樘华长那么大, 极少在人前裸露身体。
他脸与手就白, 身上的皮子更是白, 如珠如玉,似霜似雪。
再配上一双大长腿, 阮时解停留在他身上的目光瞬间变得幽暗起来。
樘华被他目光盯得不自在,扯了扯裤腰, 裤腰带被拉起, 发出细微地“啪”一声响,“要不我还是穿上衣裳罢太不雅观了。”
阮时解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那点异样,从衣柜里拿出浴袍给他,“不用。”
樘华被浴袍兜头盖脸造了一身, 有些茫然地转过头来, “这样便可以了”
“这样便可以了, 穿好走吧。”
樘华于是按他的要求穿上浴袍,系上带子, 趿着拖鞋跟他出去。
他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回穿这样短的袍子,浴袍才到他小腿处下面,露出两只脚晃晃悠悠走在外面,他总觉得有些不自在, 室内的空调冷气拍在他小腿裸露的皮肤上,凉飕飕的, 让他小腿的存在感格外鲜明。
阮时解看他不停扯那浴袍, 揽着他的肩膀往外走, “别扯了,马上就到地方了。”
“你们这造型不错嘛”贺席岭远远看到他们便吹了一下口哨,显得有些流氓。
陈穗也挺放松地泡在水里,伸出手来朝他们扬了扬手,指尖撩起的水花划出一条弧线。
阮时解问“寇生微他们不跟我们一起泡。”
“嗯,刚刚过来说了一下,有女孩子在不方便,就我们几个泡。”贺席岭露出一口白牙,“温泉温度高,也泡不了多久,待会就回去了。”
樘华见他们已经下水了,浴袍都挂在旁边的价值上,也跟着他们一样。
温泉水不算太深,只到樘华大腿,他小心翼翼走下去,坐到台阶上。
陈穗见他动作有些慢,伸出手来搀扶了他一把。
阮时解跟在他身后下来,两人并肩坐在一起。
贺席岭将池子上飘着的水果跟酒轻轻推了一下,推过来,问樘华,“第一次在这边泡温泉吧,感觉怎么样”
“开心。”樘华眼睛微微睁大了些,看着瓷砖池底,“底下不是温泉么怎么还铺了瓷砖”
“温泉是温泉,不过泉眼不在这里,估计是从外面引来的水。这温泉应该还挺正宗,我还闻到硫磺味了。”贺席岭挤眉弄眼,“隔壁有几个高温池子,可以煮鸡蛋那种,等会儿要去那边煮鸡蛋么”
樘华回头看了下阮时解,见他没反对的意思,转头高兴,“煮”
贺席岭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兄弟,待会我们一起煮鸡蛋。”
四个大男人在这池子里泡着也没什么具体的娱乐项目,干脆一边吃一边聊。
泡了二十多分钟,陈穗先站起来,摆摆手道“算了,我不泡了,再泡得晕过去了。”
他个子跟樘华差不多,人也瘦,皮肤平常显得有些苍白,今日泡了温泉,一身皮子全泡红了,估计泡得有些难受。
樘华关切地问“陈兄,你去哪歇息要不我们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你们泡你们的,我就在这儿坐一坐,缓一缓。”陈穗往旁边一指,示意道“那边还有个温泉游泳池,你们要是泡累了也可以去那边游会儿泳。”
樘华长那么大一直是个旱鸭子,一听说可以游泳,他有些兴奋,“哗”地一声站起来,带着一身水,他扭头张望,“在哪阮哥,我们去游泳吧。”
阮时解站起来,“在那边。”
樘华兴冲冲,“陈兄,贺兄,你们两去不去要么一块去游泳罢”
陈穗摆手,“泡得有些累了,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贺席岭马上道“我陪阿穗在这边休息一下,你们两个人自己活动。”
