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神刀

小说:[综]药丸 作者:白渊操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阿申真想把脑内的尔康手具象化,然后把人给拽回来。

    “您是想和次郎谈吗?”

    就在阿申眼巴巴地看着酒鬼消失在自己视野中的时候,坐在她身旁的太郎太刀这般问道。

    “……不。”想肯定不是这么想的,但是阿申也知道次郎这是在帮、一旦有了熟悉交好的人,就原地踏步的自己,所以她也拿出了郑重其事的态度,“次郎君这么安排,一定是有他的用意吧。”

    “您不必勉强自己,”金色的眼瞳,看起来带着锐利的锋芒,神官装束的男性带着至高无上的神性的压迫,“毕竟,次郎更偏向于尘世。”

    她按捺下了想要拉开自己和大太刀的付丧神之间的距离的欲|望,努力让自己不再窘迫。

    “不。”做好了心理准备之后,阿申逐渐地能冷静地分析了,“次郎君不是会胡来的人。我本人更偏向于——有什么话,是您希望当面对我说的吧;或者是,有什么,是他期望我能够面对的。”

    “……”眼前的太郎太刀默然不语,但是那凛然的气场却骤然地温和了不少,“不愧是您。”

    “……”虽然不知道太郎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按照以不变应万变的原则,阿申看似沉着实际茫然无比地应道,“是。”

    不过给了她这个缓冲的机会,她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不过,与其说‘不愧是您’,倒不如说,您对次郎君的足够信任。”

    “……”显然阿申的回答,展现出了她至少不是一个智商掉线的猪队友,于是即使是太郎,也不由得微微翘起了唇角,露出了一个连微笑也称不上的笑容,“您也认知到,我与次郎都是神刀吧。”

    “是。”

    “那您贵为本丸之主,想必也认知到了,本丸并没有‘石切丸’这一振刀吧。”

    “的确。”这个本丸的刀帐并不齐全,但是少的刀并不止石切丸这一振,阿申诧异于太郎的单刀直入和明确的目的性。

    “我想向您说明,‘神刀’的特性。”

    太郎太刀顿了一下:“言简意赅地说,所谓神刀,拥有供奉与神社之中,拥有着比其他的刀剑付丧神更加不沾染不净之物的特性——可是,一旦认为‘堕落’才是前行的正确方向——”

    阿申的眼瞳骤然地收缩了:“……就会比任何的刀剑付丧神还要……”

    太郎太刀颔首:“是的,简直就像是被绝对分裂开来的两面。”

    “神刀……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真是固执呢……”阿申这下也知道,太郎太刀这算是投诚了。要是不认可她这个审神者,甚至继而否认这世间的一切的话,眼前的太郎太刀,绝对就像她初来乍到之时,那个追杀她的……

    等等!

    “那位、我是说,”阿申想到了之前那个、可怕的追杀她的,看起来就像是大太刀的时间溯行军的那位,“石切丸阁下——是之前,追杀我的那位?”

    可是话问到这里,她又不由得笑自己是过于心急了。那个时候,这个本丸都出于崩毁的边缘了,还有谁会注意到她的情况呢?

    “实在是万分失礼,”让阿申意外的是,太郎太刀居然言简意赅地挑明了,“那日妄图取您性命的人,便是在下。”

    阿申被他的直言不讳惊呆了,一时只得呆呆地看着他。

    “如果您想要刀解我的话,”她又听见太郎如此冷冷清清地,似乎是不将自己的性命放在心上那般言说着,“在下也绝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啊……”阿申这才反应了过来,感叹般的说道,“刀解就不必了。把送上门的助力毁掉什么的……”

    她慢慢地抿紧了嘴唇:“就算是我,也不至于愚蠢到这等地步啊。”

    “……您大可不必如此贬低自己。”

    “我是说真的。那时我们立场不同啊。对于那时的你而言,我就是不速之客吧。既然现在你是我的部下了,恩怨便过往不究啦。”顿了一会儿,决心赌一把的阿申无声地勾唇一笑,抬起头看向过高的黑发男性,“而且——”

    “那时追杀我的,其实是次郎君吧?”

    几乎是在她话语刚落下的瞬间,阿申便感应到了非常剧烈的灵力波动——所幸的是,那灵力的主人又迅速的平静了下来。

    “真是令人感动。所以你们兄弟二人,才能互相扶持到现在吧?”

    “您,”太郎在那一刹那,差点要抬手攻击审神者的时候,才忽然想到了眼前的这个人,是他决定交付忠诚的存在,而非造就本丸黑暗过往的罪魁祸首们,“是怎么得知的呢?”

    他是真的疑惑:“在吾等与您结契之后,灵力皆来源于您,旧主的痕迹皆被洗刷得一干二净。您是如何分辨出的呢?”

