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第52章

    大将军办事向来讲究效率, 萧明熠都答应了围猎之事, 他这边立马就立马就安顿好了各方面的杂事,杂事是好安排的,不太好处理的是大将军手底下那些人的花花心思, 有不少人都认为楚鸿远是想借着这次围猎再给小皇帝一个下马威的。

    毕竟之前因为科举的事儿, 大将军失去了内阁重臣的老师,连带着大理寺卿都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一并给贬到偏远地带去了,所以不少人都以为楚鸿远这次是憋着招儿,准备在这次围猎上面, 给小皇帝一点儿苦头尝尝的,所以那也是卯足了劲准备给大将军挣一口气回来。

    楚鸿远那是心里有苦说不得。

    他组织这次围猎的主要目的,就是想让萧明熠出来散散心,而且陛下最近好像是真的长胖了许多, 楚鸿远是想借着这次围猎的名义,让他多锻炼一下, 陛下每日里不是上朝听政就是下朝批阅奏折,实在是缺乏锻炼, 这样长期下去,那身体可不得出问题嘛。

    至于另外一个方面,之前就已经说过了,楚鸿远那就是为了哄萧明熠开心的,想在围猎上表现一下自己, 多给自己加点分。

    但是手下人有时候太争气,那也没办法。

    往往楚鸿远还没有想到的问题, 他们就已经都考虑到了,虽然考虑的地方有点偏颇,但是一样儿也没少,为此楚鸿远也是废了相当大的功夫。他手里有权是事实,小但是他并没有要用这个权去做点什么以下犯上的事儿,虽然他确实有过以下犯上的想法,但本质上还是存在着巨大的区别的。

    现在的问题就在于,虽然他本人不是这么想的,可耐不着下面的人他都是这么想的,那楚鸿远可不得费点儿功夫嘛,他又不能显得过于殷勤了,又不能寒了下面人的心,一时半会儿这个程度还真是非常不好拿捏。

    光是安抚手下的人,楚鸿远就耽误了不少的功夫,甚至还有几个刺头明显是不太好收拾的那种,楚鸿远还怕在围场上再闹出什么不好看的事儿出来,就找了点什么任务,把人给支出去了,一走三千里,好几个月可能都回不来的那种。

    楚鸿远手下的这班人吧,要说优点那确实有,对楚鸿远的忠心是毋庸置疑的,这些人多半都是跟着楚鸿远上过战场,那都是以命换命换来的交情,大将军手里不知道救乱多少条性命,所以这些人也都乐意为楚鸿远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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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们看来,那龙座上的小皇帝要是没有大将军的照佛,哪里能把这江山坐稳?所以对萧明熠其实都是不服气的,越是不服气,就越敬佩楚鸿远,自然而然也请就希望楚鸿远能取而代之。

    毕竟从前大将军跟小皇帝那是真的不对付,满朝上下都是能看得出来的,但是现在情况好像就不太一样了,这些人也不敢有什么推测,就是觉得自家这大将军好像、比以前更看重小皇帝了许多。

    这个看重可以说是体现在方方面面,就比如说着西郊围猎之行,小皇帝是交给了自家将军全权处理,可犯不着把整个太医院的太医都带上吧?那要说是怕遇上什么紧急情况也是可以理解的,往年带一两个意思一下就行了,毕竟出门打猎,一点儿小伤什么的那都不好意思说,除非是跌断胳膊腿儿,或者是让猛兽给袭击了,但是近两年西郊那边的猛兽早就被驯化了,乖得跟家里的猫崽儿一样,那就是个吉祥物。

    就是吉祥物也不行,大将军提前都跟围场那边联系了,吉祥物也必须提前弄出来,放到其他围场先养着,多放点可爱的没有杀伤性的动物,还嫌弃兔子小,非要梅花鹿,安排的那叫一个尽心尽力呀。

    实在是看不懂,闹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临出发之前楚鸿远进了一趟宫,打算带萧明熠去看看专门给他准备的马驹,楚鸿远看了好长时间,一匹温顺的小母马,漂亮得很,萧明熠一定会喜欢的那种,楚鸿远是打算带他先去跟马熟悉熟悉,培养一下感情,等到明天就直接出发了。

    萧明熠彼时才刚刚喝完他的安胎药,王太医新换了药方子,主要是滋补,也不用天天喝,三天喝一碗就行的那种,可好巧不巧,就这一碗还让楚鸿远给看见了,你说多倒霉。

    楚鸿远进来的时候,就见晋喜端着药碗疾步匆匆要退下,眉头瞬间就拧了起来。

    他记得萧明熠跟他说过,王太医调理已经把他的脾胃调理得差不多了,所以最近胃口好,吃得也多些,楚鸿远是没有怀疑的,但是既然已经好了,那为什么又在喝药?这喝的到底是什么药?萧明熠到底瞒了他什么?!

