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苏如皎的处境不好,他需要先替苏如皎做些什么。宁云望也不顾头上的血包,对灵寿长公主磕了个头,起身向外走去。
宁云望送到安庆侯府的东西很有用。
最起码苏如皎没有再受冻。
她终于睡了个好觉,清晨醒过来的时候,苏如皎感觉到身上暖和的很的,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双鲤上前:“小姐醒了?刚才老爷请的大夫已经过来给夫人看过,大夫开了药,老爷让人抓药回来了。”
“那太好了。”苏如皎爬起来,问双鲤,“昨天爹爹被叫去春晖堂,老夫人可有说什么?”
“奴婢不清楚。”双鲤摇头,“老爷回来后什么都没说呢。”
也是,这种事苏成益怎么可能内宅的女眷说。
苏如皎叹口气,起床穿好衣裳。秦嬷嬷从外面进来,她身后跟着春晖堂的张嬷嬷。
房里烧着银霜炭,暖洋洋的,张嬷嬷进来后盯着炭盆看了半晌。
双鲤过去说:“这是昨天宁世子送来谢我们老爷的。”
张嬷嬷这才收回目光,她在郭老夫人身边待着,也知道昨天有人来给长房送东西的事情。
她自然也知道老夫人不让下人们把宁云望过来的事告诉苏德元的事。
可是下人们并不一定会听老夫人的话。张嬷嬷移开目光,转而看向苏如皎。她对苏如皎这个小姐也没多少敬意,也没行礼,直接说:“老夫人让老奴和六小姐说一声,过几日陪大小姐和三小姐去宁安寺求签。”
苏如皎看了张嬷嬷一眼,知道这又是苏怜雪搞出来的事,她也没多说什么,点头道:“我知道了。”
张嬷嬷又说:“天不早了,六小姐可别忘了去向老夫人平安。咱们侯府最重礼节,六小姐不去可不像话。”
最重礼节还有你这种奴才?苏如皎看了张嬷嬷一眼:“下去吧。”
等张嬷嬷走了,双鲤才说:“小姐,三小姐总想欺负你,去宁安寺的时候,万一出事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见招拆招吧。”苏如皎让秦嬷嬷给自己梳头,她说,“没功夫想她了。娘昨天给了我铺子的房契地契,铺子要重新开起来,我还得想法子把姐姐亲事的事儿解决掉。一会儿还得去春晖堂……唉!”
反正苏清蓉绝对不能嫁给那种人家,真的嫁过去,苏清蓉一辈子都完了。
苏如皎穿越过来没多久,不过她很喜欢苏清蓉这个姐姐。她不想让郭老夫人祸害自己姐姐。
可惜她穿越来的时候,苏清蓉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不然她说什么都不能让郭老夫人得逞。
苏如皎看着模糊的铜镜中映出的自己,有些惆怅的摸着脸,紧紧的皱着眉头。
怎么样才能让苏清蓉和那户人家退亲呢?
大燕民风开放,女子退亲算不得什么,再说就算退亲对名声不好,那也只是名声有损,总比让苏清蓉受一辈子苦来的好。
只可惜她被困在后宅里,如果她能够出门就好了。苏如皎长叹一声,看秦嬷嬷已经给自己梳好头发,站起来道:“我娘给我的铺子开起来,就让杏花和刘旺去管事吧。他们去,我也放心。”
杏花是秦嬷嬷的女儿,刘旺是秦嬷嬷女婿,这两个人在长房做一些杂事,听苏如皎说让他们去管铺子,秦嬷嬷连忙谢恩。
不管怎么说,出去管铺子总比在府里强。
府里主子不在的时候,铺子的管事就是主子,这算是个好差事,秦嬷嬷当然高兴。
苏如皎又换上旧衣服,把自己包的像个粽子,确认今天这个样子应该会比昨天少受罪,带着双鲤和秦嬷嬷出门往春晖堂去。
这几日天气不好,外面风又大,苏如皎顶着寒风在春晖堂外站定。
春晖堂外伺候的嬷嬷看苏如皎过来,见苏如皎又来遭罪,她不屑的笑了一声,抱着汤婆子和旁边的小丫鬟们说闲话。
苏如皎也懒得管她们,她揣着手,仰头看天上。
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长房的人被折腾遍了,现在老夫人逮着苏如皎可劲儿折腾。
苏如皎心好累。迟早有一天她要让老夫人管不了她!苏如皎裹紧衣裳,咬牙站在寒风里。
老夫人心疼亲孙女儿,让苏蕙月三姐妹不必天天请安,对苏如皎就没那么好了,她恨不得让苏如皎在这里站一整天。
寒风凛冽,苏如皎在寒风中叹了一口气。
京城。
苏成益坐在衙门里,想着昨天发生的事,不知该如何是好。
昨天老夫人让他把帮宁世子的功劳让给苏兴运,苏成益心里是不愿意的,可是他又不敢不同意。
他不同意,怕老夫人对长房更不好。苏成益想到妻儿都在后宅,就不敢再说话。
他不是没有反抗过,可反抗带来的是苏德元的怒骂和呵斥责罚。他只能忍着。
苏成益有些心不在焉,最终他狠下心来,决定去找宁云望。
他放下手中的笔,吩咐旁边小吏先忙,他有事要去处理。
离了衙门,苏成益雇了一顶软轿往长公主府去。
正遇到宁云望出门。苏成益下了软轿,上前行礼:“宁世子。”
宁云望脚步一顿,面色冷漠:“苏大人?什么事?”