樘华于是拉着阮时解去过二人世界。
“阮哥,我不会游泳,你会么”
“会,我教你。”阮时解跟他手拉着手往旁边的温泉游泳池走去。
路上碰见工作人员,阮时解叫了其中一位,“这里有浮板跟背漂么”
工作人员都认识他们,也受过培训,听大客户叫自己连忙走过来点头殷勤道“有,阮先生,你要几个”
“背漂拿三个串一起,浮板要一块就行。”
工作人员忙去给他们拿工具。
樘华满脸疑惑,“要这东西干什么”
“教你学游泳”
等工作人员把浮板跟背漂拿过来,阮时解帮樘华带好泳帽跟泳镜,带着他下了水,让樘华握着扶梯开始学换气跟漂浮。
樘华还是第一次接触游泳,因阮时解就在身边,他泡在水里也没怎么怕,按照阮时解的要求,学完换气之后努力拉直身体,握着扶手轻轻的飘在水面上。
他飘了一会儿,慢慢有心得了。
阮时解扶住他的后腰,“你用脚蹬一下池壁试着漂出一段距离,要是感觉到憋不住了,就抱着自己的膝盖往水底下沉,站起来换气,我就在你身边,不要害怕。”
樘华转过脸来看他,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眼睛晶亮,像含着星星。
“好,知道了”
他们两人在水里飘来飘去玩了一会儿。
阮时解笑了笑,“背上背漂,我们再来试一试。”
阮时解半跪下来将背漂牢牢系在他细瘦的腰上打了个结,然后拍了拍他的后腰,“待会儿我们下水不会再沉,你放心大胆跟着我飘就行。”
两人对视,彼此眼里都倒映出了对方的身影。
偌大的游泳池只有他们两个人。
樘华十分喜欢跟阮时解身体接触的感觉,被他握着手和扶着腰时满满都是安全感。
两人在泳池这边练习着游泳,陈穗和贺席岭早就泡完温泉上来了,寇生微和小萌也不泡了,穿着泳装披着浴巾走过来。
他们这边的温泉游泳池是室外游泳池,拐个弯就能看见。
寇生微远远看着那对在水池里扑腾的身影,忍不住问陈穗,“他们在干嘛”
贺席岭抢答,“很明显他们在游泳,顺便约个会。走走走,我们不打扰他们,今天还要吃生日蛋糕呢,我们过去先布置一下吧。”
寇生微也在热恋当中,老远看见泳池里那一对黏黏糊糊的人,还是觉得受不了,打了个寒噤,赶紧道“行,我们去大堂布置生日宴要用的东西。”
酒店里一大堆工作人员实际上也用不着他们怎么布置,他们不过是简单摆了下盘子插了下花,然后坐在这边边等阮时解他们边玩手机。
阮时解教了快一个小时,拍拍樘华的肩。“今天先学到这里。”
樘华正意犹未尽望着眼前一汪碧莹莹中带着点白色的池水,恋恋不舍道“要么我们再玩会儿”
阮时解伸出手来拉着他上岸,“他们应该已经泡完温泉回去酒店了,要玩的话我们明天再来。”
樘华只好妥协。
他们走到酒店大堂的时候,贺席岭等人果然已经在酒店大堂里等着了,正各自坐在沙发上玩手机。
一看到他们两人远远牵着手过来,贺席岭忍不住吐槽道“你们俩赶紧的,别黏黏糊糊了,一起回去换完衣服下来吃蛋糕。”
樘华有些不好意思,却仍拉住阮时解的手,“好的,稍等一下,我们上去换个衣服就来。”
贺席岭他们已经洗过澡换过衣服了,每人身上都穿着休闲装,小萌穿上了条裙子,看着十分可爱。
他们人不够,酒店经理知道樘华今天过生日,特地带着工作人员下来唱生日歌。
樘华不在这边长大也没听过生日歌,更没在别人的簇拥下吹过蜡烛。
他一整晚眼睛都弯着,露出编贝般的牙齿,看起来像个快乐的小王子。
阮时解在旁边护着,他目光一直在他身上,眼里带着暖意。
