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这几天的气氛很微妙, 赵父赵母心事重重, 就连脑子不怎么好使的赵瑶卉都感觉到了异常。
“爸妈,咱家是不是破产了”一次晚餐结束,赵瑶卉憋不住地问赵父赵母。
得来了二老的一致大骂
“个熊孩子, 嘴里蹦不出一个好屁,你是不是求着你老子破产呢”
“就是, 也不盼着爸爸妈妈一点好。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 浆糊”
瑶华抱着胸, 含笑地看着这个家庭这稀罕少见的一幕。
赵父赵母这几天坐立难安,原因当然赵瑶卉说的破产,而是瑶华要去田博士那接种病毒了。许是良心发现, 赵父赵母这些日子对着瑶华欲言又止,赵母甚至单独与她商量“要不要我们别去了那些东西说不好的,出了事谁负责得了。”
瑶华看着眼前慈母作态的赵母, 挑了挑眉, “去不去不是我决定得了的, 您二老不是早就替我决定好了吗”
在她还在赵母肚子里时, 这两位就已经把她给卖了, 签署协议时那是干脆得很。
这十多年过去了, 是忘了那张协议书上最为醒目的一条了吗
她可是清楚得记得协议签署成立后,乙方须配合甲方的一切针对产品在这里指的是赵瑶华的纠正与改良, 不得悔改。若是因乙方单方面的个人行为,造成产品的技术错误和后期实验延后或暂停或永久停止,乙方需加倍赔偿甲方一切损失。合约期限至产品中途自然死亡或产品研制成功为止。
过了一会儿, 赵母愣了愣,软趴趴的韩式半永久竖立,“你这是来质问你爸和我的吗”
“没有。”瑶华轻轻地摇头,“我这不是提醒一下你吗别在关键时刻犯错误,毕竟家底薄,遭不住折腾。”
赵母一怔,窗户纸被瑶华大咧咧地捅开,露出下面腥臭的肮脏,好像她刚才的释放的善意成了笑话。她恼羞成怒,柔顺的慈母形象顷刻间破碎,“我生了你养了你,你现在翅膀硬了,要与我这个做妈的理论了是不是你来讨公道是不是”
真好笑。
若能做选择,我还情愿被打掉,就算是被医生夹钳夹碎躯体扔到太平间里,也不要做你们的女儿。可你们给过我选择吗
配为人父,为人母的东西。
瑶华忍了忍,越过赵母丰满的身体开门。
“你走哪里去”赵母火还没撒干净,怎么可能放她走,“真是气死我了,你要气死你妈是不是我和你爸辛辛苦苦的把你们养大,你不说为我们做些什么吧,你就这么气我。我算是看出来了,把我气死了,你就安逸了。”
“哎呀,都说养儿防老,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我们家的这个啊,不把我们整没了,那都要烧高香。”
赵母一屁股坐椅子上,拍着大腿,又嚎又骂,“没良心啊,我怎么生了这么个没良心的杂种啊。作孽啊”
瑶华面无表情地听着,打在门把手的手闪现了一块斑驳的蓝色图腾,但只是一瞬间,瑶华很快地把它掩藏好。
这颠倒黑白的本事,不去做外交真是屈才。
瑶华的手紧紧抓着门把手,皮下的手骨突出,又好像有些尖锐像是要冲破人皮。
赵母的拉仇恨的本事出类拔萃,若不是她拿自己的灵力压制,体内的戾气怕是已经冲上来了。
她咬了咬牙,尽可能让自己的语调平静,“我还要去实验室,你还在这里抱怨拦着我,那边若是生气了毕竟家底薄,遭不住。”
赵母半开的嘴还没闭上,喉咙里骂人的话没吐出来就又被吞了进去。刚才辱骂瑶华废了大多口水,赵母闭上嘴后就没再张开,头偏到另一头,不想看她。
果然法盲就是好忽悠。
瑶华开门,再在与赵母待下去她宁可去见田博士。
经历过上次在饭店与田慧珍相遇,瑶华提高了警惕心,为了不在田博士面前失控,每天都盘腿坐在床上练习操控这剧身体。效果喜人,近距离接触到田博士也能平稳地压制住原身的怨气了。
“这是最后一支,放松。”白大褂聚精会神地盯着针头,说。
面前年轻的白大褂,模样平凡,身形不长,白大褂有些大,穿着松松垮垮的,一点都没有云容穿的好看。
注射器内的液体慢慢减少,她转头,就瞥见了田博士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的手臂,准确来说,是盯着她手臂上的注射器。
田博士长相很斯文,不同于云容的禁欲高冷,他的斯文是学术那一挂的。
现在,他眼睛发直地看着这里。上嘴唇咬着下唇,肌肉在轻微的颤动,面容透着执着与疯癫,眼神带着让人不寒而栗的阴冷。