    啊呀,赌对了。

    在虚夜宫的经历让阿申在感受到杀气的时候,差点条件反射地祭出一个苍火坠。

    她微微被汗水濡湿的手掌蜷缩了一下:“您认罪认得太过于干脆了——虽然我也相信依照您的品格,绝非是、害怕惩处便搪塞耍滑之人。但是,就像我说的,您太干脆了。”

    “?”

    神刀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虽然还是一脸高冷,但是看久了,居然会有一股诡异的萌感。

    “您十分干脆的,将自己引入了死局。说是‘被刀解也毫无怨言’什么的。”阿申越说灵感越多,恨不得拿笔记录思路,“太消极了。我不认为和次郎君一起的您会消极到这个地步。会被他察觉然后灌下至少三瓶酒,再大骂一顿的吧。”

    阿申摇摇头,把这个想法晃出脑海:“而且,如果您真的如此消极,认为‘就这样死掉也无所谓’的话,恐怕坐在我面前的您,就是时间溯行军的模样了。”

    “……”

    “既然可以从两个方面证明,您不想随随便便去死,那就可以说明,您刻意引导我——您这么做,是想隐瞒什么、您认为比您的性命更加重要的——”

    阿申轻轻地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要不是在太郎面前,她真想跳起来大夸一声自己是天才,“在这个本丸里,不会有次郎君比什么,在您的心里更重要了吧?”

    “……”太郎这次,是真真切切地在阿申面前展露出了一个惬意的笑容,他颔首,献上了自己的忠诚,“能为您所用,是吾之所幸。”

    “还请您放心吧,”阿申松了一小口气,“这个尘世,可远比您所经历过的,美好百倍。”

    “我会将它,展现在您、还有本丸诸君面前的。”

    啪,啪,啪。

    “主君酱和大哥相处得很好嘛!”

    阿申和太郎扭头,便看见次郎已经换了一身整洁得多的打扮——连同腰上系着的兵儿带都不是方才被压得蔫巴扭歪的形状了。

    “好——的~真是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他走到了两个人的背后,说着欢快的话语,用胳膊将两个人一起、揽着肩膀抱住了,“哎呀,话说……”

    次郎皱了皱眉,发现自己的身体果然向审神者那边偏斜了一点:“小主君……你是不是高度不太够一些呢?是因为晚上没有睡好吗?”

    “……我能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好吗?”阿申面无表情地拍开了次郎搭在她肩膀上的手,“是你太高了——我的身高就是正常的人类身高,而且在女性里还是偏高的那种。”

    “什么呀,我和大哥一样是被供奉的刀,不过我和大哥可不一样。人家可是努力一下还是可以被使用的那种大小呢!”次郎扁扁嘴,“……不过还是有些太高了呢~话虽如此,大哥虽然认为自己不适应尘世,不过和小主君还是谈得不错嘛!”

    他看向太郎,脸上露出了小孩子邀功似的笑容。

    阿申这才感到了后背脊和衣服粘黏在一起的,不舒服的感觉:“可是这可不是你突然中途落跑的缘由哦?”

    “啊,那,对不起嘛?”

    次郎绕到了他们的面前,弯下腰双手合十:“那这样吧!”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似的,金色的眼睛像星星那样微微发亮了:“改天——现在就可以了哦,像主君陪酒道歉!”

    太郎:“次郎,不要酗酒。”

    阿申:“次郎君你只是想喝酒吧?”

    太郎:“……”

    阿申:“……”

    次郎:“……”

    异口同声的两个人下意识地看看彼此,又下意识地同时撇开了眼神。

    “什么嘛,”次郎笑嘻嘻地揶揄,“主君酱和大哥还是很有默契的呢。这是好事呀,请不必害羞,嗯嗯~对,请不必害羞。”

    太郎选择用他冷酷的视线直视着他的酒鬼弟弟。

    阿申则是更加干脆地指出:“根本没有害羞。”

    “啊——真是的,就不能迁就一下人家嘛~”

    眼看着是没有办法,在这两个人的眼皮子底下继续喝酒了,次郎露出了惨兮兮的神情,放在那张艳丽的脸上还真是有够惹人怜爱的——如果他面对的不是两个冷酷无情无理取闹的家伙的话。

    “还有一件事,”阿申看着没有酒,就像被道行高深的妖精吸走精气的次郎,深深地对没有一脚踹开他的太郎感到了由衷的敬意,“我想问一下,石切丸阁下……”

    “就像大哥说的那样啦,”次郎蔫儿吧唧地趴在桌子上,“神刀拥有比其他刀剑更加强力的,抵御污秽的能力——虽然一旦被污秽入侵,也会很快、更快地失去理智,就像我当初那样。是的,但是我还能被您拉回来,因为污秽只是外因。”

    “如果石切丸殿下支持到了您来的那一刻,”太郎接过了弟弟的话茬,又立刻推翻了自己的假设,“……不,即使他能够等到您的到来,他的内心也不是您能够拯救的。任何人都没有办法,能够拽回一个下定了决心的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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