贺席岭在旁边看着,忍不住跟陈穗咬耳朵,“我感觉阮时解这辈子算栽了,除了樘华,他应该不会有第二个这么爱的人。”
陈穗耳朵有些痒,含笑转过头来看他,却听他接着说道,“我也栽了,除了你,我这辈子不会有第二个爱人。”
喃喃情话,想将人心头那点热血都点燃了。
陈穗面红耳赤,心里生出无限欢喜来。
两人躲在角落里接吻,唇齿相依,呼吸间都是对方喷过来的酥痒热气。
樘华瞥见他们两个在这边接吻,忍不住掂起脚尖亲了阮时解一下,旁边的工作人员看到了立即善意起哄。
他们两个早已公开,听见起哄声,樘华耳垂已经红地快要滴血了,仍输人不输阵地追上去接着吻阮时解的嘴唇。
在场三对情侣都有亲密举动,气氛十分热烈。
大家乱哄哄地吃完蛋糕,工作人员收拾场地退下了,大厅里只剩他们六个人。
小萌提议,“我看酒店里有k歌房,要么待会儿我们去k歌怎么样”
樘华不清楚什么是k歌房,脸上露出茫然的表情。
“一个换一个,我这种五音不全的人太吃亏了。”贺席岭道“要么接下来我们玩点游戏吧。”
小萌兴致勃勃,“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还是狼人杀”
在场两个总裁,一个大学教授,还有一个从古代来的小公子,对真心话大冒险和狼人杀都不感冒。
看了眼前的场景,寇生微觉得这个提议好像不太合适,忙道“算了,狼人杀人不够,真心话大冒险这游戏太年轻了,我们老胳膊老腿有些玩不动,不然换其他的”
小萌也感觉到他们的圈子比较成熟,普通的游戏都玩不起来,一时没有头绪,迟疑道“要么玩点什么的”
贺席岭哭笑不得,“玩还不如玩围棋呢,要不我们今天还是来讲故事吧”
他这话一出,除了陈穗有所预感之外,其他人都不明白要讲什么故事。
见大家的目光都往自己身上投来,贺席岭阴沉沉一笑,扫视众人一眼,“关了灯点蜡烛讲鬼故事怎么样”
小萌一拍手掌,“这个提议好有没有更好的主意没有就鬼故事了哈。”
樘华自小被教育“子不语怪力乱神”,长大后也没什么机会接触这些怪诞的事情,一听他提,脸上写满了感兴趣。
阮时解和陈穗都没意见。
大家望向寇生微,寇生微一个医生自然不怕鬼,他迎着众人的目光一笑,“我没问题。”
女士优先,小萌先开始,她笑了笑,声音忽然变得低哑起来
“大家都坐过公交车吧,今天的故事是一个关于公交车的故事。话说十几年前,我们市有趟叫四三一的公交车。这天,老许上晚班下班后,照旧来到厂子门口等公交车。他工作的工厂在城南,家里却在城北,搭公交车要搭近一个小时。”
樘华预感到什么,有些害怕地往阮时解那边靠。
“平时公交车都很好等,谁知这一天在公交站等了好久也没有等到想要的那班公交车,工友们都陆陆续续的回家了,很快公交站就剩他一个人。等着等着他不知道怎么的有点困,知道一辆公交车在他面前刹车,他才被刹车声惊醒”
小萌讲故事是个好手,她讲得绘声绘色,脸上的表情在烛光下显得有些阴沉。
故事中的小许上了一辆鬼车,被带到了坟地,见到了一系列光怪陆离的人,最后发现这鬼车原来是一个棺材,车也是专门载着人去投胎的车。小许不幸上错车,没有回头路,最后变成了鬼车上的司机,等下一个“有缘人”。
樘华来这里之后还没坐过公交车,对公交车也不熟悉,不过听她这么绘声绘色一脚,背上冷汗都下来了,直觉得背后凉飕飕,不由一直抱着阮时解的手臂往他那边挤。
贺席岭上下打量小萌一番,“看不出来啊,你还挺会讲故事。”
小萌嘻嘻一笑,在烛光下笑出一口整齐的白牙,越发瘆人。
樘华里那颗小心脏一颤,吓得将阮时解的手臂抱得更紧了,低声叫了一声,“阮哥。”
