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流言

    14.2 第十四章第二节流言

    斯内普再看见哈莉，是第二天早餐时间的大厅里。斯内普坐在哈莉常坐的座位边上，余光扫到了哈莉在他旁边停了一秒，然后贴在他身边坐下了。

    斯内普扫了她一眼，打了个招呼：“起得真够早啊，看来昨晚早睡休息的不错。”

    哈莉不置可否，答非所问道：“我昨天没看的内容今天要补上吗？”

    斯内普对她这样对学习进度上心很是满意，又多看了她好几眼道：“补不补随你，想补的话早一点过来。”

    他看哈莉点了点头，眼神在她的头发上忍不住多瞟了两眼：“你把头发染回去了？”

    “嗯，本来就是一次性的。”

    “折腾”，斯内普淡淡地评价。

    哈莉看了他一眼，看见他并没有为昨天被自己拒之门外而介怀，心里也放心了许多。昨晚不论有多么纠结难受，一觉醒来也觉得是自己想得太多，还正担心斯内普会误会呢。

    看着斯内普淡定地坐在这里宠辱不惊的样子，哈莉心里也愈发安定。两个人边吃着早餐边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有了斯内普陪在身边，哈莉心情好了许多，一抬眼又看到纳威穿过人群朝她走了过来，像是找她有事的样子。

    斯内普这边看着哈莉心情大好，酝酿着措辞准备和她说起要去伦敦的事。哈莉先放下了刀叉：“纳威来找我了，我先走了啊。”

    说着她伸手拉了一下斯内普放在桌上的左手，朝斯内普甜甜一笑：“晚上等我哟~”

    斯内普被她迷魂汤一灌心情大好，早餐都多用了好几口。

    比起斯内普的心情愉悦，纳威看起来分外忧心忡忡。哈莉看着他一脸小老头的沧桑样儿，忍不住拿胳膊肘撞他打趣道：“怎么了嘛，斯卡曼德先生给卢娜的工作布置得太多了？”

    纳威愁眉不展，心思却明显不在这个上，他看起来欲言又止。

    他越是这样哈莉就越是好奇，趁着两人拐进了人少的过道，纳威终于想好了如何开头，慢慢忖度着措辞道：“哈莉，你最近有没有听说什么，嗯…关于你的事情。“

    哈莉笑道：“从我进校以来，听说的关于我的事情还说么，再坏的都听过了，我早就不在意了。“

    纳威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脸上的忧虑并未减少：“是关于你和校长先生的，我以为你会很介意。“

    骤然听到纳威提斯内普，哈莉的心还是漏跳了半拍，也认真了起来：“我是不太喜欢别人传闻我的生活，但这总比和托马斯的无稽之谈要靠谱的多。而且没有人敢在西弗勒斯的面前编排这些事。只要没有影响到他，我并不介意。“

    ”这我倒是知道，大家都敬畏校长先生。所以传你和校长先生的事，那只是只言片语。又不像托马斯那档子事一样有鼻子有眼“，纳威道，”可是，还有另外一件事……“

    哈莉的眼神黯淡下去：“你是说，我母亲和……“

    纳威眼神沉重地看着她。

    哈莉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我一直后悔的事，当时我……“

    纳威胡乱点了点头，急忙劝慰她道：“我知道，当时你根本不知道斯内普教授会活着，你自己也根本不打算活下去。为了给伏地魔最后一击，你在大家面前启封了这件隐秘的旧事。许多人都知道，但都是怀着敬重。所以过去这么久了，也并没有太多人提起。可是现在……“

    纳威停了下来，看着哈莉垂着眼睛的侧脸，愈发觉得难以启齿：“现在有人把这两件事放在一起说，就变味了。“

    哈莉轻轻摇了摇头：“是了，人总是八卦的。对于很多人来说，比起保护他人的情感，满足自己窥探揣测的心愿不是更重要么。要怪只能怪我，行事叫人看出来了，就免不得落人口舌。“

    纳威看起来愤愤：“只是逝者为大，和平了才这些年，大家都把你和斯内普校长做出的牺牲忘得差不多了，才会这样去恶意议论你。“

    哈莉容色淡淡：“当年我也是被伏地魔一步步逼到和他正面对抗的地步的，说起来，也不是我自己的选择。大家忘了也好，本来我也不是什么救世主，难道要大家把我放在神坛上供起来么。“

    仿佛想起了什么，她轻轻蹙起眉头：“再说了，我母亲的事情被人提起，伤害最大的并不是我。西弗勒斯……他那样骄傲，是因为我，他的秘密才会被公诸于众。“

    纳威正色道：“维护你的人也很多，哈莉，你不用害怕。“

    哈莉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我知道。我倒希望大家再畏惧西弗勒斯多一点，这样流言就不会影响到他了。”

    说话间，两人都看见了前面的门厅里聚了乌压压的一堆人。

    “这是在干什么？“，哈莉伸长脖子望去。

    “千年校庆（注：1）快要到了嘛，学生会要在这里建立了校友墙，一些近代的杰出校友都会出现在这里。“

    哈莉准备凑近了去看，却发现艾尔柏塔也在里面帮忙。奇了怪了，艾尔柏塔什么时候开始热衷于学生会活动和义工工作了？

    “要过去看看嘛？“，纳威提议道。

    哈莉看了那个正用魔杖将一张张校友相框升到墙上的艾尔柏塔，摇了摇头：“校庆演出的彩排马上要开始了，我得去看看。”

