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着涟心去睡午觉后,阿青才终于开口,“你跟到现在,到底想干嘛?”嬴政厚着脸皮跟到了阿青的院子,让她终于忍无可忍。“你总是这么沉不住气。”他忍不住笑起来,比起刚才的沉默,他更喜欢现在的阿青,那么鲜活······总是?为什么会用总是?他突然灵光一闪。
“大老远跑到这儿,谁更沉不住气?”阿青羞怒道,果然嬴政没有忘,刚刚装着不认识自己,是为了看自己上当受骗的样子好玩吗?听这回答,看这反应,果然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嬴政激动地想道,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不记得她,所以自己的失忆和她无关?能神不知鬼不觉让自己失忆的,这般神奇的武功,只有一个可能性,阴阳家。
“你住在这儿?在这干什么?”“拖某人的福,侥幸找了个地栖身养伤。”阿青没听出嬴政的迟疑,还以为对方是在嘲讽自己。嬴政听了总算放心,她···不是醉梦楼的姑娘。“你的伤怎样了?”“命大死不了,还生龙活虎。你来这儿干什么?还带着上将军。”阿青可不想被嬴政发现自己内力全失,只怕时间一长,被他看出蹊跷,连忙转移话题。阿青当初带着重伤在咸阳宫四处溜达,也没被嬴政看出问题来,现在自然也没有。
“醉梦楼里能有什么?我的目的只有一个。”嬴政戏谑道,“当初我都说得很清楚了,你还不死心?我心里已经有人了。”阿青无奈叹道,眼里有些歉疚。这句话让嬴政更加确定他们的关系不简单,他喜欢她,现在也是,所以自己才会这么奇怪,即使自己已经忘了眼前人。可她说有喜欢的人?除了自己以外,她怎么可以!
嬴政本想发怒,可却自然地抑制住了,似乎是身体的本能做出的判断。虽然仍然没有想起,可从第一次见面阿青就对他很戒备。显然此时再按照以往的风格,只会把她越推越远。“那么诗诗姑娘,我这样叫你可以吗?你心里的人是谁?”阿青露出窘迫的表情,颇感一拳打到棉花上似得有劲没处使,“唉,随便你了,你喜欢这么叫就算了。”看来她的名字不叫诗诗,她不说出那人名字也在意料之中,只可惜套不出她的名字。
“大胆!”嬴政还想继续和阿青说话,希望能有找回记忆的线索,可却被在门外看风的小甲的一声呵斥打断,随即便有一队列兵闯入包围了院子。小甲也走进来,护在嬴政身前。上将军王离和章邯带着两个女子踏过门槛,抬头和嬴政一对视,威风八百的王离慌张地上前行礼,“陛——。”“怀正拜见上将军。”“免礼!”还算懂得察言观色的他没有暴露嬴政的身份,使嬴政对他的印象没有一降再降,却也不敢承受嬴政这一礼。
“昔日怀家迁户,有劳上将军照顾。”“原来是贞妇清老夫人家的侄少爷,一别数年,我···都没认出来。”阿青在一旁看着嬴政和王离一唱一和,只觉厌烦。殊不知王离心里心惊肉跳,面上又不得不表现得一如既往,忍得十分辛苦。嬴政的驾临,打乱了王离原本的计算不说,还引起了他诸多的猜测。陛下他知道多少?