阮时解大掌摸上他额头,“别怕。”
贺席岭嘿嘿一笑,道“到我了到我了。今天我给你们讲一个我叔叔他们的故事。”
“我叔叔他们不是做生意嘛,早几十年的时候,我国的条件还不如现在那么好,交通也不像现在这么发达,很多时候跑货都得自己去跑,有时在路上遇见什么事,比如说车抛锚了或者说没找到可以住的店,就得借住在老乡家。”
“那天是个台风天,下午四点多钟黑云压顶,天就黑的快伸手不见五指了,我叔叔开着一辆货车,带着伙计,抬头看着天色,觉得实在不能再跑下去了,不能大雨一下来,倒是雷电交加那可就太危险了。那时候也没多少条高速公路,他们走在省道上,两边都是稻田,偶尔能看见村庄,我叔叔他们在路上开了一会儿,看见一家在路边的农户,便开车过去借宿。”
“那时候人们还很热情,碰到在外面跑货的人来求助借宿,便将他们迎进了家里。这是一户比较典型的六口之家,两位老人,一对夫妇及一双儿女。我叔叔跟伙计将车停在他们院里,被男主人招待着洗了个热水澡又准备吃饭。”
“那时跟现在一样,因为下雨停电,大家点起蜡烛,围坐在桌子边上吃饭。我叔叔吃着吃着,突然看到窗边闪过一个人影。那个人影穿着有些奇怪,因为在大夏天他居然戴了顶帽子。我叔叔当时也没介意,以为是亲朋好友过来串门或者怎么样,等过了几秒闪电一闪而过,他突然发现窗外的那个人戴的帽子是寿衣特有的寿帽”
樘华还没从上一个恐怖故事中回过神来,就被拽入了这个恐怖故事当中,因故事的主人公是贺席岭的“叔叔”,这个恐怖故事听起来更有带入感,也更真实。
樘华牙齿都快打颤了,原本抱着阮时解的手臂,现在他忍不住挨着阮时解,直到被他揽着才有了点安全感。
贺席岭讲的是因为泥石流丧生的一家,误会自己还活着,所以在雨夜中招待客人的故事。
接下来几个人口中的故事一个比一个恐怖,陈穗语调平平地讲了校园恐怖故事,寇生微那医院鬼打墙险些没把樘华脸吓青。
轮到阮时解跟樘华了,阮时解揽着樘华,“我没什么恐怖故事,算了,我们就不讲了。”
众人一起嘘他。
轮到樘华,樘华想了想,讲了一个伥鬼的故事。
跟前面那绘声绘色,要气氛有气氛,要情节有情节,要反转有反转的真实型恐怖故事相比,他这故事一点都不恐怖,反而有一点可爱。
大家看他尽力了也不为难他,只按着阮时解灌酒。
阮时解那是早年创业练出来的酒量,四杯半两白酒灌下去,眼也不眨。
等喝完酒,他揽着樘华站起来,“时间不早了,赶紧去休息,明天再去爬山玩。”
“行吧,散了散了,明天再出来玩。樘华你还好吧怎么脸有点白”
樘华心道还不是被你们吓的不过这有些胆小的话他不好说出口,只抱着阮时解的手臂道“没事,时间晚了大家快回去休息吧,我们也回去休息了,刚刚阮哥喝的有些多。”
贺席岭听他硬撑,坏笑一声,“那行,今天先休息,明天我们再来讲鬼故事,我们非得决出胜负不可。”
樘华瞪他一眼,陈穗赶紧拉着他走人。
寇生微跟小萌也回自己房间。
樘华回到房间后,将房间里所有灯都打开,亮堂堂的光明驱散阴暗,樘华看了看床底,床底是实心的,看不见床底总算不那么怕了。
阮时解楼楼楼他脑袋,“怎么样还怕么”
樘华诚实地点头,“有点,阮哥,怎么他们讲的鬼故事那么可怕”
“都是从小听鬼故事长大的,听的多了讲的多了,慢慢就会讲很恐怖的鬼故事了,别怕,这世上没有鬼。”
樘华大力点头表示赞同,然而阮时解进去浴室洗漱的时候,他一刻都不想在外面待着,连忙挤进浴室跟阮时解一块洗漱。
阮时解笑了笑,让出位置跟他并肩刷牙。
樘华刷着刷着牙,突然看向镜子里的阮时解,喊他一声,“阮哥。”
