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 man could s□□e？
哈莉的眼泪戛然而止，她的目光看向了自己手心里斯内普的手。
伤口从斯内普被鲜血浸湿的白袖口蔓延而来。
那只手的无名指上，忽然绽开了一道伤口，鲜血流经处，那道伤口又迅速分为两只。
几个月前在圣泉看到的幻境，电光石火般在哈莉的脑海中擦过。
在那个自己即将溺死的幻境里，一双手伸向了她，带着她缓缓上升——那双手的无名指上戴着一枚戒指，是两朵交缠的花的模样。
在幻境的湖底，还有另一个生物，鹿身人面。
那是鹿人！
哈莉如梦初醒，开始疯狂地在自己的身上翻找起来。但她很快发现，自己穿的是斯内普的斗篷，自己的袍子呢？
“robe！My robe！Where is it？Give me my robe！”，她叫了起来，视线在四下快速地搜寻。
拿到袍子以后，哈莉将手探进了胸口处内侧的口袋。
她的手指摸到了一个小小的瓶子。
是了，那是几个月前，鹿人在林地赠予她的。
鹿人的眼泪。
那一天，密室里的巫师们第一次亲眼见证了鹿人眼泪的奇效。足以让所有魔咒甚至魔药黯然失色。
喂斯内普服下鹿人眼泪之后，哈莉就乖乖跪坐在斯内普身旁，目不转睛地看着克洛艾夫人为斯内普做确认的检查。
“鹿人的眼泪真是太神奇了”，克洛艾夫人收起根本没用上的白藓试剂，望向哈莉，“哈莉小姐是从哪里得到它的？”
“在林地，一位鹿人送给我的”，哈莉这才把目光从斯内普身上移开，回答道。
“真的太幸运了，哈莉小姐”，克洛艾夫人道，“鹿人一向不亲近人类，你怎么做到的？”
可惜哈莉的注意力全在斯内普身上，完全没顾上回答她的问题。
哈莉自告奋勇地要替克洛艾夫人照顾斯内普，这位好脾气的校医再次祝福了哈莉，去外面照顾那些从精神控制术中纷纷苏醒过来的巫师了。
斯内普靠坐在墙边微闭着双眼，脸色依然苍白，但呼吸已经渐渐平稳。
他刚才服用了克洛艾夫人为他调制的生血灵，需要静养帮助恢复。
哈莉帮斯内普穿上他的斗篷，在系前胸的扣子时，感觉斯内普正盯着她看。
哈莉硬着头皮系完最后一颗扣子，缩回手来，乖巧状继续跪坐，回望着斯内普。
斯内普注视着她的眼睛，清明澄澈，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妖娆魅惑。
他微微放下心来，只是一种莫名的，勉强可以称作失落的情绪却轻轻地浮现。
“教授……”斯内普刚刚垂下眼睛，就听见哈莉的声音细细响起，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抬了抬眼皮表示自己听见了。
“疼，疼吗？”
斯内普忍不住想翻个白眼，颇有些没好气看了她一眼：“你想试试？”
哈莉吓得一缩脑袋，可怜巴巴地摇了摇头：“不不不，不用了……”
半晌无话。
两人各自怀着心事，看着密室里圣泉会其他的人继续处理后续。
“我刚才，是被控制了吗？”，哈莉嗫嚅道。
斯内普抬眼看了看她，看见哈莉正苦恼地咬着嘴唇。
“今天的事你还记得多少？”
“从昨晚开始我就不记得了……”，哈莉抬起眼睛，绿眼睛的眼底有着还未褪去的惊惧，声音也轻轻颤抖着，“我是不是，做了很可怕的事情…… 外面的那些巫师，他们……”
哈莉不忍地往密室外看了一眼，自责地垂下眼睛。
斯内普看着她微微颤抖的睫毛，安慰道：“只是昏睡咒而已。”
“那么说，我只用神锋无影，打伤了你一个人？”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觉得有些缺氧：“你还想打伤几个？”
哈莉低下头，声音听起来闷闷的：“是不是我学好大脑封闭术，就不会这样了。”
说着她抬起眼睛，颇有些愧疚地直视着斯内普的眼睛。
方才哈莉吻住他的画面从他的脑海一晃而过，而此时此刻呢？斯内普细细望进哈莉的眼睛里。
清澈，坦然，欢欣，孺慕……？
看来哈莉确确实实不记得了。
斯内普的眼神松动了，放缓了语气道：“也许。但是雷米的精神控制术，并不能完全等同于摄神取念。”
即使是自己，也确确实实着了雷米的道。
如果不是雷米摄取了斯内普的念头，怎么会懂得变化成莉莉的样子。
而且此番看来，雷米的精神控制术实在邪门。
夺魂咒尚且要当面施咒，哈莉在没有进入到密室之前，到底是如何被控制的？
而比精神控制术更可怕的，恐怕是雷米编织幻境的能力。
雷米为什么找上哈莉，到底是凑巧还是另有原因？
大脑微微一动念，眩晕感就浮现上来——刚才失血过多的后遗症。斯内普闭了闭眼。
哈莉察觉到了他的虚弱，又将身子挪过来了一点，双手轻轻地握住了斯内普手臂。
斯内普没有推开她。
又是许久的沉默。哈莉的声音轻轻响起：“教授，你教我神锋无影的治愈咒吧。”
斯内普疲倦地抬了抬眼皮，看了看她：“怎么？你还想用它来打人？”
哈莉没反应，长长的睫毛垂落着。
