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是娶了郭氏那种媳妇儿,啧啧啧,怕是家里永无宁日!”
“郭氏出身也不是不好,怎么品行就那么差!”
“郭氏也不光品行差,她还不会教养孩子,安庆侯府三个儿子,没一个成器的!她还让大儿子把帮宁世子的功劳让给小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她怎么能这么偏心!”
“嗨,这你就不知道了,那大儿子啊,就不是郭氏亲生的!”
苏兴文一进茶楼,正好听到这几句话。
他向说话的人看过去,见那边是两张桌子并在一起,七八个人坐在那里,说话的还是个看上去就不好惹的年轻人。
苏兴文略一犹豫,没敢上前。
那些人七嘴八舌说的话却进了苏兴文的耳朵里:“怪不得!郭氏两个儿子不成器,那老大怕也是郭氏故意养废的!”
为首的少年说:“郭氏好狠毒的心。”
他旁边的人点头附和:“娶妻不贤,祸害三代啊!本来能和宁世子结个善缘,现在可好,好好的事闹成这样……”
“依我看,老侯爷不如休了那郭氏!有郭氏在,苏家人就是救了老天爷也没用!”
“哈哈哈哈,苏家人救了老天爷,说不定郭氏她能让人家把功劳让出来,再狠狠得罪一把老天爷呢?”
说到这里,一群人哄堂大笑,又听有人说:“还有郭氏的两个儿子,苏兴文和苏兴运,都不是好东西!听说苏兴文在赌坊输了几千两银子,让苏德元一顿好打!”
这话说的毫不留情面,苏兴文拉下脸来。他听不下去,转身欲走,却又听到那群人接着说:“苏兴文的赌运怕是都被打没了!”
身为一个赌徒,苏兴文可听不得这种话,他本就在赌坊输的血本无归,听到别人说他没有赌运,苏兴文恼羞成怒。他看了眼身边几个随从,来了胆子,指着那群人骂:“胡说八道!老子赌运好着呢!”
他骂了几句,茶楼安静下来,喝茶的人都看向苏兴文。
之前说话的人嘿嘿笑了两声:“哎呦,苏二老爷来了?这是刚从赌坊出来?”
“赌运如何?”另一人问,“可赢钱了?”
苏兴文黑着脸,语气不善:“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那人脸上还是带着笑:“欺负你又怎样!”
小伙计怕打起来,想过来劝一劝,茶楼掌柜喊住小伙计,让他去后厨帮忙。
小伙计不明就里的去了后厨,临走前扭头往回看了看。
刚才说的最起劲的那人脸上露出一个笑,轻轻碰了碰为首的少年,示意少年看苏兴文。
少年抬头,轻蔑的瞥了苏兴文一眼:“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苏家不争气的二爷啊。”
苏兴文看少年有几分眼熟,不过他在赌坊待了几天几夜,脑子不清醒,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少年。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苏兴文又听少年说:“怎么,这次没输到把衣裳都押在赌坊里?”
上次苏兴文被人下套,输了几千两银子。他身上没钱,打了欠条后只能又把衣服押在赌坊里,光着身子回侯府。这件事闹的很大,苏兴文最听不得别人提这件事。
现在少年一提,他被激怒,怒吼一声举拳向少年打去!
少年也不躲闪,冷笑着不慌不忙的伸手挡住苏兴文的拳头。苏兴文愣了愣,见角落里跳出几个彪形大汉。
几个大汉上前,跟抓小鸡崽儿似的拎着苏兴文的脖子把他扔地上。苏兴文被摔的四脚朝天,他身边的小厮连忙把他扶起来。
少年仰着头,傲气道:“苏兴文是吧?你知道我是谁吗?”
苏兴文察觉不妙,也不敢回答。他爬起来想走,却被少年身边的大汉拦住。
他回头惊恐的看向少年,少年笑的冰冷:“你连我都敢打?你胆子很大啊?沈东!”
围住苏兴文的一个大汉应是,少年说:“把他送去衙门!我倒要看看,苏兴文哪里来这么大的胆子!”
苏兴文这才想起来少年哪里眼熟。
这是沈家小公子沈迎!想到这个名字,苏兴文腿脚发软,冷汗直流。
他怎么得罪了这个小祖宗!
苏兴文想解释,沈东不听他废话,抓着苏兴文及小厮离开茶楼。
沈迎起身,看着苏兴文消失在视线里,嗤笑一声回头和同僚们道:“我还以为苏兴文多难缠,小九还让我多带人。也不过如此,呵。”
“九皇子怕你吃亏。”那人笑道,“行了,兄弟们先回去了。”
沈迎拱手:“麻烦诸位,过两日休沐,请兄弟们去春风楼喝酒!”
