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姝被送回了梅府, 黎风什么都没说。晚饭的时候,还对她爹娘父慈子孝, 其乐融融。
梅姝趁空隙, 盘问小弟道:“你告诉表哥的?”
“我怕他。”梅轩一脸无辜,实话实说。
说就说吧,梅姝本来就是要刺激男主, 让他同意和离。“你细细说说,你兄弟的兄弟犯了何事?”
既然见到了温元柏, 还知道他和锦绣公主有关系,梅姝自然履行承诺,为小弟解忧。
梅轩道:“其人是南巷街王婆的孙子,他的童养媳被国舅爷的小儿子看上了。”
“你常说的郑麻子?”
“对!就是这个混小子!”
国舅爷的小儿子叫郑文武,却文不成、武不就。因为小时候出水痘, 脸上留了坑坑洼洼的疤。经过多年医治,痘印依然没消干净。梅轩叫他郑麻子,两人是京城二世祖的头, 水火不容。
梅姝问道:“他抢了你兄弟的兄弟的童养媳?”
“小姑娘为了保住清白,一头撞死在墙上。王婆的孙子一时激愤, 砍死了郑麻子的走狗。”
杀了人可不好善了。
梅轩气道:“杀人是该罚, 但郑麻子他们强抢民女, 逼死小姑娘的事只字不提。”
有国舅爷撑腰,而且他们不是直接杀了小姑娘,自然是轻易逃脱罪名。梅姝道:“我回头和表哥说说,但能不能成不能保证。”
晚上留在梅府, 两人自然睡一个房间。梅姝拼命反抗,她爹娘说,要不睡在院子里,要不滚回房间去。院子又冷又招蚊子,梅姝自然灰溜溜地回房睡。
男人净手净足,脱了外衣,坐在了床边。而梅姝还在门口张望,哪位好心人能收留她一晚!
黎风拍了拍床榻,道:“小姝还不安寝?”
她安不了!梅姝笑道:“表哥,我觉得我们分房睡比较好……”
黎风抬眸道:“为何?”
“在黎府不是也分房睡吗……”
“家里是家里,外面是外面。”
什么鬼家里,鬼外面的。梅姝不认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再说,她早晚要和离,回到这个家。
梅姝不和他抬扛,忽而走了过去。慢悠悠坐在了黎风身边,开口道:“表哥,你近日在朝堂如何啦?有没有讨厌的人?烦心的事?”
黎风看了她一眼,小表妹什么时候关心起政事。“小姝是想做贤内助,给为夫分忧吗?”
梅姝伸出爪子,主动给黎风揉肩,奉承道:“表哥英明神武,肯定不需要表妹分忧。反而是不懂事的表妹,想请表哥帮个忙……”
“和离免谈。”
呃……梅姝心想,她的和离任重而道远。“不是……是一个老百姓犯事,本来只是交点钱,关个两三年。但因为上面有人使坏,被判了七年的牢狱之灾。”
黎风侧头盯着她,道:“断案不该我管,怎么罚有律法可依。”
梅姝眼神一变,扯着床幔哭诉道:“还是温郎好啊,有他在肯定帮我。哪像有些人,没半点人情味——”
“我明日命大理寺卿重新彻查此案。”
早说嘛,还让她表演一番。
“不仅如此,今日出入醉春楼的客人,我也会彻查……”
男人晦暗莫深地盯着她,梅姝目光飘忽不定。她本该闹起来,最好闹得人尽皆知,说不定就和离了。但今日锦绣公主也在醉春楼,如果让男主知道女主和温元柏有勾结,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发展。
梅姝假笑道:“不就是一些喝花酒的恩客,有什么好查的……”说着脱了鞋袜,滚进了床里。
“洗了脚再上床。”
“不洗。”
把他臭走,床就是她一个人的!梅姝裹着被子,包得严严实实,以防共处一室的色狼。
忽然,男人连人带被,把她抱了起来。梅姝挣扎,却作茧自缚。
“你干嘛?!”
“洗脚。”
梅姝被黎风放到床边,男人端了热水,亲自弯身给她洗脚。玲珑玉足被人握在手里,温热的毛巾一点点擦拭脚背、脚趾。梅姝不由得把被子裹紧了点,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暗悠悠地盯着黎风。
“给妻子洗脚的男人真好。”
【所以说女配身在福中不知福。】
“不能这么说,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梅姝心道,“话说,如果我知福……”
【想都不要想!】
系统严厉警告,梅姝消了这个心思。她要以大局为重,不能生出歪心思。缩了一下玉足,梅姝语气放软,道:“可以了。”
男人是在洗脚,还是占便宜呢!
