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堰哈哈一笑,道:“那我还要谢谢王爷了。”
见两人如此轻松调笑,离王也放松了不少。
“走罢,本王包下了两楼的包间,那处观赏美人,是好极了。”东方岭拿起折扇,抵住下巴,随意道。
离王打趣道:“看来皇叔不少来此地,竟对此如此熟悉。”
“那是自然,本王爱美酒更爱美人。”他颔首答道,垂着的眸子里是无尽的黑暗。
几人说笑着,渐渐远去。
与此同时,冯岁岁被丫鬟扒了衣服,扔进了温柔池。
温柔池,顾名思义就是温柔乡,男人的天堂,女人的噩梦。
冯岁岁进去后,才知道,温柔池是温泉汤池,里头分许多池子,大多都是用隔板避开的。
而她进的汤池,很宽大奢侈,池子里铺满了玫红色的花瓣,隔间里被缀上许多夜明珠,亮堂堂的将温泉照的恍如白日。
她的身子沐进温泉里,她舒服的叹了口气。
即便是没穿书前,她每日忙的也根本没空去泡个温泉,享受一下。没想到穿书后,歪打正着的泡上了温泉。
烟雾渺渺,缓缓上升,她的容颜被这雾水打湿,变得有些模糊。
一旁的丫鬟端来了瓜果糕点,另一个拿着皂角打在她的肌肤上,轻轻的揉搓着。
还有一个丫鬟拿着葫芦瓢舀了些温水,给她洗净发丝。
冯岁岁享受之余,有点担心自己能不能全身而退。
看这些丫鬟,明知道她不是若水,却没有一人表现出疑惑,全部低眉顺眼的按照吩咐各做各的事。
这可不是一般青楼馆子能训练出的丫鬟。
不管用什么办法,明早之前她必须回去国公府,不然她一个大家小姐,万一被人发现失踪了或是有人发觉她一夜未归,那可就说不清了。
她闭目沉思着,以她这幅身子,根本逃不出去。而且今夜她若是给那老鸨搞砸了,只怕真会被强留下卖身。但若是太出众,又会被选做绝字花魁卖初夜,她是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所以,现在唯一的出路,就是不垫底不出头,被选成个天字花魁或地字花魁就可,还能从老鸨手里捞一百两黄金。
她虽然对古代的银子没什么概念,却知道黄金肯定是值钱的。正好她犯愁如何赚钱,这样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说不准要是合作愉快,以后她还可以跟老鸨合作,整个挂牌花魁的名号,有时间了就钻狗洞出来卖个艺。
这样一想,冯岁岁对于这个花魁之夜,也没有原先那样抵触了。她是个现代人,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双赢的事,她没道理不做。
泡完温泉,她被丫鬟们扶了上去,擦干了身子,便给她换上了一套金丝泊水烟红裙,外罩梅花纹云纱袍。
丫鬟们簇拥着她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屋子里,让她坐下后,一人绾发,一人描眉,一人拿了熏香在一旁扇风,
“这是什么香?还挺好闻。”她吸了吸鼻子,笑着问道。
扇风的丫鬟恭敬的垂头答道:“若水姑娘,这是媚香,有催情的作用。熏上此香,姑娘的风情更盛。”
冯岁岁的笑容戛然而止,有些尴尬的闭上了自己的嘴。
果然还是少说话比较好,太丢人了。
她闭上嘴不再说话,几个丫鬟尽心尽力的给她描眉梳妆,在她险些睡过去时,其中一个丫鬟开口道:“姑娘,可以了。”
她愣了愣,被丫鬟们扶起,带到一面一人高的铜镜旁。
冯岁岁抬头看向铜镜,被里头那个美人迷得有些痴了。
镜子里的美人眉头轻蹙,肌肤胜雪,额间贴了红花,浅色双目慵懒疲惫,转眸间皆是勾人心魂的媚态。乌黑的青丝被挽成惊鹄鬓,发间斜斜的插了一支血色梅花步摇,她微微一颤,那步摇上的流苏也跟着随之晃动,浑身都散发出一种清雅绝俗的气质。
她心里一惊,许久才回过神来。
一个丫鬟笑道:“姑娘能将柔情媚意与高雅冷傲完美的融和一体,而不让人觉得冲突,您真是奴婢见过最美的女子。”
冯岁岁抿了抿嘴,心里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悲哀,都说红颜祸水,她今日打扮的如此出众,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取来面纱。”她淡淡吩咐。
丫鬟不疑有他,从梳妆的小匣子里取出一块天蚕云丝制成的面纱,动作轻柔的给她系上。