    纳威点了点头：“听说节目都是学生会自主选出来的，现在的学生真的比我们那一届会玩。”

    哈莉忍不住笑他：“你自己才毕业一两年，就拿这么老气横秋的腔调说话。我们学院的艾丽娅这次要主演话剧呢，之前我忙得连本子都没有看过，今天可得去好好看看。”

    学生活动室里，观众席上稀稀拉拉地坐了几个捧场的学生，前方临时搭起来的小舞台上，几个学生磕磕巴巴地念着台词，其演技之尬让人扶额，哈莉坐在最后一排低着头漫不经心地翻动着刚拿到的剧本，只有在格兰芬多四年级生艾丽娅上场的时候，才抬头看一眼。真的，也就她演技好一些，起台词来字正腔圆颇有古风。她在这场校庆大戏里一人分饰一对母女，正是魔法史上大名鼎鼎的茅德女爵Maud Gonne 和其女儿安妮。

    亚瑟大帝执政期间，有一位名叫威廉·巴特勒William Butler的爵士，他在最后的卡姆兰战役中立下不朽功劳，但最为人津津乐道的并非他的英雄事迹，而是与茅德女爵母女的爱情故事。

    威廉·巴特勒才貌双全家世煊赫，却苦求茅德女爵的爱情不得，茅德女爵和其丈夫死后，威廉·巴特勒又转而追求茅德留下的女儿安妮。这般苦心痴恋本身动人，但遭人诟病的却是，安妮在卡姆兰战役中不幸身死后，威廉·巴特勒将安妮以其母的名字下葬。这就是后人发现了两座茅德女爵坟墓的原因。

    哈莉不太喜欢这个故事，正兴致缺缺地准备离开，就被人拍了一下。

    “赫姆！”看清来人后，哈莉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你怎么来了！”

    “我可是很自由的”，赫姆挑了挑眉掩去脸上风尘仆仆的倦意，“我又不是罗妮，还需要天天打卡的。”

    罗妮在傲罗司档案部工作，比起赫姆每天在外风风火火，只能每□□九晚五地到魔法部报道，埋首故纸堆。

    “可是上次罗妮还给我写信说，你其实忙得很”，哈莉斜睨着他打趣道，“比起罗妮每天还能睡到自然醒顺便逛逛街什么的，我真不知道谁比较惨。”

    赫姆不以为然，舒舒服服地往后一靠：“有些时候，真怀念在霍格沃茨读书的日子。”

    得了吧，读书的日子也没有几天安稳好么。哈莉准备开口吐槽，不过想了想还是没有这么说。的确，两相相比，当学生的日子固然因为伏地魔的缘故危机四伏，但是开心的回忆也是很多很多的。现在毕业了看似现世安稳，却同窗分离。平淡之下，谁又能说是真真的风平浪静呢。

    “老是听说最近不安稳，比如那波从西欧入境的巫师，查得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他们有的入境后就查不到了，查得到的也都有正经职业，没法继续盯着人家不放”，赫姆眼睛落在前方的舞台上，眼神里满是心事，“而且最近还有更棘手的事。”

    “什么事？”

    赫姆回头看了哈莉一眼：“这件事，和你有一点关系。”

    他把两卷报纸递了过来，哈莉接过迅速看了一遍。一份麻瓜的，一份巫师的，说的都是同一件事。

    “伦敦萨里郡发生了两起麻瓜遇袭事件”，赫姆看哈莉的脸色微微沉下去，放低了声音，“本来傲罗司的同僚谁也没想到这层，但是，我觉得实在有些巧。”

    “当然巧了”，哈莉的声音里没有太多情绪，“女贞路，萨里郡公立小学，这是我和麻瓜世界唯一有过交集的两个地方。”

    赫姆担忧地看着她：“其实还有第三个地方。是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遇袭的人。”

    哈莉似有所觉，抬起眼睛紧紧盯着他：“是谁。”

    “你的表兄达利”，赫姆伸出手在她手上握了握，“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家受到的袭击是最轻的，只是塌了半边房子，人没什么事。”

    哈莉的眼神定定的，眸子中有一丝狠光：“又是谁，又是冲着我来的？”

    “这一切尚未定论，但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赫姆道，“而且我在给你的表兄施遗忘咒后，你姨母提出想见你。”

    哈莉抬起眼睛，神情很有些犹豫：“两年前的那一见后，我就没有了他们一家人的讯息，也没再联系过，她要见我做什么。”

    赫姆知道她与姨母一家关系尴尬，劝慰道：“你的表兄结了婚，刚有了一对双胞胎儿女。你姨夫姨母也做了爷爷奶奶。现在大家都长大了，见一见也没什么的，当然你要实在是不想去，也没什么。”

    见哈莉没答话，赫姆把一个小纸卷塞进了她的手心里：“这是你姨妈一家的新住址，去不去都在你，不用迫自己。”

    “母亲啊，我有你的眼睛，却没有你的爱情。母亲啊，请你告诉我，我到底为何出生，其他的婴孩是爱情的结晶，而我却是爱情的替代品……”，台上煽情的诵读声一声高过一声，直往耳朵里钻。

    哈莉握紧了手中的纸卷，忽然觉得有点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