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大少爷一举一动都有一种不流于俗的感觉,说话做事又让温馨感觉跟温柔犯抽的时候极像。
说他们俩不是亲兄妹, 温馨都不相信。
在普通人眼里, 搞艺术的人都有那么一点神经质和好大一点的清高品性。
温家的这位刚刚认祖归宗的大少爷就是搞艺术的。
温家人虽然也自认兴趣高雅, 颇有些艺术细胞,但跟真正搞艺术的人比较起来,仍像是个门外汉。
大少爷说的那些专业词汇,温家人都听得云山雾罩的。温母一脸高贵矜持,时不时点头或是皱眉微思, 仿佛在认真思考大少爷的话。
温藉也听不懂, 但输人不输阵, 时不时的冒出一句也就那样了,不过尔尔,还可以更好这一类默认两可的话。
一旁的温父倒没那么多心思,看着成才的大儿子,一脸的欣慰骄傲。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他的长子能如此优秀,温父能不欣慰吗
而且人家大少爷说会回温家, 只是为了完成亡母遗愿, 认祖归宗。
并且强调,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有树预静而风不止, 子预养而亲不待的遗憾。至于温家的家产什么的, 人家清高的不屑一顾。
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不要拿铜臭来玷污他。
艺术是纯洁的,高尚的, 超脱一切外物的。
艺术是随着自己的心走,跟着感觉做向往的事。
看着大少爷绑在后脑勺处的小辫子,众人心想,您哪怕是喝风饮露,也得买瓶洗发水吧。
﹏
大少爷看起来没有什么心机,还特别的直白。不过不管这人在世人眼里又如何的神经质,但比温柔强的是人家好歹对亲情很重视,对温母客气有礼,对温藉时还带着一点亲近,让人知道他对自己血缘兄弟的友好态度。
除此之外,大少爷对温父则是孝感动天的孝顺了。
这一点,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人心都是肉长的,随着一天天的相处,温父对自己这个拥有赤子之心的长子越发的放在心上。
这是经过科学鉴定找回来的亲儿子。再加上这儿子还孝顺,懂事,就是不通人故和生活俗事这一点,让人担心他以后的生活。
于是对儿子上心的温父便动用关系查了一下自家大儿子名下的财产,发现大儿子的帐户里有一笔对普通人来说不菲的存款,名下还有一些投资。
都是一些小投资,盈利不多,却足够他生活并且支持他的艺术人生。
父母之爱,计之深远。于是看到大儿子这个情况,温父便想着给大儿子一笔钱,再将温氏的股份过一些到大儿子名下。
每年吃些红利,也是他这个做父亲能给他的一点小补偿。
温藉十八岁的成年礼就是温氏的股份。虽然不多,但每年的盈利却绝对让温藉的小日子过得极舒服。
本来温馨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也会过一部分温氏的股份到她名下,但后来
温母暂时还不知道温父的打算,不然非得炸毛不可。
温大少听说了这事,当即就落了脸色,义正言辞的对温父说道,钱财都是身外之物,他回来认亲不是为了温家的财产,这个什么股份他不要。
温家的一切,他都不要。
除了爸爸和弟弟妹妹
温柔拒绝时的决绝和温大少的决绝,绝对是有着天差地别的区别。
一个让人心里哇凉哇凉的,一个却是让人心里酸酸软软,像是吃了微酸的糖果。
拼演技,温大少绝对是专业的。
以退为进,最后不得不收下温父给的零花钱。心里老大不乐意的温大少,转天就送了温爸一幅他偶像的画。
绝对比温爸给他的有价值。
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温大少送了什么呢
一幅以假乱真的毕加索抽象画。
没错,咱们这位温大少爷是个画家。
画的还是抽象画。
不要小瞧干他们这一行的。
人都可以造假,更何况是东西了。
这幅抽象画的真画,还真在他们手里。因此假的拿出来送人,也不怕碰上套牌画。
ˉ ̄
收到这幅画的温父震惊了,温母和温藉也对这私生子更加忌惮了。
别小看古董和名家字画,这些东西看着不起眼,却最是价值连城。轻轻松松就能拿出这么一幅千金难求的名画,温母和温藉着实觉得这样的私生子还不如温柔那样的不孝女省心呢。
这位私生子越是淡薄名利,越是挥金如土,在温家母子的心里就越是所图甚大。
