老师，迪卢会听话的……】
强行将对方丢弃到了费奥纳骑士团时，暗中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从厮杀中存活下来时，看着他一次又一次地再深夜呼唤自己的姓名时，看着他被心怀鬼胎的主君所愚弄时……雅各布都忍住了没有出现。
他的心真的变得冷硬了。他想。
而现在，他又该以什么面貌出现再对方眼前，又该以什么表情去面对那个单纯喜欢着自己的孩子呢？
雅各布紧了紧拳头，扭头对迪卢木多露出了一个熟悉的微笑。
“迪卢，你长大了。”
吉尔伽美什与贤王冷眼看着刚刚凶残得一批的Lancer冲进自己心上人的怀里，开始进行眼神交流。
[还不快去把人拉开。]这是吉尔。
[你行你上啊。]这是贤王。
两个吉尔都是拥有全部吉尔伽美什记忆的，只是性格不同而已。谁都看得出这两个“人”是认识的，是不是雅各布老情/人还不知道，就算真是他俩也没法拿雅各布怎么样。
最后还是全程吃瓜的征服王摸了摸脑袋，问:“所以说，这位叫雅各布的，你愿意归入本王的麾下吗？”
很好，Rider，你成功地惹怒了在场三分之二的英灵。
可能会有人问，为什么是三分之二呢？明明这里只有五个英灵啊，因为——
“人类，你想死吗？”阴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小蚁王从远处的楼层跳下。
“区区食物，也想染指朕的随从？！”
雅各布:“？？？”他什么时候变成梅路艾姆的随从了？！
“食物？你这家伙不是人吗？”征服王茫然地问道。
梅路艾姆冷哼一声:“自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地球会被你们这种生物所统治。”
居然连只有着血缘关系的废物也能拥有社会的一席之地，多么愚蠢的统治制度！
被灌输了常识的蚁王对这种分化完全不均匀的人类社会嗤之以鼻。
幸好征服王也是个性子粗的，对梅路艾姆的话语也没有感到多大的羞辱，挠挠头揭过了话题。
迪卢木多也缓了过来，但还是紧紧地揪着雅各布的衣袖不放。
多大个人，还要不要脸了。同样这么不要脸过的吉尔与贤王暗暗吐槽。
所以说，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远坂时臣坐在自家的沙发上，开始怀疑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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