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是万能借口,一个人要是说自己醉了,总可以大胆去做一些平日里不怎么敢实施的事,也不必考虑是不是合理。夏槐觉得也可能自己是真的有些不清醒了。钟应打了辆车,让夏槐坐进后排,打算自己去副驾上,夏槐拉着他,笑嘻嘻道:“哥,帮我系安全带吧。”
钟应靠过来,手绕到夏槐身后去找安全带,再帮他把安全带扣好。这样的动作如果从后头看,两个人就像在拥抱一般,夏槐把脑袋搁在钟应肩膀上,对方身上有阳光晒过的味道,他下意识吸了吸,心脏有些不受控制地跳得飞快。
这是Y君啊,夏槐想。惊讶是有的,但仔细想想Y君和钟应有很多能对上号的地方,不如说自己早就该发现了……两个人的说话风格都那么像,有时候一些只有他们成员才知道的事情Y君也知道,甚至队长的经历他也在别人那里听说过的,明明和Y君说过的所差无几,怎么就没想到呢?这也算是灯下黑么?
但其实应该是有所察觉的,不然夏槐也不会接受得那么快,他在潜意识里是想过这样的可能的。
那自己之前那点疑似喜欢的好感呢?当夏槐心中Y君的样子有了具体的脸,而且这张脸还属于自己几乎天天要看见的那人……那点好感似乎也没有消弭。
夏槐整个人没骨头似的搭在钟应身上,他想,要是过一阵子还是觉得喜欢钟应的话,那就追一下他吧。虽然这个队长看起来很不好追的样子,而且就算追到了,好像也不能光明正大谈恋爱,毕竟他们都是上升期的偶像呢。
夏槐想着想着就开始笑,感觉自己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第一次对一个什么人有好感,就来个这么刺激的。
钟应帮他系好了安全带,把他的脑袋从自己肩上挪开,看他傻笑,便问:“笑什么?”
夏槐摇了摇头。钟应想从旁边的车门出去,去副驾上,夏槐再一次拉住了他:“跟我坐一起嘛……我不会吐你一身的,你别怕啊。”
钟应如他所愿,坐到了他边上,又问他:“你还记得自己家地址吗?”
夏槐自认为自己是没有真的醉的,他思绪还挺清晰,给司机报了个地址。两人并排坐着沉默,夏槐想了想,先开口了:“下个月就要搬新的公寓了,我那里都有狗仔蹲了。”
“嗯。”
“房间好像不够五个人分。”
“嗯。”
“哥哥,要不要当我室友啊。”夏槐舔了舔上嘴唇,看着钟应,像一只奶狗,眼里亮晶晶的。他故意这么叫钟应,他觉得没有哪个人听到他这么说话还能心硬的。小时候他家里人要揍他,他只要作出这幅模样就能得到一句叹息和一句气急败坏的“下不为例”。
钟应看了夏槐一眼,良久才道:“到时候再说。”
夏槐讨了个没趣,有些不高兴地扭过头去,他想着自己都叫钟应哥了,怎么这人还是这么冷漠的?过了会儿他又听钟应问他:“不是说不喜欢和队长一起玩?这次不想和你的漂亮rapper同一间房了?”
被这句话呛住,夏槐确实常常跟Y君吐槽队长,还老觉得队长讨厌自己,现在想想根本就是在和当事人说他本人的坏话……太尴尬了。夏槐哼哼唧唧道:“人都是会变的嘛……你还说绝对不会出来见我呢……”
说到这个,夏槐坐直了身子,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所以你为什么改变主意了啊?”
钟应笑笑,这种饭局上什么人都有,他听说夏槐喝醉就开始提心吊胆。夏槐这个坏家伙还拿以后再也不跟他说话威胁他。那个时候他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他只想着万一他去晚一步,小朋友就被人扛走了。
好在他赶到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一个烂醉如泥的小朋友,小朋友大概只醉了两成,但是就这两成醉意已经让夏槐和平时看起来不一样得多,乖得让人心软,还一直装醉撒娇。钟应要是定力差一点,就想直接亲亲他的脸了。
钟应想了很多,但他也没有解释,反而问:“不会觉得我一直瞒着你让你很不爽吗?”
夏槐没得到答案,不过他的注意力成功被钟应的提问给牵着走:“不爽啊,要是早就知道你是Y君,我一开始都不会怕你了……”夏槐犹豫了一下,又坦白道,“一开始不仅仅有点怕你,还觉得你这人好讨厌啊,凶得要死。反正你也知道啦,我天天跟你吐槽你嘛……等等,你该不是故意的吧?”
钟应确定夏槐并没对他是Y君这件事有什么负面情绪后就安下心来,但也没有就此摘掉自己寡言的标签,他仍然没什么话,就听着夏槐一直叭叭叭地讲个不停。
夏槐还在絮絮叨叨地讲,他最近和钟应的关系不错,对着他本来就能开启话痨模式,知道他是Y君之后,话就更多了:“你一定是故意的,你说不定还偷偷把我吐槽你的话全都截图下来了,你是不是打算攒够一堆然后来报复我……你太坏了……可是我后来也有夸你,我还说你是个好人,不过我不是给你发好人卡的意思……”
夏槐讲着讲着声音变得含糊,到最后钟应已经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了,忽然钟应感觉肩膀一沉,他转过头去一看,就看见夏槐的脑袋靠在了他肩上。
话痨小朋友睡着了,嘴巴还微微张着。他柔软的头发蹭着钟应的脖子,钟应感觉有些痒,像春天的柳叶尖在搔弄着他。他轻轻扶着夏槐的脑袋,在不吵醒对方的基础上调整了下坐姿,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就让小朋友睡个好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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