话说回来,自打这位大少年住进温家别墅,温家本来还挺和谐的家庭氛围就出现了各种尴尬与不和谐。
哪个女人能心平气和的面对自己男人与旁的女人生下的孩子
那不是圣母就是二百五。
温母就像温柔对她的安慰那样想,想着至少这不是婚内出轨的产物。
可心里那股子郁气,却是怎么都消不掉。
温母觉得丢人,被温柔一打岔也没回家去诉委屈,但这事却已经传得上流社会人尽皆知。
温家这风水就是跟旁处不一样。
温大少表现的太好,让温母和温藉很有危机感。
温母一想到会有这个人跟她儿子争家产,温母一颗心就火烧火了,没办法平静下来。
再加上温母正值更年期,情绪起伏就大的让人无法接受。
更年期的女人杀伤力都可以解放台湾了。
温父时常被温母连损带骂,仿佛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温父也委屈呀。
不说身份,只说这年头有几个前女友不是很正常吗
女人都不守身如玉了,男人有些夜生活也是正常的需求。谁年轻时没犯过一点错呢。
前女友带着他的孩子嫁给别人,也没通知他。他这么多年上哪知道自己还有个私生子呀。
这事能怪他吗
温父不认为私生子这事怪他,自然觉得温母不够宽容。
人家这么多年都没给他们添过一点麻烦,也没惦记过他的身份地位和温家家产。
你怎么就容不下一个孩子呢。
瞧你一天天的那是什么态度,若不是这孩子不会看人脸色,心思又单纯,估计就跟温柔一样再也不回这个家了。
“温柔为什么不愿意回来,你就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吗你还想逼走谁,你才甘心”温父在又一次争吵后,留下这么句话,也不管妻子伤心欲绝的神态,直接去了家里专门给大少爷布置的画室。
大少爷一天泰半的时间都会呆在这间画室,其他的时间时而拿着相机出去,时而在温父在家的时候来场父子互动。
在很多人看来,大少爷是个很安静的,生活在自己小世界的一个人。
满身的艺术家范,看着就与这个家有些格格不入。
温父气闷的来到画室,正好看到大少爷正在那里调颜色。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画布,温父抽了抽嘴角。
这抽象派的画作,抽得他脑仁疼。
好在他儿子只是画抽,人不抽。
唉
温父站在那里,也没上前打扰大少爷,只静悄悄的看了一会儿。
别说,大少爷这画家的架式是足的,就是这画太抽象了。
想到大少爷的偶像,温父便也没有旁的想法。
医生还分内外科呢,再抽也是画不是。
等大少爷发现温父后,眼底瞬间被一抹孺慕占据。对着温父笑得亲近又温暖,让温父瞬间将从温母那里受的气压下去不少。
温父让佣人送了茶来,父子俩个坐在窗户下的藤椅上,说着各种让人心情愉快的轻松话题
温家的佣人,嘴碎的不少,眼明心净的也不缺。
他们对突然出现的大少爷很好奇,不敢亲近,也不敢冷待。每天都在心里核算东风与西风的风力是否有所变化。
看到温父与大少爷这种相处方式,心里都不由加重了大少爷的比重。
将温父哄开心,逗得哈哈大笑,对大少爷来说并不是难事。
察言观色是他们这一行的基本要求,说话时,如何让人心情愉快也是他们的专业能力。
什么话到了他们嘴里,都要转上两三圈,然后改头换面的以一种让听者心情舒爽的方式说出来。
就像温母与温父时不时的吵架。大少爷就说一般心怀鬼胎的人,面上大多温和大度。温母是个真性情的人。
再有他会住在这里,也只是想要跟生父住得近一些。若是不方便,他也可以搬到外面去住。
最后又说温母并不是容不下他,许是爱之深,这才吃醋了吧。
男人了解男人,骗子了解人类。被大少爷一番真心话开解了一回,温父撤底消气了,准备回头好好和温母谈谈。
说完温母的事,温父又说起了温柔。
这个一直不愿意回家的亲生女儿,也让他头疼极了。
大少爷垂下眼眸,一副不知所措的看了一眼温父,然后紧抿着唇,握着茶杯不断的摩擦。
心事重重,为难不已。
“咱们是亲父子,有什么话不能直说”温父放下茶杯,声音温和,“爸一直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有什么话就说吧。”这样吞吞吐吐的,忒吊人胃口了。
大少爷闻言又犹豫了一下,转头看向温父满脸纠结为难,“其实妹妹留在外面说不定,说不定对她来说外面更安全一些。”