    “哎呦!”晋喜一声惊呼,手里的药碗就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他是低着头溜边儿走的,也没看见大将军呀,怎么就撞到了一起?

    这一撞就把晋喜给撞摔在了地上,楚鸿远半蹲着将人搀扶了起来:“公公慢着点。”

    “谢将军。这一把年纪果然是不中用了,老眼昏花都没有看见人,冲撞了将军实在是老奴的错。”晋喜忙叫了小太监过来收拾了地上的碎片:“将军小心别扎了脚。”

    楚鸿远也没说什么,饶了开了地上的碎片径自朝着萧明熠去了:“陛下还看折子呢?明日就出门了,哪还有什么事儿要处理。”然后就抽走了萧明熠手里的折子,果然是什么用的请安折子,还是之前楚鸿远帮他批过的那种,望着萧明熠摇了摇头:“陛下这是不想见我还是想敷衍我呢?”

    什么也不是,萧明熠就是感觉自己又被楚鸿远抓到喝安胎药,心里就是很虚,所以顺手就捞了银发折子假装一下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掩饰一下自己有点紧张的情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孩子月份越大吧,萧明熠就越紧张,已经到了看见楚鸿远,就想冒汗的感觉。

    非常心虚了。

    “瞧着晋喜又端了药碗出去,陛下、”楚鸿远没有说完,萧明熠马上就接了话:“太医开的养身的方子,怎么了?”

    所谓养身的方子,其实就是没什么用的补药,自古帝王都对自己的身体非常爱惜,生怕死在了这九五之尊的位置上,想千年万年的活下去,所以平时就很注重养生,太医院那边自然就有千百种的养身的方子,其实屁用也没有,就是哄在位者一个高兴。

    萧明熠是不信这些的,但是拿来敷衍一下楚鸿远他觉得还是绰绰有余的。

    果然,楚鸿远就没再问,直接就说明了他这次进宫来的目的:“我选了一匹小马,小九可要去看看?明日就让它带你出行,去看看喜欢不喜欢。”

    看着楚鸿远一脸认真的样子,萧明熠都有点佩服他的厚脸皮了。这人也真是有点厉害了,之前萧明熠让他喊一声小九跟要他命一样,可自打那次酒后楚鸿远就已经完全不要他的脸了,只要萧明熠身边没有人,他就用旧日的称呼,好像之前百般拒绝的人根本就不是他楚鸿远一样。

    老实说,萧明熠还挺好奇的。

    “不去,朕明天也不骑马。”萧明熠果断就拒绝了楚鸿远的安排:“西郊太远了,朕的马术不行,而且骑马太累了,给朕准备好马车就行。”

    “这不太合适吧?”楚鸿远提出了抗议:“那马车都是女眷还有老弱病残的官员才用的,陛下英姿勃发的就应该骑马驰骋,坐马车多没意思呀。”

    要是不会骑马也就算了,萧明熠那可是会的,还是楚鸿远亲自教的,萧明熠的马术可一点儿也不赖,楚鸿远还想着再跟陛下比试一番,就算不比试,那也能陛下并驾齐,多自由多畅快,坐了马车,他还怎么自由畅快的驰骋在蓝天白云下?

    楚鸿远还是想在争取一下的,但是萧明熠名明显就没打算就这个问题再说什么,就没给楚鸿远二次发言的机会,轻轻松松就把话题给绕了过去,可惜了楚鸿远提前准备好的小母马。

    既然不能一起驰骋在蓝天白云下了,那就只能等围猎的时候再派上用场吧,反正备着总是没有坏处的,楚鸿远又把自己的安排小皇帝说了一下,大致的流程还有活动都跟小皇帝交代得特别清楚,尤其还重点强调了一下哪位大人家里带了女眷。

    萧明熠对他这种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态度也是挺无奈的,都知道他不立后纳妃了,还纠结这个是什么意思?正想提醒一下楚鸿远的时候,忽然就觉得肚子好像被踢了一下,然后萧明熠就呆住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神色明显是有异的。

    “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楚鸿远当然也注意到了,刚要上前的时候,萧明熠就伸手搭在了他胳膊上:“没事儿,腿有点儿疼,扶朕回寝宫吧。”

    这会儿晋喜也不在身边,勤政殿里只有他跟楚鸿远两个,那萧明熠可不得小心着点,肚子里的崽崽刚才动了,他已经有感觉了,萧明熠能感觉到,崽崽应该是高兴的,所以他想把自己的感觉传达出来。

