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是个狱警。不过当对方一开口,苟雪就发现是个男狱警。对方的军靴落在地上,简单而低沉地问了一声:“人呢?”
“还没准备好呢。”牡丹纹身斜了一眼被裹在被子里的苟雪。狱警随手向牡丹纹身丢了个什么东西,被牡丹纹身瞬间藏进了被子里。苟雪透过被子的缝隙只能盯着牡丹纹身的大腿,却也一下子没看清那是什么。
狱警也没说什么,扭头就走,离开前说道:“快点儿。”
苟雪等了半天直到军靴声消失,这才颤颤巍巍地轻轻问:“走了吗?”
“走了。”
苟雪连忙一把抖开被子大口喘气。虽然女囚的被褥比男囚多少味道轻些,可都是囚犯,谁也没好到哪儿去。那些被子都是发霉的,闷一会儿就让他觉得自己的鼻子都快炸了。
他一撩开被子,就看到牡丹纹身正从她自己的被褥里将刚才放进去的东西拿出来。这一回苟雪看清楚了,那居然是一把拇指长的小水果刀。苟雪虽然来这儿也没多久,可多少也熟悉了点儿环境。别说是刀,就是个玻璃杯都不允许在监狱里存在,牡丹纹身手里居然有一把刀!
苟雪吓了一大跳,猛地问:“你怎么会有——”
牡丹纹身一伸手又把苟雪用被子闷住了。
苟雪:“……”
半天牡丹纹身才将苟雪放出来,一放出来苟雪就发现房间里多了两个人。这个隔间是个四人隔间,多出的两个人估计是睡在另外两个床位上的。苟雪发现她们都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顿时浑身一个激灵。
“……你们要干嘛?”
牡丹纹身在她的“百宝箱”被子底下捣鼓了一阵,猛地抽出了一件东西:“……就这个没肩宽要求,给他套上。”
苟雪:“……”现在就想自尽——牡丹纹身手里抓着一件黑色旗袍。苟雪想也不用想,那个猥琐的作者能想出来的东西,不管读者选哪件,肯定对他来说都有上身的理由。因为那群沙雕读者之前肯定二话不说选了那个坑主角的选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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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个钟头后,几个女人鬼鬼祟祟地跟着狱警从监狱隔间里出来。
她们抄的是一条小道,避开了监狱的集合大厅。这几个女人浓妆艳抹,穿什么的都有。只有在这种时候,她们才有可能换上除了囚服以外的衣服。但是换上这衣服并不意味着自由。每个人手上都带着手铐。手铐是分开的,中间有一根锁链,双手虽然有拘束,却也还算活动方便。一旦戴上手铐,就意味着要暂时离开监狱的区域。这个区域可以是狱警的办公室,可以是工作间,也可以是接待大人物的地点。
“这排女人里有一个身高最高,走路姿势也最为别扭,头更是埋得最低。这个人就是苟雪……”
苟雪看着一旁小书上显示出的这行小字,特想把风溯君揪出来狠揍一顿。
他一个男的跟女的走路姿势能一样吗?!戴了假发怕掉头能不低吗?!身高比起女人能不高吗?!
小书一点都没有照顾他想法的意思,继续很不要脸地现场直播:
“就在这时,前方的狱警停了下来,转过身指着队伍里的女人挑挑拣拣地说:‘你、你……还有你,跟我过来。’”
苟雪惊恐地看到见面的狱警真的就这么停了下来,转过头来点人。当对方点到苟雪时,眼睛眯了起来,从头到脚打量了他一轮。
这是个新人。狱警看了看苟雪慌乱躲闪的眼神就知道了。这死囚监狱里是有不少人有鬼点子、小心思,但是他们能怎么样?监狱开到现在,就没有一个人能进来之后活着出去,再有鬼点子也做不了什么。
所有人只是在等死而已。
狱警冷笑了一声,指着苟雪说:“还有你,过来。”
苟雪哆嗦了一下,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站到了前面。
他的身高比在场的其他女囚都高,就特别显眼,而且他还穿了一身旗袍,一双长腿在下面若隐若现。
狱警盯着苟雪的腿看了两秒,扭头带着他挑出来的人走进了一架电梯。苟雪听牡丹纹身说过,女囚监狱是最底下的,男囚监狱在上面,再往上就是狱警们的地方。可这些设施都在地下,用人造“太阳”提供光源,唯一在地面上的一层是真正接待外来人物的地方。每年都有人试图通过这种方式逃到最上层,每年也都有人因为试图逃跑而被就地枪决。
不过他们都不在乎。
反正都是等死的人,早点儿死晚点儿死又有什么区别,反而是死前能看看外面的太阳还挺不错。
苟雪的心跳随着电梯层数的上升而逐渐加快了跳动。
半分钟后,电梯终于到了最高层。
最高层就是地上层。可苟雪踏出电梯的时候发现即使窗外还是一片漆黑。这时他才想到,这会儿是半夜,外面怎么会有阳光?
可屋子里还是亮的。狱警将他们往一个方向一带,一个会议室就到了。
整个会议室不大,里面就坐了四个人,站着两个拿枪的狱警。房间里烟雾弥漫,桌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头。苟雪一进去就连声咳嗽了好几下。这一咳嗽,所有人都斜了他一眼。
苟雪:“……”压力山大。
好在所有人也只是斜了他一眼。狱警把苟雪和其他几个女人带到就立正行了个礼离开了。苟雪暗中观察了一会儿,有个夹着雪茄一看就是大佬的人物坐在主位上,头发被发胶往后梳起,发丝间夹杂着灰色,眉头紧锁,看着面前的人。
他边上坐着的不知道是监狱里的哪个头儿,穿着制服,颜色虽然严肃却有点儿隐约有点儿诚惶诚恐。而坐在他边上的则是另一个狱警,苟雪看不到他的脸色,只能看到他僵直的背脊。最后一个是最让苟雪意外的。
那人翘着二郎腿不耐烦地坐在软椅上,两手戴着跟苟雪一样的手铐,手里夹着一根烟,微微皱着眉看着面前的烟灰缸,好像根本没关心那三人在讨论什么。
让苟雪震惊的不是对方的动作,而是这个人——他妈不是那个整条街最靓的仔吗?!
那人在苟雪的瞪视下慢慢抬起了头来看向苟雪,眯起了眼睛盯了他几秒钟,然后伸手对他招了招。苟雪石化在当场,只看到所有女人都走向了对方,可那男人就盯着苟雪,说:“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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