“上将军来势汹汹,可是这里有什么通缉犯人?”若是对答不当,陛下天威一怒,他王离可承受不起。“手下的一个小将说是这儿窝藏和夺取荧惑之石的叛逆有莫大干系的人,这才为了求证来了这儿。”“叛逆?”嬴政面无表情,令王离忐忑不安,陛下这是接受了还是没接受?“没错,把里面的那个小女孩拉出来问一问,就真相大白了。”王离身后双手被捆住的中年男子像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似得突然大声喊道,殊不知这一举动让王离下定决心让他永远消失。阿青一听到“小女孩”三个字,她就立刻反应过来涟心有危险。要是以前她早就拔剑了,可今非昔比······阿青并没后悔,只是深刻意识到当时的爱逞强还是有点不负责任,不只是对自己还有对别人。
“你们一大堆士兵进去,那我的名节怎么办?”阿青憋红着脸喊道,看似是被气的,其实是羞耻染红的。士兵们中响起几声轻笑,带着冰冷的嘲笑和不怀好意,在他们眼里,醉梦楼的姑娘谈名节,简直是天大的笑话。王离回头瞪了瞪那几个嘴角勾起的军人,知道他们慌张地低下头,他从不吝啬对美人的耐心,尤其是对阿青这般让他眼前一亮的,只是他现在的举动可没带上半点风月,因为嬴政动怒了。“那便请这位姑娘将小女孩带出来了。”阿青还想阻止,可被王离身后的花影的眼神制止,那道眼神没有焦急,而是镇定和安抚。
绕身若环,曾绕摩地,扶于阿那,动容转曲,便娟似神,身若秋药被风,发若结旌,驰骋若惊。王离对着堂下涟衣的舞姿赞许地看了眼,转身向嬴政望去,却见他兴趣缺缺的样子,嘴角微垂,随即挤出笑容举起酒杯道,“怀家少爷在家里吃遍山珍海味,不知这醉梦楼的酒菜可合口?花影,你可要把这醉梦楼里最好的酒菜拿出来若是怠慢了我的贵客,可有你的‘好果子’吃。”
嬴政借用的是财富不訾,被封作贞妇名显天下的巴寡妇清的侄子的身份——怀正。这倒不是他瞎编的,而是狡兔有三窟,仅得免其死耳。他未雨绸缪为自己准备了好几个清白的身份,怀正就是其中之一,大力支持秦国的巴寡妇清为了让这个身份天衣无缝,甚至还悄悄找人把这个名字写在了族谱上,就这样怀正凭空出现了。她更是因着此举被嬴政当作上宾礼遇。
“果然不同凡响,看来不知是美人销魂,连这酒菜也是别有一番风味。难怪上将军公务繁忙,也不忘来这醉梦楼走一趟。”王离本还想着能借着歌舞,让嬴政暂时忘去些不愉快的事,没想到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正当王离想着如何巧妙应对时,嬴政的眼神因为进来的一个人而亮起。是阿青带着涟心进来了。涟心紧紧握着阿青的手,身子一半隐在阿青身后,看起来忐忑不安的样子,似乎是被那些拿着刀枪的士兵们吓到了。
“白屠此女就是就是你说的和叛逆有关的人?”听到王离的疑问,之前叫嚷的中年男子即白屠连忙点点头,一脸确信。“回将军,这丫头深染恶疾,昏倒在醉梦楼前,着实可怜。花影知道将军速来爱民如子,若是见了——”花影还没说完,嬴政突然离席走向阿青。“想这丫头没事儿,就跳一支舞给我。”在众人看来是嬴政和阿青“含情脉脉”地对视,其实不然,阿青是因为嬴政的传音,怒不敢言。“答应还是不答应?”随即嬴政的眼里因为阿青不情愿的微微颔首而溢满笑意。
“你这随手一救,可真是巧了。这是我府里的一个小丫头,前几天走丢,没想到在这里扎到。”嬴政突然转身对花影(眼神朝向王离)笑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差点就上了想滥竽充数的贼人的当!”王离眼睛一转,立刻接道,白屠立刻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将军饶命,饶命,卑职,卑职真的没有说谎!她真的跟着那个英布!是这个人在说谎,他在说谎!这个人有呜呜~~~”两个身材魁梧的士兵在王离的示意下堵住白屠的嘴,将他拖了出去。章邯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
此时一人在门口喊道,“报,上将军,有紧急军务!”王离看了嬴政一眼,回道,“进来,什么事?”“公输家族为上将军研制的新武器已经装配完成,是否试射,请将军指示。”“下去准备吧。”“是!”得了王离指示,那人正要离开时,被章邯拦下。
“赵将军留步。”“章邯将军?”赵将军不解地看向章邯,“之前影密卫查到了个奇怪的案子。沧海亦有泪,遗尘到人间。沧海、遗尘本是一对稀世夜明珠,沧海被陛下赐给伐楚有功的王家,遗尘则被赐给昌平君。昌平君叛乱后遗尘不知所踪,直到前些日子季布现身在一个富商家,目标是夜明珠,奇怪的是他留下了夜明珠,却偷了个空盒子。那个富商恰好是赵部将军的兄弟,更凑巧的是当年清剿昌平君的人力,赵部将军也是其中之一。”“末将岂敢贪赃枉法?如果辱没上将军威名,末将以死谢罪!”赵部单膝跪地,以表清白。
“好,章邯老弟,你就放手查,查到底,若他真的贪赃枉法,就灭他三族!”王离打了包票,却不知到底是不是真心,“怀少爷,可愿一同见识见识公输家族的武器?”嬴政摆手,声音比以往稍微高些,“不用了,军中重地,我不方便。”王离点点头,然后就随着那人一起离开。花影、涟衣牵起涟心的手,无奈地明白了阿青挤眉弄眼的用意,带涟心走出门外,只剩下嬴政和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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