众人散去,茶楼掌柜擦擦额头上的汗,捧着账本自言自语:“这苏兴文,怕是凶多吉少了呦。”
苏兴文被带到衙门,没过堂受审直接被扔进大牢。
小厮被放走,说是让他回去给安庆侯府报信。
安庆侯府,苏德元正在书房发愁,忽然听外面有人哭。苏德元心情本来就不好,听到哭声皱眉问:“怎么回事!”
书房外守着的下人进来:“是跟在二爷身边的小厮回来了。说二爷得罪了沈小公子,被抓去下狱了!”
苏德元脸一抽:“得罪了沈小公子?让他进来!”
苏兴文的小厮进书房后“噗通”一声跪下,哭着说:“二爷、二爷在茶楼和沈小公子起了争执,二爷动手了,被沈小公子派人送去顺天府……”
“动手?”苏德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他和沈迎动手了?”
苏德元官职不大,但到底是在京城为官,京中那些权贵他还是知道的。
小厮止住哭声,说:“当时沈小公子在笑话二爷,沈小公子还……还提起二爷把衣裳押在赌坊的事,二爷气不过,就动手了。”
苏德元差点没气死,他问:“沈迎有没有伤到?”
“沈小公子好好的,就是二爷被沈小公子身边的护卫伤到了……”小厮声音越来越小,“二爷受伤了。”
“他活该!自己做出的事,还怕说吗!”苏德元一巴掌拍到桌子上,起身转了几圈,“多事!多事!一个个的嫌苏家太平不成!”
郭氏和苏兴运得罪宁云望的事就已经够他头疼了,没想到苏兴文又惹了这么大的事!
这下好了,两个儿子都招惹了京城里的皇亲国戚,如果沈迎再入宫告状……
苏德元吓得打了个哆嗦,脑子一阵阵的疼。他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光。缓了半天,苏德元有气无力的对候在一边的下人说:“准备一下,我要去沈家和沈小公子道歉。”
一天之内得罪两位权贵,整个京城也就只有他一家了!苏家往后几十年,怕都没有兴起的可能!
这些事是一天之内发生的,在后院待着的苏如皎很快就知道了。
她在后宅里,消息并不灵通,她能知道这些事,是秦嬷嬷的女儿杏花回来说的。
苏如皎想让杏花出府管铺子,上午的时候杏花就去外面铺子里转了一圈,回府把在外面听到的关于侯府的事告诉了秦嬷嬷,秦嬷嬷又告诉了苏如皎。
苏如皎正在窗前研究闵氏给她的房契地契。听到这个消息,苏如皎唇角一弯:“好事儿。近些日子祖母怕是没功夫对付咱们了。”
秦嬷嬷从宁云望送来的东西里找到茶叶,她泡了茶,递给苏如皎:“小姐喝杯茶暖暖身子。老夫人没空管咱们也好。也免得咱们遭罪。”
郭氏的两个儿子都遭罪,估计郭氏要伤心一阵子。就算她想对长房怎么样,苏德元也再不会由着她。
这些年来郭氏做的不像话的事不少,但对侯府没什么大影响,苏德元也就不放任郭氏,郭氏胆子越来越大,她两个儿子也无法无天,这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当初若是苏德元稍微管一管后宅,也不至于闹成今天这个样子。
双鲤有些担忧,她问:“小姐,万一牵连到咱们……”
“二叔四叔他们没做什么罪大恶极的事。还不至于牵连到我们。”苏如皎捏着房契的一角,把房契放到小匣子里,“顶多长房的人出门会受冷脸。咱们这些年受的冷脸还少吗。”
双鲤撅撅嘴,想到长房受的委屈,满眼泪花。
说话间外面来人,是苏蕙月身边的丫鬟。秦嬷嬷让那丫鬟进来,丫鬟行礼后说:“大小姐让奴婢来和六小姐说一声,按之前说的,咱们明天就去宁安寺了,六小姐可要准备好。宁安寺太远,咱们要在宁安寺住几天。”
苏如皎手上动作一顿:“大姐还要去宁安寺?”
苏兴文都被抓大牢里去了,苏蕙月还有心情去宁安寺上香?该说她心理素质好,还是说她心冷?
小丫鬟明白苏如皎的意思,她解释道:“老夫人让大小姐、三小姐给二爷祈福。”
一说郭氏,苏如皎明白了。说什么祈福,实际上就是想让苏蕙月和苏怜雪躲出去。
二房和四房不同于长房,这两房确确实实得罪了人。万一被他们得罪的权贵突然发难,二房和四房的所有人都在劫难逃。
宁安寺离京城远,让这姐妹俩躲出去,要是出了事,她们也能跑。
苏如皎垂眼,声音平淡:“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小丫鬟退下,苏如皎让秦嬷嬷收拾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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