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侠心大还脸盲, 加上元宵比元宸那张精修图黑不少, 一眼过去并没认出, 接着又被圣蝎转移注意,还真没太关注元宵。
最后宵夜结束, 各回各家前, 邵玉容忽然低声问步天“你认识海市元家的元宸吗”
步天眼神微动,摇头“不认识。”
邵玉容朝前方元宵的背影点了点下巴, 似笑非笑道“他和元宸长得很像, 名字也是。”
“你想说什么”步天低声问。
邵玉容也没拐弯抹角“如果我没猜错,元宵就是元家那位下落不明的的太子爷吧”
步天没做声,元宵是海市元家人这点毋庸置疑,“宀”字也说明他是元家本家人, 在整个元家都属于排的上号, 但外人并不知元家内部究竟如何, 可“太子爷”这个称呼, 未免夸张了些。
他没说话, 邵玉容也没再开口。
良久, 步天才说“元家和元宵的事, 我知道的并不清楚。”
闻言邵玉容侧头看了他一眼, 见他神色平静,笑了笑,说“海市元家和我们京城向来井水不犯河水, 我也只是和元宸有过一面之缘, 元宵虽然黑了些, 但他和元宸长得有七分像,我只是好奇多此一问,别无他意。”
“七分像”步天念了下三个字,忽而道“我之前在网上看过他的照片,除了肤色和泪痣,和元宵几乎一模一样。”
邵玉容推了下眼镜,语气古怪道“照片过,他本人和元宵还是有些区别,没有元宵那么精致。”
步天“”
总觉得用“精致”形容元宵怪怪的。
邵玉容又说“我奇怪的是,元家太子爷为什么下落不明,以及,元家人打破规矩来京的原因。”停顿两秒,他转向步天“你认为是什么原因”
步天不答反问“元宵是太子爷,元宸不是吗”
邵玉容将声音压得更低“我听到的消息是,下落不明的太子爷是嫡出,元宸是庶出别这么看我,我不是在拍古装剧,元家祖上延续下来的,如今那位当家人元三爷有七个老婆,一个正妻,六个姨太太,只有嫡出儿子才有继承资格,姨太太生的儿女只能在旁辅助。”
步天很想问如果正妻生不出儿子呢,嫡女有继承资格吗
“玉容哥,天哥,你们聊什么呢”前面早已上车的伏侠半天没见旁边的车有动静,探头一看,步天和邵玉容居然还聊上了,刷了下存在感。
站在步天车旁的元宵也很想怒刷存在感,主要步天和邵玉容聊的那么投入,压低声音交流时距离还近,这一幕看得他想变身柠檬精。
此外,他还想跑。
他不知道要跟步天说什么,主要是他表白了,然后疑似被拒,也不对,是步天说需要冷静思考,要是步天弯了考虑可以接受他,他是举双手双脚拥抱,可要是步天说“我考虑很久,觉得我们性别不合适”,那他还找不到个合适的地方哭去。
总而言之,怪尴尬的。
要不然,还是偷偷跑了问题是他现在可还住步天家,如果步天回家,可能比他还先到家。
“上车。”元宵一走神,就错过了最佳逃跑时机,再回神时,步天已经解锁,拉开了车门并丢给他两字。
元宵“”
真的不太想和自己的明恋对象同处一空间
可他的手和脚都不听使唤
再回神,他已经坐到副驾驶位,扣好了安全带。
元宵“”脸火辣辣的。
“天哥,我们下次再聚”伏侠坐的是邵玉容的车,这会儿车子启动,他探了半个身子出来跟步天道别。
步天颔首。
车开出去一会儿,伏侠才后知后觉道“表哥,那个服务生是不是在天哥车上”
邵玉容看了智商堪忧的表弟一眼,微不可见叹了口气。
步天车里,气氛尴尬。
步天分明没做好和元宵见面的准备,却猝不及防地遇上了,而且还看到了元宵狼狈的模样,他心里生出一股怒火,恨不得将泼他一身酒的人揪出来打死。
这股怒火让他又有点纠结,因为他对元宵的在意好像比他想象还多一些。
他不由往旁边看一眼,结果刚好瞧见元宵一副犯了错小媳妇模样拿眼神偷觑他,被他发现后立马手足无措起来,脸上挂满心虚,跟他粗粗对上一眼又飞快移开。
步天“”
跟个大姑娘似的,有点不忍直视。
他清了清嗓子,问“除了工地日常上工,你还兼几份职”
“啊”元宵没料他会主动跟自己说话,有点受宠若惊,但问题还是听清了的,想到三天功夫就被他抓包两次兼职,不免有些尴尬,他解释道“其实问鼎娱乐会所的兼职,我今天才来,上一次在这边兼职是我遇到你那天”因为发生了两人争他一事,他暂时被“劝退”。
步天微不可见蹙了下眉,问“为什么回来兼职缺钱”
元宵沉默了。
接下来一路两人都陷于尴尬的沉默中,一直到回到雁湖小区地下停车场,熄火后,两人却都没下车。
步天听到元宵吐出一口气,但没有开口,待又过了几分钟,元宵又是一声叹息,听着很是无奈。
这一次叹息后,元宵终于说话了,“步先生,我的初衷并不是让你困扰”话才起头,他便有些尴尬起来,毕竟困扰已是事实,是他造成的毋庸置疑,他犹豫了下还是继续说“你看,我现在住在你家,你自己有家不能回,我想了想,还是搬出去比较好。”
步天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元宵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但还是认真道“我不是欲擒故纵,也没有以退为进,不管你是否愿意接受我,我都觉得我们现在不适合同住一屋檐下。”