“嗯,怎么啦”
“我突然想到我们今年要卖的香云纱出了什么问题了”樘华有些兴奋,他挥了下手,“我们没有企业文化,所以做奢侈品的牌子很难作起来,不得不每年都费尽心思想一些新玩意儿。其实我们接下来应该加大宣传,将我们的名声打出去”
“有道理。”阮时解没想到他听个鬼故事都想到生意上去了,笑着抬眼望他,“那接下来你想怎么做”
“编话本啊”樘华兴奋地一拍手掌,草草刷完牙,道“你们这里不是老讲什么代言广告么其实我找皇伯父穿我们的香云纱便算是请他代言,正是因为他代言我们的香云纱才打开了市场。有今日这般局面,我们应当再接再厉,将名声往下扩展,尽量扩展到全民当中去,将口碑打出来。”
阮时解拧了帕子给他,“接下来呢”
“先让他们编一批话本吧,将香云纱的名声扩出去。等大家都知道香云纱值钱,穿香云纱有面子的时候就算把品牌给立住了。”
“编了话本怎么弄随香云纱赠送”
樘华嘿嘿一笑,“当然不是。要是这么做,还有什么格调我打算让他们弄个书铺,到时候顺带卖卖话本什么的,想必生意也不错。”
樘华说干就干,也不怕什么鬼故事了,他刷完牙洗完脸兴冲冲地跑到外面去,拿出自己的iad开始搜相关的故事。
他自己就是学文学的,知道两边的历史有很大的不同,其中一些很著名的画本他们那边就没有哦,那些话本口耳相传,经过民众的智慧串联出来,情节十分动人。
这些故事本来就极具民众基础,他只要稍微修改润色一下就可以成为全新的话本。
他不但自己干,还招手让阮时解帮忙,“阮哥,快帮我找一些合适的材料。”
阮时解无奈走过来,跟他一起挑灯夜读。
他们那边还没什么话本,就算有故事也极短,樘华不打算一下将步子迈得太开,他也找了几篇短话本自己在那咬着笔头润色,修改起来主要突出香云纱跟他的布料行。
什么才子佳人,什么书生小姐。
这些故事写起来极快。
樘华没打算一直带他的布料行入镜,只是在话本中用众多的宝石珍珠将香云纱衬托出来。
例如写“那小姐头戴鸽蛋大的夜明珠花钗,遍身香云纱衣裳,脚踩金丝绣鞋”将香云纱与众多珍宝一道并列,逼格一下就起来了。
他写完之后有些得意洋洋地拿给阮时解看,阮时解看了看,笑道“不错。”
樘华喜滋滋地将这篇收起来,又去写下一篇。
他写这东西的时候下笔如飞,速度极快,比写奏折的时候快多了,他不仅写,还写得兴高采烈,阮时解原本想拉他早点睡,反被他拉着去干活,不得已跟他熬夜熬到半夜十二点半。
一晚上他就写出了三篇大作,起来收拾东西的时候他还道“明日让陈兄帮我看一遍基本就没问题啦,我趁着这段时日赶紧将文稿印出来,开家书铺为香云纱造势。”
阮时解提醒他,“你写这些话本别写得太过激进,最好符合一下主流思想。”
“我知道,我又不傻,绝不会过多掺杂私人内容,你放心吧。”樘华飞了阮时解一眼,几步一蹿,跳到床上,“阮哥,快来睡觉。”
他心里存着事,第二日起得极早。
早起洗漱后他没下去用早饭,反而打开iad继续写起他的话本来。
今天他换了个风格,将昨天听来的鬼故事改了改,换了个背景,然后又将香云纱这个硬广插进去,写了一出古代版的雨夜惊魂。
阮时解真对他的速度服气了,起来帮他收拾东西,“你做生意怎么瘾头就那么大出来玩也不忘惦记着自己的事业。”
这次出来玩,樘华原本不想告诉阮时解他那边的局势已经变得渐渐紧张起来,免得扫兴。
听到阮时解问,他犹豫了一下,只好道“我那边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能好好做生意多攒点钱总归是好事。”
“出什么事了”
