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明煌嘴唇动了一下。
巫贺就觉得自己的唇落入了一个湿润的地方。毫不犹豫,他朝着明煌的脸上狠狠揍了一拳,翻身下床。
莫名奇妙挨了一拳,明煌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再次环视周围,并未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巫术?明煌扬了扬眉,莫名想起了那个一本正经地说出他近日有血光之灾的家伙,听说一个人被太后打入了冷宫。
“巫爱妃?”他突然出口,把正想穿墙而过,回到密道的巫贺惊了一下。维持着半边身子在墙上,脑袋和上半身在墙外的姿势不动。
没人回答。明煌起身,唤道,“福临。”
诈他?巫贺眨了眨眼,露出了笑容。
“万岁爷。”福林推门进来。
“召国师。”明煌皱着眉头说。
“现在?”福林是询问也是提醒,毕竟现在对外放出的消息是皇上还没醒,若是现在召国师进宫,恐怕会打草惊蛇。
明煌思索了一会儿,起身,“那朕亲自去找他。”
“请陛下天亮前回来。”福临点头说道,退了下去。
明煌走到床边,伸手抚向墙壁。
巫贺扬眉,头一缩,想穿墙而过。身体僵硬,被一股力量定住,明煌的手就顺势摸上了他的脸。
明煌的手一顿。他好像是在摸一个人的肌肤,光滑还有弹性,完全不是一堵冰冷冷的墙的触感。
是刚刚那东西?明煌扬眉,袖中又甩出一张符纸,朝“巫贺”的脸扔去。
巫贺在心中抽了抽嘴角,打人不打脸,真狠。
燃烧的符纸在触到巫贺的脸的一瞬间,身体恢复了控制,他顺势缩了回去。在墙的另一边,巫贺看着自己透明的身体扬起了笑容,成了!他在心里欢呼。
没有丝毫停顿,往出口奔去。今晚,系统两次接管他身体的机会已经用完,而他还是隐身状态。这个密道可以只有两条岔道,这条通向皇帝的寝殿,那另一条想必就通向宫外。绝好的机会!
虽然出卖了一丢丢美色,但眼下看起来是完全值得的!
前方尽头是一扇门,巫贺深吸了一口气,穿墙而过。
这是一个小院子,主人家不是多富贵,屋内却足够干净。头顶是漫天星辰,美不胜收。门外靠着闹市,十分喧嚣,却也别有一番趣味。
巫贺穿过大门,一幅车水马龙,繁华富贵的画卷就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真是美好啊!
明煌在密道岔路口的时候停下脚步,“去看看巫妃。”
他身后有一个影子窜了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了,“冷宫无人。”
“捅给太后。”明煌吩咐道。
“是。”影子回话后,就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明煌回头向通向冷宫的那条道看了一眼,走上另一条道,毫不犹豫。就让你逍遥一会儿。
国师府。
“好久不见。”明煌笑着招呼道,说话随意,倒有几分对友人的态度。
“才一年过去而已。”巫浪笑着摇了摇头。“你要出手了?”
明煌看着他扬眉,“你虽然今天才出关,看来对这一年的事并不是一无所知。”
巫浪摇摇头并不应话,“这次找我何事?”
“巫浪,”明煌抬眼认真地看着他,“你巫家除你之外,可还有人有这方面的天赋?”
“没有。”巫浪斩钉截铁地答道,脸上现出思索之色,“我是师傅捡到的,当时师傅发现我时特别兴奋,以为我们这一脉都有这个天赋。他曾带我秘密潜入巫家,结果却大失所望。”说着他皱起眉,看向明煌,“是谁?”
“巫贺。”明煌摸着唇,眼神深沉。
“巫贺?”巫浪皱起眉,“被你召进宫当妃子,最近还传出妖星祸日的那位?”
