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明开始跟着班大师潜心学习机关术,阿青、盖聂甚是欣慰,盗跖在自己设下的赌局里赚了个满贯,即使要和阿青对半分,可看那数目仍然满脸笑容,丁掌柜也还好,靠着一身好手艺经营多年有间客栈的他颇有积蓄,不过是小赌怡情,再说天明也是他解牛刀法的传人,赢了脸上也有光。可那大铁锤和一班铸造部的弟子可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阿青亲眼看着他们涕泪交加地掏出了他们口中的“老婆本”ヾ(^^)。看着天明认真勤恳的样子,阿青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定。
李斯: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子房果然是胸怀大志的俊杰。
张良:子房只是一介平民,怎敢有劳大人尊驾?
张良:相国大人,张良拜见。
李斯:子房不必多礼。只顾着招呼子房,怠慢了龙先生,一起入座。
阿青一时愣神,和子房一同称是入座。看着在自己身前点茶的李斯,感慨万分,若是眼前人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敢心平静气地请自己品茶吗?五日前,李斯一封拜帖送至小圣贤庄,点名道姓邀请子房和自己往他桑海的临时住处品茶论经,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若不是阿青和子房确信李斯从来没见过自己,只是从坊间传言听闻自己这个新来的龙先生,阿青还真以为自己暴露了。此时拒绝丞相大人不仅会招来怀疑,还可能祸连小圣贤庄,阿青这才硬着头皮随子房应约,见到李斯府里府外的侍卫这才放了心。就算是一拥而上,阿青都能一锅端,李斯若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绝不可能这么低估自己。
李斯:请。
子房、阿青:大人请。
李斯:二位可知道这是什么茶?
子房:叶片扁平带毫、秀长挺直,色泽黄绿似玉,叶底嫩匀成朵,这个应该是出自西方蜀山的天宫云雾翠。
李斯:此茶是云中君从蜀山带来,正是当季精选上品。子房一说即中,佩服佩服。
子房:大人见笑了。
阿青插不上嘴,按之前和子房说好的一般,秉持“敏于事而慎于言”,一切都交给子房来应对。
李斯:请。
子房:香气馥郁悠长,入味纯爽回甘,真是好茶啊。
李斯:这么好的天气,海天一色,在这里吹一吹海风,烹一壶好茶,与雅客相谈,实在是人生一大快事。
子房:大人日理万机,政务繁忙,还抽闲与我饮茶,实在太抬举子房了。
李斯:现在帝国一统天下,战乱平息,百姓聊生,我们才可以有时间聊天啊。皇帝陛下一直很重视百家之长,尤其是桑海之地,儒家小圣贤庄的齐鲁三杰。
子房:相国大人师出小圣贤庄,又大力倡导以法治国,儒学法家两派兼修,才是皇帝陛下的得力帮手,帝国的中流砥柱。
李斯:子房莫要取笑了,李斯是儒家不成器的弟子。
李斯随即看向呷茶不语的阿青,开口问道,“龙先生一直未开口,可是拘谨了?上次重回小圣贤庄,授业恩师荀卿闭门不见,实在让李斯非常惭愧。听闻先生与恩师相见恨晚,互为知己,这才想请先生登门一见,若有唐突,请莫见怪。”若是还不回李斯这位丞相大人,就显得太过失礼了,阿青回道,“不敢不敢,此茶甚香,回味无穷,多谢相爷此番相邀,才有机会品上如此好茶。更何况相爷如此尊师重道,令青渊佩服。荀夫子闭关已久,在下与荀夫子同为爱竹之人,因竹才得以有缘一见,不敢称相见恨晚,怎及相爷和夫子的师徒情深。”子房也在一旁辅道,“不错,渊兄所言甚是,荀师叔平日一直闭关修行,即便我们师兄三人,也轻易见不到他。而且也不敢轻易见他。”“哦?”李斯似乎颇有兴致听下去,“每次见他,必定被他老人家严加训诫。尤其是伏念师兄,最怕的,就是荀师叔。”“哈哈哈哈······看来,我这位老师的脾气真是几十年不变呢。”随着李斯的笑声回响,阿青挤出个较之前自然的笑容,不像之前那么生硬。
子房:的确如此。
李斯:我想向子房打听一个人。
子房:哦?大人请讲。
李斯:这个人曾经是你的好朋友,也是我的同门师兄。
子房:大人问的这个人是……
李斯:不错,就是韩非。他是韩国王室宗亲,你祖上在韩国五代为相,我听说,你们虽然年龄相差悬殊,但却是莫逆之交,互为知己。(一边说着李斯看向阿青,阿青津津有味地吃着面前的茶点)
子房:这已经是陈年往事了。
李斯:是啊,往事如烟。想当年,我与他同窗十载。后来,我到秦国,他回韩国,从此天各一方。多年后,他终于出使秦国,我们师兄弟见面,原本是天大的喜事,谁知他水土不服,加上天生体弱多病。结果,这一次相遇,反而成为绝响。
子房:大人,恕我寡闻。不知传言是否属实?
李斯:哦?什么样的传言?
子房:据我所知,他似乎是在秦国监狱中离开人世的。
李斯:庙堂之上,江湖之野,什么样的传闻都有可能发生,这不奇怪。我这位师兄韩非,他天资聪慧,是不世的奇才,但他身上也有一个天才致命的缺点。
子房:什么缺点?
李斯:但凡称得上天才,必定就是学识眼界,远高于常人,然而这样的人,恃才傲物,很容易的罪人。
子房:他在秦国得罪了什么大人物,以至于被关入死牢?
李斯:他想劝说皇帝陛下不要进攻韩国。言语顶撞激怒了陛下,所以……这可能是身为天才的可悲之处。
阿青放下茶碗,两手收回膝上合拢,惋惜地一叹,“天妒英才!”
子房:大人想问子房关于韩非的什么事?
李斯:在同窗期间,我曾经有一次听他提到过,苍龙七宿。不知子房可有所了解?
子房:我也曾经听他说到过。
李斯:哦?
子房:不过,他只说了是一个流传千年,尚未破解的秘密。
李斯:流传千年,尚未破解的秘密。原来如此。
子房:子房所知,也仅此而已,其余并未听他深谈。
李斯:子房也有很久没有回故地了吧?
子房:子房长年在齐鲁之地求学,术业未精,不敢回家。
李斯:学业固然重要,子房也该偶尔回去看一看故地,访一访故人。
子房:大人所言极是,子房受教了。
李斯:还有一位故人。
子房:是谁?
李斯:卫庄。
阿青惊讶地一挑眉,“卫庄?”“龙先生知道卫庄?”李斯貌似好奇地问道,“在下来小圣贤庄之前,也曾游历各国,纵横家的传人,流沙的首领,鼎鼎大名,如雷贯耳,没想到是大人和子房的故人。有机会,真想亲眼见见。”李斯轻笑,“龙先生真乃性情中人,不知是出身何处?”“天下之大,莫非王土,自然是秦国人啦。”阿青毫不犹豫地回答,李斯也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今日与两位相谈甚欢,可惜我有事在身,不能再招待二位了。等有了空暇,改日再叙。”“大人客气。”子房和阿青行礼。“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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