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博士的实验室。
“情况怎么样”
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抬眼看了一眼来人, 微微侧开身子让他看得更清楚一些, 年轻人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说“我们并没有在人体血液里找到病毒，普通细胞也没有出现异变的情况，从数据来看, 人现在很健康。”
田博士倾身凑近电脑屏幕，笑着点头说“不错。”
“免疫细胞如何”
“免疫细胞正常, 免疫系统正常运行, t细胞数量稳定未曾减少。”
“提取出来的抗体工作如何”田博士抑制住奔腾的喜悦, 接着问。
“情况理想，杀死致病病毒效率百分之百。可以用于研发使用。”年轻人轻快地说道，因为这效果实在是太喜人了。
田博士欣喜的大笑“太好了。”他接着振臂高呼, “同志们，我们终于成功啦”
实验室的人终于随着一起拍掌，有的人甚至站起来互相拥抱, 一起为这历史性的一刻欢呼。他们有的人与田博士一起为这次科研项目埋头奋斗了十几年, 这下终于能摘取劳动的果实了, 他们能青史留名了。
田博士转头看着靠在门口的瑶华, 与她分享喜悦, “我们共同实现了人类的新纪元。”
瑶华淡淡地看着手舞足蹈的田博士, 不合时宜地开口“请问，还有实验需要配合的吗如果没有我可不可以先走了”
空气迅速凝聚下来, 科学怪人们庆祝的仪式被按下暂停键，都扭头看着那个不合群的人。
瑶华默了默，又开口问“我能走了吗”
田博士冷静下来的时候还是一个挺愿意披着温和的皮的, 他说“差不多了。让你百忙之中抽出身来配合实验真是麻烦你了，我们还需要从你身上拿出一些抗体出来用来研制药品，不会耗费你多少时间的。”
“那行，赶紧的吧。”瑶华不以为意地点头，说。
也许是在别人喜悦的时候泼了人家冷水，这次给她扎针的那个年轻研究员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瑶华轻轻蹙眉，看他眼底隐藏着的笑意，闭着眼睛不去计较。
从田博士那里回来后，瑶华转弯就去了医院。
放寒假瑶华就几乎天天跑医院来找云容。若是他在忙，她就乖巧地缩在一边玩手机。若没有病人，两人就会忙里偷闲地闲聊。
云容的同事手捧着保温杯打开门，夸张地哀嚎一声，捂着眼睛，“大白天的你们干啥呢分开赶紧分开，闪瞎我的狗眼了”
瑶华看了看与云容的距离，笑着说“我们也没挨着呀。”
“no no no”同事拿着保温杯的食指摇了摇，说“我的意思是让你们远一些，这γ射线一样的情侣之光照的我这等单身狗的心口疼。”
“这样够远了吗”瑶华从云容桌子边直起，问。
“再远些远些。”同事撇手。
“多远你才高兴啊”
同事放下保温杯，说“你们一个在房东，一个在房西，这样最好。”
“就你屁事多。”云容把瑶华拉进，坐椅子上抬头眉眼含笑地看她，又斜了一眼那同事，“我们别管他，他一天不酸一天不舒服。”
同事扭开保温杯，一听这话笑了，悠哉哉地整个人在椅子上瘫下来，“你看，这一谈恋爱了，就忘了我与他的革命友谊了。男人啊，小妹妹你可要小心一”
云容抽出后背的软垫斜抛扔过去，“闭上你的狗嘴吧，别把我女朋友教坏了。”
云容长腿一伸，把塑料凳子勾过来，故意摆得很近，拍了拍凳面，“坐。”
瑶华走过去，坐下时往后滑了些，问道“工作还有多少啊”
云容垂眼翻了翻病例，拿笔在上面划了几笔，“马上了。”
瑶华看了一会，搅着秀眉，“你这字真不负你医生这职业。”
医生的字一般人都认不出来，瑶华曾认真地研究了一下云容的字。医生之间的字也是有差别的，云容的字虽认不清，但丑得很别致。小蝌蚪弯弯扭扭地很是秀气，连蒙带猜的可以看清一些偏旁部首。
“医生都这样，一进入医院投入工作，再好的字都要变瘸。”云容说。
“为啥”
“这个学问就大了。”那个在椅子上北京瘫的同事说“这个医生啊，平时字怎么端正就是写成印刷体都成，但是啊，这写方子必须得丑。”
“为啥啊”瑶华复读机似的又问。
