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谢染黑着脸掏了腰包。
他曾想过温慕很穷，没想到这么穷。
坐上了他那台宝马M5，谢染看了他一眼，“这钱记你账单上，要是半年后还没还我，每月百分之0.2％的利息。”说完一踩油门，走了。
……真抠。
背上债务的温慕拎着衣服回到家。
表面上他买了十万多的衣服，实际上还是要洗手作羹汤。
*
一栋高档写字楼里，穿着包裙的秘书推开总裁办公室，檀木办公桌旁，俊美又年轻的男人双手抱胸，神情有些挑剔的望着电脑屏幕。
奇怪的是，他的双眼却非常专注，一眨不眨的，仿佛在看很最重要的东西。
秘书不得已轻咳了一声。
白睿思回过神，关掉某人主演的电视剧。
自从上次让名下的综艺签了温慕，到现在，他已经快补完对方所有的影视剧了。
……也没什么特别的嘛。
“有什么事？”
秘密开口道：“这次星光和亿时合作年会，出席人员名单已经出来了，老板你需不需要过目？”
在娱乐圈里，亿时开办的年会就和芭莎慈善晚会差不多，都是圈里的盛事，更别说今年是星光和亿时合办，到时候来走红毯的艺人更多。
白睿思挥手，“这点小事别来烦我。”
秘书点头，正准备出去时，白睿思忽然又叫住她，“算了，我还是看看。”
白睿思翻开烫着金边的名册，一眼就看到了第一页上贺卿的名字，虽然贺卿自己有个工作室，不过经纪公司还是挂着星光的名，后面有行小字，备注着：是否出席还未确定。
他又翻开下一页，眼神停留在一个名字上。
温慕、谢染。
镜片后的脸若有所思起来，年会不是谁都能来的，温慕只是个小透明根本没有资格入场，现在出现在名单里肯定就是因为后面这位新签的经纪人散发出的能量……
后面的名字他已经没有兴趣了。
合上名册，白睿思心情阴晴不定。
半响后，白睿思说道：“把当天晚上的行程推了吧，我也要去这次的年会。”
秘书惊讶的张开嘴巴，白总平时都不喜欢参加这种人多嘴杂的场合。
至于年会也早就说了不去，现在却改变了主意。
是名单的原因吗？
难道是某个人出席或者不出席才改变了白总的想法？
她心里八卦了下，才通知其他部门做准备。
*
星期六的晚上。
大魔方演艺中心星光璀璨。
各路媒体早就等候在红毯两侧，闪光灯喀嚓喀嚓不绝于耳，而媒体后面则站满了打着横幅的粉丝，长.枪短.炮，论装备不必专业媒体差，今天要来的明星是最近两年最多的一次，堪比电视台跨年晚会。
而且大多都是一线，最不济也是二线叫的出来名字的。
没能来现场的粉丝从七点就打开了各类直播平台，等着看偶像美颜盛世的亮相。
随着第一个明星入场，气氛越来越热烈。
红毯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温慕坐在车里有些紧张，谢染倒给他一杯水，“媒体记者我已经打点好了，入门时的形体课没忘吧？挺胸抬头，往前走就是了，只要表情不崩，我保证明天你的照片会刷屏，我等会走前面，你跟着我就行了，别紧张。”
喝下水，温慕逐渐镇定下来。
该他们了，谢染推开门，温慕跟着走了出去。
外面很亮很闪人影幢幢，温慕敏感的察觉他们出来后尖叫声小了很多，忽然出现一个大家不认识的人，粉丝也很懵逼，直到主持人介绍才知道他的名字，原来也是亿时的艺人，难怪会出现在这里。
对比粉丝们冷静，媒体却兴奋起来。
原因一是之前谢染跟有名的媒体打过招呼，多拍他们，原因二是谢染本身，谁让谢染在圈子里的名声太响，谁都没料到他投入亿时后会带一个小透明，这还是他们首次公开亮相。
一时之间，全是看镜头的声音。
温慕从容不迫，做的微卷的头发有几缕勾在了他的耳侧，白皙的皮肤，精致的五官，搭配神来一笔的choker，让人眼前一亮。
原本沉默的粉丝们不由得小声尖叫，好帅啊！
一边兴奋的打开微博想立马pick这个小哥哥。
还没红，又帅，还跟了谢染，简直是潜力股好嘛。
两分钟不到的红毯结束，两人走进大门，里面的氛围跟外面截然相反，不少紧绷身体的明星都松弛下来，跟熟人说说笑笑。
谢染找了一个圆桌坐下，大厅里灯光暧昧但不昏暗，舞台上放着各式乐器。
接下来也没啥事了，温慕坐下开始嗑瓜子。
一进来就到处找人观察情况的谢染瞧见温慕在嗑瓜子，简直想打开他的天灵盖，“瓜子好吃吗？”
温慕一噎，“还行……要不我给你剥点？”
谢染深觉自己要变成老父亲了。
“看见前面那桌没有，那是你今天晚上的竞争对手。”
听到对手两个字，温慕立即进入状态，斗志昂扬的看向谢染说的方向，那里坐着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小鲜肉，叫做彭羽，橙子娱乐的签约艺人，平时拍拍偶像剧，人气还不耐。
