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衣眼圈红红地质问巫云河,“大少爷你这么有能力为什么不找点来救主子。”
巫云河脸上露出无奈,“我和父亲本来以为,皇帝让你入宫,是为了要挟我二人,谁知……”
“那你现在的打算?”巫贺绕过他在左边的椅子上坐下,端起茶喝了一口。不管他们原本是怎么想的,把“巫贺”当做弃子都是显而易见的。
“杀了皇帝。”巫云河表情严肃起来。
“刀给你,你去杀?”巫贺翻了个白眼,一个二个怎么都想得那么美呢?
“刺杀是不可能的,明煌的武功天下没有一人可敌。”巫云河摇头,“毒杀我之前也想过,可之前压根没人能靠近他,现在——”他看向巫贺。
“没窗户。”巫贺干净利落地拒绝。
巫云河皱起眉,“你难道想一辈子困在这个皇宫?”
“是男人,就带着兵冲进来,而不是利用自己的兄弟做这些下作的事。”巫贺站起身来,脸上第一次没了笑容。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巫云河看着他说。
“或许。”巫贺走入内殿,只留下冷冷地两个字,“不送。”
巫云河看着他的背影,眼中露出一丝伤痛,随即转身大步走了出去。
“小主。”竹衣小心地走进内殿。
“真可怜。”巫贺看着窗边的一直桃花说道。
“嗯?”竹衣疑惑。
“我说你主子我,真是太可怜啦!”巫贺叹了口气,摸着竹衣的头笑着说道。
“竹衣陪着主子。”竹衣抱住巫贺的手,眼睛又红了。
“哎。”巫贺又叹了口气,他哪儿是不想杀啊,他是压根杀不了。之前沈余温给他的毒药你以为他没用?之前皇帝昏迷的时候你以为他没动这个心思?结果呢?
他亲眼所见,世界在他面前一点点崩塌,最后又重新被恢复成原样,他回到了做这些事之前。那也是他第一次见到,除了他死亡之外还有其他情况这世界会回档。更奇怪的是,系统就像不知道这个事一样。
那之后,他就知道了,明煌和他一样,死不了。至少不能被他杀死。其他人,或许不一定。但他又没办法和巫云河明说,总不能说他不能被我杀死,你去试试吧?
“小主,那小德子和小明子在外面跪着呢!”竹衣看向窗外奇怪地说道。
“把他们叫进来。”巫贺突然想起来,既然巫云河已经有了反心,不管有没有巫蕴的同意,他肯定有所准备。那他就完全不用顾虑他逃走之后的事了。至于小德子和小明子,反正在宫里,不用白不用。
“主子。”小德子和小明子恭敬地跪在地上。
主子?巫贺笑了,“你们的主子是巫云河。”
“从奴才进雅风宫开始,奴才的主子就只有您。”小德子恭敬地说。
“巫云河吩咐的?”巫贺突然觉得巫云河是个好队友。
“是。”小德子点头。
也真是实诚。巫贺好笑地看了小德子一眼,“跟在我身边,趁机刺杀皇帝?”
小德子抬起头来惊讶地看了巫贺一眼,“是。”
“那你们就跟着吧。”巫贺无所谓地说。
小德子更是惊讶,他本以为巫贺猜出来了这些,会不打算要他们。
“兰依说太监服和腰牌是你给的?”巫贺问小德子。
“是,”小德子点头,“兰依姑娘说您想逃出宫去。”
“现在还能用?”巫贺扬了扬眉。
小德子摇头,“御膳房今天更换了腰牌。”
“你故意的。”巫贺肯定地说。原来都藏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被人发现,还是在巫云河进宫的这天,一切都太巧合了。
“小主,您和巫家是一体的。”小德子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巫贺笑了,“你们就跟在我身边吧。”至于其他的,就看你们自己了。
“谢小主!”小德子眼神一亮,笑着退了出去。巫贺的未尽之意,他自然能懂。“小主,还有一件事。钦天监左监副今日给皇帝上了个折子,说近日有妖星祸日。大公子还和左监副吵了一架。”
“是余臻珍?”巫贺笑着猜到。
“小主聪明。”小德子趁机恭维到。
“这并不难猜。”巫贺摇头,能让巫云河特意递话,说明罪魁祸首在宫中。在宫中的几个妃嫔中,余臻珍家族势力最大,所以是最有可能的。
“不用在意。”巫贺摆摆手。
“小主,钦天监的折子向来——”小德子着急地说。
“你知道,皇帝刚封我为曜妃。”巫贺站在窗边,转头看向他,脸上笑容灿烂,“这说明什么?曜妃,妖妃。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之前也有人上类似的折子。所以这是一种示威,他做的事只能看不能说。即使是钦天监,赶上了这个时候,也只能算自认倒霉。”
“竹衣,”巫贺敲了敲看呆了的竹衣的头,“走,我们去找珍妃解下闷。”宫中没有游戏也没有电视,实在是太无聊了。
寿宁宫中。
“你可知哀家来找你何事?”余太后侧躺在软塌上,手里抱着猫。
“侄女不知。”余臻珍笑得妩媚,“姑姑你有什么话难道还不可以对侄女直说?”
“那我就对你直说,”余太后悠闲地说,“莲鹤。”
莲鹤手上拿着一个折子走到余太后身边。
余太后轻柔地拿过折子,摔在了余臻珍手边。“你当真以为做得天衣无缝!”
“姑姑,”余臻珍拖长了声音,“就算侄女不说,很多人心中也是这样想的。侄女只是把他们想说而不敢说的话说出来而已。”
余太后轻飘飘看了她一眼,“你不了解皇帝。”撑起身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想尽一切办法,抓住一切机会,吸引皇帝。其他的,什么都不该做,也不能做!”