不适合同住一屋檐下这点步天是赞成的。
步天“所以你兼职是为了租房搬走”
被一语说中心事的的元宵心虚了一下,却没有否认,只是道“问鼎的兼职费很高。”
提及此,步天脸色便沉了下来,“酒是怎么回事”
说到酒,元宵也要苦笑了,他摸摸鼻尖,颇无奈道“运气不好。”
真的是运气不好,不然时隔两个多月重回旧岗,怎么没遇着其他客人,偏偏就让欧阳恒碰上,然后喊进包厢被折腾一通
索性问鼎虽也有一些特殊服务,但客人们若是来强的,问鼎绝不会坐视不理,一般来问鼎消费的顾客也都遵循问鼎的规矩,只是元宵连酒都不喝,这就让那些纨绔子弟们很不爽,这才有酒往他身上泼的举止。
步天记下了欧阳恒那九个人的脸,决定下次若遇上再揍他们一顿。
他话锋一转,问“你在我家的兼职还做”
元宵迟疑,实话说,他觉得自己目前和步天不宜同住一屋檐下,但真要让他不见步天,他还是不太愿意接受。一旦他不再当步天家的保姆,他和步天之间除那十万块的债务将无任何交集。步天是他第一次喜欢且告白,姑且算是告白的人吧,即使步天没有给他回应,但该说的既然已经说了,步天也已经知晓他的心意,无论如何他都想为自己争取一下,也许有奇迹发生呢
“如果我说做,你会介意吗”他犹犹豫豫问。
步天奇怪的看着他“为什么会介意”
元宵如实道“我以为你不会想看见我。”
步天“”
这也是大实话,他心里的确是不太想见元宵,准确点形容,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一个喜欢自己的同性别男孩。另外,他今天去问鼎,除了和伏侠聚一聚外,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他想知道,除元宵外,他是否能接受和其他同性的近距离接触。
然而,不提邵玉容和连深这两个称不上熟的,便是伏侠这几乎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也不太能接受两人间过近的距离。
可是元宵呢
如果是元宵,在没有酒精的加持下,他还会淡定地保持和元宵比较亲密的接触吗
步天垂眸不语,沉默代表默认,如此反应看在元宵眼里心脏都有些抽痛,步天不想见他,这是个非常悲伤的故事qaq
足足好几分钟,元宵都没缓过劲来,好艰难缓过来了只想赶紧逃离这逼仄狭小的车内空间,车里让他窒息,再待下去他怕自己会死亡。
“元宵”步天犹豫着开了口。
“嗯。”元宵管理住了自己的表情,没让心里的感觉反应在脸上,即使告白被拒,他也要笑着面对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我能”步天语气更犹豫,神色也罕见的有些奇怪。
“嗯”元宵心说难道是想让他早点搬出去又不好意思开口
步天这次迟疑的时间更长,眉宇间带上了两分纠结和不好意思。
斟酌再三,他缓缓地朝元宵伸出了手,道“你的手。”
元宵举起手疑惑问“我的手”
步天示意元宵把手放到他手里。
元宵“”
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步天看着与自己距离不过二十公分只要稍稍往前一递就能握到的手,眼一闭,心一横,手往前一送握住。
元宵的手掌并不柔软,比起他的脸,无论手心手背都很粗糙,尤其是掌心,因为搬砖是体力活,即使他自身条件再优异,掌心也覆着一层厚茧。手背也没有好好保养,皮肤有些干,但他的手型很好,手指很长,指甲圆润饱满,若稍微白些,去做手模也够格。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步天握着那只手,并没有任何排斥的感觉,甚至在手的主人想抽走时下意识握得更紧。
元宵眼睛都瞪圆了谁来告诉他这什么情况
步天心情颇为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理智的解释此举的背后含义,他抬眸,看到一脸惊恐外加惊悚的元宵,顿时更为无语,还有点想笑。
他清清嗓子想解释一下时,忽听短促的“叩叩叩”声从前方传来,准确说,是从挡风玻璃上传来。
步天和元宵同时朝声音来源望去,这一看,两人俱是一惊。
就见一个人扶着后视镜,探了小半个身体到驾驶位挡风玻璃前,一张脸因紧贴挡风玻璃而变形扭曲,冷不丁一看,像极了恐怖故事里吓人的主角。
见车内两人都注意到自己,扭曲脸的主人稍稍拉开距离,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直勾勾望着司机和副驾驶位乘客握在一起的手,旋即看向司机步天,眼神传递了一句话瞧,被我捉奸在车了吧
步天我不是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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