不是田博士亲自注射,瑶华感到很意外。她往他揣在白大褂里的手看去,哦,原来是太激动了,白大褂的兜都在抖呢。
死变态。
注射完毕,瑶华起身拿起外套往身上套。
“等等”田博士说,“赵同学,你现在有什么感觉”
瑶华奇怪地看向他,说“没感觉,博士你现在问这些还太早了吧。”
田博士局促地笑了笑,身上斯文严谨的画风散开,竟有些亲切。他说“是我太急了些。赵同学身子如果有异样一定要与我联系,还有记录也要每天写。”
瑶华点头,从桌上拿起一个很厚的黑色笔记本,说“好。”
田慧珍这几日睡得很不好,这一晚她的心头猛然一跳,把她从睡梦中拽出来。
她拿着水杯下楼接水冷静一下,她的房间靠里,往楼梯走要经过几个房间。
路过田博士的房间时,田慧珍发现房门虚掩着,光从屋子里偷偷跑出来一束。她走过去,脚步也放轻了一些,左眼对着光亮处就看见田博士背对着她,手中虔诚地捧着一只血红剔透的试管,虽然没有看见脸,田慧珍仍然从背影猜出主人此刻的神魂颠倒。
田博士警觉,他忽然回头,“谁出来”
被发现了。田慧珍轻轻推开门,手里还拿着玻璃杯,“爸,这么晚还不睡呢”
田博士看见她,刹那间就柔和了下来,好像刚才狠戾疯狂的人不是他似的。他慈爱地看着田慧珍,眼光温和得能沁出水来,“爸爸还有些公事要忙,珍珍怎么还不睡是做噩梦了吗要不要爸爸帮帮忙”
“不,不用。我有些渴,想接点水喝。” 她晃晃了水杯,说。
“那好吧,需不需要爸爸给你热点热水”
不用了还没有说出口,田博士就拉着田慧珍出去关好门下楼,“女孩子喝些热水对身体好。”
田慧珍无奈地坐进沙发上,看着田博士忙前忙后,不忍心地说道“爸爸,我从冰箱里拿瓶矿泉水就好了。”
田博士按下烧水的开关,“不碍事不碍事。”
田慧珍沉默了,屋子像是按下静音键,眼皮随着饮水机规律的嗡嗡声一闭一合,打了个哈欠。
田博士“珍珍啊,爸爸快要成功了。”
田博士说话的声音不大,带着沉稳润和的腔调。田慧珍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爸爸”
田博士仍旧背对着田慧珍,田慧珍看不见他的表情,他仰头看着白色的墙壁,像是喃喃自语“二十年了,爸爸快要成功了。珍珍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田慧珍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听眉头一跳,说“那就恭喜爸爸了,妈妈若是知道了,也会为爸爸感到骄傲的。”
“是啊,真希望我们的心血他能够看得到。”
二十年前,田慧珍的妈妈去世。
在田慧珍遥远的记忆里,爸爸妈妈像是一对天生的璧人,父母恩爱,给了她最美好的童年,让她像是个小公主一样长大。直到噩耗突至,优雅的妈妈癌症晚期缠绵病榻,爸爸痛苦地送走了爱人后陷入了癫狂。
爱人被夺去,被她抛弃在时间里的父亲把自己囚禁在牢笼里,疯狂地扑进实验室,找寻治愈癌症的方法。
田慧珍的生活也天翻地覆。温婉的妈妈成为永恒,沉睡在停滞的时间里,她同时也失去了儒雅的爸爸,得来的是一个行事张狂、沉溺过去、对女儿控制欲强烈的变态。
喝了几口水,在田博士不容拒绝的目光里默默地被拉着上楼,在他温柔的声音里默默地爬上床,闭上眼。
“珍珍,晚安,好梦。”
田慧珍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晚安爸爸。”
“晚安。”
他退出去关门,门将要关上的那一刻田慧珍忍不住叫住他“爸爸”
“有什么事”田博士问。
田慧珍咽了咽口水,说“爸爸的实验室当初和妈妈一起的那个实验吗”
田博士走进来,“珍珍很关心那个实验吗是那个实验没错。”
心头的预感居然是真的,田慧珍硬着头皮问“爸爸真的创造了夏娃出来了吗”
田博士笑了,上前温柔地抚摸她的头,说“是的。”
“那我可以问那个夏娃叫什么吗”
“珍珍对她很感兴趣”
田慧珍努力绽放出一个天真的笑,点头道“是啊,我可以知道吗爸爸”
“当然可以。”田博士仍是笑着,凑到她的耳边,声音低沉的说出名字
确定人已经走远了,陷在床上一动不动,热得脸开始冒汗的田慧珍掀开被子。摸摸了后背,一手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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