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吹着小雪,村外的路在雪天显得格外静寂,佐助大概走了一刻钟,停下脚步说:“我以为你不会来。”
鸣人从一棵树后跨了出来,沉默的看着佐助。短短几天时间,他却好像经历了很多年,眉目间蕴含着沧桑的成熟。
他努力露出笑容,让自己看起来和过去一样朝气蓬勃。
“喏,我来给你送这个。”鸣人把带着一道划痕的护额递了过去。
“你竟然还留着……”佐助看着这个护额,若说不感动一定是假的,鸣人一贯大咧咧的性子,却总在人意想不到的方面细腻暖心。
鸣人略带僵硬的没有说话,保持之前的动作,之前的笑容。
佐助一手捏住护额的另一端,他感受到鸣人内心的苦涩与不自然,却无能为力。
佐助垂目,语气很轻:“你说,我痛你也会痛,所以你努力把我从那条苦不堪言的路途上拉了回来。可现实是你选的路也并不好走,不,应该说,拥有执念梦想的我们,注定会把私人情感放在梦想之后。”
鸣人并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伪装平静尴尬笑道:“哈哈哈……你其实不用说这些,我已经接受了。”
佐助不喜欢这样的鸣人,把话语都藏起来,平添心结,其中内容还是自己。就这样分道扬镳也没什么,但过了今天,很多话可能这辈子再没机会了。
佐助直视着眼前人,郑重的开口:“鸣人,我心里知道这世界上有你陪我背负共同的痛苦,就能撑完此生。
等若干年后,我们某一个人命终之时……我不独活,也不希望你独活。”
说到这里佐助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强撑着把心底话说完:“可以共死,我就没有遗憾。这将是我一辈子最后的、最大的任性……”
鸣人听到这段话,神色明灭几变,嘴角的弧度逐渐从苦涩变为释然。佐助一直是连任性都很温柔的人啊,这个梦听起来那么美,好像能弥补一生所有的遗憾。
鸣人笑着说:“好,这也将是我贯彻一生的任性。”
佐助眼神明亮而多情,深深的看了鸣人一眼,明明只是任务分别,却像此生最后一面。想把他的样子永远刻在脑海里,刻在灵魂上。
他转过身,向日落的方向走去。
夕阳在寒冷的冬天更加朦胧,把世界染了一层淡金色。雪下的更大了,风鼓起了佐助的披风,他感觉有雪花飘在脸上转瞬融化,好像替代了眼眶中再未流出的泪。
鸣人不发一语,死死的钉在原地。他内心的情感朝自己怒吼着:跑过去,拉住他,带他回家!现实中的身影却一动没动,理智告诉自己,这是最好的结局。
望着佐助远去的背影,鸣人知道,这是一场诀别,这是他与佐助……尽了。在今天之后,他再没有资格再没有理由,去追眼前的人回来。
余晖把佐助的影子拉的很长,好像留恋着另一个方向,却只能跟随前行的人渐渐远去。
佐助停下脚步,他的步伐迈的并没有看起来那么洒脱,这段不长的路装满了寒冷与沉重,他却不想走完。
人来到这个世间注定要独自漂浪的,肉体与相守从不是表达情感的唯一方式。
生,逃不过死。聚,逃不过离。
我明白,我什么都明白。
我只是想回头再看鸣人一眼,就一眼。
他缓缓的回过身,像是慢镜头,那么慢那么慢,好像度过了天长地久。
隔着一段不近不远的路,两个人就这么傻傻的站着,凝望着彼此,凝望着此生刻入灵魂的爱人。
有雪落在发间,留下星星点点的白,就在这方天地之间相伴白首。
夕阳只剩下一半,光线有些暗了,佐助猛的转身,大步向远方走去。
“几十年后的一天,我会跟你一起死。到那时,你不是被托付众多遗愿的英雄,我不是宇智波,我会用留在过去的左手,握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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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人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学校中,太阳落山了,忍校里已经没有了小孩子,他坐到那棵树下的秋千上,小幅度的晃着。
他哼起一首断断续续的小调,已经过了变音期的嗓子显得格外低沉。
他在秋千上轻轻荡着,感受不到冬天的寒意,直到夜幕深沉,直到水门站到他身边。
“鸣人,我来接你回家了。”水门温柔笑着,对鸣人伸出手,“很抱歉啊,晚了这么多年。”
鸣人松开了麻绳,轻轻搭上水门的手,却不起身。他抬起头看着父亲:“我总觉得自己从这里站起来,就真的长大了。”
水门忽然止不住的心疼,他第一次感受到鸣人的手也不是一直温热,原来也会偷偷的僵硬冰凉。“你其实早已长大,理智、冷静、独当一面。”
“小时候总是盼着长高,好像那就是长大了,就在前几天我还和佐助约好三年后我们比个子……可是现在我忽然明白,原来长大不需要身高,该面对的不能逃避,失去的,就是真的失去了。”
鸣人站起了身,在夜幕下仰着头闭上双眼。
就算此生只能遥远的守望,也没关系。
若干年后,我不是火影,你不是宇智波。
我们在一起长眠。
———————卷一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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