同事歪椅子上，翘着二郎腿，说“怕你们拿着单子出去抓药呗，医院可不做赔本的买卖。”
千古之谜终于解开，瑶华恍然大悟，说“原来是这么回事。”
“别听他瞎说。”云容划了最后一笔，看了看时间，“不早了，走，吃饭去吧。”
“喂，就这么走了啊不陪我再聊会天吗”同事也不翘二郎腿了，像只鹅伸着长脖子，说“小妹妹也不陪哥哥再唠会刚唠到尽兴呢。”
云容脱下白大褂，套上外套，牵着瑶华的手塞兜里，“聊啥聊，没什么好聊的。你上班了我就该下班了。拜拜了你嘞，我去吃饭了。”
瑶华拢了拢衣服，伸出手晃了晃，也对他说“拜拜。”
“云容，你就是个重色忘义的。”
瑶华的围巾挂在衣挂架上，云容取下把瑶华一圈一圈地围住，只露出一双黑亮的杏眼。
她眼睛眨了眨，笑眯了眼。
云容点头，“好，这样就不冷了。”
同事咬着保温杯金属边，瘪嘴道“诶诶诶，前面那两位，不是要吃饭去吗。赶紧走赶紧的，我的眼睛都要瞎了。”
入冬了，这座城市开始下雪。气温有些低，云容就带着瑶华去吃些热的东西。
瑶华吹了吹茶水，袅袅的雾气扑到冰冰的镜面，成了雾，视野之处白茫茫一片。云容干脆取下放在一边。
“我原先是不吃牛蛙的。”瑶华夹起一块牛蛙肉，有点烫，在嘴边滚了几轮才咽下。
“可我看你现在可不是不吃牛蛙的人啊。”云容说，“吃得比谁都多。”
瑶华拿眼睛瞪他，云容笑了笑，夹了几块牛蛙肉放她手边的小碗里冷着，问“为啥之前不吃你不是说牛蛙是世界珍宝吗”
“因为都说牛蛙身上脏，细菌什么的很多。”瑶华说。
确实有这么个说法，云容说“其实，以我作为一个医生的角度来说，所有的家禽肉类都能吃。你想啊，就算是牛蛙真的身上有细菌虫卵啊什么的，在锅里那么一弄，高温下都差不多没了，没有致病性，里头的虫子还是蛋白质。”
瑶华一块肉还在嘴边，一听默默地放下了。
云容大笑，自己夹了一块吃了，“别生气，我错了错了。现在饭店里的这些牛蛙都是处理过的，上面没有其他生物的蛋白质，真的，你吃吧。”
“我听了你这么说还吃得下去才怪。跟医生吃饭就是一场错误。”瑶华撇开肉，挑旁边的青椒吃。
云容哈哈一笑，道歉道“我错了，我真错了。”
瑶华白了他一眼，“你自己吃蛋白质吧，我挺爱吃纤维素的。”
云容夹起一块牛蛙腿，凑近一看，发现大腿根部突出一块东西来。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说“你看，这块牛蛙肉还真有问题，它增生出一条腿来。”
瑶华抬起头，瞻仰了一下这坨特别的牛蛙，皱紧眉头，“还真是，好恶心啊。”
“这应该是野生的牛蛙，水质变坏，牛蛙就容易发生这种异变。”他把这块变异蛙的肉放盘子上，“人类真是作孽，把好好的一个物种变成这样。”
瑶华喝了几口茶，咽下恶心的感觉，筷子也不往牛蛙那盘伸了，挑其他菜吃。闻言沉默地咽下一口饭，云容没戴眼镜看不清她的表情，瑶华闷闷地说“人类不就爱做这些事吗自作孽不可活，总会报应到自己身上。”
“用这些东西研制出药剂后，我们就能直接开新闻发布会昭告世界了。”田博士痴迷地看着试验台的药剂，“这些东西研发出来还需要多长时间”
“应该不会太长。小王就曾做过预实验，效果不是一般的好。”
“不错。那抓紧时间。我叫人先去准备好发布会要用的材料。”
“现在就”研究员问“那要不要先与她商量一下”
这里的她指的就是瑶华了，毕竟他们的这项产品投入市场，首当其冲的就是瑶华。所以，他觉得是不是应该跟人家提前报备一下，好让人做好准备。
“嗯跟谁”田博士问，他停顿了一下，反应了过来，“你是说赵瑶华啊”
“告诉她就没有必要了吧。这是我们研发团队研发出来的，发布会跟她关系不大。”
“”研究员说“以后不用她再参与了吗”
“为什么不用”田博士见研究员满脸疑问，笑了笑，“这后续的工作，还是需要她的。但是其他的就不用告诉她了。”
“这样不好吧”
“你见过世界上哪个有名的科学家，”田博士冷淡地说“在公布实验结果的时候提前通知了他的小白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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