“没没没。”樘华连忙摆手,“不过这事迟早要出,我提前做个准备罢了。我皇伯父年纪越来越大了,储君未立,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争端,我先攒点银子,有什么事,手里有钱心里都不必慌。”
樘华以前是个小忠臣,不说如何忠心,心里头也有三纲五常那套来。
到阮时解这里后,他学了不少东西,看了不少书,视野渐渐开阔,人已经不满足于封建王朝那一套。
相比于君为臣纲,他更认同人生而平等这个概念。
现在还好,国家无事,他不介意为朝廷奋斗做些利国利民的实事,然而一旦有什么大事,他绝不会将身家投在这艘烂船上。他就算要为天下计,也得跑出去外头为天下计。
他皇伯父做得还成,算是个明君,然而膝下五个儿子都不成事,各有缺点,不一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
樘华内心中许了他家阮哥一辈子,若日后上头打击他们王府来个削藩什么的,他肯定要远走。
天大地大,外头岛屿那么多,他带着父兄去岛外置办一份产业,比在皇都里待的要舒服多了。
阮时解细细听完他内心的独白,揽过他的肩拉到怀里,额头抵着他的额头,眼睛看着他的眼睛,感慨道,“没想到我的樘华真的长大了。”
他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这句话,樘华就有些炸毛,握着拳头几乎要跳脚地强调道“我早说我长大了,阮哥你别老拿我当小孩,我们是恋人,两人的身份平等”
阮时解嘴角含笑,“别瞎说,我要真觉得你是个孩子,怎么会跟你谈恋爱”
说完他亲了上来,将樘华的抗议细细封存在嘴里,俩人在晨光下接吻,气氛十分温馨。
昨天玩的有些晚,今天大家都起晚了,樘华他们下去吃自助餐的时候,另外两对情侣还没起来。
樘华看了眼,在微信群里呼唤他们赶紧下来吃早餐,待会去爬山。
贺席岭打着哈欠趴在陈穗背上,一脸萎靡道“你怎么永远这么精力十足,果然是年纪小一点的人比较有精力么”
樘华早上才跟阮时解强调自己不是小孩,现在又被他指出这个问题,瞥他一眼,“这跟小不小孩有什么关系只要不肾虚的人精力都会比较足。”
“嘿,过分了哈不过吐槽你一句你就影射我肾虚,你问问你陈兄我肾不肾虚”
大家的目光投向陈穗,陈穗淡定地无视他们。
上午的爬山活动还挺好玩,爬到山顶在山顶对着脚下的云雾和远处重岩叠嶂的山峦吃烧烤。
天清气朗,哪怕寇生微,都忍不住感慨了一句,“这样的日子真舒服,还是你们有钱人会玩。”
贺席岭笑了一声,“有钱不算什么,主要还是有心,能想的到那么好的主意,我们今年算是沾了樘华的光了。小樘华,明年过生日的时候记得还邀请我们啊,你去哪里我们保证跟你一起去。”
樘华轻哼一声,“明年我才不邀请你们,明年我要跟阮哥去过二人世界。”
“今年也没耽误你们两个过二人世界啊,你们不是要比我们多在酒店里玩一天吗别以为我不知道。”
樘华猝不及防之下被他爆出了计划,脸腾一下红了。
阮时解淡定,“总不能三天都用来陪你们,难道你希望我们三天都在一起”
贺席岭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自己打了个寒颤,能不跟在老男人在一起再好不过,他干嘛想不开要跑上来找虐
下完山之后他们就回去了,阮时解跟樘华接着留在酒店里。
酒店里只有他们两位客人了,樘华不喜欢人多,阮时解也不喜欢,除了寥寥几个工作人员在自己的岗位之外,其他工作人员都已经被放假了。