“可是,”余臻珍垂下眸子,遮住委屈的眸子,“我等不了。”她手握得死死地,“皇上至今还没有翻过我的牌子。”
“那是你自己没本事。行了,下去吧。”余太后将怀中的猫给莲鹤,让她还给余臻珍。
“侄女告退。”余臻珍走了。
“是哀家拖累了她。”看着她的背影,余太后叹了口气。
“您也是没办法。”莲鹤安慰道。
余太后叹了口气,“是没办法。给国师的信你递出去了?”、
莲鹤,“是。”
“皇帝就算不翻珍妃的牌子,不是还有其他人?总不能让一个男子给耽搁了。”余太后端起茶。
“主子有理。”
余臻珍一出寿宁宫,就看见巫贺站在门口对她露出灿烂的笑意,“珍妃,我等你好久了。”
“小主。”银巧低低唤了一声。
余臻珍对他笑了一下,转身走回去了。
“小主?”竹衣脸上带着笑容,没想到珍妃这么怕他们小主。
巫贺笑容依旧,“我们走。”
“回雅风宫?”竹衣问。
“不,回珍妃的如绘宫,我们在那儿等她。”巫贺转身就走。
竹衣对着巫贺的背影咽了咽口水,小主他,这么记仇的么?回头看了一眼寿宁宫,投去一个同情的眼神。随即转过头来,快速跟了上去。
“太后。”余臻珍对着余太后强挤出一个笑容。
“是贪恋哀家宫中的糕点?”余太后笑着问道。
余臻珍低下头,身体颤抖了起来,“巫妃,巫妃他在门口等臣妾。”
“莲鹤。”余太后对莲鹤使了个眼色。
莲鹤点了点头,朝宫外走去,不一会儿,她就回来了。“太后,老奴没有在宫外看见巫妃。”
余太后转过头来,看向余臻珍。
“太后,能让莲鹤姑姑送臣妾一程么?”余臻珍害怕地抬起头,眼中泪花闪烁。
“莲鹤,你去吧。”余太后挥了挥手。
“是。”
“小主,请。”莲鹤恭敬地说道。
“多谢莲鹤姑姑。”余臻珍懂事地行礼。
一路走过,风平浪静。
“前方就是如绘宫了,小主,老奴就先告退了,太后还等着呢。”莲鹤在如绘宫前停下。
“莲鹤姑姑,您进去坐坐吧。”余臻珍此刻擦干了眼泪,笑得异常明艳。
“多谢小主,奴还赶着去回话呢。”莲鹤笑得说。
“那姑姑慢走。”
“小主请留步。”
余臻珍看着莲鹤走远,眼中的害怕消失无影。
“小主,走吧。”银巧上前扶住她的手。
“啊——”
余臻珍停住脚步,“银巧你听见了什么声音?”
“没有啊,小主。”银巧细听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对,此刻月心她们应该在外面候着才对。”余臻珍皱起秀眉。
“会不会是她们偷懒?”银巧问。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余臻珍咬了咬唇,唇上出现一个明显的牙印,“我们去冰泉宫看瑶贵人。你找个认识的小太监进去探一下。”
“是,是。”银巧看到余臻珍这么谨慎,心里也害怕起来。
冰泉宫。
“欢迎珍妃娘娘。”萧语瑶笑着请安。
“说什么客气话。”余臻珍也笑着回,“我来看看妹妹近来过得怎样。”
“就读读书,练练武,日子可闲。”萧语瑶笑着让绮罗倒茶。
练武,余臻珍嘴角的笑容僵了一下,“妹妹的生活可真是自在。”
“姐姐呢?”萧语瑶笑着问道,“一直跟在你身边的银巧呢?刚刚还见着。”
“她——”余臻珍正要回答,萧语瑶就笑着看向她的身后,“这可真是,说到就到。”
余臻珍向后看去,银巧一脸乖巧地迎了上来,先给萧语瑶请安,接着凑近余臻珍耳边,“小主,进去了就没再出来。”
她眼眸一颤,随即笑着看向萧语瑶,“我与妹妹一见如故,不知妹妹可舍得一顿饭?”
“自然。绮罗,传膳。”萧语瑶笑着,朝绮罗使了个眼色。
绮罗点点头,退了下去。
“小主。”竹衣乖巧地给巫贺递上绳子。“万一珍妃她不回来怎么办?”
“她不会回来了。”巫贺看着被他捆上的小太监,叹了口气。“回宫吧。”
“那——”竹衣扫了一眼这一圈被捆起来堵上嘴的太监宫女。
“松开他们。”
“哦。”
待到巫贺、竹衣、小德子走了以后,如绘宫传来一阵鬼哭狼嚎。
巫贺三人走到雅风宫门口。
“桃红他们怎么没在门口?”
“或许偷懒了?”竹衣鼓起腮帮子。
“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巫贺皱起眉。
“小主,我饿了。”竹衣眼泪汪汪。
“算了,”巫贺摇摇头,“走吧。”
宫内一个人都没有,现在还没点灯,黑漆漆的一片。
竹衣推开正殿大门,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亮。
明煌的身影从黑暗中凸显出来。
竹衣吓得手一抖,火折子掉在了地上,不一会儿,熄灭了。殿内又重新陷入黑暗。
“点灯。”明煌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殿内亮堂起来,照亮了跪在两边的太监宫女和立在正殿中间的皇帝。明煌看着巫贺,轻轻笑了,“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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