斯内普忽然有一种冲动，想让她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冲动。
“我不相信我自己的大脑了”，沉默一会后，哈莉轻轻道，“它好像老是出问题。”
看着她这样自责，斯内普没来由的有些心疼。
他强打起精神，故意逗趣道：“放心，除了老是配不出完美的药剂，你的脑子没什么毛病。”
哈莉摇了摇头，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总有些乱糟糟的东西塞在我的脑子里，甩也甩不掉。噩梦，幻境，真讨厌…… ”
斯内普的眉头轻轻地蹙起，正准备说些什么，一个长着长长尖耳朵的脑袋忽然插到了两个人中间。
斯内普第一反应：那个该死的讨债鬼小精灵又来了，看不见看不见……
哈莉忽然喜悦起来：“多比！”
哦，原来不是那个讨债鬼多特里啊。
斯内普多看了那个扑到哈莉面前穿着新衣服的小精灵一眼——嗯，终于见到传说中的小精灵多比了，据说哈莉对它视如己出…… 呃……
哈莉刚才的失落随着多比的出现一扫而空，她俯下身子，惊喜道：“你怎么出现在这里？”
多比的长耳朵垂了下来，它从哈莉的膝盖上跳了下来，鞠了一个躬，一本正经道：“多比是来和哈莉小姐道别的。”
哈莉睁大眼睛：“道，道别？你又要去哪里？”
多比示意了身后，哈莉向后看去，看见它身后站着上十位小精灵，在它们的后面，站着一个巫师。哈莉没见过他，却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
“我要和它们一起，把那个身体送回到密道里封印起来。”
哈莉心有余悸地看了那边雷米的尸体一眼，担忧起来：“为什么需要你们来做？”
“那个身体的精神力量太强，很少有巫师可以抵抗，但对我们精灵没什么用。勒梅先生会带我们一起。”
哈莉又朝那个被称作勒梅先生的人看了一眼，只见他穿着长长的黑色巫师袍，站在那儿的姿态像一只孤绝的鹰。胸口有一个很特别的纹章，在灯光下隐隐发光。
刚才在幻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浮现上来，哈莉打了一个寒噤，她忽然轻轻叫了起来；“我不许，太危险了，我不能再让你冒险。”
多比网球状的大眼睛睁得更大了：“哈莉小姐在为多比担心，多比……多比…… ”
“呜呜呜，多比…… 我舍不得你…… 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哈莉双手捧着多比的大脑袋。
“呜呜呜，哈莉小姐…… 多比，多比也舍不得你…… ”，多比把大脑袋搁在手心里啜泣。
“你们…… 这是在干嘛？”，马克西姆夫人走了过来，一脸不可置信，“只是运送到密道，一切都准备好了，并没有什么危险啊。”
哈莉停了下来，一脸懵懂地看着马克西姆夫人。
诶？
哈莉忽然觉得脑容量不够用了，她四周看了看，觉得一切都很不真实：“我不会，还在幻境里吧…… ”
马克西姆夫人内心扶额，她回头看了一眼克里斯托弗，“她是不是还没有醒？”
哈莉呆呆地看着克里斯托弗朝她走了过来，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印象里每次遇见克里斯托弗不是被掐下巴就是被掐下巴就是被掐下巴。
克里斯托弗翻了个白眼，在她面前蹲下，双手捧起她的脸。
诶诶？
克里斯托弗捧着哈莉的脸左右轻轻晃了晃，还伸手拨了拨哈莉的眼皮，对着灯火左右看了看哈莉的眼睛。
诶诶诶？
哈莉反应过来，深吸一口气，恨不得把克里斯托弗的手指给咬下来。
“可能她就是这样，一副梦游的样子”，克里斯托弗及时地逃脱了手指头被咬掉的命运。
他放开哈莉站起身来：“刚才斯内普先生已经解开了她中的精神控制术，勒梅先生也确认过了，她没有问题。”
多比拉了拉哈莉的衣袖，朝她挤了挤眼睛，回到它伙伴的队伍中去了。
哈莉有些赧然地挠了挠头，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斯内普。
斯内普刚好看着她，目光还没来得及收回。
哈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她挪到斯内普身旁，和他一样靠着墙壁坐下，看着勒梅带着抬着雷米身体的小精灵们，从密道的入口消失了。
感受到身边的哈莉渐渐放松下来，斯内普的神情也柔和下来。
等等。
一个细节从他脑海深处一掠而过，斯内普的眼睛重新微微眯起。
那是什么？好像有什么事情，被遗漏了。
他的眸光锁得紧紧的，眼底渐渐笼上了一层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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