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瑄：“......”
“它只是个颈枕。”文瑄语气里有些许无奈，不算明显，而且被温和的嗓音丝丝缕缕地送入栾暻耳中时，本来就不足头发丝粗的无奈情绪也即刻淡化得无影无踪。
栾暻轻声笑了下，一本正经地纠正文瑄：“不，它是有灵魂的，而且，你看它又软又滑，手感那么好，你怎么忍心把它弃之不顾。”
旁边偷听的姚远，闻言虎躯一震，脑海中开始浮想联翩：需要人搂着？有灵魂？手感好？卧槽，这该不会是我想的那个东西吧？
栾暻侧身倚着座椅，长腿曲成一个慵懒的弧度，眼睛微微弯起：“不信您现在捏一捏它，它会喊疼的。”
姚远听到这时，暗自点了点头，心中了然：还会叫？绝逼没跑了！果然最浪不过你栾哥，就连送人礼物都别具一格，相当符合他骚浪贱的本质啊。
明知道栾暻是在胡扯，文瑄还是把颈枕从背包里拿了出来，放到床上，声音里带着些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纵容：“好了。”
栾暻眼眸含笑，把文瑄那边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闻言勾了勾唇，然后佯装很凶地说：“你弄疼我，我可是会加倍还回去的。”
姚远心中的小地鼠又开始层出不穷地往外冒，无数个卧槽在脑海里疯狂刷屏：还是照着真人定制的！靠，栾哥勾搭小妖精的手段一流啊！
这下姚远彻底坐不住了，连忙取下耳机，悄无声息地朝后座探出脑袋。
夜已经很深了，开启丰富夜生活的市中心拥堵成一团，密集的车流乌龟似的往前爬，被路边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照出车内焦躁的人们。
但这些人中，并不包含栾暻。
栾暻气定神闲地坐在车里，望向夜色笼罩下的喧嚣城市，额头抵着车窗一角。灯光勾勒出他精致而清冷的侧脸轮廓，栾暻嘴角若有若无地轻轻上扬，一只手无意识地在窗户上描摹着什么，似是在消磨时光，但如果细细看去，才能发觉他涂画的是一个简易版的向日葵图案和一只叉着腰摇摆的小太阳。
不过，姚远可没那么好的视力。
他瞪大了眼睛，才模模糊糊地认出栾暻比划的动作，越看越觉得像是两个圆脑袋的小人在“不可描述”，不禁悄悄地冲栾暻比了个大拇指——6666，嘴上开车算个屁啊，春宫图都TMD画上了，甘拜下风输了输了。
栾暻对姚远的偷窥一无所知，说完那句话以后，发觉对面明显懵圈了一瞬，才低声笑道：“您放心，我会很温柔的。”
栾哥威武，“口技”一流！
姚远现在觉得听栾暻讲话可比单纯看片有意思多了，若不是车内施展不开拳脚，他都想蹦起来摇旗呐喊，拉条“栾氏开车小课堂showtime”的横幅了。
文瑄愕然，反应过来栾暻是又在自导自演以后，生怕他越往下说越离谱，揉了揉眉心：“睡了。”
栾暻这才压下翘起的嘴角，见好就收，慢悠悠地换回自己的声线，语气温柔：“晚安。”
等挂完电话，栾暻刚回过头，就看到姚远铜铃似的大眼睛在黑暗中闪着绿幽幽的光芒，还配着有点猥琐的笑容：“祖宗，厉害啊，哪儿定制的，我也照着我的二次元女神做一个。”
栾暻无暇细想姚远这话是什么意思，见他分明一副故事没听够的意犹未尽样，脸色冷了冷：“我没想到你除了喜欢看有色读物，还有听墙根的爱好。”
姚远嘿嘿笑了下：“你声音太大，钻到我耳朵里了，这可怨不得我。”
他说完又往前探探脑袋，追问：“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栾暻蹙了蹙眉，瞥他一眼：“你以为我说的是什么？”
“不是充气娃——”姚远话刚说了一半，栾暻已经反应过来，立马丢过去一个冷厉的眼神，差点儿没再踹姚远一脚。
“你脑子能不能纯洁点。”栾暻冷冷地收回视线，语气和冰窖有得一拼。
姚远非常委屈，嘟囔了句“种种迹象都证明我猜得没错啊”，随即气呼呼地坐回椅子上，断定栾暻这番反应就是恼羞成怒。
栾暻自是不知道自己在姚远心中的形象又被重新定位，戴上耳机，屏蔽掉外界声音——和文瑄打了一通电话后，他现在的心情好得出奇，都想要去外太空飞一圈了，唔，就是被万有引力限制了行动。
虽然身体没法跨越星辰大海，但心灵却可以自由徜徉的栾暻微微阖上眼，听着耳机里悠扬的音乐，思绪开始漫无边际地沿着文瑄为中心，画了一个又一个的脑洞涂鸦。
几日后，《浮沉暮年》剧组开机拍摄。
拍摄地点在郊区的影视基地，仿真的上个世纪末的老式建筑，灰墙红门，墙壁斑驳，有一种支离破碎的沧桑美感。
影视基地不远处就是剧组统一安排的住宿宾馆，栾暻只身一人带着东西入住以后，简单收拾了下准备出去，没成想刚下楼就碰到了彭嘉。
彭嘉看上去精神不错，许是为了贴合角色年龄，把头发剪短了些，一副神采奕奕的样子，身后跟着两三个助理。
见是栾暻，彭嘉停下脚，侧身给他让路，却是在栾暻即将走过的刹那，轻声说了句：“栾哥，一会儿拍戏时还请您手下留情。”
栾暻闻言，脚步缓了一瞬，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嘴角一侧轻轻扯了下：“彼此彼此。”
彭嘉讪笑：“栾哥说得哪儿的话，我资历浅，怕接不住您的戏时太丢人。”
栾暻似笑非笑地掀了掀眼皮，没再说话，晃着两条长腿去片场了。
俩人自从发布会上的摩擦过后，再见面总有一种迷之尴尬感，栾暻倒还好，反正他也从来也没有过多地关注过彭嘉，反而是彭嘉总在五次三番地试探栾暻的态度，说话时云里雾里的，跟身上长虱子似的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不自在。
而这股不自在直接延续到了俩人演对手戏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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