玉足尚有水珠,梅姝便滚回了里卧。不久后,黎风上床。
两人一人一被子,同床异梦。
…………
第二日回府。
临走前,梅姝找到了小弟。“你的事我说了,不过最后如何判,要以律法为准。”
梅轩一个熊抱,高兴道:“姐,你真是我亲姐!”
“当我是你亲姐,你就好好用功念书,给你姐在夫家撑腰。”古代出嫁的女儿,在夫家得的待遇,与娘家的气运息息相关。
算了吧,梅轩变脸。
他一不喜欢念书,二不可能比得过变态又凶残的姐夫。幸亏姐夫真心爱他姐,他不用担心。
梅轩忠告道:“姐,你回去不要闹别扭了。小时候你和姐夫挺好的,怎么长大了一个比一个闹腾。”
梅姝斜了他一眼,以为她想吗?小时候要做白月光,温暖家破人亡的男主。长大了要做男女主的催化剂,作天作地作没命。
梅姝道:“我们小的时候你才多大?小屁孩懂个屁!”
谁说他不懂!梅轩清楚记得,三个人出门逛街。他俩手牵手,他姐指啥买啥。出门一趟,他就被一串糖葫芦打发了。不对,是一颗糖葫芦!
当时他姐这样说的:“小孩子吃甜的要长蛀牙,来,姐姐给你分担几颗……”
然后,他好不容易闹来的糖葫芦,就剩一颗了……
梅姝拍了拍小弟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弟啊,你是梅府的小男子汉,梅府的未来靠你了。”
“姐啊,你是当朝首辅夫人,小弟我的前途就靠你了。”
所以,好好和姐夫过日子,他的身价也能蹭蹭往上涨!
梅姝白眼,不思进取!大步流星离去,这个家待不了了!
黎风见了,和舅舅、舅母辞行,和小妻子一起徒步回府。新婚夫妻闲情逸致逛街,梅姝不闹腾时,两个人十分登对儿。
梅姝偷看身边的男人,自从去年她在花朝节上,对温元柏“一见钟情”,他们就再没有一起出门逛街。
路过捏糖人的小摊,梅姝走不动路。黎风顺势给她买了一个,小表妹最爱吃的就是甜食。
梅姝啃糖人啃得欢乐,对表哥都友好了几分。“谢谢表哥。”
黎风脸色突变,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往怀里带,糖人掉在了地上。梅姝从男人怀里抬头,这才注意有疾驰的马车冲撞了他们。
马车停在了路边,上面有永定侯府的标记。果然,车帘掀开,下来的是永定侯世子温元柏。
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梅姝张嘴:“温——”郎……
黎风紧紧搂住她的腰,目光不善地盯着她,愣是让梅姝自动吞了音。
温元柏翩翩公子模样,见礼道:“首辅大人,梅姑娘。”
黎风冷笑:“温世子知道本官是首辅大人,自然也该明白,本官怀里的人是首辅夫人。”
温元柏不虚,回敬道:“不过是个称呼,梅姑娘也好,首辅夫人也罢。本世子总要捡一样,梅姑娘爱听,本世子爱说的。”
“梅姑娘我爱听……首辅夫人亦不错!”该死的男人,掐她腰干嘛!
只听首辅大人训斥道:“京内骑马行车有规定,温世子策马车疾行,犯了律法。”
“下人赶路疏忽,幸而没有冲撞百姓,本世子会命侯府下人交罚金,下次谨记。”
梅姝见他们嘴炮,插话道:“温郎最是心善,肯定是车夫的错……呜呜呜——”被男人捂住嘴,梅姝只能干瞪着眼睛。
黎风道:“温世子有急事就赶紧去,错过了就没机会了。我和我家夫人也有些私事处理,告辞。”
梅姝被拖着回了黎府,中途还咬了一口黎风。“表哥,我都没跟温郎说几句话!你太过分了!”
“我过分?”黎风冷笑,“你要记住,你已经嫁作人妇。你要是再私会温元柏,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
男人目光不善,瞧了一眼虎口的咬痕,甩袖离去。梅姝撇了撇嘴,她好像距和离又近了一步。
生气的男人离家出走了,到晚上还不见回来。梅姝一个人吃了晚饭,宫人来禀,首辅大人喝醉了酒,宿在了皇宫里。
“醉酒?”
梅姝念叨两字,率先想到的是酒后乱性。“系、系统,他们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不会吧,这么快?快得她不能接受!
【没有具体时间,但吵架和醉酒是触发点。男主经常和白月光吵架,然后回宫处理政事。】
梅姝在屋里转圈圈,一会儿又仰躺在床上,一方手帕遮住脸。半晌,梅姝翻身而起,唤道:“来人,备马车!”
“本夫人要亲自进宫,接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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