    尽管萧明熠已经非常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但是楚鸿远还是能看出来他眼里的欢欣,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萧明熠的情绪好像一下子就好了起来,扶着陛下回了寝宫,又吩咐了宫人要用心照料,楚鸿远就回了府。

    明日就要出发去西郊,他还有很多的后勤工作得安排好,而且楚鸿远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出了宫门楚鸿远就匆匆往京城最大的一家医馆奔去,医馆里只有一个小童子正在碾药,见有客人来也不招呼,还在自己忙自己的,楚鸿远问他大夫在不在,小童子这才往里面喊了一声:“师傅,有病人。”

    里间才出来了以为白须白发的老人家,老人家看了楚鸿远一眼:“这不是怀远大将军吗?将军找老儿可是有什么事儿呀。”

    被认出来也不奇怪,楚鸿远从掏出了一片碎瓷片:“请大夫看看,能不能看出来这上面存了什么药?治的又是什么病?”@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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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鸿远对这事儿起疑心很久了,事情一定不像是萧明熠说的那样,他肯定是骗自己了,楚鸿远从萧明熠的嘴里听不到实话,一开始他还想着不如慢慢查,总要查明白的时候,或者萧明熠总有愿意告诉他的时候。

    可今天萧明熠端着药碗明显慌乱的神色,楚鸿远看得是一清二楚,他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萧明熠或许就没有生病,更没有什么所谓的不治之症,王太医应该就是被小皇帝联合起来忽悠自己的,反正他又不是一次两次骗自己说他生病了。

    至于原因,楚鸿远还没有想出来。要说吧,其实他心里也有个猜测,可如果萧明熠对他是存了心思的,那楚鸿远就不明白,自己都说开了,那还有什么呢?纵然横在两个人面前的又许多障碍,但是楚鸿远都能处理呀,他实在是摸不准小皇帝到底是怎么个心思了。

    老大夫拿着瓷片看了看又闻了闻,最后才摇摇头,对楚鸿远说道:“只是一片碎瓷片,这实在是不好说呀,小老儿水平有限,不如将军再另外寻人看看。”

    “一点儿也看不出来吗?”楚鸿远不死心:“总要存那么一点儿痕迹,比如用了那几味药?”

    “这个、”老大夫拿着瓷片,觉得自己实在不好说。

    他这一把年纪了,自然也能认出来手里的这个瓷片那是上等之物,不像是外面的东西,又是将军手里拿过来的,那十有八九应该是宫里出来的东西,可怪就怪在这儿了,这要是宫里的东西,那主子就只有那一位,要是那一位的话,这、这就太奇怪了,老大夫是不敢说的。

    楚鸿远何其敏锐,马上就猜到了这老大夫应该是看出了点什么东西,就是不敢跟自己说,也越发肯定了萧明熠一定是瞒了他什么!

    “您老只管说,不妨事。”楚鸿远掏出了一锭金子放在了老大夫的手里:“就说说您感觉这里面有什么药,老大夫一定知道。”

    楚鸿远是什么人呐,他给的那不是金子,那是威压呀,这要是不说,那就是明摆着得罪了大将军,老大夫纠结犹豫了一下之后,用了比较委婉的说法:“我只能闻出来这里面有白术、白芍药还有黄岑,别的就实在是不知道了。”

    这几味药那是安胎方子里面常备的,再多的老大夫就是万万不能说了。

    楚鸿远再问是治病的时候,老大夫支支吾吾:“可能,唉,这没有方子说治病就小老儿可真不敢说,那错一味药就是天差地别的,更不用说这些了,不好说,实在是不好说。”

    折腾这么一大会儿,基本上相当于是无功而返,萧明熠是非常丧气的,回了府上,又让管家收拾了一下自己围猎要用的东西,管家见将军神色郁郁,似是不快的样子,就多嘴问了一句。

    管家这一问,楚鸿远顺嘴也就说了:“管家知道这几味药哪里用的多写些吗?”

    “这、”管家嘴快:“这前日里柳嫂好像就是抓了这几味药,可柳嫂那是安胎药呀。”

    “怎么说?”

    管家想了一下:“柳嫂怀孕好几个月了,一直都喝这个药,她有几次是方便那药还是我去给抓的。大夫都说了,这几味药呀,主要用于安胎。”

    楚鸿远觉得老大夫说的还是对的,错了一味药,这用途就能千差万别,都能错到安胎上去,这是太滑稽了,他自己都摇头笑了,真是魔怔了,碎瓷片扔到一边,打发管家去忙,自己也歇着了,这一好折腾的,心累。

    可躺下以后,楚鸿远却是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过的全是萧明熠的身影,过着过着就“腾”地一下坐了起来,然后半夜跑到了管家的卧室,把管家又叫了起来:“老胡,你说柳嫂怀孕都什么症状?”

