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雪洲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事有多么暧昧,因为看不见,他稍微俯下/身,轻轻捏了捏,掂量了尺寸粗长,心里正琢磨着,却听见沐哥儿低低闷哼了一声,抖了一下。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溅了一滴在他脸上。
顾雪洲:“……”
沐雩:“……”
顾雪洲瞪大眼睛,尴尬又震惊地想:——沐哥儿这是早/泄吗?!
幸好接着幽暗的夜色掩盖,沐雩才不至于暴露了自己现在涨红了的脸,太丢人了!他设想过安之会怎么做,可能立即甩开他,可能会讪讪地敷衍过去,没想到竟然这般若无其事地就摸上来了,是那双平日里用无数花脂香膏滋润出来的手,然后安之忽然低了低头,温热的气息呵在他的胸膛上……他便脑袋猝然空白了。
顾雪洲松开手,感觉手上也沾了点东西,他一下子也找不到东西擦,想了想,还是先安慰沐哥儿,看他一声不响的,即便看不见沐哥儿的样子,他也能感觉到沐哥儿深受打击的气场,赶忙顺毛道:“嗯……那个、是我没教你……”
沐雩一句话都没说,他懊恼之极,他从没什么这么快就丢过好吗?好不容易才骗到安之摸他的。
顾雪洲小心翼翼地道:“那个,沐哥儿……这遗/精盖因肾失封藏,精关不固。君相火旺,湿热下注,搅动精室,精关不固而遗者是为多属实;肾脏亏损,封藏失职,精关不固而泄者多为虚……要么明天去找顾师傅诊个脉吧。”
沐雩恼羞成怒:“我不是早/泄!”
顾雪洲按住他:“好好好,不是不是……”他想了想,顾师傅还是专精跌打外伤等的治疗,沐哥儿这点小病他也能诊断,他还小嘛,应当还不严重,明天去买点药做天王补心丹给他吃好了。
两人缄默了须臾。
顾雪洲找了块帕子,一边擦着脸上手上沾到的东西,一边觉得干脆趁这个时机,给沐哥儿讲讲好了,“我知你年纪小,脸皮薄,但是有病我们得早点治啊。若是讳疾忌医,调治不当,日久肾精耗伤,阴阳俱虚,命门火衰,下元衰惫……”
沐雩气炸了,“我真的没病!”他在黑暗中摸到顾雪洲的手,又抓着往那儿按,“……不然你再弄一次。”
顾雪洲觉得怪怪的,他这次只稍碰了下,真的又硬了,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估计就是火气太旺,明天还得让厨娘做几个特别的菜,清热下火、补脾益血、滋肾健骨的。他叹了口气,严肃地教育说:“我知道你现在刚会这个,可能觉得很好奇很有趣,那我现在告诉你,不可以沉迷在这种事情里,知不知道?你也不能总是玩,不说分散心神,还会导致体虚衰弱,精神不振。而且你马上就要考试了……”
沐雩听安之喋喋不休地说着,心里又烦又痒,真有种冲动想亲上去堵住他嘴算了。他离得那样近,近的他一伸手就可以搂进怀里了。沐哥儿觉得安之就像是一块摆在他面前的甜糕,他闻到香味,垂涎欲滴,明明就在他的嘴边,可他还得强忍着……忍了好一会儿,他实在忍不住了,便朝顾雪洲伸出手。
“我话就说到这里了,你是懂事的孩子,应该明白我说的重要性了吧?”顾雪洲义正言辞地教育道,说完抽身往后,离开了床上,叫沐雩悄不作声的伸手再次落了空。
顾雪洲完全没有察觉沐哥儿的动作,直接下了床,把一块帕子放在床边,“该说的我都说了,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我知道你是害羞,我便不看着你了,你自己来,我去院子里走两圈再回来啊。”
沐雩:“……”
隔天桌上就出现了红枣羊骨糯米粥、白果鸡蛋、清炒苦瓜的菜色,沐雩脸瞬时就黑了,顾雪洲还在那一个劲儿地给他夹菜盛粥,关切地叫他多吃点。
看到顾雪洲那样关心的眼神,他又生气不起来了。
想了几日,沐雩觉得,他装单纯固然可以让安之不设防,可是也使得在安之心里他还是那个没长大的“沐哥儿”,还将他视作孩子,而不是男人。
他后来想想,这事确实无法操之过急,还是慢慢来吧,况且,就像安之说的一样,院试将近,最近心烦意乱的,是该静下心来了。首先他得真的拿出点成年男人的本事来,否则怎么让安之对他另眼相看呢?