冯岁岁再次打量铜镜里的女子,即使带上了若隐若现的面纱,却还是让人动心不已,魅惑人心。
她叹了口气,好歹戴个面纱安全一些,不然万一以后她在京城恢复了原本的面貌,若是被人认出黑历史,那就糟了。
“姑娘,时辰到了,该上台了。”一个丫鬟提醒道。
冯岁岁没说话,任由她们将自己扶起,带出了屋子,
她在沐浴时,想起她在原书里曾看到过关于韵梅苑的描述,能利用上的信息却也不太多。
韵梅苑是京城最大的一家妓院青楼,保密性极好,所以喜欢来此的达官贵人不少,因此每年一次的花魁之夜皆在此举行。
京城有六大青楼最有名气,每年每个青楼选出一个花魁参加花魁之夜,所以说参赛的花魁就是代表着青楼的脸面,也和这个青楼接下来一年的生意挂钩,因此这些青楼很是重视今天。
众青楼的女子都挤破了脑袋想参加花魁之夜,原因无他,只要能被选上,哪怕是垫底,也有很大的机会被贵人赎身买走。
另外,今夜韵梅苑只对达官贵人,身份显赫之人营业,一张门票就是一百两黄金。
也就是说,冯岁岁有很大的几率会撞见熟人。
她叹了口气,就听到丫鬟道:“姑娘,到了。”
冯岁岁抬头一看,她已经被扶上了比赛的台子,而台子上除了她,还站了另外五个神态各异的花魁。
台下散坐着些穿着显赫的富家子弟,正在评头论足的调笑着。
眉娘清了清嗓子,笑靥如花:“各位老爷少爷们,多谢各位的捧场,今个又是一年一次激动人心的花魁之夜......”
她的声音不大,却能让众人都能听清,冯岁岁暗暗想,难道这运用的就是传说中的内力?
眉娘看着底下有的少爷已经不耐烦,便快速的结束了开幕致辞,笑道:“今年的规矩和往年不大一样,所以奴家简单的说明一下。今晚上一共有三场比拼,分别是比琴技,歌技和舞技。”
她顿了顿道:“各位老爷少爷们手中每人有三枚绢花,每场比拼皆可以投给自己心爱的花魁。比拼结束后谁的绢花最多,便是绝字花魁,其次是天字花魁,继而是地字花魁......”
台下一片起哄的声音,冯岁岁蹙眉分析着自己该如何巧妙的避免成为绝字花魁,又能拿一个天字花魁或地字花魁,还不至于垫底。
这三场比赛,其中琴技应该是指古筝类的琴,她虽然略懂一二,却没有认真学过,这算是她的弱项。
歌技和舞技就不用说了,她拿手的很。当然,这还要托她之前演过一部青春校园剧的福,她在里头饰演一个穷匮潦倒的酒吧小太妹,能歌善舞,常年混迹于各大酒吧。小太妹在被男主感化后,逐渐走向正规,最后考上舞蹈学院,成了一名舞者。
当初为了演好那个角色,她生生的在三个月内速成,拉筋劈叉疼的她差点上天,到了后面她将现代舞,民族舞,街舞,爵士舞,钢管舞等等都学的八九不离十。
至于唱歌,她天生好嗓子,现在换了这幅身体也一样是好嗓子,她一点也不担心。
就在她的胡思乱想中,眉娘已经道了开始。
这三场开场前都需要抽签决定先后顺序,第一场她随手抽了一个签,抽到了第四个。
楼下花台上琴声袅袅,二楼雅间上,三个男人细细饮着酒杯里的桃花酿。
“这六个花魁长得还真是各有特色,尤其是那个带着面纱的姑娘,虽然看不清面纱下的容貌,却是勾人心痒的很。”姜堰笑意吟吟的点评道。
离王也随着他的话音,看向花台上那个眉眼娇媚的女子,抿了一口酒道:“的确迷人。不知哪位是堰所道的韵梅苑花魁若水,小王倒是想看上一看。”
姜堰摸了摸下巴,道:“这我倒是不大清楚,不知安平郡王如何看?”
东方岭眸子轻抬,神色不清的扫了一眼花台,随即饶有兴趣的对身后面无表情的侍卫轻声道:“新来的?”
侍卫:“不是。”
东方岭用折扇敲了敲实木桌子,眯着眼道:“是那个带着面纱的女子。”
此言一出,离王和姜堰同时看向带着面纱的女子,却怎么都窥不到面纱下的绝色真容。
“到她了。”姜堰轻声道。
离王满怀期望的看向她,期待着她的精彩表演。
只见她一双玉指轻扬,抚上了琴弦,一双慵懒的眸子轻轻垂下,如溪水淳淳般细水长流的琴声缓缓响起,她额间的青丝被清风吹落,看起来令人怜惜。
一曲终了,离王摇了摇头,点评道:“虽容貌过人,琴技却不过尔尔。”
姜堰点头附和:“是了,这琴声乍一听婉转动人,却毫无灵魂,看来这若水应是空有美貌。”
东方岭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哦?本王觉得这琴声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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