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夏槐没有借醉酒为借口找钟应来接他,然而在饭局快结束的时候他收到了钟应的信息。他来之前是有告诉钟应的,这会儿钟应是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主动找上来了。
钟应:有没有喝酒?要不要去接你?
夏槐本来想说经纪人哥就在这,经纪人一开始就说自己待会要开车没喝酒,应该就是准备饭局完事后送他们回去的。可是钟应都主动找他了,夏槐脑筋一转,就还是让钟应过来了。
从饭店里出来,谢青让夏槐和蓝成礼上车,夏槐指着就在不远处靠着路灯站着的钟应,笑眯眯道:“队长来接我了。”
谢青没说什么,只说了句“路上小心”,这倒也正常,让夏槐觉得不正常的是蓝成礼居然也没什么反应。
夏槐觉得自己还挺幼稚的,在情敌面前占了上风他就高兴。他蹦蹦跳跳地跑到钟应跟前,钟应弹了下他的额头,问:“谢哥在还把我叫出来?”
夏槐捂着额头笑嘻嘻:“是你先问我的诶。”
钟应道:“我以为谢哥喝酒了。”
夏槐歪了歪头:“可我就想让你送我。”
钟应愣了愣,半晌才道:“你又喝醉了?”
“怎么可能,”夏槐踹了一下路边的小石子,“快叫车快叫车。”
钟应指了指手机上的打车软件界面:“叫了……你要是和谢哥一起走就不用这么麻烦,你看,我连车都没有。”
“我想和你待一块。”
钟应想问一句为什么,但最后他还是什么也没有问,小孩最近很黏他,几乎要让他产生一些不该有的错觉,就像现在也是,“想和你待一块”这种话如此轻而易举就从夏槐口中被说出来了。
夏槐倒也不是说些讨巧的话哄人开心而已,他是真的想和钟应待一块。今晚一直遇到一些破事,先是遇到了莫名其妙的咸猪手,之后见那个正常的投资人也还算顺利,但和蓝成礼同在一屋檐下就够夏槐不自在的了。
但是见到钟应之后,他身上挂着的沉重不堪的壳好像就掉下来了,他的心情也顿时变得轻快起来。
以前夏槐是真的不明白大家怎么都愿意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现在他多少懂一点了。自从夏槐决定开始喜欢钟应开始,看他哪哪都好,每一天都比昨天更喜欢他一点,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就想待在他身边。
车来了,这回夏槐表现得还是很清醒的,然而他还是像没有骨头一样:“帮我系安全带呀。”
钟应没理他:“自己有手有脚的。”
夏槐有些不满,他本来还想借着这个机会能蹭蹭钟应大吸一口——大概和猫奴埋在猫咪肚皮上吸猫是一个意思。
不过来日方长咯,夏槐这样想着。他和钟应说了说后来见的那个投资人的事:“那个刘总被我哄得还挺开心的,主题曲也让我唱了,可能这两天我就要过去录音了……哇我真的没想到谢哥都要走了还帮我拉资源。”
钟应点了点头:“谢哥人不错的。”
夏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没把他进错包间的事跟钟应说,说了也只是给钟应添堵而已。但不说不代表他不计较这事了,那个中年人他是不认识,但如果对方真的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他想有人会认识的。回到家他就把事情跟他表哥于昼说了说,还把那人的照片翻了出来发给了于昼。
夏槐给于昼打着电话:“你问问哥夫认不认识这人。”
于昼过了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他:“他说不认识。”
夏槐道:“那看来不是什么厉害的人,我能直接报警吗?”如果是真上流圈子的人,哪怕不是同个行业同个领域,大佬之间彼此也是都认识的,再不济也都打过照面。
于昼声音听起来还挺冷静的,说的话却让人毛骨悚然:“报警你也没什么证据,对方顶多被批评教育一番,而且闹大了你还不好看。你给哥乖乖等着,我挖地三尺都要找人把这傻逼翻出来。”
于昼认识很多奇奇怪怪的人,真能把这人找出来也说不定。
这个时候夏槐又收到了谢青的信息。谢青说他之后有联系了相熟的服务生在那间包间门口盯着,但一直没等到人出来,后来再打听,才知道那晚根本没人定那间房,谢青动用了点自己的关系去查监控,发现那个房间里的中年人后来自己翻窗出去了,饭店在四楼,他也真的是不怕死。
夏槐听得毛骨悚然的,心说自己该不是中了什么圈套了吧。
