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 来篮球场你不打篮球坐那里干啥呢”
雁南飞夹着球, 眼睛微眯着问云容。
云容眺望着远方,手指之间拧着一瓶矿泉水,听到此话也只是微微应了一声, 表示自己听到了。
雁南飞夹着球走过来,把球放地上, 插着腰在旁边立着看了一会, 忽然计上心头, 一把抢过云容手里的水,嘻嘻哈哈地跑远。
“哈哈,容哥来追我呀, 我手里有你的宝贝”
雁南飞几乎跑了半个篮球场,感觉不对,犹豫地转过身来, 才发现人根本没动, 自己刚才像个智障一样跑了两百米。
“”
雁南飞往回走, “你发什么呆啊”
他走进, 推了推云容, “喂, 咋地啦叫你都没反应。”
云容稳坐如山,眼睛仍是望着远方, 声音也飘忽的像是从远处飘过来一般,他说“你说她什么意思啊”
“她哪个她啊”雁南飞问。
“你说我跟她这么久的交情,她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大家都愉快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了, 怎么还是这么见外呢”
“哥你说谁呢”雁南飞有些摸不着头脑。
“想帮她点忙都不让,说好的由我买单的呢你说她是不是讨厌我所以由此故意和我拉开距离”
“”
雁南飞脑门一抽,一把拽过云容的脑袋,出其不意对着耳朵大喊一声“你耳朵聋啦我问你是谁你在瞎比比啥呢”
雁南飞嗓门大,云容脸挤成一朵菊花,额头的额发都被吹动起来。
云容睁开眼,眼睛迟钝了一秒,眼神清明之后立刻挣脱开雁南飞的爪子,“你干嘛啊声音这么大声,吓死个人了。”
“是你吓死我了好不好一个人也不动,双眼忘空地盯着前面自言自语什么呢失心疯啦”
云容没好气地揍了他一拳,说“你才失心疯,狗嘴吐不出象牙。”
雁南飞笑着躲过拳击,说“哥们这不是关心你吗。”
云容从雁南飞手里夺回自己的矿泉水,拧开。
“诶,这是我的。”
云容白了他一眼,“从我这拿的。”
云容仰头,对瓶开始吹。
他长相偏俊朗,还带着这个年龄段特有的稚嫩与青涩。喝水时棱角干净的线条,上下豪迈滚动的喉结,从嘴角流出跑到脖颈的画面引得篮球场附近的女生或面红耳赤或明目张胆或犹抱琵琶半遮面地往这边瞟。
雁南飞一个劲“啧啧”出声,“肤浅,真肤浅。”
“你说谁肤浅啊”
云容用大拇指抹掉嘴角的水渍,又引起一小阵的尖叫声。
“女人呗。”
雁南飞扭头瞥了一眼那群女生,低声说“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肤浅的生物,看到帅哥就走不动道。”
云容似有似无地点头,又问“你觉得我帅么”
雁南飞奇怪地看了云容一眼,点头,“按照标准长相来说,是挺帅的。”
“你问这个干啥”他又问。
云容席地而坐,拍了拍身边的地儿,等雁南飞坐下后,说“那你给我分析分析,为什么她就这么讨厌我呢”
雁南飞“哥,你刚刚就一直嘀咕着她她她,这个她是谁啊”
“我同桌咯。”
“啥”雁南飞倏地一下子跳起来,大叫一声。
云容怕有人看这边,赶紧把他给拉下来,雁南飞拉低了嗓门,说“卫瑶华啊,哥,你不是说你对人家没企图”
“你别瞎说,我跟我同桌清清白白。”
雁南飞斜睨了他一眼,双手抱胸,那眼神明显在传达着你再狡辩,鬼都不信。
云容“真的,我跟你说正事呢。”
雁南飞耳朵凑在跟前,仿佛是与交接的地下工作者,他面容一凛,严肃地说道“请汇报。”
云容把前几天他带瑶华去拔牙,第二天人把钱还给他的事情如数讲给雁南飞听。
雁南飞津津有味地听着,表情也随云容的讲述越发生动,故事的发展戛然而止,眉飞色舞的神色微微坍陷。
“这就完了”
云容说“啊,是啊。”
我期待了半天你就给我讲这个玩意儿
“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啊”
雁南飞往旁边坐了一点,挖了挖耳朵,“啥”
“她为什么要给我钱呢”
雁南飞弹掉被挖出来的指甲里的绒毛,瘪嘴道“人家为啥不给你钱你们又没有关系。”
“怎么没关系了”云容格外认真,“我们关系那么好。”
“很好的同桌关系。”雁南飞说。
“是啊。”
“不是大哥”雁南飞笑着说“同桌关系好不代表就能不给钱好么”
云容说“可我们那算是普通的同桌关系吗我,我们那是是朋友关系。”
“朋友关系就能不给钱了”
雁南飞看着云容,手还停顿在挖耳朵的动作,说“那我之前借你钱你为啥现在还追着要说好的朋友呢感情你这朋友还有性别歧视啊。”
“你跟我同桌不一样。”云容轻描淡写。
“哪里不一样了”雁南飞一脸被伤害抛弃的怨妇样。
云容皱眉,说“我同桌她怎么说,跟我们都不一样。”
雁南飞沉思片刻,明白了云容的言外之意,须臾之后,轻声说“容哥,这一次做兄弟的不得不说你了。”
云容疑惑地看着他。
雁南飞说“我们班里的所有人,或者说是这个学校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卫瑶华家庭情况不好。这不是人人都能选择的,换你在一个这样的环境,身边的人都是比自家有钱的,你会不会自卑”