顿了顿,大少爷像是坚定了某种信念,看着温爸郑重的说道,“爸,我听说妹妹中了大奖,名下不少房产。一辈子吃租金都比小富之家过得宽裕。既然如此,爸您就别叫妹妹回来了。”
温父仔细听了大少爷的话,觉得这话里藏了不少事。于是不管大少爷的为难,一意要追问。
最后扭不过温父,大少爷只得如实相告。
“爸您还记不记得妹妹参加的那起热带雨林的综艺节目就是直播谋杀的那个。”
“怎么不记得,差一点就被人,”温父瞬间顿住,猛的看向大少爷,心里有种不靠谱的猜测。
“我前几天路过温藉的房间,房门没关,听到他在里面与人打电话。声音很大,好像是电话另一头的人用什么事情威胁勒索温藉。我担心出了什么事,便,便站在那里听了一会儿。”大少爷用一种钱财果然是这个世界最麻烦的东西的神色,叹了口气,然后一脸担忧的看向温父,“爸,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您一定要挺住。”
结合前后,温父还有什么想不到的。闭上眼睛,好半晌才睁开,“你说吧。”话说到这里,最坏的结果不就是自己的儿子想要杀自己的闺女吗
他深呼吸,深呼吸
“打电话的人是位女士,她威胁温藉如果不跟他女朋友分手,就将他的证据送给警方”
当然,这些话是真假掺半的。
温藉最近成了某些人的真爱,这人其实是大少爷的同事。她的主要任务是与温藉来一段以爱为明的追逐。
之后恋爱谈崩了,一怒之下将她收集的证据交给警方和媒体。
等这事炒起来了,她就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而大少爷身上没丁点陷害兄弟手足的污点。
这对他接管温氏,拿到温家家产有更进了一步
大少爷说完,温父一张老脸青青黑黑,不断变幻。他想不明白温藉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是他的亲妹妹呀。
“也许是我听错了,也未可知。爸,这件事情我不会再对任何一个人说起,您放心。”
“嗯。”温父捂着胸口缓缓点头,站起身时拍拍大少爷的肩膀,便踉跄着走出了画室。
他相信自己的大儿子不是信口雌黄那种人。
看着温父离开,大少爷挑了挑眉,一口饮尽杯中凉茶,走到画布前,继续ose抽象派画家。
至于温父接下来会如何做,大少爷丝毫没放在心上。
今天之所以会告诉温父这件事,就是要让他有个心理准备,省得过两日证据送给警方和媒体时,他还一脸坚定不可置信的否认。
那就没意思了。
这有钱人家的亲情,啧,太凉薄。
人家小姑娘不缺钱,又看得清楚明白,能回来才怪了呢。
大少爷在温家搅风搅雨,一直不肯放弃的温嵘回了一趟美国后,处理了急需的几样工作后又飞了回来。
对于自己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堂弟,温嵘的关注度并不高。
他们这样的人家,一个私生子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反正只要不是他老子的,再多的私生子也不会影响他的那份利益。
温嵘回到水帘市的时间正好是温柔给养父母办结婚纪念日的那一天。
温嵘听说了温柔下帖子请温家人参加那个所谓的纪念日,心里还有些不相信温柔真会这么干。
他以为小姑娘最多虚张声势罢了。
然而当他到的时候才发现,虽然没请什么人,这个仪式却准备的似模似样。
看一眼阴阳先生,别说,真挺隆重的。
拿亡故多年的人做筏子,温柔也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么坦然。
特特拜托全能助理季恒帮她请个有真本事的阴阳先生主持今天的仪式。
莫名其妙的被人弄来这个世界,又听说了那所谓仙家玩意,温柔觉得对那些未知的东西她还是怀揣一些敬畏之心比较好。
她能将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抡成陀螺,那将上百斤的野兽当家猫一样磨搓,能将十几米长的巨蟒当成凉床,但她却不知道如何跟那些神神叨叨的东西打交道。
想到一个弄不好,惊醒了地下生灵,睡觉睡到半夜三更,人家就站在你床头告诉你温柔,你姿势不对,起来重睡
温柔打了个哆嗦,怂的不要不要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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