“是。”明煌抬起头,“在我被下毒当日,他说我近日有血光之灾。”
“下毒的是他身边的小德子,或许是他刻意纵容,再来一出苦肉计也说不定。”巫浪给自己倒了杯茶。
“还有两件事。一件事容婉儿的死,十分蹊跷。还有一件——”明煌顿了顿,有些难以出口。
“还有一件?”巫浪穷追不舍。
“今晚我入睡之后,有东西压在朕身上,”明煌沉声说道,“欲谋不轨。”
“他想杀死你?”巫浪抬眸,眼中厉光一闪而过。
“也不是。”明煌神色变得奇怪,右手拇指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唇摩擦。
巫浪看着他的动作,再想起他的话,欲谋不轨,这个“不轨”,可有很多种说法。难道……再仔细打量他的眼神,在深沉下,有几分微弱的疑惑和不适。
“哈哈哈哈哈哈哈。”巫浪大笑出声。
“你疯了?”明煌皱起眉看向他这位好友。他素来知道对方放荡不羁,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会让他如此失态。很好笑?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这位公子已经彻底落入陛下的掌中,任由陛下为所欲为了。”巫贺笑着抚胸,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逃出宫了。”明煌平静地说。
“咳咳,咳咳。”巫浪一时气岔,被水呛住了,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两坨嫣红。他分明能听出来明煌藏在平静语气下的几分疑惑。
这个操作,他只能说,十分骚了。“或许,他是觉得你不喜欢他,临走之时,一解相思。”巫浪强忍住笑意,随口胡诌道。
“找到他。”明煌平静地看向他。
“别呀,你若是不喜欢他,不如就放他自由?”巫浪开着玩笑,既是同道中人,能帮他也会帮一把。
“他是巫蕴的儿子,知道我醒过来了。”明煌定定地看着他。
巫浪脸上的笑容淡下来,神色郑重,“找到他,不让他回宫,也不让他回将军府?”
明煌点头,“这是一个借口。”也是递给太后的一把刀,就看太后用不用,怎么用这把刀了。
“你是不是仓促了一点,万一巫蕴没有造反……”巫浪皱起眉。
“造不造反,他们都存在得太久了。”明煌随口说。
巫浪看着他,突然低头笑了,“也是。”他本就与巫家没有关系,他继承的是他师傅的使命——辅导真龙,统一天下。
“稍候。”巫浪说着,随手占了一卦。看着卦象,他皱起了眉。
“怎么了?”明煌出声问道。
巫浪摇了摇头,“算不出。”随即叹了口气,“或许他真的有这方面的本事,规避了天机。他若和巫蕴说了,我们的计划——”
“就算他和巫蕴说了,他身边的小德子刺杀我是事实,他自宫中消失也是事实。巫蕴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反,要么束手就擒!”
“那这样你就不得不醒来,”巫浪叹了口气,他们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
“若是我不醒来,两家联手,怕就是永远醒不来了。”明煌摇头,“我迟早有一天能将他们按死,也不着急。”
在街上闲晃的巫贺不知道,他这次被巫蕴给坑了。被哥坑,被爹坑,他肯定是史上第一惨人了。
晚上城门关闭,不能出城。他又没钱,只能在街上晃悠。若是还是隐身状态,他还能穿墙,他肯定现在就出城,或者找个豪宅蹲着。但坑爹的系统居然是有时限的,幸好他跑得快,要不就被发现了。
他脸上刚刚被符纸烧到的地方,现在是一块黑疤,覆盖了半张脸。痛倒是不痛,就是有些丑。丑到了哪种程度呢?就是他走到街上,身边人都会自觉让他一步的地步。这种感觉有点微妙。
身上的衣服,他特意选的,今晚穿的是常服,只看得出质量不错,其他的什么都看不出。他倒是想换身衣服,可惜身上没钱,他又不敢作死,万一系统直接把时间倒回到他还在宫里的时候怎么办?
晃悠到半夜,他有点困了,他瞅上了一个好地方——石桥下的石墩后面。够隐蔽,还能避风!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不过巫贺心中还是开心的,毕竟明天一过,就海阔天空任君游了不是?眼前的困难,都是黎明前的黑暗,不值一提。
“喂,小子,抢地盘?”巫贺睡得迷迷糊糊,感觉有人在推他。瞬间惊醒,握住搭在他手上的胳膊,反手一扭,一扔,将人扔了出去。
“我就睡一晚。”巫贺笑着,十分和善地说。
在那群混混眼中可不是这样,他们只感觉这个人面目恐怖,笑起来就更恐怖了,吓得屁滚尿流地走了。
嗯?巫贺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是被他吓到了。得了,他放松手脚,重新躺了下来,丑得能吓人,这也是一种本事不是?
清早,巫贺起身,在城门旁一个角落蹲着观察情况。
“路引。”
“路引。”
巫贺觉得自己可能还得多在黑暗里待一会儿,幸好没有贸然出城。
前方右一队士兵骑着马向城门冲来,“陛下有旨,巫妃行刺陛下,畏罪潜逃,罪无可赦,全城通缉。”
为首的是娄怀竹,他从怀中掏出一幅画卷给守城门的士兵,“这是他的画像。”
巫贺摸上自己的脸,不由感到庆幸,现在还能认出他的都是真爱了。
手上什么东西粘糊糊的,巫贺把手拿下来,他手上一片黑色。他脸上的黑疤掉了……
“交易?”系统冰冷地声音在巫贺耳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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