“这有什么自卑的”云容不解。
“你是你,别忘了你同桌是个小女生,人家就算不自卑,自尊总是有的吧。你行啊,一上来就包了人家看牙医的钱,这让人家怎么想”
“这个”云容眉头紧皱,说“可我们是朋友”
“朋友也不行。哥,你是个男的,人家是个女生耶。你帮人家付了钱,在你这里是帮朋友,那在别人嘴里就变了味。说不定就有人拿这说事,说人家卫瑶华在学校钓凯子呢。人第一名凭什么要拿自己的名声换你的高兴”
云容无法辩驳,憋闷地说“可是”
“别可是了,哥,为了你同桌好,以后保持点距离吧。”
“那为啥有的男的还给女生送早餐送礼物呢。”云容说。
雁南飞苦笑不得,“人家那是男女朋友。”
“男女朋友啊”云容垂头挠脑袋。
雁南飞以为这位消停了,只见那人萎靡了三秒,又重新站起来。他被吓了一跳,身子反射地往后仰,“哎呦,吓死我了,你干嘛啊”
云容恍然大悟状,说“我找我同桌处对象不就行了么那她就没有理由拒绝我了吧,我靠,我真是太聪明了”
说着抓起外套就走。
坐在原地还未反应回来的雁南飞,直到云容的身影模糊了才站起来,他大喊道“你妈的不是说对人没企图吗”
瑶华收拾好书包,教室里已经没有一人了,小心地从兜里掏出小纸条,眼底黑沉。
“哟,来了”一个小黄毛见人已经过来了,碾灭手上的烟。
瑶华犹犹豫豫地走进来,一个小混混故意在她耳边吐了一个烟圈,“啊”
她惊叫一声,忙往另一边躲去,只是那一边又恰好站着一人,瑶华正好撞着那人的胸膛。
“哟”嘻嘻哈哈的调笑声一阵响起。
她连忙后退,警惕地看着那些人,“你们是谁顾萱萱人呢”
小巷子的尽头是堆着的木箱子,一个黑发男子嘴里叼着烟,他弓着背,手松垮地搭在大腿上,闻言一乐,“小姑娘,都见着我们了,你还不转不过弯来吗”
男子一开口,四周轻浮的笑声都停了下来。
瑶华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微微抓着胸前的衣领,“你们到底是谁顾萱萱呢叫她出来”
“哦呦。”男子直起腰,瑶华正好可以看见对方英俊棱角分明的脸,他说“姑娘,别叫了,人不会来了。”
男子暗处比了个手势,分散在各处的小混混以瑶华为中心靠拢。
瑶华寒毛竖立,紧张地叫道“你你们干嘛”
男子冷笑“小姑娘,这就是命啊,有人花钱要整你,这不能怪我了。兄弟们”他靠在后面的木箱上,“好好服侍一下这位小姐。”
“你们走开”瑶华仅仅捏着衣领,退到墙角,恶狠狠地说“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拿人钱财。”男子幽幽地说。
瑶华拿书包轮圈,小混混们一时不能近身,趁这个机会,瑶华一把把书包甩向离他最近的一个小混混,小混混被砸到头,往后踉跄了两步。
瑶华抓住他们愣住的间隙,一把抓住墙,往上一跃,轻轻松松地坐在墙上。
她看着墙下的粪坑,心中暗啐了一口我的妈,没选好位置。
男子显然没想到瑶华还有这一手,收回懒洋洋的表情,命令道“把人给拽下来”
瑶华一面应付着下面要抓自己脚的小混混,一面咬着牙骂道“你们这些人渣,迟早要去蹲局子。”
瑶华调整着坐姿,抓着衣领对着男子的方向,说“你会坐牢的”
前世,卫瑶华就是被顾萱萱算计,在这个男人的手上被凌辱而死。
虽然男子后来进了监狱,顾萱萱在顾母的操作下毫发无损。比之卫瑶华的跳楼而亡,这两人的结局实在让人也不下这口恶气。
出狱了的男子在一次偶然的机会遇到曾经的雇主,身无分文的他选择缠上顾萱萱。
那时的云容早已不幸身亡,顾萱萱成了云氏的继承人,为了自己之前的恶行不被暴露,顾萱萱在男子一次次的敲诈骚扰中选择妥协。
雅痞的社会大哥和光鲜亮丽的女强人在一次次的较量中暗结情愫,在一个个男子与女子的助攻下,两人终于在一起。而男子展现了自己超凡的商业天赋,也让云氏更上一步台阶,云父于是也接纳了这个有污点的入赘女婿,最后皆大欢喜。
真是恶心。
瑶华脚紧紧夹着墙壁让自己不被人抓下去,手捏着衣领处的微型摄像头,力求把这些人渣的脸都清楚的拍进去。
卫瑶华死的屈辱、冤枉,留下的遗书还未被公布于众就被顾母派人毁了,她生命中最后一丝挣扎竟被活生生按了下去。
这次可没那么容易摆脱掉了,人渣们。
男子见几个大男人这么久还奈何不了一个小姑娘,走下来亲自上阵,男子腿长脚长,轻轻一跃就抓住了瑶华的脚踝。
瑶华蹬不掉,整个人只好抱着墙壁不撒手。
那人拽了一下,瑶华死死地扣着墙。又拽了两下,瑶华觉得自己的腿都要被拉断了,突然,耳边感觉到一阵风刮过,脚上的束缚也没了。
墙下一片嘈杂声,瑶华微微转过头来,就见那名男子被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男子的小弟们见老大被打了,一窝蜂地上前去揍他。
下面乱成一团,那个男生丝毫不管那些小混混,只专心致志地凑那个男子。
瑶华看着男生熟悉的后脑勺,轻轻唤了一声“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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