过了端午,离院试还有一个月时,学院放了他们假在家复习,顾师傅那也给他停了课,许他专心在家读书对付院试。
顾雪洲见几颗天王补心丹下去,加之食疗,沐哥儿之后真的没有再犯病,这才放了心。之后又整日琢磨着给他换菜色,唯恐沐哥儿有点不舒心影响了考试,这会儿沐哥儿估计要什么,顾雪洲都会从了,连一向最不和沐哥儿对付的顾伯这段时间也是让着他走路的。
当初搬来定江顾伯是很不同意的,他们是隐居,要避人耳目,结果小少爷居然为了那小狼崽子要去定江定居,虽然说得冠冕堂皇的什么“大隐隐于市”什么“只要大大方方的才更不会惹人怀疑”什么“反正听说那位快不好了必定无暇顾及我们这种小鱼小虾”,有是有几分歪理,可说到底,就是为了沐哥儿的前程。
瞧着他心疼的小少爷心疼那个小狼崽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两人啊一定是上辈子有什么孽,小少爷欠他的,这辈子才这样毫无怨言地还,也不知道那小子知不知道少爷都为他付出了多少又担着如何的风险。
所以顾伯在街上无意中看到沐雩一个人出门,马上就跟了上去,相当不高兴地想:少爷担心着你念书的事,都不敢大声说话,你却还跑出去耍!
为防被发现,他远远地缀在后面,然后看到沐雩在一棵柳树下等着,没多久,一个伶俐娇俏的小姑娘出现,笑着同他说了几句话,还给了他什么东西,沐雩接到手里,万分珍之地放了起来。
快考试了,居然还和小娘子卿卿我我!卿卿我我就算了,竟然还私相授受!少爷教你的礼义廉耻你都学到狗肚子里了吗?若是让人知道了,还以为是我们家门风不严呢!竟然和一个小娘子这样做……顾伯气得吹胡子瞪眼,对不起小少爷吗?!
顾伯气得一回去就把事情一股脑儿都告诉了顾雪洲。
顾雪洲当时就惊呆了,接着回过神,咂摸着这个事,似乎又在情理之中,难怪啊难怪,好像最近的事都能说得通了,看来沐哥儿就是有了心爱的小娘子,所以情窦初开,才习得人事……可马上他又更担心了,完了完了!不知道沐哥儿有没有亲近过那小娘子?怪他,都怪他,这个忘记讲了,沐哥儿什么都不懂,一时好奇尝了禁事,对小姑娘对沐哥儿自己可都不是好事。
这样想着,顾雪洲顿时头皮发麻般,深感太棘手了。
顾伯继续放大料:“我知道那个姑娘是谁!”
顾雪洲问:“是谁?”他看到顾伯沉重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愈发有不详的预感起来。
顾伯道:“那姑娘来过店里,我见过便记得了,就是玉夫人身边的婢女,是葳蕤阁的人!”
顾雪洲:“!!!”
沐雩回书房关上门后,才把玉夫人写的信拿出来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玉夫人查到的比他想的要多,叫柔嘉或者谐音柔嘉还会弹琴的娘子不止一个,俱是教司坊的官妓,一位十一年前被赎买不知去向,一位做了教授琴艺的老师,她将其人的年岁出身大概相貌尽量写了,剩下的,就是沐雩自己要做的事了。
顾雪洲在院子里徘徊了好半晌,他怕现在说会打搅到沐哥儿读书,可更怕不说会酿成大祸,这段时间如此关键,沐哥儿还能抽空避着自己去见那小娘子,显然是情到浓时,他也能理解沐哥儿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大抵是因为那小娘子并非清白出身吧,要是有个万一可如何是好?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总算是下定决心轻轻敲了门,听沐哥儿应了,他才踟蹰不安地进了书房。
沐雩见他进来,看到顾雪洲严肃的不能再严肃的神情,微微皱了下眉,放下手上的书卷,奇怪地问:“什么事?”
顾雪洲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紧看着沐雩,郑重地道:“我知道你喜欢谁了。”
沐雩愣了一愣——这不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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