    胡管家蒙头晕脑的,不知道将军大半夜的把他叫起来又一直打听柳嫂是什么意思,但是将军一定要问,他也只能想了想:“就吃不下饭,老吐,然后荤腥什么的也不能沾,老爱打瞌睡吧。”

    胡管家想了想:“就怀孕的妇人都有的毛病,也没什么特别的呀,口味会变得很奇怪,好吃点什么酸甜口的。”

    然后就见将军的神色明显是怪异的:“一开始吐的话,后面有可能胃口好起来吗?会不会胖?”

    管家更纳闷了:“那都得胖呀,毕竟肚子里装了个货呢,一人吃俩人长的,怎么可能不胖。”狐疑地看了将军一眼:“将军打听这个做什么?”

    “那会不会、”楚鸿远也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了:“要怎么才能知道到底是不是怀孕了呢?”

    “这、大夫一把脉就知道了呀。”管家更纳闷了,十分怀疑将军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夫人,是不是府里要办喜事了,可瞧着将军的神色,这看起来也不像是才办喜事的样子呀?这到底是为的什么?

    然后楚鸿远就走了,自己在院中找个大树,靠着树杈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他现在整个人都非常的混乱,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点什么,什么是他该想的,什么不是,又或者,他是不是魔怔了,怎么能往这上面想?

    可、他就是忍不住要往这上面想,而且是越想越觉得心慌,没着没落的,恨不得现在就进宫把萧明熠抓起来,找个大夫好好把把脉,但同时他又觉得不太可能,怎么会?怎么可能?这事儿太不可思议呀!

    老胡说,胃口不好会吐。萧明熠前一段时间确实一直在吐,胃口也不好,基本上就吃不下什么东西,那个时候他以为是病了,然后萧明熠也告诉他说是脾胃不好,太医给开的药,看起来就很合情合理,没一点儿的毛病。

    还有那什么口味奇怪,平时喜欢吃酸甜口的。这个楚鸿远记得太清楚了,那家面摊里老婆婆几次三番说了自家的小菜专供街里街坊家怀孕的媳妇儿,然后萧明熠就是特别喜欢,曾经一度离了这个小菜就没胃口,甚至现在,他用膳的时候桌子上还摆着那道小菜!

    受不了荤腥的味道。楚鸿远就想到了那次在酒楼,店小二端来的鱼,都没走到跟前儿萧明熠就又反应的,还有店小二说话的时候,萧明熠明显是变了脸色!

    还有!他的衣服!萧明熠以前身量单薄,平日穿衣也喜好束身款,可最近显然是变了风格,宽袍大袖把自己装进去,然后、楚鸿远回想了一下,觉得萧明熠好像是真的每次都有刻意在隐藏自己发福的身体一样。

    如果他是真的发福了,那楚鸿远说起围猎他又强烈反对,根本就不去,最近更是懒散了很多,一个午睡都能睡到半下午。一拳砸在了树枝上,楚鸿远眼里全是阴鸷,不想还好,这么一想,他整个人都已经快要炸掉了,感觉没一处都能对得上,可他又不敢往里面对,生怕是、那万一要是真的呢?

    指关节血肉模糊,楚鸿远确实一点儿感觉都没有了,越理就越理不清楚,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其实萧明熠根本就没有生病,可、怎么可能?且不说他男子的身份,萧明熠是谁?九五之尊的帝王,谁能!谁敢!

    敢这么对他!楚鸿远的拳头紧紧握住,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他那么维护萧明熠,因为宫人的一点儿闲言碎语,怕人说萧明熠屈尊于他,就不敢再有任何僭越的行为,可、他一心想拥护的人,却在他不知道的地方,竟然就被人给……楚鸿远真是连想都不敢想了,甚至还怀上了那人的孩子,他一颗心都已经血肉模糊了,怎么能是这样!

    他还私心里奢望萧明熠只是开了窍,并没有什么意中人,可、岂止是意中人,这怕是连孩子都有了吧?

    心口是一阵阵的钝痛,楚鸿远在钝痛当中又找到了一丝清明,也许就是巧合呢?男子怎么可能受孕,说不定就是他胡思乱想呢?楚鸿远翻身从树上跃下,然后牵了马就又去了那家医馆,半夜就把老大夫揪回了府中。

    不管是真是假,他一定要弄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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