苏成益见状有些胆怵,他一犹豫,小声说:“昨天回家后,在下听说宁世子来了。宁世子说在下曾帮过你,但是在下不记得这件事了,这里面想必有什么误会?”
苏成益这么说反而让宁云望稍微惊讶了一把。在宁云望印象中,苏成益可不是这么正直不贪功的人。
肯定是出了事,才让苏成益跑来说这话。宁云望看着一脸忐忑的苏成益,说:“也不是什么大事。前段时间南街惊马,我路过那里的时候,苏大人提醒了一句。”
宁云望也就随口找了个借口。反正他以前天天走马斗鸡不着家,南街惊马的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也没人去查他说的话是真的假的。
南街是苏成益每天去衙门时的必经之路,惊马的事闹的很大,苏成益到现在还记得。
只不过……他提醒宁云望?苏成益那个时候被惊马吓得不轻,记不得当初具体的情况。他犹豫了一下,说:“在下不记得了……”
“过去很久了,苏大人忘了也正常。”宁云望让随从牵马过来,他脚踩马镫上了马,“明日我会去拜访老侯爷。天冷,苏大人请回吧。有事明天再说。”
他实在是不喜欢苏成益这个人,苏如皎受的苦难,大部分都是因为苏成益的懦弱。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筑千秋基业也就罢了,连自己妻子孩子都保护不了,还算个男人?
如果苏成益不是苏如皎的父亲,宁云望理都不会理苏成益。他骑马欲走,又被苏成益拦下。
苏成益深呼吸一口气,说:“宁世子请听我说,当初南街惊马的时候,提醒宁世子的人不是我。”
宁云望挑眉:“不是你?”
“是我四弟。”苏成益狠下心,按照老夫人所说,将帮人的功劳推出去,“当初是我四弟帮了宁世子……”
宁云望一愣,嗤笑一声:“你说帮我的人是苏兴运?”
根本就没人帮他!所谓苏成益帮他,也只是他随意找的借口,以便去给苏如皎送东西而已!苏成益居然来告诉他说弄错了,说当初帮他的人是苏兴运?
宁云望对苏家的无耻程度有了个新的认知,这是苏兴运看到让苏蕊攀附他的法子失败了,就让苏成益把这恩情让出去?
感情他就这么好糊弄?
又听苏成益说:“是……当时我不在那里,是四弟在,宁世子说在下帮的忙……可能是弄错了。”
宁云望嘴角一抽,他拂去被风吹到身上的雪花,冷笑一声,也不再理苏成益,骑马向皇宫去。
苏德元是礼部官员,虽然官不大,但是他在官场上也要面子,今天宁云望非得去把这事说给皇上听,让苏德元好好的尝尝不教好儿孙的下场!
原本还想等苏德元回府,他去找苏德元说这事儿,现在看来他也不用给苏德元留面子了。
反正那些人不让苏如皎好过,那他也没必要让那些人好过。
宁云望冷着脸离开。留下苏成益一个人慌张失措的站在原地。
皇帝宠外甥,宁云望进宫没多久,皇帝就令内侍带着口谕去了礼部衙门找到苏德元。
苏德元起先还以为是什么好事,被公公训斥一通,他才得知是因为家里不争气的妻儿!
那公公高高在上的仰着头,看都不看苏德元一眼:“苏大人先回家吧,苏大人连自家内宅都不安宁,谈何为陛下尽忠职守?陛下说了,苏大人还是等内宅安宁下来再回来吧。”
说罢又道:“咱家还是刚知道苏大人内宅这么热闹。早知如此,该让苏大人去戏班子唱戏,这可比那些戏本子好看多了。”
苏德元不敢和内侍起争执,硬着头皮强忍着怒气把公公送走,一回头看见自己顶头上司。
苏德元一把年纪了,顶头上司却是个年轻人。顶头上司道:“老侯爷,您也听见了,陛下的意思是让您回家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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