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笑洗完了澡,正在穿衣服,无端的打了个大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和方应看说:“梦梦又在念叨笑笑了,而且在说笑笑的坏话。讨厌,在笑笑的男人面前抹黑笑笑的光辉形象,笑笑会伤心的。”
方应看道:“行了,别恶心人了。”
方一笑理好衣衫,烘干头发,眉眼弯弯,满怀期待的道:“血河红袖,不应挽留。挽留天涯挽留人,挽留岁月挽留我。他是会留笑笑的人,还是会留笑笑的命?笑笑这么喜欢他,他也会喜欢笑笑的对吗?”
方应看讽刺道:“他能留住你的命?他在你手上能过得上几招?”
方一笑认真想了想,郑重其事的道:“能的,笑笑喜欢他。男人一旦面对自己喜欢的人,总是会不由自主的变得心慈手软起来。能要人命的从来不仅是刀剑。”
方应看道:“不要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若不是你的心中毫无波动,我或许还有可能会信。”
方一笑但笑不语,目光萧索而空虚。
什么是宿命?宿命便是无法逃脱的必然。
他根本没谈过恋爱,当然不会失恋。哪怕他没有失恋,依旧被义父义母哄骗着进了京里接手了这个烫手山芋,还莫名其妙的被米苍穹缠住不放。
被迫离开心心念念的羊群的感触谁人能懂?恨吗?那倒不至于。只是又有谁会心甘情愿去做任人摆布的人偶?尤其是方一笑这种素来随心所欲的人。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何况是一个原本精神状态就与常人迥然相异的人。
方一笑道:“小石头是笑笑的储备粮,笑笑要一口一口慢慢吃掉他。”
方应看道:“我去杀了他。”
方一笑道:“应应,不要闹脾气。笑笑最喜欢你,不会跟别人跑掉的。上次纯纯来引诱笑笑,笑笑都没有动心。”
方应看道:“雷纯还勾引过你?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方一笑道:“应应很遗憾是吗?应应似乎喜欢纯纯这种类型吧?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睡了纯纯。”
方应看矢口否认道:“不喜欢。”
他说的自然不是假话,他会对任何人说谎,却不会对方一笑说谎。若是连相生相伴的人都要藏着掖着,那岂不是活的太过可笑了?
他不仅对雷纯谈不上喜欢,对任何女人都提不起兴趣。他要怎么才能去喜欢别人?三人行,交替上岗吗?膈不膈应?
方一笑惋惜道:“哎呀,真可惜。笑笑还想让纯纯带球嫁给梦梦呢。想必一定很有趣。”
方应看冷笑道:“苏梦枕半点反应都不会有。”
方一笑道:“对哦,梦梦也是个大坏蛋来着。”
多情者必然无情,痴情者终会绝情。爱意纵横的人通常更加狠心。
方一笑的情绪忽然低落了下去,可怜巴巴的道:“笑笑的男人要被抢走了,笑笑一点办法都没有。笑笑的心要碎了,海誓山盟果然都是假的。”
他显然在转移话题,方应看却没有纵着他,静默了半晌,疑惑道:“你讨厌雷纯?”
方一笑惊叹道:“怎么会?笑笑喜欢纯纯。纯纯很厉害的。懂得穿着衣服去引诱男人的女人比那些只会脱了衣服去引诱男人的女人要厉害的多。纯纯是只聪明的小羊,就是太瘦弱了些。笑笑敬佩纯纯,可是纯纯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欺负媚媚。媚媚是笑笑的,被动了所有物,哪怕是笑笑也会觉得不高兴的。”
“啊!”方一笑抚掌道:“笑笑想到了,可以把纯纯嫁给七七呀。想必他们都会很幸福的。女儿既然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自然应当做这辈子的妻子。以血肉之躯报答生恩,真是个感天动地的美妙故事。”
方应看:“……”疯子。
方一笑既没有和小姑娘争风吃醋的爱好,也没有虐待野生动物的癖好。
他安安稳稳的窝在侯府里,在堂屋里支了三张桌子,带着雷媚,铁树开花,八大刀王日夜不休的打马吊。
两日后,方一笑还是一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的模样,其余那些人却蓬头垢面,眼底泛青,憔悴的像是被风霜雪雨打蔫了的茄子。
雷媚困的眼皮都要黏在一起了,接过丫鬟送上来的用温水浸过的布巾捂在脸上缓神。
她在心中暗暗庆幸着,起码她还可以抽空去洗漱更衣,那十个男人连如厕都要直接在屏风后面解决,屋都出不去。
但是无论哪一个都不敢表示出丝毫不满来,要是一不小心惹得这位大爷不高兴,有他们好果子吃。
方应看时睡时醒,看着再次变更的天色,无奈道:“至于这么防着我吗?”
方一笑无辜的道:“应应在说什么,笑笑听不懂哟。”
方应看嗤笑道:“又不是只有这几个人可以用。我若当真想做什么,你拦得住吗?别闹了,去休息一下吧。”
方一笑道:“应应误会笑笑了,笑笑……”他顿了顿,羞涩的道:“笑笑有些紧张。”
方应看道:“紧张?”
方一笑道:“最后一次了。若是梦梦真的死了,就别怪笑笑不留情面了。”
方应看哽住了,反复思量了半天,蓦地大笑道:“你这是玩的哪一出?霸道侯爷爱上我?你死了,我便要天下人为你陪葬?哈哈哈哈……”
方一笑道:“很好笑是吗?我也觉得好笑。画地为牢,不外如是。能够困住我的或许从来不是什么天命,而是我自己。不肯涉入太深,反而会被带着随波而行。冤孽啊!”
方应看的笑声戛然而止,直截了当的把自己关进了小黑屋。
方一笑在心里的自称变了,在这种时候绝对不能去惹他。有多远离多远才是明智之举。
方一笑抬手摸了摸鬓发,笑吟吟的看着被他折腾坏了的这帮人,软声道:“不玩了,都去歇着吧。”
他看向雷媚,用不容拒绝的口吻补充道:“你陪我睡。”
雷媚含羞带怯似的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的曼声道:“自当如此。”
别说对方不会碰她,就算要碰她也不会多加抵抗。她本就是他的女人,一起睡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有什么可矫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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