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夏槐把谢青给他的剧本片段翻来覆去地看,剧名叫《鲸落》。主角是离异重组家庭里,男方前妻所生的长子林念,夏槐要试的角色是男主的弟弟,叫陈秋明。因为还没签合同,所以他只拿到的剧本只是一个场景,剧本上甚至连个剧情梗概或者大纲都没有,根本无从去了解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故事。
好在夏槐后来灵机一动上网搜了搜,发现了《鲸落》竟然有小说原著,并不是很红的小说,至少他没听过,也没有出版实体书,不知道卢希声是怎么从犄角旮旯里发现这本书甚至还准备把它改编成电影的。
夏槐是很烦看书的,随便看看也就罢了,现在还要边看边思考、揣摩人物,这对他来说几乎相当于做阅读理解。他读高中时语文成绩就不怎么样,阅读理解更是一般。有一次考试他实在是答不出来,还直接在一道问作者中心思想的题目上答了一句“我觉得作者就是随便写写,并没有什么特别想表达的东西”,这张卷子交上去之后,他被语文老师罚抄了一百遍参考答案,抄到手都快报废。
如今他却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地看起这本书。
他拿到的片段讲的是两个并无血缘关系的兄弟第一次打破了表面上还算和谐的平衡。在原著里大概也就几百字的片段。原著是这么写的:
林念的情绪大概是后知后觉才涌上来的,刚才他爸把装着吉他的漂亮礼盒递给陈秋明时他无动于衷,看到陈秋明抚着新吉他的柄双眼都闪着欣喜光芒时也无多大波澜。然而饭吃到一半,他才毫无预兆地放下了碗筷,他抬头对他爸说:“我想在校内找个老师帮我补习你都嫌贵。”
饭桌上另外三人原本脸上都是带着喜气的,听到这句话后都像被强行按下暂停键一样,笑容凝滞在脸上。
陈秋明表情上的暂停很快失去效力,他迅速恢复如常,仿佛林念的话对他无半点影响。他往自己碗里夹了块肉,笑了笑,用轻快的语气说着剜林念心的话:“因为找什么老师给你补习都没办法把你成绩提上去啊,为什么要浪费这个钱呢?”
林念噌地站起来,把陈秋明拖离了饭桌,两个少年就在并不宽敞的饭厅扭打起来。
……
夏槐看得直发愁。
谢真还说他和这角色像,可以本色出演呢?这到底哪里像?故事里的陈秋明学习好,有嘲讽继兄的资本,夏槐可是从没有一日感受过学霸的生活。陈秋明讲话阴阳怪气,但夏槐一般情况下都不会那样说话。总之夏槐看了个开篇,根本看不出这角色招人喜欢的地方,也还没get到卢希声所说的他们之间相似的那种精气神。
但演还是要演的,他不仅要揣摩陈秋明这个角色的心态,还要站在继兄的角度上思考问题。靠自己干想想不出个所以然,他就做了个情景假设。
不过这个假想的情景需要有人配合他一起完成,于是他在某个夜里给他表哥于昼打了个电话——他其实还问了Y君,他现在早已养成了遇到什么事都问问Y君的习惯,不过问完之后瞪了一会儿,也没等到Y君给他回复。
于昼接起电话时带着一股被吵醒的怒气:“有屁快放。”
夏槐早已习惯了他表哥时不时的爆炸,便无视了对方的不满,径自说道:“哥,假如我一直在你家住,然后姨妈每天只给我好吃的好玩的,但是不给你,你会是什么心态啊?”
于昼:“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你在我家的时候我妈的亲儿子好像只有你!”
夏槐:“……”好像是哦。
夏槐有点心虚,又问:“哎呀,不是那种,就如果她对我特别好,但是却不给你钱让你去上补习班呢?”
“大可爱,你有事吗??要上补习班的人是你不是我好吧,你这假设根本就不成立,”于昼有些无语,“还有你半夜两点打电话来就为了问我这?我这刚睡下没半个小时又爬起来专门跑到外面接你电话,还以为你怎么了。”
被这么一说,夏槐才注意到竟然已经两点了。他解释道:“要去试镜,看了一会儿原著小说不知不觉就看到现在了,刚才问你那些是故事里面的桥段,我在揣摩人物心理呢……”
于昼敏锐地捕捉到了重点:“要去试镜?你是不是要红了我的小偶像?”
“八字没一撇,只是有个机会而已。”夏槐道。
“有机会就好好把握咯,”于昼回想了一下夏槐的问题,“你要演一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
“那个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是我继兄。”
“那你揣摩他干什么?讲讲你的角色啊!”于昼画漫画,漫画也是故事表达的载体之一,作为创作故事的人,他确实能够给夏槐分析出个一二三来。
不过两人也没能聊多久,因为于昼那边很快又被人拎回去睡觉了。挂电话之前于昼简单地根据夏槐说的内容瞎逼逼了几句,之后要了原著名称,说等看完再告诉他。
于昼看书速度还挺快,第二天晚上就写了洋洋洒洒的一篇小论文给夏槐看。夏槐看完好像隐隐懂了一点那种两个人互相视对方为眼中刺但到后来又谁也离不开谁的感觉。他自己对着镜子演了一遍,但也许是没有经验放不开,一个人尬演这件事让他时刻想笑场,最后他还是作罢。
次日Closer没有通告,夏槐一早就拉着陆遥知说要跟他对戏。陆遥知看着剧本:“演戏我也没演过诶,你不嫌弃的话可以试试……还有打架的戏?这个也要吗?”
钟应在旁,应该是把他们两人的对话都听进去了,听到打架的时候他突然往这两人跟前凑近了些,他看向夏槐,问道:“打架?”
夏槐有些疑惑钟应怎么会突然加入他们的对话,不过他还是点了头,顺带解释了一下:“就是打架啊,在地上滚作一团什么的,打得可凶了……”他说着又转头看陆遥知,“要不这个我们可以暂且略过,我不舍得打你。”
陆遥知被他逗笑:“谁打谁都不一定。”
钟应却打断了他们两个的互相调侃,他说:“和我吧,对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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