“这次我想替你争取的是男二号，不需要太多演技，需要长相和人气。”谢染低声说道：“这个剧本讲的是一个关于复仇的故事，男主角的弟弟被锦衣卫暗杀，男主痛不欲生，一剑挑东厂为弟弟报仇，男二号就是这个弟弟，出场不多但很重要。”
温慕琢磨，“陈导这种级别的也需要人气偶像参演？”
谢染的笑容有点深，“上次文艺电影拿了奖，但是票房不如人意，大导也需要恰饭啊。”
“那谢哥，”温慕语气有点弱，“我跟对方人气有点差距啊……”
谢染一脸这都不是事的表情，“不需要太多演技，但也是要演技的，人家底线在这儿。论演技你赢了，论脸你也赢了，论人气你输了，三局两胜。”
温慕彻底服了。
美好的人生正在向他招手。
时间差不多了，人也来陆陆续续到齐。
主持人暖场，后面是歌舞表演。
他们这桌却始终空了两个位置，这时，后面传来点动静，温慕抬眼看去，前面是一个带路的工作人员，后面则是一个戴着帽子穿着马褂的小老头走了进来，正是陈宣导演。
谢染让他稍安勿躁，因为他选的这个桌子，陈宣也是坐在这里。
还不等陈导入座，彭羽和他经纪人端着酒杯迎了上去。
截胡！
莫名的，温慕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见陈导先是皱眉，后又露出笑容，点点头，说了句什么才转身入座。
谢染站了起来，温慕也跟着站了起来。
谢染起身跟陈导握了握手，语气熟稔，“陈导好久不见，还记得上次的画展吗？”
温慕也和陈导握了握手，陈导看向谢染，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是你小子啊！你还好意思提上次的画展，就是上次画展哄的我让你手下的艺人章桥当了我的男主角，没想到这事一成，你小子再也不带我去珍惜的画展了。”
原来谢染还跟陈导认识，温慕有点惊讶，这是什么宝藏经纪人！
“陈导你说笑了，章桥可是最适合你那部电影的人，口碑票房都不错啊。”谢染笑了笑。
陈导也说道：“章桥确实不错，哦对了，你俩怎么掰了？”
他问的直接，谢染避重就轻，“老马失前蹄罢了。”
他介绍温慕，“这是我新带的艺人，叫温慕，前途无限。”
陈导这才正眼瞧温慕，点点头称赞的说：“底子不错，是个好苗子，不过小谢啊，你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今天又坐在我旁边，说吧，什么事儿？”
谢染笑意更深，“陈导敞亮，听说您老的《刺杀》最近正在选角儿……”
谁知话刚起了一个头，陈导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聪明如谢染立刻止住了话头，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娱乐圈你的触角最灵敏，我电影的投资商你知道是谁吗？”
谢染：“星光。”
陈宣：“还有橙子娱乐。”
说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彭羽就是橙子娱乐的力捧艺人，他虽然演技和长相不及温慕，但是人家带资进组啊，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谢染苦笑，他以前没少做塞人的事，没想到到头来自食恶果。
温慕虽然没太听明白，但也清楚事情差不多黄了，心里微微有些失落，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
可他更不想看到自家经纪人愁眉苦脸的样子。
他展颜一笑，从盘子里夹一了片香芹牛肉给谢染，“说了那么多，饿了吧，快多吃点，昨天《提剑问情》剧组联系我了，最近我要去录主题曲，还有后续的发布会。”
碎碎念了一会，谢染也知他是好意。
只不过……
“我不吃芹菜。”
“……噢。”温慕默默把那片香芹牛肉夹回自己盘子里。
见他什么都写脸上的表情，谢染忍不住唇角扬起。
“谢大经纪人和温慕关系真好啊。”
背后传来一道男人的声音，语气带了几分克制的不爽和淡淡的酸味。
温慕转脸一看。
银白色的西装下是匀称健康的身材，来人五官锋利，镜片下丹凤眼微微一挑，目光直直的落在他的身上，表情说不上不悦就是有点深沉，看着他时眸光居然还有几分谴责。
年会上不少人都认出了他，摩拳擦掌想要过来。
而温慕却把身体往后缩了点，小声打了个招呼，“白、白总啊……”
这忽如其来的‘才一段时间不见你就背着我跟别人好上了’的奇怪氛围是怎么回事，白睿思的表情和语气让温慕莫名有些心虚。没想到会在这里遇上白睿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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