事实证明他的直觉还是准的,因为就在第二天,于昼和谢青都还没来得及把那人揪出来,夏槐就上热搜了。
热搜的微博有图有锤还有长文,说夏槐是靠潜规则上位,配图就是他进错包间时被陌生中年男人上下其手的动图,那男的脸被打了马赛克,营销号的配文上含糊其辞地说他是本市的某个企业家。
光靠几张动图其实说明不了什么,夏槐当时明明是在躲,但配文一引导,都觉得他在欲拒还迎。还有其他营销号也趁机拿之前他进剧组的事来说,这次说得煞有介事,说本来那资源也不是他的,都是他金主捧他帮他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
这放黑料的人显然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夏槐现在笃定从他进错包间开始……甚至更早些时候,这个人就在做准备了。只是他也没想明白自己做了什么得罪了谁。
夏槐直接气笑了,他打电话去问谢青该怎么做,谢青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了,这种场面也见过不少,他告诉夏槐:“你大概是得罪人了,不过一般人要编料也会先找上来说明诉求,谈崩了才会把料往外放,我不知道你得罪的这是个什么人……不过我们可以先等等,晚一点如果对方没联系我们,我们再澄清,顺便发个律师函。”
夏槐听谢青的话,今天也没有别的行程,他就直接把手机关了在家里睡大觉。睡到下午起来,他想看看舆论发酵成什么样了,顺便看看黑他的人冒头没。结果网上的舆论是越来越夸张,一开始是他出道以来的各种事情被添油加醋地加了些细节到处发散,后来营销号大概是黑无可黑了,把他还是素人时期在网上一些中二言论和点赞都截出来断章取义地骂。
他找谢青,没想到谢青给他的回话更让他觉得莫名其妙,谢青道:“我本来找了公关部想把网上的舆论先缓和一下,律师函我也找人写好了准备在公司的号上发,结果上面新来的领导直接把我权力架空了,说我马上要离职的人就不要管那么多事了。”
夏槐:“……”这什么啊?哪有自家艺人被黑了结果老板让经纪人不要多管闲事的?
谢青又道:“我不知道上面是怎么回事,但我不会真的不管,待会我上去楼上一趟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还有到底谁在搞鬼我也找人去查了。既然现在是这个样子,你就先别出声了,微博你看看就好……你最好别看了,看着闹心。”
夏槐挂了电话,想再看一眼微博,却发现自己已经登不上了。
连微博密码都被改了,这就过分了吧?夏槐坐不住了,他叫了辆车往公司赶。一到公司就直上他们公司新来的小陈总办公室所在的十八楼。
小陈总并不一定天天待在公司,能不能碰上全凭运气,夏槐这次去他办公室,小陈总还真的就在里面。
他正想敲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争吵声。声音还是他熟悉的,是钟应的声音。
钟应讲话的时候一直都是冷冷淡淡,也不会有什么大的起伏,哪怕是平时训人的时候,他的语气也是平的。夏槐第一次听到钟应的声音里带上了这么激烈的情绪,倒也不是大吼大叫那种,只是能很明显听出他藏在声音里的怒气。
他应该是在对小陈总说话,他说:“请问您让新来的经纪人直接把夏槐接下来三个月的行程都取消了是什么意思?他现在在网上被人黑,作为公司一天了都没点动作就算了,还直接把他的行程取消?他是不是我们公司的签约艺人?”
小陈总讲话慢条斯理的:“我们做的任何决策都是有道理的,公司现在正面临难关,艺人还在这种风口浪尖上惹事,你说公司受到的影响大不大?再说现在资源不多,我只是把他手上一些多余的工作分给更加适合的人,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钟应显然是被这样讲不通的歪理气极了,他道:“那麻烦把我的工作也停了吧。”
夏槐本来在外面也是听得一肚子火,忽然听到钟应这句话,他的愤怒全都转变成震惊了,他也顾不上里面的人还在谈话了,敲过门没等里面说请进,他就推门进去拉开了钟应。他勉强对着小陈总扯了个笑,之后拉着钟应,把他带出门口,急道:“你在乱说什么啊……你先下去等我,我和他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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