两人下午散步回不回来的时候樘华有些羞涩,却又坚持没有躲开阮时解的眼睛。
“阮哥,今晚的烛光晚餐啊,别忘了。”
“没忘。”
“那,那啥你也别忘了。”
阮时解轻笑了一下,胸腔微微震动,勾得樘华耳根发热,他其实挺不想强调那个,不过他心里不踏实,总怕阮时解会敷衍他,最后会忘记这事。
幸好阮时解从不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这一夜的体验樘华怎么说呢
那种感觉就像昨天在水里泡久了的一一样,整个人随波逐流,脑袋又昏又热,整个人都快失去意识了。
他又想到去年一起去坐缆车,坐摩天轮,那种感觉大概就是飞在云顶上的感觉吧。
樘华觉得他再也不能说他阮哥如何如何了,他阮哥在健身房耗费的时间跟精力没白费,年长那么多年也没白年长,除了樘华险些下不来床之外,一切都刚刚好。
两人一觉睡到大中午才起来,阮时解让人送了粥过来。
樘华昨天晚上很爽,今天早上一起来觉得又痛又饿,整个人都不怎么爽,一听到阮时解叫人送粥,心里的沮丧简直要溢出来了,他勾着阮时解的衣角,“阮哥今早就吃粥么”
阮时解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不仅今早,今天中午跟晚上也要喝粥,等你好了再说。”
阮时解给他上了消炎药,重新调了下空调的温度,等粥被送过来之后喂他喝粥。
樘华吃完之后又闷闷的趴在枕头里补眠了。
阮时解有些担心地问他,“要么我们今晚在这里多住一晚吧也不急那么一天。”
“你不是还有工作么在这里多留一天不太好吧”
阮时解直白,“工作哪有你重要我是总裁,旷个一两天班算什么等会儿我给打个电话,让他们从新安排一下就行。”
樘华想说那等会儿我去跟平原交代一下就行,想了想发现好像不太行,江平原要是看到他现在这个状况,心里还不知道会怎么想。
樘华只好叹一声,“算了,那你多陪我一天,我待会看能不能回去别庄跟平原交代一声,反正我还要回来这边睡。”
阮时解应下。
樘华的恢复能力比他自己想象中的要好一点,等到下午四点多的时候他觉得没什么大碍了,走路只要不大步走,不刻意去注意身后的状况就感觉不到什么。
他努力在脑海中想象那道门,努力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墙上果然出现了一道门。
樘华抓起这几天他写出来的话本,对阮时解说道“阮哥,我先过去一趟,把话本给平原,让他安排一下,等会儿再过来。”
“行,我等你吃饭,你早点过来吧。”
樘华“哎”地应了一声,消失在了门后。
门那边还是他熟悉的房间,三天的光阴没有对这房间造成任何影响。
樘华揉了揉后腰,走出房门,对外面喊了一声,“平原,你在么”
“在。”江平原应了一声,疾步从外面走进来,一眼就看到樘华身上似乎有些不对,他皱着眉头,“公子,你怎么了受伤了”
樘华连忙点头,“前天走楼梯的时候不小心从楼梯上滑下来,摔了一下尾巴骨。莫担心,已经上药了,大夫说过两日便没事。对了,我这边有事情要交给你,你看看我手里这几份话本如何”
樘华心虚,说得飞快,江平原没料到他已经不是三日前那个他,注意力很快就被他转了过去,“话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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